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取了那个名》晏七七

6、再美不过年华（6）

　　春草也不是愚笨之人，几下就想了法子，开口说着，“不如公子将你的住址告知与我，我每三日便去公子的住处。这样既不会使得小姐被责骂，又能让你二人互相往来，岂不正好？”
　　“那就依姑娘所言。我的住处就在城西，与那里的一家碧玉轩隔了四条街，你向那里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青烟心想，那里离着百花楼挺近，碧玉轩与百花楼也是颇为熟稔。经常百花楼的姑娘拿着玉饰卖给碧玉轩，或者有客人托碧玉轩的打杂之人送了玉器给百花楼。
　　“小姐，该走了。”
　　青烟迷迷糊糊想着，就要往城西走，却被春草一把拉住，“小姐，咱们走城东。”
　　青烟和春草向城东的方向走去，直到看不见泊良的身影，又估摸着泊良差不多快到了，才返回城西。
　　由于再三，青烟还是开口道：“春草……回去了你可别对妈妈乱说话。”
　　“春草明白。小姐怎么不信春草呢，毕竟对我好的只有小姐啊。”
　　“那就好。”
　　因为天色已晚，于是青烟和春草一路急赶，从后门进了房间，可还是看见了一脸怒容的妈妈。
　　“你……啊！”
　　妈妈抬起头，刚准备训斥青烟，却看见了那样不堪的一张脸。其实青烟不是那样的不堪入目，至少在常人眼里是这样的。可偏偏妈妈平生见惯了美人，这一惊一吓之中，妈妈竟昏了过去。
　　“妈妈！”
　　青烟想要叫醒妈妈，却被春草拦下，“小姐还是整理一下吧，不然妈妈一会又该昏了。”
　　“那好。”
　　青烟掬了一旁的水仔细清洗掉脸上的妆容，正想拿毛巾擦拭时看见妈妈醒过来，也顾不得脸上的水珠便去扶妈妈。薄细的水珠在青烟的脸上，颇有一番美人出浴的风情。
　　对啊，这才该是我的宝贝沉雁啊。
　　一想起，妈妈只觉怒意冲天。
　　“你这丫头，乱跑到那里了？”
　　“元宵啊，今天可是元宵。”
　　青烟机灵的拿了元宵佳节做挡箭牌，却被妈妈一下拆穿，“你从不去元宵的，今年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妈妈，刚才楼下的阿四让你下去一趟，似乎是有重要的事。”
　　楼下的阿四是百花楼专门负责招呼那些个最爱闹事的普通客人的，一般阿四让妈妈过去都是因为客人闹起了事。妈妈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果然，妈妈推了门出去，却还是说，“看我明日怎么收拾你。”
　　春草纳闷地问，“小姐，是我警觉性差了么？为什么我没有看见阿四。”
　　“那自然是骗妈妈的。”
　　“……妈妈会生气的。”
　　“不会的。现在没事，可妈妈一下去肯定会有事。你可真笨，楼下那么多客人，一个个招呼周全还真要用上一晚上呢。咱们可以安心休息了。”
　　青烟冲春草眨了眨眼，或许是今晚心情太好，青烟难得的现了一番狡黠的神情。
　　春草喃喃地说，这样的小姐真好看，平常淡然地只像个仙女。
　　像了仙女，却不像人。
　　平日的青烟慵懒，妩媚，妖娆，手段圆滑，完美的不可思议，只应了那“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的意境。此刻的青烟却是邻家的姐妹，显露了她十六岁少女的青春。
　　别人只知青烟的美，青烟的会做人，却忘了她只是个刚笈笄的十六的少女，正值最美年华。
　　“好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
　　“是。”
　　春草拉了房门，悄然退了出去，只余了那一抹红焰在跳动。
　　青烟看着那碧玉轩，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四，就是那条街了。她看着那一排模糊的房屋，呢喃着他的名字，泊良，泊良，泊良。她一直低语着，直到那排房屋中最后一点晕黄的光也没了才肯罢休。
　　青烟关了窗，看着那桌上的红烛一点一点燃烧，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就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见他，想到模糊了时间。
　　第二日一天亮青烟就催促着春草去送信。春草瞪大了眼，“小姐，你没发疯吧。这才过了一日啊。”
　　“是么？”青烟皱眉，或许是真的记错了吧。
　　……
　　随着书信来往越加频繁，妈妈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