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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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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称“江湖”的男子待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拱手歉然道:“方才是我二人失礼,望诸位莫怪,今日这顿吃食包在小生身上了,诸位勿要推辞,只当小生和舍妹给诸位陪不是了。”
说完见几人无甚反应,低下头温柔地轻抚着身侧的剑身,降低声调语带莫名沧桑道:“这两把剑是我江家历代祖传之物,传到我们这一代……家里生出许多变故,我兄妹二人此前醉心玩乐,于习武一途不曾用过功,如今……”
说着握了握旁边已是暗自饮泣的妹子的手,面带无尽忧伤地继续道:“如今我二人逃出生天,不求能报仇雪恨,只愿倾我二人之力,能护得这传家之宝不落入贼人之手。”
李惊河本想安慰几句,听得那江湖最后一句,面色一黑,不敢置信地僵硬转头问洒云几人:“我这手何时成了贼人之手了?”
几人喷笑出声,那江湖面色一急,忙连连摆手道:“兄台莫误会,我说的贼人不是你。只因这两把剑对我二人来说实在是重要之极,刚才见你来取,一时心急才会贸然出手,兄台勿怪”。
说着举起酒杯对着对面几人道:“这杯算是我给诸位赔罪!我二人自离家以来,一路胆颤心惊,已成惊弓之鸟,惊了兄台,扰了诸位,实属不当,谢诸位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二人计较,江湖先干为敬!”说完便仰起头一饮而尽。
林莲眼神一闪,果然是他们吗?
其实要说起来这两兄妹也没错,李惊河贸贸然出手去拿人家珍比性命的宝物,他二人反应大了点也可以理解,况李惊河也没吃什么亏。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强,几人相互看了看,便干了一杯。
那江湖见他们如此,知他们已不再介怀,终是放下心来。这几人旁的不说,单论武功,穷他二人也打不过刚刚出过手的其中任何一人。
况那白衣白面的公子似是已看出这两把剑的不凡来,可眼底除了极淡的几缕欣赏外,毫无半点占有之欲,看来是真心坦荡之人,自己可放心与他们相交。
如此一来,关键时刻指不定还能寻得庇护!
那江水此时也一擦眼泪,举起酒杯哽咽道:“诸位磊落大方,不计前嫌,我二人却心思鬼祟,多有得罪,委实过意不去,江水也敬诸位一杯。”说着也是干脆地一饮而尽。
洒云几人无法,只得也跟着喝了一杯。
见他们喝完,江水舒心一笑,配上她微红的眼角,原来平凡无奇的脸变得生动起来,此时半倚在桌子上倾向洒云几人道:“你们要去哪呀?”
李惊河和林凤知道自己的嘴容易闯祸,闭紧了不出声;黎正洪唯洒云马首是瞻,她没出声,他自然是不会说话的;洒云看了林莲一眼,重又低下头吃起来,林莲会意,接口道:“我们要去北方。”
江水一听立马激动地拉着她兄长的袖子摇晃道:“哥,你听见没有?他们也正要去北方呢!”
江湖冲她宠溺一笑,轻柔回道:“嗯,听见了!”说完转回头来笑看着对面几人道,“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二人也正要去往北方,舍妹性喜热闹,不知可否与诸位结伴同行?一路上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林莲一愣后正色道:“我们行路已有半月,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今日还是第一日这么早便吃饭休息。不是我等不愿与二位同行,实在是行程太赶,怕二位不适应。”
不料这两兄妹听后不忧反喜,江水一拍案,乐道:“哇,看来咱们还真不是一般地有缘,我们也是有急事要去北方,一点都不想耽搁呢!”
江湖附和道:“正是正是,我方才也是见诸位的两匹马如此神峻,却隐有疲态,便猜想诸位也定是日夜奔波,刚才才有此一议。如此,可否让我们同行?”
见几人颇为犹豫,那江水更加俯过身来,压低嗓门道:“你们放心,我与兄长虽无心习武,却于易容一途颇为精进,只要我们不愿,别人休想认出我们来。呆会进房间,我让你们瞧瞧我们的真实容貌,你们便知我所言非虚。所以,绝不会给你们惹来烦扰的。”
听她如此说,几人俱都震惊,易容一术相传甚广,却见之者廖。
都说易容之术可以随意变幻,改变样貌。人人皆想习之,只因变幻了容貌,可以做你平时想做却不敢做之事,做完又可变幻回来,如此行事岂不便宜。
林凤已是压抑不住的期待,两眼放光道:“那咱这就上房里去吧!”
李惊河也是蠢蠢欲动,一把把林莲拽起来,朝着众人说道:“我们先去定房间,你们赶紧地跟上啊。”
洒云对易容之术也颇为好奇,便也随着林凤起身。众人随着小二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后便遣退了小二,插上了门栓。
林凤、李惊河迫不及待地要他们两兄妹展示,那江水从袖中拿出一个褐色的瓷瓶,用帕子沾湿了涂在自己和她兄长脸颊的轮廓线上,涂完后两人便闭目坐下……
洒云几人惊奇的发现,原本找不出一丝破绽的脸庞轮廓处,竟渐渐地浮起一层薄薄的皮,原本和他们肤色相融的假皮一经浮起便立马变得透明,待整张皮的外围都浮起后,他们才动手揭开……
两人的容貌和之前果然全然不同,这神奇的变脸就在顷刻间,众人无不惊叹。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易容之术竟真的是存在的。
洒云眼神连闪,语带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颤抖:“易容之术能把自己变成想要变的人吗?比如,我能完全变化成她的模样吗?”向他们指了指凤儿。
江湖一滞,这易容术是他们江家从不外传的独门绝技,之前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江家有易容绝技,又有祖传的绝世宝剑,如今才会有此大祸。
想起父母亲临死前无尽悔恨的眼神,暗暗咬牙,看了身旁的妹妹一眼,为了这仅剩的家人自己也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萧肃了颜色道:“你们可以!”
洒云眉头微皱:“我们可以?什么意思?”
“你们两人的脸形相似,这样的条件下,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可以把你化装成她的样子。但是若两人脸形不像,那至多只能化个七八成像。”
洒云听了眉头皱得更紧,“这易容术除了你二人还有谁会?”
江水听得此问,手里的薄皮瞬间掉落在地,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江湖忙握紧了她的手,转头沙哑地回道:“要是一个月前,会这易容之术的有六人;不过如今……如今便只有我二人会了,”说完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满脸的凄凉使得众人心内都沉重起来。
洒云本来还有满肚子的话要问,可看他兄妹二人这等伤怀模样,却有点问不出口了,几人相互看了看,交流下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