《穿越斗重生》浮华之末

24、第二十四章 翩鸿宴再遇

　　于乐瑶照着之前小宫女所指，七拐八绕，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宫内方便之处。她不禁内心嘀咕，难道参宴之人都不上厕所吗，这么远的路，万一碰上内急憋不住的，还不得在半路上急得跳脚？
　　宫内楼阁殿宇大多丹楹刻桷，碧瓦朱甍，远远一看，大同小异，只有熟悉之人才能很快分辨。于乐瑶兜兜转转，把自己给绕晕了，远远看到几个人往这边过来，赶紧上前准备问路。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高个女子，身着对襟大袖罗衣，袖摆上绣了许多青绿缠枝，繁茂枝叶间盛开着朵朵如碗大的山茶花，下身粉红长襦裙，裙腰上系海棠红双带和月白玉环绶，那女子头顶珠冠，冠后双翅震颤欲飞，整个人飘逸灵动。女子身后还跟随了四名宫女。
　　随着她缓缓走近，于乐瑶看得越发清晰，甚至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那女子容貌气质，俱是绝佳，如那词赋中一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当真是容颜绝色，仙姿玉质。便是她见过容貌最盛的谢静姝都无法与之一比。
　　于乐瑶一时也有些看呆了，待那女子立在身前，两人目光相对才回过神来。
　　那绝美女子也是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先是瞧了眼她的衣着，而后就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看得十分仔细，却不开口。
　　那眼神钩子似的，看得于乐瑶浑身不自在。于乐瑶稍稍侧身，退到一旁。能有如此阵仗，定是后妃无疑。于乐瑶本来还想问个路，但看这女子不好相与的样子，还是决定闭嘴不问了。
　　那女子察觉到于乐瑶不喜，忽而用帕子掩唇，轻笑了一声，直接从于乐瑶身侧走了过去。
　　什么毛病，看了半天这就走了？
　　于乐瑶还在想呢，片刻就有一小宫女从前面退了回来，朝她福礼，道：“姑娘请随我来。”这小宫女正是刚刚高个女子身后的宫女之一。
　　见于乐瑶不挪步，小宫女笑起来：“姑娘别怕，前面是珍昭容。”
　　“珍昭容？”那不就是她小姑姑司徒雅心吗，原来是自家人，难怪如此盯着自己脸看。不过司徒雅心竟然长得这么漂亮？看样貌和她爹司徒晔长得一点也不像！
　　司徒雅心在她们姐妹出生以前就入了宫，从未见过她们，也难怪刚刚盯着她瞧。
　　“昭容知道姑娘走迷了路，让我带你去翩鸿宴。姑娘随我来吧。”
　　“那多谢你了。”这回于乐瑶乖乖跟着走了。
　　小宫女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人却不多话，一路默默不语，既没有交代什么话，也不多问一句，安安静静地将于乐瑶给送回园子口，临走的时候才问了一句话：“昭容想问一句，姑娘是姐姐还是妹妹？”

　　于乐瑶重回案桌的时候，歌舞早不知道换过几曲了，几个长裙女子正在舞剑。美则美矣，却是太过柔弱，不论站姿握剑都十分随意，也就是讲究了一下舞台效果，真要对阵，手中剑一招就能被人打飞。
　　于乐瑶转了脸，去看主桌，皇上已经坐在了上首，是个样貌周正的中年男子，身材略胖，眼睛随着那几个舞剑的女子而动，
　　手指交叠，伴着鼓乐之声轻微地打着节拍，好似沉浸在享乐之中。于乐瑶自习武后，眼力很好，所以连皇上轻微地鼻尖抽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初见貌美如仙的司徒雅心和如此平平无奇的皇上，她脑海里只有三个字：配不上。随后一想，唉，她这纯属咸吃萝卜淡操心，管的太宽了。
　　皇上下首，坐着的正是上次在西街撞到她的太子殿下。
　　这次，于乐瑶总算看清了他的样貌，整体与皇上只有两分相像，也可能是病中清瘦的缘故，显得更加棱骨分明。他面色依然不是太好，苍白透着病气，也不似常人呼吸绵长。一双眼睛和上次见到的一样，甚是清亮，盛满了天光水色，犹如点睛之笔，将整个人提升一个档次，显得有些俊逸出尘了。
　　而这水色眸子，此时都落在了那一团暖融融的橙红人影身上。
　　正好瞧见太子殿下和自家妹妹双目相对的于乐瑶不禁感慨，得嘞，照这发展，也不需要祖母和父亲多操心了。
　　太子身后还有一人也很面熟，于乐瑶仔细打量，终于确定，那是他哥，司徒昊天。
　　数月未见，差点没认出来。他衣着换成了宫中禁卫装束，和另一个侍卫一起，立在太子身后。
　　司徒昊天察觉到于乐瑶目光，眼睛也看过来，对着于乐瑶，抬手摸了摸自己耳垂。
　　原来上次提醒自己耳饰未去的是他。
　　就说那人看着怪眼熟的。
　　还没多看两眼，肩上就被人轻拍了一下。
　　“你刚刚怎么走的那样快？”
　　是坐在她旁侧的小姑娘，刚刚自己还给她舀了一个大蒸枣。
　　“什么？”
　　“你刚刚出去，我跟着你呢。”郑婉蓉嘟了嘟嘴，不满道：“怎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哦，刚刚那小宫女没说清，我走错了路，绕到别处去了。”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喝太多茶水急着去厕所，在问了小宫女路后，就用了点小轻功赶路。
　　两人正说着，有数名宫女端了木盘来上菜，一名宫女也不知被什么绊了脚，人没站稳，手中的木盘也跟着歪斜。眼看上面的一盘热菜就要泼到自己身上，于乐瑶手腕翻转，掌如斗状，接住了木盘，肩膀使力，木盘在手中转了一圈，稳稳当当地停在手中。
　　“哎呀！”小宫女的一声惊呼还未完，就见于乐瑶已经稳稳接住了木盘，里面的菜也好好的，连一滴汤水都没有洒出来，更没有出现她臆想中的混乱场景。
　　“小心一点。”将木盘递还给小宫女，于乐瑶抽回了手。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小宫女上过菜，匆匆退下。刚刚差点酿成大祸，若是将菜泼到这些官家小姐身上，肯定免不得一番责罚。心中庆幸的她根本就没想过于乐瑶是怎么刚好接住木盘的。
　　举筷尝了一口差点泼在身上的菜，嗯，还行，若加点辣椒就更下饭了。一抬头，就看见旁侧的小姑娘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
　　郑婉蓉左右看了看，做贼似的往于乐瑶这边靠了靠，贴着她耳侧小声说：“你会武功！”
　　呃……
　　她该说会，还是不会呢？

　　皇上只看了两曲歌舞就离席而去，太后、太子同众人起身相送。待皇上走后，歌舞也换成了太后喜爱的戏曲，咿呀唱响。
　　司徒云槿再次借故离席，没一会儿，太子也站起身，出了园子。他出去的时候，没有让罗广林和司徒昊天跟随，但两人也不能离太子太远，就站在园子口等待。
　　司徒昊天现在跟随太子，不能随意回府，未免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又偷溜出府闯祸，他还是得单独提醒她一番。
　　所以趁着于乐瑶看过来，朝她招了招手，引她过来。
　　一旁的罗广林笑得不怀好意：“行啊你，司徒公子招招手都能招来一个小姑娘。”
　　司徒昊天冷眼看他，直看得他笑不出来了，才说：“这是我妹妹。”
　　罗广林心说，骗我呢吧。但将缓缓走来的蓝衣小姑娘细细一打量，就知道司徒昊天没有说谎。
　　这小姑娘和刚刚那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衣着打扮和发饰不同，面容几乎不可分辨。这时，罗广林才想起云阳城中有名的双生女传闻。原来两人就是这司徒昊天的妹妹。
　　随着蓝衣小姑娘一步步靠近，罗广林也跟着调整自己的站姿，挺了挺腰板。
　　罗广林自幼习武，五感敏锐，这蓝衣小姑娘绝不似刚刚那个柔弱，但偏偏有种别样气质。她气息绵长深沉，走路姿势也利落干净，丝毫没有女孩子的娇媚之态，但就是能吸引人的目光，好似一坛密封的陈年美酒，从缝隙里散出阵阵酒香，勾着人去品尝。
　　罗广林用手肘捅了捅司徒昊天，他此时再看司徒昊天竟觉得顺眼极了：“昊天啊，你这妹妹多大了，定亲了没有？”换来司徒昊天狠狠瞪他一眼。
　　“哥，你找我有事？”
　　司徒昊天看了眼也不知道避嫌的罗广林，啧了一声，拉着于乐瑶去了另一边：“你呀！再别自己偷溜出府了。”
　　知道司徒昊天是关心她，于乐瑶嘻嘻笑着应答。反正自己出不出府，他不在府里也不知道。
　　好似知道于乐瑶不会那么乖巧，司徒昊天又嘱咐道：“要出去就去找芙蓉，让她帮你装扮，我屋里的物件你尽可拿去用，不准自己偷跑出去！”
　　“知道啦。哥，你什么时候回府？莫师傅也挺想你的。”
　　“还要再过一段时日。对了，这些给你。”司徒昊天递过来一柄匕首和一袋银子：“上次在西街附近看见你，是去买东西？”
　　“唔，算是吧。”于乐瑶接过，那匕首不大，很适合藏在腰间或是鞋子里，一袋银子也沉甸甸的，这些肯定是司徒昊天的私藏了。捧着银子，于乐瑶心中美滋滋的。
　　那店铺刚盘下来，还不知道经营起来如何，况且涉及到一些超出当前的兵器图纸，于乐瑶也不好直说。好在司徒昊天也没有多问，抬手想薅一把她的头发，被于乐瑶机警躲开：“哥！这么多人呢！”
　　司徒昊天放下手臂，想起正事：“那日你走后，殿下曾派了我和他去寻你，还好你机灵，中途就变换了一身装束。”
　　于乐瑶扬了扬眉，对自己猜测竟然能如此准确，且能随机应变有点小骄傲。
　　司徒昊天隐晦地指了指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罗广林，随后又侧过身子，将罗广林好奇的目光完全挡住：“你和他离远着点，这人不怎么聪明，而且小心思很多，小心被认出来。”
　　于乐瑶不在意道：“我又不认识他。对了，你刚刚看到云槿和太子殿下了吗？他们是不是……嗯？”说到最后于乐瑶俏皮地眨了眨眼，她觉得司徒昊天应该可以意会出来她的意思。
　　结果司徒昊天并没有嬉笑，反而收紧了面皮，一脸严肃：“乐瑶，其实，刚刚云槿来找过我，想让我助她结识太子殿下。刚刚我说过了，殿下曾找过你。”
　　一身蓝色衣裙的小姑娘站在那里，认真听着，又好像有点没听明白的样子，懵懵懂懂地望着自己，让司徒昊天不得不说得更明确些。
　　“云槿与你面容相似，而那日殿下不过匆匆一观，你又穿的是男装，太子殿下应该分辨不出。”
　　“你告诉云槿，我曾与太子殿下见过？”于乐瑶有些难以置信，云槿和太子之事，怎么还会扯到自己头上？
　　“我并没有告诉云槿你和太子殿下见过面的事，但是刚刚我带她见了太子，太子殿下有些过于热情。你可曾想过，如果是太子殿下将她认成你了呢？”
　　现实版贵圈真乱？她这个哥哥会不会脑补太过！
　　“为何要将她认成我？”于乐瑶一脸莫名其妙，“太子不过才见过我一面而已，而且还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哥你想太多了吧！”
　　司徒昊天深深看她一眼，只觉得自己这妹妹怎么能这样傻，对自己的好相貌一点自觉也没有。
　　“你如此想，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只记住，若不想牵连其中，就千万别在殿下面前露了你会武功的事。”
　　于乐瑶点点头：“好。哥，等你回府，瑶儿也有好礼相赠。出来太长时间不好，我先过去了。”说罢，于乐瑶轻巧转身，犹如一只蹁跹的蓝色蝴蝶，飞回了自己案桌。
　　罗广林一脸惋惜地看着于乐瑶远去，都怪司徒昊天守得太严密，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说司徒昊天顺眼的自己，一定是瞎了眼！

　　郑婉蓉见于乐瑶回座，指指于乐瑶手中钱袋，疑惑道：“那人是谁，怎么还送你银钱？”
　　“他？”于乐瑶远远看了司徒昊天一眼，觉得她这个哥哥真的很不错，人长得帅不说，对她也很好，“他是我哥。对了，刚才同你说了半天话，还没问你名字。”
　　“我叫郑婉蓉，你呢？”
　　“司徒乐瑶。”
　　两人互换了姓名，又报了岁数，于乐瑶刚好比郑婉蓉小一月，郑婉蓉非缠着听她喊了自己一声姐姐才罢休。临走的时候，郑婉蓉依依不舍地拉着于乐瑶的手说：“乐瑶妹妹，明儿我去找你，你可得等着我。”也不管于乐瑶答不答应就上马车走掉了。
　　对这话，于乐瑶并未当真，这才是见过一面呢，两人根本也不熟。
　　在一旁共同等着车驾的司徒云槿红光满面，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出‘太子中意我’几个字了。对有人和于乐瑶道别根本不在意，这种宴会场合，结识一两个人太稀疏平常了，只要她未同太子相识，就无须担心，一切正如自己计划那般。
　　许莫柔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泰山崩于前也面色不变的架势。
　　司徒府的两辆车马驶来，停在当前，许莫柔登上第一辆马车，第二辆是两姐妹的车。本来作为姐姐的于乐瑶应该先上马车，但她还未抬脚，司徒云槿就先她一步，踏上马车，掀帘入内之时，回眸看了于乐瑶一眼，那眼神，绝不是什么亲近之态。
　　反而像是仇恨裹杂着厌恶的眼神。
　　这一眼让于乐瑶愣在当场。
　　她好像从未做过什么陷害欺辱司徒云槿的事情，至少在自己穿越而来的五年里。而且她也不觉得六岁那年的意外能让司徒云槿记恨到如今，毕竟当时摔进水里的人是司徒乐瑶。在司徒府的这五年里，她看出这个妹妹不亲近她不喜欢她，也知道她心思深重不如表面单纯，但却从未想过，她的亲妹妹，司徒云槿会讨厌她到如此地步！
　　从前她就怀疑过，司徒云槿对她的敌意太突兀也太奇怪，而且她的一些行事和心思也过于成熟。如今看来，有秘密的，真的不止她一个。
　　于乐瑶思虑之时，重华郡主谢静姝也从宫门口出来。她看了眼于乐瑶衣着就知道她是姐妹中的姐姐，并未被选中的弃子。
　　“被自己妹妹抢了先，做姐姐的，心情如何？”
　　于乐瑶对待自家人很包容，但对外人立刻换上另一幅面孔，只见她直接冷了脸，道：“不牢郡主费心猜忌，我们姊妹之间好得很，况且此事好像也与郡主无关，郡主莫不是太闲了。”
　　“哼！不知好歹！”谢静姝瞪她一眼，气势略有不足，但脖颈依然抬得高高的，“我便看看，你日后是否还说得出姊妹情深的话。”
　　于乐瑶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掀开帘子，入了马车。
　　里面的司徒云槿正闭目养神呢，丝毫不给进来的她一丝目光，同处一辆车檐下，连一句话也不想和于乐瑶多说。
　　于乐瑶张了张嘴，又闭上，盘膝而坐，也不开口了。
　　回府后，三人被谭氏请去问话，司徒晔也等在那里，于乐瑶这边没什么好说的，简单交代两句，早早离开了福寿堂，留下许莫柔和司徒云槿继续做汇报工作。

　　第二日，天气甚好，阳光温暖又不刺眼，于乐瑶让庄妈妈搬了小桌和躺椅，在小院子里晒太阳，赏竹喝茶顺带补补钙。
　　这茶是她自己酿制的，用蜂蜜浸泡过的梅花，冲泡的时候，舀出一勺，再加上一点茶叶，气味清香，入口甘甜，非常好喝。
　　才喝到第二杯，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瑶姐姐、瑶姐姐的叫唤，于乐瑶一听就知道是司徒睿过来了，他每次一进院子就开始喊，非常好认。
　　也不需于乐瑶吩咐，双溪就已经接人去了。
　　于乐瑶唤凌霄从屋内多拿了一个凳子，自己让出了躺椅，又吩咐碧落去小厨房端栗子糕和热牛乳。司徒睿时不时就爱往她这儿跑，小丫鬟们都习惯了，也知道他年级小，喜欢吃甜食，总会让小厨房预备着，随时可以端来。
　　“四少爷安。”双溪将司徒睿带了进来，抱他坐上躺椅，转头对跟着的丫鬟琥珀说：“四少爷在这里你就放心，先回去吧，晚些我亲自送他回去。”
　　琥珀来的次数也多，知道于乐瑶总会留四少爷吃一顿饭再送回来，于是和于乐瑶请了礼，说：“多谢三小姐照顾。”
　　于乐瑶摆摆手：“去吧。”
　　“妙语，你帮我把那册《三字经》拿来。”
　　“唉。”妙语一直很机灵，又是几人中唯一识字的，于乐瑶的一些书目大多由她掌管。
　　正说着，碧落端了好些吃食糕点出来，一一在小桌上摆好：“四少爷来的正巧，程师傅新做了几样小食，正想找人尝呢。”
　　司徒睿一听，迫不及待地跳下躺椅，一桌子精致糕点看得他口水直流，刚把手伸向碗碟，就被于乐瑶轻轻拍了一下手背，“还没洗手，快去。”
　　“唉。”司徒睿嘻嘻笑了一声，跑进屋里去了，凌霄一路跟着，帮他端水净手。
　　几样新糕点估计很对他胃口，司徒睿小猫儿似的，吃的满嘴都是，把几个小丫鬟都给逗笑了。最后将喜爱的热牛乳灌进肚子，还满足地打了一个小嗝。
　　于乐瑶将帕子递给他擦嘴：“吃好喝好，再歇一会儿，等会儿就要背书了。”于乐瑶扬了扬手中的《三字经》。
　　“好。”司徒睿奶声奶气的应了，窝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靠着，眯着眼假寐。
　　于乐瑶放下茶盏，也准备眯着歇一会儿，盈袖匆匆而来，凑在于乐瑶耳边说：“院门口有一位郑小姐，说是来找小姐的。”
　　“郑小姐？”什么郑小姐？不会是昨儿才认识的郑婉蓉吧！说起来，她认识的姓郑的姑娘，好像也只有她了。
　　盈袖也不认识，只能等着于乐瑶指示。
　　“我知道了，我去接接她吧。”于乐瑶从凳子上起来，整了整衣着，和盈袖一起往门口去了，“你们也别叫睿儿了，让他睡会儿。”
　　庄妈妈拿了一捆针线，正坐在庇荫处帮于乐瑶纳衣服，见她亲自去迎，立刻让丫鬟们轻声准备待客的凳子、茶水、糕点。
　　瑶华院几乎没有外客，这次好不容易来了一位郑小姐，自然要好生招待。
　　那门口站着好奇张望的还真的就是郑婉蓉。
　　“乐瑶妹妹，你来啦。我等了好久。”郑婉蓉也不拘束，上前就拉住了于乐瑶的手，很是亲昵，“这是你的院子？怎么种了这么多竹子？”
　　于乐瑶说：“你还真的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昨儿是和我说笑呢。”
　　“什么你呀你呀，你得叫我一声蓉姐姐呢，我可比你大！”郑婉蓉拉着于乐瑶往里走，一路边走边参观，门口莲池里的锦鲤都被她吓得躲进了假山底下不敢出来。
　　于乐瑶只得从善如流：“蓉姐姐今日过来是找我有事？”郑婉蓉听了笑得更开心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让乐瑶妹妹带我去一处地方。”
　　“什么地方？”
　　郑婉蓉神神秘秘地朝于乐瑶低声说：“春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