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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七日之战(五) ...


  •   目前,真不需要他出场吗?
      一护手足无措的呆在旁边,对不远处正激烈交战的两人满腹牢骚。
      原来破面军团不是铁板一块,这样甚好,没准小银蔓有什么方法能从内部瓦解他们。
      而且想不到乌尔奇奥拉居然只是NO.4,他还以为他是十刃里最强的。那么最厉害的那个一定不好对付。

      一护分析了一下目前形式,织姬被修兵和倾角保护,安全;雨龙和恋次肯定遇到了麻烦不知是否安全;茶度则从一开始就没有消息,生死不明……
      看到,他必须离开了,袖手旁观本不是他的本性。
      脑中转动离开的念头,他刚迈出一步,三五枚青蓝色的虚弹就狠砸进他脚边的沙地,掀起大片沙层,撒的一护一头一脸。
      “小子,别跑,乖乖在旁边跟本大爷等着!你准备受死吧!”某回归成豹王状态的野兽瞥见一护的偷跑行为,立马给予教训。
      同样归刃状态的蝙蝠乌尔则趁机做了一个危险系数极高的战斗机式俯冲,从数十米高空急速冲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偷袭葛力的后脑勺,将他揍得倒栽葱的栽进沙地。
      “死熊猫,你敢偷袭?”葛力姆乔拔出脑袋,又吐了一嘴的沙。
      “是你不专心。”他冷冷展翅飞回空中盘旋,可连地面的影子都不免带着得意洋洋的姿态。
      “你受死吧!”一连串球形虚弹夹杂光线虚闪将半个天空照成了青蓝色。
      要不是打算保留实力到决战,一护真想虚化给上面两家伙一人一记黑色的月牙天冲。
      TM的,明明是他们自己的家事非要他插手,难道是要他当裁判啊,真无聊!不行,就算被战火波及也好,被两人一同追砍也罢,他必须离开去找下落不明的同伴!

      沙沙、沙沙沙……
      咦?那是什么声音?经过长期的战斗锻炼,一护的五感敏锐远超常人,从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的激烈家暴的爆炸声中,他依然分辨出一丝丝细微得几乎被掩埋在不绝于耳的炮火里的奇怪声音。
      听起来,像是某动物在挖沙土的声音?
      一护瞅一眼战场,看起来家暴已进入白热化阶段,他逃跑的话,估计不会引起两人的注意吧?
      一护收敛起灵压,蹑手蹑脚的循着声音不断传来的方向,溜回了走廊深处。
      也许是照明系统在不知哪场战斗中被毁坏,殿内阴森暗淡。
      可一护的眼角余光,瞄见了露出断墙外的一截尾巴尖端,在淡黄的阳光中雪白鲜亮。
      准确说是,骨质的尾巴尖端。
      黑崎草莓的眼睛亮了,他望一眼沙地里还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狠下心决定偷跑了。

      那截尾巴尖是属于落音的宠物,虚夜宫唯一没有破面话的瓦史拖德,奈提的。
      自被落音勒令离开后,小家伙就变得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了。
      刚开始,它只蜷缩在角落左右为难:主人只要它离开虚夜宫,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直到所有死神离开虚夜宫再出来。
      不准和死神战斗,不准吃掉任何死神和破面,不准引起死神的注意……好烦恼啊。
      没多久,他就不再烦恼了,因为找到该做的事——储藏食物。
      整场大战之激烈,到处‘尸’横遍野。既然他们已经挂了,那么就不算活的,那么它有理由将他们当做食物吃掉,何况冬季快到了,他需要储备粮食。
      于是,奈提很兴奋的沿途收集尸体,到处挖洞、掩埋,就像一只准备过冬的松鼠。

      风变味道了!奈提停下挖掘工作,仰高脑袋大力吸气。比起灵压,它对气味更敏感:这种气味非常好闻,一定是非常可口的食物,太香了~~~!奈提兴奋得尾巴来回甩动,更加用力的吸气,并四下寻找香味的来源了。
      再使劲嗅嗅看,嗯,似乎来自身后?哇,究竟是什么样的美味,有如此令人食指大动的灵压呢?
      小家伙满怀期待的转头,正好看到一个橘子头黑影高高跳起来,像最凶狠的老鹰从上方朝它猛扑而下……

      虐待宠物的画面请勿欣赏,就此屏蔽。

      五分钟后,头盖骨拱起好几个包的奈提处于一路狂奔的状态,背上骑着嚣张的黑崎一护。
      牛仔一护用斩月的刀面当鞭子拍奈提的屁股,可怜的奈提碍于落音的命令不能对一护反抗:这个家伙居然欺负它~~~,主人,救救奈提啊。
      一护用斩月的绷带当缰绳,系在奈提脖子上,驾驭奈提驮着他离开战场跑往中殿,同时他掏出通讯器联络同伴。
      “呼叫呼叫,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织姬略带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黑崎君,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大家目前的动向,没事吗?”
      “我们三人没事,至于所处地点尚不清楚,但我们能感觉到更木队长的灵压,他应该和某个十刃撞见了。”
      “哦,我这边也遭遇到两个十刃……”一护想了想,说道:“但我凭借超凡的机智,把他们甩掉了。”
      “黑崎,你有遇到黄泉落音吗?”修兵的声音自通讯器里响起。
      一护低头看一眼身下眼泪汪汪的奈提,迟疑的回答道:“没有……”
      通讯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但一护能够想象另一头的人是如何的沮丧。
      “桧佐木君,羽风君。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我们要找到落音。”
      “我知道朽木白哉来了,我先前感受到他的灵压了。他会比你们先找到黄泉的。所以你们……还是先行离开吧……”一护小心的措词,他不想伤害他们。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又停顿了几秒,才转移话题的问: “那你呢?我们的大部队已经来了,你难道不撤离吗?”
      “不,我和蓝染还有一笔账要算。”
      “不,一护君,你的帐我帮你讨回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抢先说出。
      两方人皆惊:“银蔓/陛下?”

      “你们大家都做得好,接下来,我命令你们离开。”
      “不。”大家一同拒绝。
      “放心,我派人确认过你们的同伴了,茶度泰虎虽然受伤目前被破面所囚禁,但没有生命危险,而石田雨龙和阿散井等人身处NO.8十刃的实验室内,涅队长已打败了NO.8,所以他们也是安全的。至于露琪亚……”银蔓的声音顿了顿才说:“她碰上NO.9十刃,受了伤,不过目前朽木队长已赶去那里,一同随行的还有四番队的医疗席官,所以她也不会有事的。”
      “是吗?大家都没事,太好了太好了。”一护顿时松气,也就不再拿刀虐待奈提的屁.股了。
      “副队长桧佐木,羽风君。”
      “在,陛下!”
      “落音和朽木白哉碰面了。”
      “!”两人一惊。
      “他们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解决吧。至于桧佐木你们,必须离开,带着无辜的织姬离开。”
      “银蔓!”一护抢在其他人之前,断然拒绝:“不管如何我不会就这样离开!”
      轮到银蔓无言了,一护非常有耐心的等待回复,他又不是真的死神,才不会对灵王唯命是从。
      “好吧。一护,你可以留下,但不要去妨碍落音和朽木队长的战斗,也不要来找我。”
      “恩,我留下只是为了寻找其他同伴。你不是茶渡被破面囚禁了?”
      “陛下。你也来到虚夜宫了?”修兵小心的揣测:虽然之前隐约有听闻,但让灵王亲自上战场,未免太危险了吧。他还以为山本总队长能够说服陛下留在静灵廷坐镇。
      “是的。我来了。”
      “什么!”大家大惊。
      “我刚收到了信息,蓝染给了我消息去正殿见他,‘想要崩玉,就到正殿来找我’。”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陛下,万万使不得啊。”
      “小银蔓,你不知道蓝染有多厉害,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千万别动!”
      “不用了,一护君,我不是曾经跟你说过吗?我将取代你的使命。别忘记刚才我说的话,你不要去阻碍落音和白哉,也不要见我。”
      “呃?”
      “一护君,你不用担心我。请你去找你的同伴吧,将他们安全的带离虚夜宫。”
      “什么——!”

      虚夜宫某条主回廊,银蔓关掉了通讯器,昂然前进。她知道这里是通往正殿的最后一条回廊,只是平静的走着,就能感受到那人的灵压在虚夜宫最深处鼓动,宛如心脏的位置。
      背上的斩魄刀轮回,从进入虚圈的那刻开始,就喋喋不休。
      “有战斗了吗?有鲜血可饮吗?你知道我有多热爱它吗?我简直迫不及待了!”
      “安静。”
      踏入正殿的瞬间,她抽刀护住身前,以高度警惕的姿态。
      明明是媲美龙潭虎穴的正殿,却显得空旷虚无,以及酷似死亡般的宁静。
      淡色的阳光穿透了整座大殿,细小的灰尘悠然的起舞。青灰色的石柱和毫无雕花的墙壁明明只有存在了数十年,却像百年岁月的古堡,透出古朴的沧桑视觉。
      大殿里最醒目的便是代表了最高权势的王座,它通体洁白无瑕,简直酷似用象牙雕琢而成。

      摆放王座的高台高达五六米,男人安稳的端坐于上,眼角含笑的俯视她。
      “欢迎来到虚夜宫。”
      “……”银蔓来到高台下,沉默无言的仰视。
      蓝染站起,下一秒,他就出现在银蔓面前,却不是攻击的先兆,仅仅指着头顶的上空对她说:“这里正是我曾经想让你看到的。”
      他弹个响指,在他们头顶上方半圆弧的穹顶消失了,露出一方蓝天白云,更多的阳光直射入殿内,光线一时明亮起来。
      “如果是夜晚,布满星辰的天空会更美。”他漫步绕带她身后,
      银蔓迅速转头,喊出他的名字:“蓝染先生?”
      “你来,只是为了找它吗?”蓝染拿出崩玉,荧光闪烁的崩玉稳稳呆在他掌心,仿佛一个永恒的微型世界。稍后,他的目光移到她手中竖立的长刀上,语气轻柔的问:“你手中的刀叫什么名字?”
      “轮回。”
      “很有深意的名字啊。银蔓,你的名字,也像它那样颇有深意,只是当初,我完全没有察觉而已……”
      银蔓没有垂下刀,她只坦然的说:“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你会离开尸魂界……”

      蓝染深深看了她几眼,最终轻轻叹息道:“算了,本以为要去尸魂界找你,既然你来了,那就留下吧……”
      话音刚落,蓝染衣服的颜色慢慢变浅了,尽管他的白衣颜色本来就很浅,但连他深色的头发和腰间的斩魄刀也褪去了本来的深色就非常奇怪了。
      他的身体正快速变得透明,甚至可以看到他背后另一边的墙。
      银蔓见势立刻朝他砍去一刀。
      刀刃只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银光,没有砍到任何实质的物体。
      蓝染仿佛被虚无吞没了一般,消失在空气里。
      原来他早已解放了镜花水月……银蔓不断转头侦查四面八方的安全状况,并改用单手握刀,小心的离开了原地。
      近乎封闭的空间忽刮起一阵微风,从她身后吹过衣领和双肩,然后又吹来一股更强烈的风。
      风,像极其薄的刃,以不易被察觉的极速,掠过她后脑。
      可银蔓神经敏锐,身体在感受到空气的不稳定后,下意识低头,并沿着地面翻滚几圈,避开接下来可能会有的近身攻击。
      咔嚓,金黄的发箍段成两半,原本盘起的乌发失去约束,瞬间散落。
      “你披着头发的样子更好看些。”风消失了,银蔓的耳畔却飘来了这么一句话。
      几乎同时,她背后的死角处,半空中骤然凝结出数枚实质尖锥,像密集的暴雨,迅速朝她猛射。
      银蔓不慌不忙,握刀的手灵活翻转,一时长刀飞转如轮,形成盾牌,将她防护得滴水不漏。
      面对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火光迸射,银蔓游刃有余,眼角余光甚至捕捉到左边的第三扇窗户上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图案扭曲。
      在那里!银蔓骤然收势,冒着被余下尖锥划破四肢的危险,突然转身跑动,三步内奔至窗前,采用最攻其不备的姿态,向着已经恢复常态的窗户和墙壁的方位,干脆凌厉的横向挥动了轮回。纵使刀刃所不及,银蔓的特殊力量也传达至刀刃中,又从刀刃释.放,扩大了攻击范围。
      嘭!墙壁留下深深的刀痕,窗户则变成破洞。
      纵使呛人的烟尘弥漫也掩盖不住空气里淡淡的血腥气息。
      右手的攻击刚结束,银蔓的左手已从地面抓起打掉的尖锥代替飞镖,食指连弹,反被利用的四枚尖锥分别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射出,虽然没有击中任何看不见的物体,但也起到防范可能的危险袭击的作用。
      等到确认安全后,银蔓才蹲下,查看留在地面上的一溜血滴。
      血痕呈小朵的雪花状,推测对方肯定避开了要害。
      不过有了血的痕迹以及气味,应该能很快追踪到蓝染的方位了。

      “没有用的。”蓝染的话又一次突兀的响起:“就算你闭上眼睛也是无用的。我的催眠从眼睛开始,但被欺骗的不只有眼睛,声音、气味、感触,全都会被麻痹。你想凭借血来判断我的藏身之处是毫无用处的。”

      银蔓眼前一暗,竟是一只巨型野兽从空气里跳出。它的外形像狼,皮毛黝黑油亮,却有更锋利的牙齿和爪子,尾巴像最柔韧的钢鞭,甩动起来啪啪作响。而最醒目的则是它居然有三颗头颅。
      正殿很大,但有这只足有两层楼高的野兽,也显得狭小了几分。
      “地狱三头犬?”银蔓不禁呆了呆:地狱三头犬明明是这个时空不存在的动物。
      转瞬,她又明白过来:曾经的一次相聚里,她和蓝染闲聊时提到过这种传说中的生物。蓝染当时还问过她,是不是很想见见这种生物……
      想不到,镜花水月的能力居然达到了这种凭空造物的程度。看来,得速战速决,趁着崩玉还没被解除封印!
      身随心动,银蔓的站立姿态改守为攻,双手握刀,紫黑双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口吐火焰的地狱三头犬。
      下一秒,三颗脑袋齐齐低吠,中间的一张血盆大口猛然朝银蔓的头顶罩下来。
      银蔓后退三丈远,跳起躲开猛扑,另外两个脑袋的嘴中突然又吐出两道炙热的火焰,截断了她的退路,并想将她烧成灰烬。
      可比它们动作更快的是银蔓,她以诡异的姿态在地面跑动,像蛇游移于草丛间。
      等到跑至墙壁,身后翻滚的热浪几乎灼烧到她的发梢,银蔓运起一口气,右脚发力踏上墙壁,紧接着是左脚也踏上。借助急速的行驶速度在墙壁上如履平地的跑动着,躲开了三头犬喷射的火焰。
      当她踏足到天花板时,猛然吐气,身体骤然一沉从上掉了下来,银蔓在掉落至半空时,灵活的反转身体,并调换握刀的姿态,将刀尖朝下,借助坠落的冲击力,狠狠刺.进其中一颗头的颈部,然后不等它痛呼,双脚就在毛皮中踩动,锋利的刀刃斜着划开了整个后颈部的皮肤和肌肉。
      虽然有三个脑袋,但只有一个脖子!银蔓是瞅准它们的要害下手的。
      这颗头颅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哀号,而另外两只头也急得团团转,它们无法咬到自己后颈的死角区,等血流满身时,三头犬依然只能如狂牛般不断的奔跑、跳跃、抖动,想将银蔓甩下。
      感受到类似六级地震的恐怖震动,银蔓不得不用力拔出刀,往后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却不做片刻的停歇就冲向了三头犬柔软不设防的腹部,刀尖朝上,刺进其中,手腕搅动360度撕开抽动,拖出了一大股肉糜。
      接着,她跳上半根石柱,斩魄刀轮回对着三头犬受伤的身躯竖向舞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半圆弧,半空中亮起了半边银光半边血光。三头犬的六只眼睛,顿时黯淡了色彩。
      好了。她收刀落地,三头犬的巨大身躯一分为二,轰然倒地。

      整场攻击前后不到十秒。足以见证她的厉害。
      银蔓回头望去,地面已只剩下一堆战斗的焦痕。三头犬的尸体消失了,就像它的出现,皮毛、血液、身体,什么都没能留下。因为从一开始,它就不存在。
      没等银蔓喘口气,手中的某刀却对此场面按耐不住了。
      “解放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开始了。刚才真精彩但还不够!”轮回的情绪像坐过山车荡到最高处而发出尖叫的人那样兴奋,他的声音更如同两片金属摩擦的尖锐:“小银蔓~~~,你的刀法非常出色,可我是斩魄刀,你应该更好的发挥出我的特殊能力。”
      银蔓斜靠在一块碎石的断口处,对着手中的刀无奈的低语:“我在战斗,请你安静点好吗?”
      没等轮回委屈的顶嘴,远处的王座上骤然传来清脆的鼓掌声。

      “真是厉害,多么精彩的战斗。”蓝染站在高台上,阴冷孤傲的神情一成不变,连阳光都在他的微笑中点点黯淡。
      他衣衫洁净完整,没有一丝血渍,根本看不出受伤的迹象。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上去的,还是根本就没下来过?银蔓和轮回一同屏息凝神,严阵以待,如果他不在三秒钟内下来,她就直接冲上去!
      蓝染的影子忽然从高台的斜面浮起,像一团黑云将蓝染包裹,弹指间,黑云散开幻化成五个蓝染的黑影,他们手中均拿着斩魄刀,乌黑模糊的脸上挂着同样的冷笑。
      银蔓不再迟疑,如鹰隼般飞身掠上高台,斜一刀将一个蓝染一分为二,第二刀又在另一个蓝染咽喉处刺出一道血泉,使第三刀前,她侧身滑步,闪开三道交织劈来的幽蓝刀光,改左手使刀挑断了的第三个蓝染右腕的筋肉……第四刀、第五刀……一刀一个,绝不落空。
      “破道之三十七,冰伤。”
      一道冷光,趁着银蔓使出第五刀收势回力时,从她没有察觉的角落,准确射中了握住轮回的手,顷刻,刺骨的冰寒从外至内产生,仿佛冻结了肌肉和骨髓般,饶是银蔓冷汗直冒,她也没有松手放开斩魄刀。
      但就在她遭遇偷袭的瞬间,又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变化,五个被砍死砍伤的蓝染身体里喷出数股的血花,并未洒落地面,反而变成五股鲜红的织布,分别缠住了她的四肢和脖颈。五个蓝染也彻底化成了织布,分别绕上王座周围的数根石柱,缠得死死。
      这织布触感柔软又韧性十足,像展开的蛛网,不出三秒就将无法抵抗的银蔓固定在王座上,五花大绑。

      “倒霉,中计了~~~。”轮回替代小公主喊了这么一句。它的刀柄连同银蔓的右手部分都冻在冰块里,这招偷袭可真阴毒。
      由于右手被封冻,银蔓无法挥刀砍断这些织布,她只能在王座上不断挣扎,却苦于无法脱身。

      王座后面的阴暗角落,这时才转出一个人。笑容款款的走到已无法动弹的银蔓面前,将镜花水月插回刀鞘,又弯下腰,默默伸手为了她整理凌乱的长发。
      “我之所有把王座建立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是欣赏虚夜宫美景的最佳位置,你任何如何?”
      银蔓不回避他的举动,缠住喉咙的织布不算很紧,所以她能够发问:“你刚才为什么不用蜘蛛吓我?我告诉过你,我最怕的是蜘蛛。”她看得出他先前一直由手下留情,不然她也不会毫发无损。
      “我知道,所以才不用。,怕吓着你。”他观察周边,看到轮回造成的强大破坏后,又按住银蔓冰封的手腕,若有深意的说:“我们很合拍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你和我的刀,都有强大的破坏力?”
      “是的……所以……”他没有往下说,只是用一双棕色的眼睛,凝神盯着她。

      银蔓垂下眼睑:“你也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崩玉。”

      蓝染忽感周身一寒,心中忽升警惕,他急忙后退,手的镜花水月银光乍闪。
      啪啪啪啪,织布崩裂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令人心惊。银蔓用内劲震断了包裹身体的织布,左手朝右手一锤,锤开了冻住五指的坚冰,左手再朝王座上一拍,借力站起,她抱膝翻滚了三圈半,落地的瞬间又如皮球般弹起。
      同时蓝染的身影已再次隐入空气中。
      转瞬后,那双紫黑异色的眼珠稍转,手中的刀甚至连一下迟疑都没有,对着一个空无一物的方位,猛然斜向上刺出了一刀。
      这一次,空旷的房间内传来刀刺入肉的沉闷声,实质的沉闷声。
      她保持着斜刺的姿态,一动不动。

      空旷的正殿,骤然安静了。
      一秒、两秒……蓝染的身影从空气里出现了,雪白的衣襟前渗出鲜红的一团,分外耀眼。
      银蔓准确无误的刺中了蓝染的要害,轮回刀刃长度的三分之一的刀刃,没入他的心口。
      鲜红的血像流水般无声无息的流着,顺着轮回的刀刃滑落至刀柄处,又落到银蔓握刀的雪白手指上,最终,滴落向淡青色的石板地面。
      “这么说,你是故意假装中计,为了接近我的本体?”另一丝血从蓝染的双唇溢出。
      “……是的。”她这时才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把崩玉给我。”

      由于胸口遇刺,蓝染弓起了腰,顺势垂头对上了银蔓扬起的小脸。他的声音比以往更轻柔,像飘忽不定的鸿毛。
      “谢谢你。”他的回答出乎意料。
      “谢我什么?”银蔓的双唇同脸色一样雪白。
      “我原本烦恼着崩玉的封印究竟如何解开,萨尔阿波罗告诉我,需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一直没办法做到,现在,谢你帮了我的忙……”蓝染一只手覆盖上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拉开染血的衣襟。胸口正中心的位置,崩玉深深嵌入其中,而从左胸流出的血,也分出一小股流向崩玉,隐约像源源不断的将灵力注入其中似的。
      细微的灵子是无形无害的,但众多灵子聚集成灵压,最后成为极其强大的灵压时,就会形成恐怖的几乎达到核弹的威力。而现在积压在崩玉中的灵子在蓝染的血和灵压的刺激下,变得极不稳定了。
      崩玉一闪一闪,仿佛警告灯,警告别人太随时会爆炸。
      银蔓双目圆睁,大惊之下想抽手,可蓝染已抓紧了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他低头,贴近她的耳畔,低声述说:“我说过,既然你来了,就留下吧……”

      胸口的崩玉,瞬间光芒大放,刺目的的白光一瞬间占据了整个正殿。

      ————————————————————————————————————

      “你要和我作战?”朽木白哉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们现在毕竟是敌对双方。”落音没多言语,瞳羽的一端已膨胀出一颗火球。“赤火炮!”足球大小的火球沿着螺旋轨道的方向,冲向白哉。
      没有硬挡,白哉瞬步挪动三米就能安全,可没等停歇,三四枚暗器,从不同的方向接连打向他的胸口。
      白哉长刀只在眼前划出一圈银色圆圈,就打掉了所有暗器。
      暗器其实是落音就地取材的几枚小型鹅卵石,见白哉挡下,也不足为意,快速施展其下一个鬼道:‘缚道之六十二,百步阑干!’
      几乎在念字的同时,她双手间拉出十数根灵力凝结的长棍,荧荧闪烁,宛如未安矛尖的长矛,迅速投向了白哉所在的位置,即使不能伤他,也会将他钉在原地。。
      鬼道系列的攻击,最好不用斩魄刀进行正面碰撞。白哉脚下汇集的灵子加快流动,在第一根长棍几乎要触及脖颈上的银白风花纱前,他抽身躲开,并推出身后的一块巨石阻挡余下的攻击。
      白哉的脚伤未愈,加上失血,不易长时间行动。他左右望了一下侦察地势。房间很宽敞,之前由袖白雪所带来的冰雪已经融化大半,露出石质地面,加上先前的两次战斗又让房间填满了无数废墟,极易寻找掩体方便藏身。
      嘭!一团火光像颗小型炸弹
      落音没在原地停留,她也瞬步,居然能牢牢跟随白哉飘忽不定的移动轨迹。

      面对白哉只躲不战的态度,以及沿途洒落的斑斑血点,落音微感恼怒。
      “我看见飘渺白雪。”仿佛是露琪亚次舞白涟的加强版,雪崩居然从门外出现,滚滚洪流势如破竹,白哉攀上墙壁避开第一波攻击,而在第二波来袭前,已如壁虎般稳稳吸附于墙壁上快速移动,没等最后一波冰雪冲击过来,千本樱已散成碎片,又转瞬凝聚成盾,挡于白哉身后。
      凭空出现的大量积雪虽然掩埋了整个地面,但暂时没能伤及他。
      “我看见,漫天火焰,焚烧房屋。”高耸的墙壁忽然变得其烫无比,仿佛烘箱内部。一霎时石质的墙壁居然燃烧起来,火光冲天。
      极冷的严寒后又是极热,所有的冰雪都消融在熊熊烈火中。大量的水蒸气蒸腾在半封闭的房间里,无法散去,导致能见度一时降至为零,而他和落音的灵压又充斥满空间,根本无法精确追寻到对方的踪迹。
      无法看清前方道路,白哉不得不返回地面,将身体藏于碎石断柱中,始解的千本樱环绕周身,以防出其不意的攻击。

      虽然寻不到人,可落音忧伤的声音一直在雾中回响,并飘至耳边。
      “蓝染把他的斩魄刀给我看过哦,尽管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应该就是在这十年里,十年真的太漫长了,足以让我陷入苦闷中,发狂发疯……那个男人说,镜花水月可以催眠所有人,任何人,哪怕意志再坚定也不可能抵挡,我偏不信,于是他就用了!”
      莫非是他!
      灵光乍现后是怒意横生,墨色双瞳里酝酿出怒意,连同脸上弥漫的沉沉乌云,白哉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寒冷:“他对你使用了镜花水月?”
      “十年已经去过了,人心是会变的,白哉。我发现了比你更重要的人了!”浓雾中忽然闪出六七个大颜色鹅黄的光球,仿佛长了眼睛般,接连呼啸而来:“你在清净塔居林里听说过李唯教授吗?”
      “嗯,听说过。”他俯身闪开,光球在身后的墙壁上碰撞出激烈的七彩火焰。但他不知道黄色是最能穿透浓雾的颜色,刚才的光芒暴露了他的位置。
      落音已舍弃咏唱使用几个中级破道,一排乌青冰锥之后又是一蓬五色光雨的闪射,紧接着是地面裂开……
      这时由于脚踝的伤口被牵扯,白哉只能原地,大声咏唱道:“破道之五十,风岚!”
      天空骤然吹起了强烈风暴,一时灌满房间,以白哉为中心点急速旋转,形成半径一米的飓风,呼呼卷走了所有的雾气。
      朦胧的灰色消失后,女子的窈窕倩影跳跃至一截断柱的顶端。
      “他迫使我做出一个选择,我要让虚夜宫取得胜利,就必须让静灵廷失败。这意味着,我必须从你和霜红之间做出选择。我做了母亲,心境上有些变化了。你知道吗?女人看重孩子,胜于自身,也胜于任何其他……人。”她手臂一弯,瞳羽扇出数枚冰霜:“我要放弃你了,因为我有霜红了。如果只能在你们两人中间选一个,我没有办法了……我选择保护霜红,他已经在虚夜宫生活太久了,他不可能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生存了。”
      “是吗?但我不打算让你走……”白哉以曲折的路线行径,闪躲狠刺来的冰霜,朝落音所在的高处一跃而上。
      “六杖……”没等他念完,落音右手两指一并,无声的指向他。
      他的双腕迅速感到两股强大的拉扯力道,想要强力拉开他的手臂。
      是缚道之一,塞。
      稍后,落音右手握扇,空出的左手又结出一个术的姿态。第二道鬼道也骤然发动了。残破的天花板上闪动起数团金光。
      破道之十二,金弦细丝。
      金光以流星坠地的辉煌气势,在半空拖曳出淡红的直线像细细的琴弦,却爆破出震耳欲聋的惨烈音符。
      余音尚存,她又再次优雅凌厉的回旋转身,瞳羽的表面燃起橘红的灵力,说不清是火焰还是炽芒,但它凝成一道竹竿粗细的灵力,朝白哉当面发射过来。
      破道之二十四,冲撞灵柱。
      金光在前,灵柱在后,两股力量一旦落实,将叠加成数倍的攻击力。千本樱急忙回防,眼看冲击的尖端临近眼前,大片大片的千本樱刀刃抢先一步在白哉面前组成一堵屏障。
      可冲击的鬼道灵力之强,尤其接连的两道冲击,不但没有消失反压迫屏障,将白哉连同千本樱往后方推动,硬生生将他一路推至墙垣。
      轰!后背撞到坚硬冰冷的墙壁,才算停止。
      白哉牙关咬紧,始终保持冷静的思维。
      形成屏障的千本樱从四面扩散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网状将这种攻击力包裹住,像捏碎鸡蛋般将它扼杀粉碎。
      “你的鬼道更胜以往了。”他唇角溢出一缕血,背后的墙壁竟凹陷出一个人形。
      落音轻摇羽扇,掩盖吐出残酷话语的双唇:“我擅长的是鬼道,而我的斩魄刀也属于轨道系……”
      短暂的三秒,她接连使用了三个鬼道,虽然是低级鬼道,但是在完全没有咏唱甚至没有说话的情况下,便顺利使出来了。
      尤其是最后两道破道叠加,若不是千本樱能够大面积攻防皆宜,白哉难以安然脱身。

      “这场面,似曾相识吧。”
      “嗯……”白哉深有感触。
      像数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她被虚附体任其摆布,失去了控制……

      “白哉,你来,是为了救我吗?你打算怎么救我?杀了我,拯救我的灵魂吗?”
      “落音,我知道你被催眠了!”没关系,他会救她,就像那时一样。
      落音的双眼有些涣散:“哈哈哈……我知道我被催眠了!但我没有办法停下……我不得不放弃你,我……”

      白哉敏捷的瞬步闪至落音面前。
      突然而至眼前的俊颜,让落音一怔,白哉果断的抓住了她握刀的手腕。
      “你被催眠了……落音,好了,把刀放下。”他贴身面对她,以揽入怀中的姿态禁锢住她,而抓住皓腕的手掌在收紧。
      催眠是强烈的心理暗示,那么他就要用更强烈的刺激心灵的方式来让她清醒。
      “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她的眼神中尽是挣扎,脸上的无奈神情更混合了迷茫。
      “落音,听我说的,你不想要伤害我!”
      “不……我做不到。”
      “是的,你做不到伤害我!”
      “不……我……”
      两人相距得如此近,彼此喷吐的湿热气息都能从脸颊上感觉到。
      心再也无法冷静了。
      他感觉到贴在自己身上的娇躯在不断扭动,无意间给予了强烈的刺激。

      他不再劝说,而低头狠狠吻住了那双红唇,右手箍住落音的腰,进一步封死她的行动。
      双唇紧密的相贴,碾压般变换着角度摩擦,碰撞出炙热的温度,等到落音承受不住露出缝隙时,白哉的舌头便趁机钻入,光临久违的领地,舌尖轻柔的滑过牙龈和齿贝,想要挑起她的敏感。
      上一次亲吻她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感觉好久好久。漫长得,让他想要索取更多。
      他将她搂得更紧,单手像铁链,穿插于垂落的发丝间缠住她的后背,享受怀中柔弱的感觉和肌肤的滑腻,以及由于不断挣扎却越来越亲密的接触。
      这种程度的轻吻,引起激烈的心中渴望,也引起激烈的疼痛。
      侵略的欲.望在心里一寸一寸的增强,想要将她吃下般的狂暴思想更激烈的与理智做斗争。

      火热的碰触几乎使人缺氧般窒息,而在达到窒息前,先弥漫起了铁锈的甘甜滋味。
      双唇感到疼痛,火辣辣的疼痛。
      趁着白哉吃痛,落音腾出左手,没有去掰他搂住她腰间的手腕,而是对着他还抓住她右手的那只胳膊,以食指按在动脉的位置上,低吟。
      “白雷。”
      白光横贯半个战斗场地只用了一秒,空气里飘起燃烧灰尘的淡淡焦味,但无人受害。
      刚才白哉及时松手,退出几丈远,才避免另一只手的手筋断裂的惨剧。
      两人对视,唇瓣均沾着血,证实曾发生的一场激烈凶狠的爱情。

      “你……真过分……不要没经我……同意的情况……下吻我啊……”落音双颊红润,不连贯的说话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气恼。
      “你是我的未婚妻。”他抹去唇上的血,一再强调。
      “什么呀!谁和你,几时订婚的!”
      落音真‘恼羞成怒’了,她高高跳起在空中又再度举起了瞳羽,当她落地的那瞬间又将瞳羽猛砸向地面,数道闪电宛如游蛇,在地面划出曲折的金色电光朝白哉冲去。
      千本樱在天空下再度化成碎片,泛起淡淡红光的碎片汇集成一股布满密集灵压的洪流,狠狠阻挡了攻击。
      如同他坚不可摧的信念。
      砰砰!硬拼硬拼的冲击力,红光与金光交相辉映,绚烂耀目!

      “云闪电。”
      “六杖光牢。”
      先前的攻击刚结束,两人同时喊出新的鬼道,但落音发动的速度比白哉快了0.2秒。
      顿时,破掉的天花板洞口云集厚厚的乌云,不等风起,手指粗细的闪电已接二连三落下,与地面相接时发出刺耳的爆炸声。深知金属导电,白哉撤掉千本樱,再度使用‘断空’,阻挡住已成雷阵猛劈的闪电群。
      而他先前使出的六杖光牢,很成功的将落音束缚。
      六杖光牢是朽木白哉最常用的缚道。原因很简单,高效率,无伤害性,配合攻击性强烈的千本樱一同发挥更易。
      所以见到落音被困,她的破道灵力也消耗殆尽,白哉马上召回千本樱,重新凝成斩魄刀,朝落音挥去,他知道她能很快挣脱六杖光牢,事不宜迟!
      下一秒,精通鬼道的落音就解开了束缚,马上抬手以瞳羽的扇骨挡住千本樱的重击,白哉本没想伤害她,所以他只用强力将她逼退数米,直至她的后背靠在一根石柱上不能再退为止。
      白哉轻舒双臂,再度将她锁定在自己怀中。
      两具身躯再度贴紧,从旁观的角度看,如同亲密的相拥。
      “落音,你听我说……看着我……”

      正在这时,虚夜宫忽然发生了另一股强烈的地震。
      “这股攻击是?”白哉稍微分心,他能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强大灵压,以澎湃浩瀚之势,从他们所在的战场掠过。
      “蓝染已经解开崩玉了。时间还真准啊。”他怀中落音喃喃的摇头:估计已经和小公主对上了,真不知该祈祷谁手下留情?
      白哉听得大为惊讶,马上想追问,可另一个声音抢先了。

      “落音大人~~~!不好了,请你救救一护……”小女孩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下一秒又戛然而止。
      妮露看着面前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只觉得一股热血全往脸上涌,单纯的她马上失控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看的!你们请继续我走了!”
      “回来。”落音下命令:该死,她居然说‘请继续’……

      “好了,妮露,我让你去找霜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落音一本正经推开白哉,后者面无表情的站到旁边,没有指责跳出来打断他们的破面小女孩。
      “我……我……”妮露羞得几乎缩成了一团,她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又迷路的糗事说出。
      “迷路了吧?给你地图,快去找他。等等,先去北边的4号战斗场地附近找到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我有命令给他们。你要一字一句重复我接下来所说的话语:……”落音走近妮露,拉着她的耳朵一阵耳语,之后放开她问道:“刚才说的,你记下了几分?”
      “呃……”妮露双眼往上翻,为之汗颜。
      “算了,还是我直接跟他们说吧。”落音伸手捏印,‘声滴落音’发动。
      “乌尔奇奥拉、葛力姆乔,我是黄泉落音!我知道你们加入破面军团,不是因为效忠于蓝染,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们舍命牺牲,我将为你们建立墓室,如果你们倒戈叛变,我必将追逐你们至天涯海角,如果你们默然离开,你们将被掩埋在沙土下!”
      说完,落音直接拎起妮露,将她从破败的窗户扔了出去:“好了去找我可爱的孩子吧。”

      然后,她才转头望向一旁的未婚夫。
      “战斗还未结束哦。在打倒我之前,你不会见到霜红的。”

      虚夜宫,某地下通道。
      “是妈妈的声音!”霜红仰头。
      黄泉落音使用了她独有的传声术‘声滴落音’在虚夜宫内大面积发送,听到的当然不止两只陷入家庭暴力中的野兽。
      尽管霜红一行人正呆在地下十米的深处。但或许是母子连心的传闻应验,霜红听到了母亲的声音,于是,他愈发忧心憧憧了。
      霜红有手有脚,但蓝豹小队的成员却轮流抱着他前进,越过了无数的分支通道。
      观察四周,狭窄的圆弧通道内壁上的海洋壁画在极速后退。
      从那只跳跃的海豚衔贝壳的图案可得知,他们已经离开内殿四百米远,正在中殿的外边靠近外界。
      霜红知道虚夜宫有地下通道,有时他会跑进去跟叔叔阿姨玩捉迷藏,但他从未想过当初母亲和教父当初提议挖这些地道的原因。
      直到此时,他才知晓。
      大家纷纷隐藏灵压,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四周,谁都不在乎自己是有伤在身的狼狈伤员。连最爱整洁的伊尔弗特也灰头土脸,额头的伤口结疤,附着厚厚的污泥状东西,可他连擦拭一下都没时间。

      但地下通道也不安全,不知是哪里的恐怖爆炸,导致地下坍塌。
      孝龙发觉前方的通道被堵死,他们被迫回到危机重重的地面。
      霜红茫然的看着满目疮痍的虚夜宫。无法令人想象在数天前,它还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城堡。
      对于霜红而言,他一点也不向往天堂,因为虚夜宫已经满足了一切条件。
      虚夜宫里的灵压波动本来流动的方式酷似海潮,每时每刻一波一波温柔的不断回荡在宫殿各处,即使是雷声滚滚的夜晚,霜红躲进被窝里,也能在这股平和的灵压包围下,安稳的睡去。
      可如今,他最爱的虚夜宫,已不复以往。

      这股灵压变得极为混乱,像被污染了的海潮,充斥着硝烟、血腥以及狂暴等各种因素。
      战火、硝烟、碎石……废墟成堆。
      虽然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尸体,不过霜红深知,破面死后,尸体会在一小时内消散成灵子。
      只看到满墙满地的大片鲜血时,心口就疼痛不已。
      也许,这每一团如同了盛开得最绚烂的彼岸花的鲜血,代表了一个灵魂的消逝。
      霜红没有问虚夜宫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更想知道直接的原因:为什么遥远的尸魂界死神要攻击他们?

      从前,似乎曾经梦见过这样的情景。家园被毁……
      他更想念母亲了。
      担心她的安危,也担心教父,尽管他坚信他们非常强大。
      他不可以哭,不可以哭,霜红漂亮的眼睛充满了泪水。
      他咬紧下嘴唇将头埋进伊尔弗特怀中,不住的发抖。

      蓝豹小队好不容易穿过了半塌陷的某条走廊,来到了出口,才发现犯下大错。
      错误的闯入危险的战场,作为蓝豹小队的小队长,冷静的孝龙.库方脸色比以往更青白。
      附近是更木剑八跟NO.5诺伊特拉的战场。
      两位都是好战分子,尤其那个死神一脸凶悍,那一口媲美鲨鱼的尖牙仿佛是以人肉为食。

      孝龙探头往外望了一眼,便缩回小声说道:“对方不好惹,不可以硬拼。万幸战斗还没结束,只要小心点,他们不会注意到我们。”
      他们想尽快离开,唯一的道路就在眼前。
      要做的就是,从这边的宫殿,穿过沦为战场的沙田,抵达另一头的走廊,那里有新的地下通道入口,再次钻进去就OK了。
      困难的是为他们该怎么穿过战场?偷偷收敛灵压,然后从最边沿的地方穿过去,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迪.罗依提议从沙里挖一条通道,被长期受弟弟科学实验熏陶的伊尔弗特闷声打了一下,取消提议。
      从沙地里挖通道?松散的沙砾极易坍塌,不可能成功。事实上,有些古墓会在埋土层中填入大量沙砾,用于将打洞的盗墓者活埋。
      为今之计,只能从边沿地带偷偷溜过去。虚神保佑他们会安全。

      战场上,诺伊特拉解放斩魄刀后的兽化模样颇为阴森怪异。
      破面们在霜红面前总小心翼翼,不会呈现他们恐怖的一面,因为霜红厌恶流血的战斗。
      而现在,没人会指责诺伊特拉的行为,孝龙等人甚至希望他能打得更激烈,最好将那个死神彻底缠死,以免他注意到道旁偷偷摸摸的蓝豹小队。
      缓慢蠕动的小队由萧龙打头阵,伊尔弗特将霜红抱起,迪.罗依则用手盖住小王子的眼睛,以免他目睹血腥情景。

      可虚神没有倾听他们的祈祷,诺伊特拉的战斗已呈现劣势。
      一次突刺竟被对方反抓住行动,四只长手霎时被砍去左边的一半,剧痛过后,他万万没想到更木剑八居然用更野蛮的方式对付他,直接挥动碗口大的左手,给了他本来就残缺的脑袋一记重拳。
      可怜的NO.5被打飞了十数米,落地时发出砰然的闷声巨响。
      不服输的他才撑起半个肩膀,就以外看到掩身在碎石群里的蓝豹小队成员,孝龙冲他比噤声的举动,伊尔弗特则猛使眼色。
      诺伊特拉愣了,他还不确定自己是真的看见人了,还是沙子迷了眼外加脑震荡的幻影?

      可更木剑八就没怀疑了。他也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影,于是拔足奔来,同时喝道:“是谁在那里躲躲闪闪的,快出来与我一战!”
      “糟了!”马上,体型最巨大的艾多拉德和纳奇姆立马并成一排,伸出的四掌朝剑八放射虚闪,两种不同颜色的四道灵子光芒交织成一股足以灼烧皮肤的热量。
      “走!你的速度最快!”伊尔弗特对迪.罗依说,后者马上从他怀里接过霜红,夹于腋下,毫不迟疑的转头疾速响转。
      不可停留,不可回头!

      当他的右脚终于踏上另一边走廊的台阶时,狂风忽从背后大作!艾多拉德和纳奇姆的壮硕身躯,几乎与背向跑动的他擦肩而过,重重撞到走廊的栏杆上。
      两人的仰面斜躺在碎掉的栅栏上,脸上和胸口的鲜血糊满了衣衫。
      萧龙和伊尔弗特则倒在剑八附近,斩魄刀双双断裂。
      而失去了半边手臂,只能勉强撑成一侧身体的诺伊特拉在不断狂叫:“给我回来,你对手是我!给我站住!”
      更木剑八没有理会他们,他只朝迪.罗伊所站的位置望了一眼,汹涌暴戾的灵压便如同惊涛骇浪般让迪.罗伊心中生出无法掩盖的绝望。
      迪.罗伊像条被拖上岸的鱼,喘着粗气艰难的将霜红放下。
      “殿下,接下来的道路……需要你自己走了……”他脸上的汗像瀑布似的往外流。哆嗦着手臂去握腰间的刀。
      连十刃NO.5都失败了,他这个最垃圾的破面又能做什么呢?不,最起码,他还是能为小殿下的逃跑争取一些时间,哪怕一分钟,十几秒也好啊。

      霜红怔怔的望着一脸灰白的他,又怔怔的看着倒地不起的其他人,然后机械的转头,和沙场上的更木剑八,对视了。

      更木剑八之前与诺伊特拉的战斗激烈异常,虽然打败了对手,但他也受到不小的伤害,上衣全毁,裸.露无数横七竖八的疤痕,再加上从新伤口里不断溢出的鲜血,让他看起来,就像从地狱血池里诞生的恶魔。
      剑八对霜红横来一眼,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透出他深入骨髓的嗜血战意。
      飞扬的狂风中,尽是带血的沙砾。
      其实,破面们都误解更木剑八了,他确实长得比食人族还凶悍,却不是不分老幼一律格杀的冷血野兽。
      剑八来虚夜宫的目的非常简单:为了寻找强者痛痛快快的打上几场。弱小者不值得他动手,至于像霜红这种尚处于成长期的少年,放在平日,他连多看一眼都嫌麻烦。
      剑八之所以看到他们时会追上来,纯粹是好奇。毕竟,破面们慎重的保住着一个不是破面的小男孩,这难道不是非常奇怪的吗?
      不过待发现这群蝼蚁在拼死保护什么之后,他的好奇心就更为旺盛了。而他表现好奇的方式,自然是向对方宣战!而对于不由分说就拔刀向他砍来蓝豹小队成员,他自然不会手软,一一打倒。

      直到这时,见破面和那个小男孩停滞不前,剑八想要走上问个究竟,可右足一滞。
      伊尔弗特死死抱住他的脚,沙哑对霜红喊:“跑!跑得越远越好!”
      “麻烦。这么想被我杀死吗?”剑八竖起刀,刀尖朝向伊尔弗特的背脊,威胁声十足。
      “霜红殿下!跑啊!”趴在地上的孝龙也呐喊起来。

      “住手!”
      大家惊讶的看着小王子殿下不顾迪.罗伊的阻拦,大步跑了回来,以脆弱的童音和单薄的语调,怒斥:“住手!无礼之徒!”
      剑八停下高举半空的刀,低头看着那个蓝发的孩子跑到他面前,张开稚嫩的双臂,将受伤的伊尔弗特和萧龙保护于背后,不由问道:“你是谁?”
      霜红反问:“你是谁,擅闯他人家中的强盗?!”
      强盗?剑八的嘴角咧开一点:“让开,或者你想被我砍吗?”
      “你敢!”孝龙和伊尔弗特一同吼起来。喉咙几乎咳血。
      “小殿下,快逃!这里交给我们!”迪.罗伊被剑八的灵压死死压制住,不能上前,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剑八的一举一动。
      霜红觉得心口突突跳得厉害,但他不愿退缩,既然他已经张开双臂了,就必须做出相应的行为:“无礼之徒!未经允许,你闯入虚夜宫想要做什么?是想搜寻财宝,还是为了争夺权势,还是只想纯粹的杀戮? ”
      “呵呵,我是来寻找强者战斗的。” 剑八低头打量起这个还不到他腰部高度的小男孩。大战开始了五六个小时,但他衣衫整洁,面容干净,可见这群破面将他保护得很好。呵,他本是好奇而已,想不到这个孩子居然返回来训斥自己了。
      “既然你是来寻找强者,又为什么要欺负我们这些弱小的人?”霜红的胸膛一起一伏,但他的吐词清晰,听不出一点犹豫和胆怯的语气。
      他并非想要证明自己是无畏的勇者,他只是不想在看到有人受伤了。
      为了他,大家已经流过一次血了。
      而现在,同样的事情还要重演,他怎么能够允许呢!

      “说我欺负弱小?我只是看到你们拿起刀对着我,我就以为你们是在向我发起宣战。”更木剑八说得坦坦荡荡,习惯了流魂街的刀光血影,但凡见对方举着刀,自然知道来者不善,至少肯定不是想请他吃饭。
      “你认为我们在宣战?这里是虚夜宫,是属于我们的家园,明明是你擅自闯入我们的家园,我们为了自卫才对你拔刀!”
      “啧,虚夜宫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孩子来充当英雄?”剑八的眼神清晰的映出嘲讽:螳臂当车。
      “对付你这样的歹徒,就需要我!”
      “你打算怎么做?凭你来阻止我?学大人说话可真虚伪做作,小孩子还是乖乖呆着被别人保护吧。”
      “我只是说出了心中的愤怒,当然,冠冕堂皇的话只不过是掩盖内心胆怯的方式!我确实打不过你,但不意味着我应该呆一旁袖手旁观!”
      冠冕堂皇、袖手旁观——小殿下会说这么深奥的成语了,蓝染大人和落音大人听到一定会高兴得开庆祝会的,伤员伊尔弗特心里涌起无言的欣慰。
      霜红继续说:“对于强大的你而言,你要寻找的是该和你相近等级的对手,像我们这样一眼就能看出差别的人,你的行为无异于暴行!你身为死神中的队长,本当以身作则,而你刚才做出的欺凌行径,还敢说自己不是强盗?! ”
      “够了。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来的目的就为了寻找可以一战的对手而已。我对财宝权势什么的毫无兴趣!”霜红先前的说法令剑八非常不悦,如果不是看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孩子,恐怕他已用刀架到对方脖子上了。
      “既然如此,你看看吧。”霜红引领着更木剑八的目光环视四周,指着受伤的破面们说:“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胜利,在这里没有一人是你的对手,你已经获得足够了胜利来证明你的强大了。足够了吧,请你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切。我还没尽兴呢!喂,难道虚夜宫里就没有可与我一战的强者了吗?小子,蓝染在哪里啊?”剑八斜着脑袋质问霜红,脸上的不满态度和轻蔑的神情一览无余。
      这个混蛋!蓝豹小队加上NO.5破面敢怒不敢言,因为霜红就在剑八的斩魄刀的攻击范围内。
      霜红牙齿咬住下嘴唇,纵使眼前人的灵压几乎压得他皮肉下的骨骼酸疼,他也不肯后退一步。

      “算了,你终究只是个空口说大话的孩子。”
      “等等,目前是没有!教……蓝染大人已有对手了。但如果你现在就离开,五十年后……”小霜红昂首挺胸,无畏无惧的说:“我可以做你的对手!”
      闻言,更木剑八整个人愣了。
      其他人伤员破面也愣了。
      剑八再次细细打量起这个脸蛋稚嫩的男孩。
      小孩子的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可见他的内心还存在对他的恐惧。但他的眼睛很大,几乎占满脸上三分之一,明亮有神,澄清洁净。仿佛是这场血雨腥风的战场中,唯一没有污染的东西。

      更木剑八不知自己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多久,才蓦然的问:“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朽木霜红。”
      “朽木?你和朽木大贵族有什么关系?难怪啰里啰嗦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大贵族是谁?我父亲叫朽木白哉,我母亲是黄泉落音。”
      等等——孝龙在心里懊恼万分啊,不能随意将霜红的父母身份说出来!尤其对方可是死神,难保不跟霜红的父母有什么恩怨。
      才苏醒的艾多拉德和纳奇姆虎视眈眈的盯着剑八,一旦他手中的刀挪动一厘米,他们一定扑上去以死相拼。
      而在霜红看来,这位野蛮的死神队长听到他父母的名字后,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就像被迫吃到不喜欢的东西的样子。
      “是吗?啊,看来,你将来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值得交手的强者啊!”
      “真的?”霜红眼里流露出一点点的欣喜,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喜形于色很正常。
      不过剑八也不在意:“也罢,刚才的战斗,我很高兴,好了,该走了。”
      他转身,将刀抗在肩膀上,瞬步消失。
      就这样,更木剑八如此野蛮的人,也被霜红给制服了。
      一场危机结束。

      “好了,没事了。”小王子拍拍胸口,笑得柔柔弱弱,一旁的蓝豹小队无不热泪横流。
      蓝染大人~~~,落音大人~~~,你们要是泉下有知,小殿下居然能如此勇敢、镇定、机智的面对一个野蛮的死神,肯定会瞑目的。(喂,他们还没死呢!请勿杀人。)
      “诺伊特拉大人~~~!”NO.5的从属官戴拉斯的哭嚎让大家止泪回神。
      伊尔弗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捡起断刀,其余人也支撑起受伤的身体,进行极不专业的抢救工作。
      “糟糕,快点看看NO.5死了没?”
      “你才死了,大人不会死的!”
      “诺伊特拉叔叔,醒醒!戴拉斯哥哥,你的伤要紧吗?”
      “伊尔弗特,你快给他做心肺复苏术啊。”
      “啊?!我哪懂这么专业的东西。”
      “你弟弟不是科学家兼首席医生吗?你怎么会不懂呢?”
      “他是他,我是我。”
      “伊尔弗特叔叔,诺伊特拉叔叔没气了,你快救救他吧!”小王子含泪。
      “别怕,让我上!”某破面顿时豪气万千。

      “当心,新的敌袭~~~!”迪.罗依忽然指着远方,嚎出了这么一嗓子。
      众人见远方烟尘滚滚,正向他们而来,神经再度绷紧,除了昏迷中的诺伊特拉外和忠心守护的从属官外,其他破面捡起斩魄刀硬将霜红围在中间,摆出备战姿态。

      越来越近,很快,大家都看清楚了,原来是奈提驮着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了。
      尽管奈提是落音的随从,但破面统一穿白衣,所以它背上的黑衣人肯定是死神,绝无怀疑。

      出乎意料,霜红从萧龙的胳膊间隙里对来人欣喜的喊:“一护哥哥~~~!”

  • 作者有话要说:
    有疑问吗?为什么草鹿八千流没有和更木剑八一起来虚夜宫?不是她没有来,而是咸鱼实在不想写她了,感觉把她加进去,非但不会让剧情变得轻松,反而会更僵硬。一个妮露已经让咸鱼够头大了。
    不写八千流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咸鱼实在想不出八千流会给霜红起什么样的外号啊啊啊~~~,揪头发,破面们给霜红起的外号是‘小王子’目前就足够了……
    恩,下一张,虚夜宫的战斗就要完结了,应该是,咸鱼会努力在下一张结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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