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不再见面》余音MARTELL

94、94．防水的恋情（1）

　　“是，防水的，你对睫毛膏有研究？，”原京看着车子倒后镜里的自己，漫不经心地说。

　　“当礼物送过，”原泽笑着说，“不过很少，我喜欢送内衣。”

　　“你啊你，”原京用食指点着原泽的脑门，“没个正经。”

　　“我去年送玄道的生日礼物就是内衣啊，”原泽正色说，“你真该看看他打开礼物的表情。在生日宴会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我硬要他拆我的礼物，他拆了，结果是条性感的内裤，前面一小块布，后面两根绳。别看没多少材料，那花了我不少银子。”

　　“你送他内裤？明轩堂夫人还不得气疯了。”原京大笑，“我还不知道去年他生日的时候，你还参加了，去年？等等，去年他在美国，你还为了他生日特意去美国？”

　　“是，但我也不是特意去的，他派飞机来把我劫持去的。”原泽的宽边墨镜掩盖不住他的笑意，“还好是在美国过的生日，收的礼物，不过，很多人都传我们是那种关系。”

　　“我觉得也像，”原京笑的灿烂，“别说，你们还挺配的。但这样一来，明轩堂集团和松柏世家不就后继无人了吗？”

　　“恩，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原泽装出痛苦的神情，仿佛当真的牺牲了与明玄道的“恋情”一般。

　　“好了，这些话可不再外人面前说，你们两个都要收敛点，注意身份，”原京提醒道，“玄道和夕颜也算般配，但两人就是太般配了反倒不配。”

　　“你中文说得真难明白，什么叫太般配了反倒不配，”原泽吹了声口哨，“也的确不配，夕颜不配他，配我。”

　　“她也不配你，”原京再次提醒，“可怜的枫，他们应该在一起，易夕颜迟早会后悔。”

　　“她做事从来不会后悔，我了解她，跟玄道一个德行，他们太像了，玄道就是男的夕颜，夕颜就是女的玄道。”原泽总结道，“幸好目前为止，没发现女的原泽，不然这世界上的男人，日子不太好过。”

　　“什么男的，女的，女的，男的，”原京昏了头，“你开车绕来绕去，说话也绕来绕去。”

　　“绕晕了才好，你准备在琴岛呆几天？”原泽把话题“绕”回。

　　“恩，一礼拜吧。看情况，原崇明不在的话，我就多呆几日。”原京把双手伸起来，头发随风飘扬，“回家真好。”

　　“喂，老姐，让我提醒你，原崇明三个字不是你叫的，他毕竟，是你的爹，错，是我们的爹。”原泽连忙纠正。

　　“恩，我只是不习惯叫他，在家的时候，妈老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原京沉思片刻，又说道，“但你说的对，我不能这样叫他。”

　　“对了，妈，她好吗？这些年，她连我的面都不想见了。”原泽用打趣的口吻说道，眼里却有着隐忍的悲伤。

　　“她不是不想见你，是不敢见你，你越大越像父亲，她没有办法看到你，一看到你就想起父亲。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对父亲的爱恨早已交织在一起了，恐怕此生都无法释怀，”原京安慰道，“你不要怪她。”

　　“我是怪过她，但是现在也明白了，不管她爱也好，恨也好，至少证明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当你没办法和父亲相见，我没有办法和母亲想见，我们还能拥有彼此。”原泽看了姐姐一眼，“你知道吗？上次你发照片给我，父亲看见了，说你和母亲年少时长得一样。我很开心，即使看不见妈妈，看到你，也就如同看到她一样。”

　　到了码头，姐弟俩下了车，松柏世家的游艇在等候着他们。

　　“这条船我没见过啊。新买的？”原京好奇地问道。

　　“姐，难道你没看见船身上的字吗？”原泽将原京向前推了一步。

　　原京难以置信地看着船身，“松柏原京号？我的名字？”

　　“恩，父亲给你的礼物。”原泽看着姐姐惊喜的神情，“没想到吧？他特意为你订做的，为了欢迎你回琴岛。”

　　原京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因为失控而大呼小叫，原泽牵扶着她上了游艇。游艇内红润细致的樱桃木散发着柔和的光，宴会厅里真皮沙发座椅，超大尺寸液晶荧幕电视，卫星自动导航的驾驶台，驾驶台外的碧海蓝天，不远处的琴岛。

　　“姐，我们回家吧。”

　　琴岛一步一步地靠近，原京不禁思续万千，和母亲离开琴岛时，她没想过还能回来。坐着属于自己的船，流离失所的公主，终于回到故土。

　　琴岛还是儿时记忆的模样，面前的潮水涨了又落，落了又涨，不知疲倦。在属于松柏世家的钢琴码头，一行人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向原京鞠躬，齐声说，“欢迎您回来。”

　　原京拒绝乘坐电瓶车，在这不通车的岛屿上，她决定走回去。

　　“你们都回去吧。我陪姐姐走。”原泽吩咐道，跟在原京身后。

　　这一路上都是上了年代的陈旧别墅，用摇摇欲坠的门窗固执地锁住回不来的光阴。人都走了，走到天涯海角了，留下门口剩下胡须长长的老榕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教堂里的钢琴声，路边摊贩断断续续的叫卖声，岛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在松柏世家的领地里，三角梅开得正好，红得如同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从围墙内往外延伸出来，枝上热热闹闹，枝下成就一条落英缤纷的小路。踩着曾经繁华的花事，心情便像漫天的浮云，舒展开来

　　到了松柏世家正门口，原京细细打探满园盛开的白色山茶花，走廊前亮起的门灯，可是在等待谁的归来？

　　原泽静静站在她身后，天都快要黑了。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原京鼓起勇气按了门铃。

　　别墅在瞬间通透，大门打开，礼花随之盛开在天幕之上，一朵又一朵，争先恐后，琴岛沸腾了。

　　“我记得，琴岛只有在世家过节和特别喜庆的日子才能放烟花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原京呆呆地抬起头，仰望着满天的烟火花。

　　“是你回家的日子，姐。父亲说过，不管你走在远，你永远都是松柏世家的女儿。”原泽看着姐姐的脸，小声说道，“你还恨他吗？”

　　“我，”原京擦试着眼角溢出的泪水，“你要我怎么恨他，这个给了我生命的男人，我没有办法恨他。”

　　“那就好，”原泽拉着原京的手，走进大门，“你不知道，为了让你住的安心，爸都不敢回家。不过，他早上派人送了礼物来。”

　　“还有礼物？”原京吓了一跳，见家中仆役端上一个盘子，上面放满了巧克力。

　　“恩，从日内瓦空运过来的榛子巧克力，你小时侯最爱吃的。”原泽解释道，见原京泪眼朦胧的模样，又笑着说，“姐，你的睫毛膏再防水，也经不起你老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