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不再见面》余音MARTELL

95、95．防水的恋情（2）

　　和陆川在一起的每一天似乎都很稳定，我们类似老夫老妻。每天每时刻都能接收到他的短消息，从接我放学到接我上学，早上叫我起床，中午、晚上叫我吃饭休息。

　　陆川无处不在，我的生活每个缝隙都被他的温暖塞满。可以感觉到，无奈的，清晰的感觉到，明玄道离我越来越遥远。

　　一颗心就这么大，塞下了一个人，就要挤出另一个人。

　　陆川问我，“我每天都会想你，不忙的时候疯狂想你，忙的时候也要挤出时间想你。为什么你不会想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似乎对于陆川的爱，我只是被动的接受。

　　看见陆川的出现，变得习以为常，只有在他牵起我的手的时候，后背会有一阵暖流涌过。

　　我难以解释身体的反应，也许我会忘记自己曾经有多么爱他，但我的身体，有些器官，有些细胞必定还保留着这份爱的残余。

　　所以，我没有办法拒绝陆川的爱。但当他握着我的手走过熟悉的大街小巷，我会想到这样的一双手，握着我手心的手，以前也牵过姐姐；当他说着缠绵的情话，我会感动，但感动过后，我会想到这样的话语，关于未来展望的话语，以前也对姐姐说过。

　　陆川的过去，我无法释怀，不管他现在对我有多么的好，过去的阴影却时刻弥漫上心头。

　　而玄道，玄道，玄道，我们结束了吗？

　　偶尔会从报纸上，电视上看见玄道，他的消息和明轩堂集团在一起。玄道成为集团的化身，集团的象征，他无法成为我身边的人。

　　握着陆川的手，我不能奢求太多，我有什么资格要求玄道来到我的身边，即使我这样要求，玄道也未必答应。

　　玄道，也许，以后，我只能这样仰望着你吧。如同，以前的我仰望着陆川一般。

　　多么可笑，在我最爱你们的时候，你们离我最遥远。抑或者是遥远，所以更加爱。

　　距离产生的爱，爱产生的距离。

　　每个女孩子都想要的恋情，应该是防水的吧，不掉眼泪，剩下微笑的恋情。

　　在拥有防水恋情之前，我们常常都要哭花了眼。

　　叶槿说，“薇，你这样真好，人越来越美，以前人们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我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我发觉镜子里的自己果真漂亮起来，以往站在玫瑰或者夕颜身边，我都是被人忽略掉的。但现在的我，在被爱情充电过后，开始发出属于自己的光。

　　如果你看起来不美，那是因为你没遇见让你美的男子，没有遇见握着你的手，亲吻你的男子，没有遇见跟你说浪漫情话的男子。没人疼爱的女人，美不起来。

　　陆川的爱，让我发觉自己的美。

　　“你长大了，”陆川拍着我的脑袋说到，在我们正式交往过后的第一百天，“以前的你，站在玫瑰身边，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那么惹人爱怜，但你的现在，已经是个光芒四射的女子。”

　　我低头，微笑，心中一片温暖的凉意。怎么说，如同秋天里的野姜，在荒凉之地，徒然对着清凉的月光。

　　爱情的真谛无非是成为一个好的女子。读再多的书，知再多的礼，都不如外在的转变让男子心动。

　　照镜子的时间变长了，懂得打扮了。陆川是个仪表堂堂的男子，为了能合衬地与他站在一起，我只可以越来越好。

　　目不斜视地从易夕颜身边走过，我能感觉到她的怯意。多么畅快人心，我高兴不起来。

　　叶槿要走了，和原京同路。白佑司还是一无所知。

　　“我决定，在我登机的前一刻，我发短消息告诉他。”叶槿说。

　　“你不觉得你很残忍？”我问。

　　叶槿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不对他人残忍，就对自己残忍。我想保护自己，如果我说我要走，他没有表示，我怎么办？不如在他表示之前，我抢先离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终于到了叶槿离开的前一天。

　　“我在去机场的半个钟头给他发了条短消息。”

　　坐在千叶院的车子里，叶槿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然后？”

　　“他没回。”

　　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握住叶槿冰凉的指间。时光流逝过去，我们终将分别。

　　我以为，来宣德之后我的以为，高中毕业典礼，我会笑得特别灿烂，左边站着夕颜，右边站着叶槿，我们三个人能在同一张毕业照片上定格。

　　和初中时不同，我有了好朋友，有了日后回忆时能指着照片说的资本，“看，这个是我最好的朋友。”

　　即使我都不确定在我日后要告诉哪些人，哪些是我高中时代好友的时候，我知道哪些人是我可以指着说“好朋友”的人。

　　这些人，却未必能和我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在离毕业还有最后一年，夕颜同我不再言语，眼下叶槿又要天隔一方。

　　预先别策划太多，结局比我们想象残忍。残忍的青春，是成为大人的代价。

　　“你说，他没回。没回是什么意思。”叶槿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和自己说话，没有握着我的手，拿着手机。

　　到了机场，千叶院的司机把行李放到叶槿身边，送叶槿的人不多，只有我一个。

　　“我不要父亲送，两个哥哥让他太担心了，我是唯一不需要他担心的。”叶槿来来回回地拉着行李说道，“反正我知道，哪些是要托运的，我带上的飞机的只有一个包而已。反正我知道，带走的是行李，带不走的是回忆。”

　　我和叶槿一人坐在一只行李箱上，对望着，好象做梦一般，她没有要走，我也并非前来送别。

　　“看，我们来得太早，原京姐还没来。”叶槿晃悠着两条腿。

　　在原京抵达之前，没回短消息的人抵达了。

　　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见一辆摩托车重重地摔在机场国际出发厅前，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摩托车上的人爬起来，车子也不管了，径直冲进大厅，向我们飞奔而来，不用猜，我知道来的是谁。

　　白佑司脱去安全盔，气喘吁吁地站在叶槿的面前。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白佑司喊道，嗓门盖过机场喧闹的人声。

　　“短讯里不是说了吗。”叶槿平静地回复。

　　“你给我起来！”白佑司拉起叶槿，往门口走，“你哪里都不许去！”

　　叶槿拼命挣脱，“你给我放开！你算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白佑司手一松，怔怔地看着叶槿，“我算你什么人？”

　　“是！我算你什么人！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说啊，白佑司你说啊，”叶槿走回原地，坐在行李箱上。

　　“好，叶槿，让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白佑司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许去！”白佑司说道，抓起叶槿的手放在胸口。

　　“你是想和我恋爱吗？你是想和我假戏真做吗？”叶槿冷冷地问。

　　“什么假戏真做？一开始是假的，但我们的现在难道还是假的吗？”白佑司问，见叶槿不置可否，他缓缓地单膝下跪。

　　“你这是干什么？”叶槿吓了一跳。

　　“我打过无数的架，我抽烟，我喝酒，我玩摩托，我什么都做过就是没有恋爱过。叶槿，现在我想和你恋爱！我想和你恋爱！”白佑司跪着，抬起头，目光深情地看着叶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