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取了那个名》晏七七

5、再美不过年华（5）

　　青烟起了恻隐之心，走上前，将手中的碎银两给了小乞丐，接受了乞儿的万般感谢后，正要走掉，却看见一落魄书生穿着青色长袍，长袍洗的有些泛白。
　　书生走过来，将手中的白软馒头给了小乞丐，笑的温暖，“还要吗？”
　　那一瞬，青烟以为他就是他，但不是，外貌一点也不像，像极的是内心。
　　这人该是个好人。
　　青烟这么想着，春草却匆忙赶过来，面带惊慌地道：“小姐，我到处找你呢。走吧，该回去了。”
　　春草的声音在这个略显僻静的地方格外突兀，于是书生向这边望来，微微一笑。
　　青烟也报以一笑。
　　“走……”
　　“小乞丐，怎么，得了东西居然不孝敬爷？”
　　青烟将未完的话吞回了肚里，看见两个凶神恶煞的粗壮大汉将小乞丐的馒头踩在了地上，掏出他怀中的银两，刚要走人，却听见书生说着，“你们怎么能欺负一个孩子。”
　　“哟，小乞丐，来说说，爷欺负你没有。”
　　一个大汉将小乞丐提起，凶狠狠的冲他大吼。
　　另一个大汉却是一拳打向了书生，边打边骂着，“老子让你多管闲事，让你出头！”
　　“你们再打，我可叫人了。”
　　春草实在看不下去，叫出了声。
　　“算你小子走运。”
　　两个大汉走掉，走之前还对着青烟二人一番龇牙咧嘴。
　　春草看见书生蜷在地上，痛苦哀鸣。于是春草用肘腕子拐了青烟一下，“小姐，还不去？”
　　“胡说什么。”
　　春草对着青烟暧昧地一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还能不知道吗？若是毫无感觉，小姐可不会呆在这里看戏，早就一走了之，既然小姐能留在这里，肯定是看上书生了啊。小姐，快去啊！”
　　春草推着青烟来到书生旁。
　　青烟心里一边暗骂着春草，一边将书生搀扶起来，道：“公子没事吧？”
　　“没事。”
　　书生从地上爬起，青烟分明看见他嘴角的血迹，于是掏出了手绢。
　　书生愣了一下，才道：“多谢小姐了。在下泊良。”
　　“青烟。”
　　泊良站起了身子，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袅袅青烟。真好听。”
　　春草捂了嘴偷笑，这人身上真是一股子书生味，哪个姑娘会喜欢有人这么夸赞自己呢。小姐还是叫沉雁最合适，沉鱼落雁，多好听。
　　可偏偏青烟就喜欢这样，身子里散发着小女人的娇羞。虽然样貌不堪，可那气质却是让泊良看呆了。
　　泊良呆愣了一会，脸上带了一丝羞涩，道：“如果小姐不介意，可否一起共游灯会？”
　　这次却是轮到青烟发愣，“我这样的样貌……”
　　“老实说，虽然青烟姑娘样貌确实……可是心地应该是不错的。”
　　青烟微微一笑，答着：“好。”

　　讲到这里，青烟师太歇了一下，饮了一口茶，举止优雅，带了一分贵气，一分妩媚。我想着，只要师太将脸给遮住，不知内情的人怕是还会被迷住，真不知以前师太是何等的美。
　　不过说起毁容，我想泊良看上青烟，那是青烟的气质问题，师太连我一个女人都能迷倒，更别说那些男人了。可青烟看上泊良，却是让我不得其解。泊良肯定是没有阿羽好看的，被揍了之后肯定也是不好看的。实在是不明白师太看上了泊良的那点好？
　　不过，若是按照阿羽那样的样貌，被揍一顿，也应是好看的。可显然那泊良是比不上我们阿羽的。于是我乐滋滋地开始欢想阿羽满脸淤青地模样。
　　“姑娘是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吧。”
　　“你怎知道？”
　　青烟微微一笑，若忽略那满脸的伤疤，当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感觉。我以前也是这般想着泊良。”
　　是么？我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没有镜子啊。真可惜，看不见自己表情了。我歪头想了想，“可是他不相信我喜欢他呐，师太，帮我想个法子吧。”
　　“我哪有什么法子。我和泊良都是不懂情爱之人，那晚我们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石阶上相望无言。”
　　“相望无言啊……我觉得那是一种境界，至高的境界。师太真令我佩服！”
　　“是吗？”
　　“对啊，我和阿羽就经常相望无言。特别是让他付账的时候，我们拼的就是无言的境界，谁先说话了，账就合该谁付了。”
　　“……”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春草早先在青烟耳旁低语了一遍，见青烟没有反应，而天色越加泛黑，这才当着泊良的面说出来。
　　泊良抬头看了看天，道：“真是抱歉，我竟没有注意天色。不如我送姑娘回去吧。”
　　“不用了。我家里人不喜欢看见陌生人。”
　　“那……姑娘。怎样才能再见你？”
　　说完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说实话，青烟不知该用哪样的面容，那种的身份，怎样的态度来对泊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