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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七日之战(四) ...


  •   科学家的战争,未必像武士那样充斥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场面,令旁观者大饱眼福。
      但阿散井恋次和石田雨龙在亲眼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科学之站后,他们就乖乖到墙角当起背景。
      阿波罗的能力实在可怕,他们两人以及两只破面加起来倾尽全力都没打赢他,而他的归刃状态,更是变O态的可怕。
      一番折磨下,雨龙和恋次都没倒,但估计五脏六腑早已烂成泥……
      不过那个十二番的BT队长就完全不一样了,居然更狠,吐血归吐血,精神依然矍铄,似乎坏掉个把内脏器官根本不碍事,顽强的简直是海参转世。
      恶人果然还需恶人磨吗?雨龙忍不住想锤地。

      “该死!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不死!”阿波罗愤怒的将手中的小人偶摔在地面,再狠狠一脚踩上去,将人偶变成一滩肉酱。
      阿波罗的归刃状态,拥有的特殊能力类似于诅咒人偶,采集对方身体的细胞,制作出一个小人偶,然后通过折磨人偶来达到取胜的目的。
      而眼前的这个混蛋死神,虽然吐血不断,可就是不倒下。
      完全不合科学道理,他明明应该浑身骨折。他连他(人偶)的颈骨都折断了,本尊居然还一副生龙活虎样。
      反观BT涅,倒一派举止文雅的用手帕擦嘴:“我很佩服你的谈吐,听起来你也是个做科学研究的人。不过你的研究结果未免太没品了。”
      “什么!”阿波罗一听,顿时火上浇油。可以说他的行为古怪,可以说他比细菌更令人退避三舍,甚至可以挑剔他的发色,就是不准说他没品!尤其是在科学研究上说他没品!!
      他可是虚夜宫头号科学家,在虚夜宫里所有电子产品都刻有他的名字,他能自豪的说,如果当初他没臣服于蓝染,破面军团八成现在还过着刀耕火种的石器生活。
      居然敢说他没品!这个长得好像非洲狒狒脸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讥讽他!
      一时失去理智的阿波罗恶狠狠的双手交叠,一道红色虚闪在指尖凝聚,眨眼后便如同利箭般射向BT涅。

      BT涅眼皮都没眨一下,轻松闪开,并竖起一根手指,问:“科学原理有很多,那么你说科学守则里的第一条应该是什么?不要说你不知道。”
      “不允许非专业者随意做实验。”阿波罗左肩一动,他背后的翅膀里喷出两道酸液。
      BT涅脚步转动,跳开数米远,酸液将他原本站的地方腐蚀掉了一大块。
      “错!是‘不要放过任何你的实验品’!举个例子,例如他!”BT涅隔空一指雨龙,说道:“自此上次和你一战都,我就在你身体里种下了用于监视的细菌。它们代替我的眼睛,观察了你们之间的战斗了!”
      “什么!”雨龙衣服下的皮肤冒出无数鸡皮疙瘩:“太恶心了,你这是侵犯隐私权!快带给我拿掉!”
      “恩,糟糕,我怎么早没想到呢?!我当初要是在落音身上用了,也就不至于白白浪费数年的时光了!哦,她这十多年的成长,我完全错过!天哪,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不理会抱怨的声音,BT涅捂住脑袋,摆出痛苦得追悔莫及的表情。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落音?你认识落音?”一听到这个名字,阿波罗瞬间清醒:“死神队长,你做过有关她的身体研究?”
      “听你的口气,你也给她做过研究?”BT涅的一双金眸眯起来。
      “当然。”阿波罗点头:落音怀孕期间的身体检查还有霜红婴儿期的体检和照顾由他全权负责,虽然他从没视落音为实验品,但她是他的研究对象倒没错。
      这下轮到BT涅失去理智了,他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猫般竖起浑身毛发的低吼:“你抽过她的血做研究?X光照射呢?CT,药物过敏研究?”
      “血液成分、骨髓DNA、线粒体、染色体、24对碱基体、基因配比……”
      “@#¥%^$@^*&%?”
      “不止,还有@@#¥%%……!”
      一大堆科学名词飞来飞去,让旁听的雨龙和恋次听得昏了头。
      两人简直是在暗暗较劲。
      乖乖,而且听起来,很像是曾经把落音解剖过一二十次。
      “喂。他们是怎么了?”恋次满头大汗。
      “谁知道,简直是没长大的孩子在争抢玩具或者在攀比谁更厉害。”雨龙脸上的眼镜不知滑落了多少次,他顾不上管眼镜的问题了,冲两人喊:“你们能不能先分出胜负然后再在私下讨论科学话题好不好?请不要遗忘我们这些有伤在身快死了的人。”

      “吵死了,想要我救你们的话就安静点。至于你吗?没品的十刃。”BT涅抽出腰间的斩魄刀,醋劲十足的说:“出来吧疋杀地藏!”
      等等!石田雨龙阻止不够及时,只能懊恼的看着阴影将原本塌陷一半的天花板又捅出另一个大窟窿。
      于是乎,阿波罗的房间就这么被某个巨型的金色婴儿毛毛虫给彻底毁掉了。
      幸好先前阿波罗房间的天花板就被雨龙和恋次联手破坏掉一半,不然现在某些人将面临被掉下来的碎片砸死的危险。
      尽管现在也有这种危险。

      “给我吃了他!”BT涅下命令。
      咚!这个巨大的婴儿朝地面狠磕一下,抬起下巴时,雨龙和恋次还有薛沛冬德恰卡看到它牙缝里露出的阿波罗的翅膀。
      哼!叫你敢跟我抢人!黄泉落音的科学实验研究是属于我的!BT涅狠狠的点头,地藏婴儿咕咚一声,将那只妖蛾阿波罗给吞下去了。
      “好厉害!”这绝对是恋次发自肺腑的赞叹,如此难缠的对方居然被涅队长三下两下就解决掉了,涅队长BT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一旁的雨龙忽然大叫起来:“糟糕!涅死神,小心!对方可不是这么容易就……”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异像陡生!
      涅音梦痛苦的叫喊着翻滚,她的肚子突然鼓胀得老高,像身怀六甲。

      雨龙解说道:“我还记得,在虚拟战斗中,遇到过好几次这种情况!明明自认为已经解决掉他了,但他偏偏能自我复活!”
      雨龙和一护一样在清净塔居林接受过虚拟影像的战斗,虚拟影像虽然不能进行归刃状态,但灵压强度绝对接近,而且也具备和本尊相似某些特殊能力。尤其是NO.8萨尔阿波罗,似乎怎么也打不死,他的身体简直像某些超级细菌,分裂再生,永远不死。
      “KAO,这话你这么不早说!”
      接下来,他们看到了只会在某些恐怖片里出现的情景。
      萨尔阿波罗果然复活了,从涅音梦娜个可爱的女孩的身体里重新出来了。
      原来,BT涅带着音梦出现时,阿波罗就注意到她了,他偷偷伸展翅膀,将尖端连接到音梦身上,并注入自己的细胞,以备不测。果然派上用场。

      “你以为你有绝招,我就没有嘛?在历史上,有多少人想要得到不老不死的身躯,都没有成功,而我做到了,我是不老不死的!”阿波罗指着BT涅,狂妄的大叫:“看到了吗?我是完美的生物!你永远都无法超越我!”
      他的触角将音梦甩了出去。生物界里,寄宿者吸食被寄宿者的营养的现象屡见不鲜。而这里被寄宿的对象,音梦的生命力几乎都被阿波罗吸食一空,她的外表急速老化,短短一分钟,便变成了迟暮的老人。
      “涅……涅茧利大人……”她对探头望过来的上司,发出苍老干涩的呼唤声。
      BT涅盯着音梦布满皱纹的脸,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诡异至极的笑容。

      这种笑容令一旁的阿波罗脑中警铃大作,但为时已晚。

      四周的事物似乎变缓慢了起来,如同置身慢镜头的电影片段。
      太奇怪了?
      阿波罗发觉身体的移动渐渐迟缓,五感也逐步改变。
      他听不出BT涅在说什么,但他看得见他正拿起斩魄刀,向他的心脏刺去,以一种极慢得几乎静止的速度。
      想躲避,但双腿仿佛灌满了铅,根本无法挪动。
      想抬手阻拦,双手似有千钧重,只能慢慢的,慢慢的,以慢得不能在慢的速度抬起,以求挡住以更慢的直刺而来的刀刃。
      太慢了,简直动弹不得。
      难道……难道……
      第一次,阿波罗有了某种恐惧。
      对死的恐惧……

      BT涅擅长的是科学研究,所以他不会用刀剑这种粗鲁方式来对付敌人,面对强大的敌人和珍贵的实验品,采用科学策略取胜更符合他的品味。
      音梦是BT涅制造的人偶,如同他的女儿,来危险地方,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给女儿备上安全措施呢?
      涅在音梦的体内埋藏下多种药剂,如果有人伤害她或者吃掉她,都吸收药剂,导致中毒。
      阿波罗就误吸收了其中一种药剂。中毒的他像是被钉在原地,因为药剂将他的五感的敏锐程度提升了五百倍,但身体机能的反应却如常。一颗感官敏捷得过分的脑袋却只能支配一个相对反应迟钝的身体,无疑让这场战斗的结局没有悬案。

      “我痛恨完美。”
      BT涅边摇头边以遗憾的口吻说:“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承认‘完美’,世上本没有完美的事物,何况完美,便是一切科学的终点,是绝望的开端。一旦科学‘完美’了,就没有值得研究的价值,没有创造的余地。”
      “当你说出完美一词时,你已经败了,我说以上这番话,全是把你当‘科学家’来尊重所说的。”
      BT涅VS萨尔阿波罗,完胜。

      而在其他地方,十刃也纷纷与十三番的队长们不期而遇。例如,更木剑八VSNO.5诺伊特拉,日番谷冬狮郎VSNO.3赫丽贝尔,松本乱菊VSNO.3的从属官,碎蜂VSNO.2及其从属官……
      虚夜宫已被十三番侵入,十刃以下级别破面,战死大半,剩余则负责通讯和后方医疗等工作。

      形势尚未危机,但虚夜宫上方已汇集起代表不详的黑云。

      “十刃对上了死神队长,不知结果如何?希望他们能有些用处。还不能派银前去作战,毕竟见到旧识会不忍心的,反倒是东仙更想亲自上战场,会会他的老友泊村。”蓝染喃喃自语,然后转头,对着倚靠于椅子上的意识模糊的女子征求意见:“你认为我该同意让他去呢还是不同意呢?”
      “你说……什么?”落音晃了晃头颅,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视线更晦暗不清。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耳边再度传来蓝染的低沉声音:“你还好吗?”
      落音捂住额头,支吾道:“嗯……还有些不舒服……”
      先前的记忆如海中的浮冰,依次浮现,十三番大举进攻虚夜宫了,她来找蓝染是为了说服他……然后……
      然后发生什么了?她记得自己成功的说服了他,但过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好了,离开吧,你要见的人在和佐马力作战。地点是NO.9的区域里。”蓝染的语气不同以往的温和,透出了一丝不容质疑的威严。他在下达命令。
      是的,她要见的人,是在那里……黑蓝各异的双眸渐渐恢复清澈……
      “好了,去吧,见你的朋友。奈提。”
      蓝染推着她离开了书房,并目送她在奈提的带领下,摇摇晃晃的离开。

      重回房间,蓝染按下桌面的开关,一根细圆柱竖起,层层打开,晶莹的崩玉顿时绽放一室的光彩,却将他的脸,映照得阴晴不定。
      低头对崩玉凝视良久,最终拿起,收入怀中。
      目前的最激烈的战局应该是更木剑八对战NO.5诺伊特拉,两位都是出名的好战份子,打架不要命。
      其余十刃也纷纷回到各自阵地,进行以守为功的战略。
      从最新报道可知,连山本元柳斋这位大人物也来了,那就意味着落音没说谎。
      ‘蓝染,银蔓也来了……’
      灵王来到虚夜宫,所以十三番的总队长不可能安守静灵廷不出。
      很好……很好……

      他抚摸着腰间的镜花水月,而隐藏于怀中的崩玉,光芒依然。

      滴答。
      一滴红血,落入雪未消融的地面,在冰白的色彩上增添刺目的鲜艳。

      白哉凝神,握刀而立,由于受伤而气息微乱,垂落双肩的黑发更被渗出衣服的鲜血染湿。
      除了肩部外,胳膊和脚踝所受的伤更重,这算不算是粗心大意的后果?
      为了追查落音和霜红的下落,才迟迟不对NO.7破面痛下杀手。
      没想到却让对方太自鸣得意了点。

      目光转移到身后,花田山太郎还重伤躺倒在地,而另一个人的情况更为危急。
      “呵。那个死神也和你有不浅的关系吧?那么……”当时,那浑身长满大大小小各种眼睛的棕黑身躯转动,肩膀上的眼睛瞬间发起光芒。
      他心一凉,瞬步移至露琪亚面前想以身躯为盾阻挡,可依然晚了一步。
      露琪亚被控制了身体,额头的黑色星状刺青彻底控制了她的意识。她拿起袖白雪反手而举,刀刃对准了雪白纤细的脖颈。

      “别动,不然我就命令她自杀。”此刻,NO.7自感胜券在握。他归刃状态的特殊能力是支配,他的眼睛所凝视的物体将被他控制。而这个女死神的头部中了他的‘支配’刺青,支配的能力就会控制她的整个身体,任其摆布。
      这非常好,因为眼前的死神队长明显不好惹,无论是能力、身份还是态度,都令他厌恶。现在总算抓到他的弱点了。
      “我把我的支配能力称之为‘爱’。而你,死神队长,当你失去了对手和脚的支配后,你就毫不犹豫的砍断筋脉,真是个残酷的人。对自己尚且如此残忍……对待自己的孩子又能如何残酷呢?”NP.7阴下脸:“你放下刀束手就擒,不然这个女子就死定了。”
      “霜红是我的孩子,还有落音是我的妻子,我的家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告诉我,你有多关心你的妻子和孩子?!你认为你能给予他俩什么?一个新世界?”
      “你们又能给予他俩什么?”清冷的声音里暗含幽深的轻蔑。
      “听到我刚才说的没有!放下刀!”他被他冰冷镇定的语调给惹火了。

      然而,白哉的举动竟出乎意料。他松开拿刀的手,却没有投降。

      “六杖光牢。”食指轻轻一点,灵压便汇集成光圈。
      糟了!NO.7以意念操作露琪亚,还是慢了一步,强力的缚道将露琪亚束缚得丝毫不能移动半分,她无法割颈自刎。
      该死!NO.7迅速伸直双臂,掌心的眼睛瞄准白哉,黑色的瞳孔再度扩大发光。
      “缚道八十一,断空。”
      又是简短的几个字,一道薄得透明的光墙瞬息凝聚在白哉面前,几乎同时,光墙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五角星刺青。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NO.7傻眼了,他强悍的支配能力居然被一道小小的鬼道之墙给挡住了!
      “断空是能防备八十六级以下任何破道的缚道。”白哉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检查自身的伤口,并甩掉了肩膀上半凝固的血块,以免阻碍他的下一步攻击。
      经过几次交手,他推测出对方虽然移动迅速,但他的能力却属于鬼道系,所以与其硬拼速度,不如使用鬼道进行抗衡。
      “混蛋!你给我接受吧!接受吧!接受我的支配!”NO.7心慌意乱,他一度提升灵压,反复‘凝视’对方。
      室内的灵压一时混杂,翻涌宛如汹涌的海啸。
      可无论怎样使力,光墙依然纹丝不动,恪守职责的阻挡下所有的攻击。

      一墙之隔的白哉,眼眸微抬,冷然的气质间,是不见血不足以平息的怒火。
      手臂的挥动,酷似宽袖曼舞。
      “歼景·千本樱景严。”
      天空几乎是眨眼间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光线,因为漂浮的数亿刀刃,遮盖住了整个区域内的天幕。
      NO.7急忙开启了浑身上下所有能用的眼睛,调用所有的支配力能,企图控制这片恐怖的乌云。
      可千本樱分散的刀刃数目实在太过于庞大了,几乎小得肉眼难见。饶是他的眼睛再多,也无法凝视,更无法控制它们。
      白哉张开的五指,向着空虚猛然一捏!

      银光翻飞,酷似海洋深处游动的鱼群,接连不断的涌动,自上分猛然俯冲下来。而这美丽惊心的绚烂光色所掩盖的,是铺天盖地的死亡之羽。
      攻击自四面八方而来,以雷霆万钧的攻击将包围的敌人,围剿消灭!
      由强大灵压所显示的耀目白光剧烈的收缩后,连同整个区域也被灵压所撼动。攻击结束后,刀刃再度一一散开,浮动于空中淡红色的云层上,又染了新的色彩,新鲜的血色。
      待到千本樱散尽,一个蜷缩的南瓜形身体出现。
      还没死吗?白哉如此想,却没下令让千本樱继续攻击。

      NO.7从蜗居的保护壳中爬出,浑身带着大大小小的伤,鲜血不断,连同他双眼中流出的血泪,使他显得分外狼狈。
      “你这个……”他有气无力的恨恨说道。
      “傲慢的人是你。”
      千本樱再度飞舞,环绕上NO.7的头顶,蓄势待发。
      NO.7惊慌失措的叫骂不已:“我们是破面哪又如何?虚要活所以吃魂魄,大虚要进化所以吃同类,那又如何?就因为我们杀戮,你们这些死神便要铲除我们吗?谁赋予你们这样的使命?!谁要求你们杀掉我们的!没有!没有任何人和神要求你们这么做?你们只是一群虚伪者,虚伪的自认为代表公正!你们这群混蛋……”
      面对一连串喋喋不休的厉声质问,白哉依然冷眼以待。

      “吵死了。我之所以要杀你,是因为……你向我的骄傲和荣耀挥刀相向了。”
      白影一晃,如惊鸿一瞥的惊艳。而握于手中的没有刃的刀柄,挥动起来,竟势如黑夜中划过的白芒闪电。

      “我看见,墙从天而降。”一声低喝,搅乱了战局。
      ‘哄!’重物坠地之轰鸣声。
      ‘铮!’千本樱切割石头的声音十分粗钝。
      白哉与NO.7皆惊。
      就在刚才进攻的弹指间,从天上掉下了一堵石墙,将两人隔开。
      有人……白哉迅速收势警戒,化为长刀的千本樱重新回到手中。

      这时,烟硝弥漫的战场渗入了另一个人的灵压,她就这么悄然潜入,又骤然突兀的出现在距离这堵石墙不远的高台入口处。
      心有灵犀,白哉茫然的偏头,逆着数道从墙缝射入的光线,捕捉到那浸润在阳光中显得有些模糊的倩影。

      “佐马力,你真记吃不记打,我用鬼道对付你时,你什么时候安然无事过?”女子在高处摇头叹气,金光穿透她丝丝缕缕的蓝发,让白哉看得有一时的失神。
      “落音大人!”NO.7喜出望外的大叫:“落音大人,请你……啊!咳咳!”
      话尚未说完,他便捂住喉咙弯腰,发出剧烈的咳嗽。
      方才他张嘴求救时,落音扬手一挥,将什么细小的东西抛进了他的喉咙深处。
      “白哉说得对,是你太过傲慢了。”她抬起的手并未放下,反而掩盖住了嘴唇,只露出一双蓝黑各异的双眸,闪着濯濯冷光。
      白哉对她出乎意料的反应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NO.7的身躯没有再流血了,可他脸色呈现一种缺氧般的青色。
      落音一步一步,缓慢的踏进房间,像只优雅觅食的猎豹。
      “落音大人……我……我……”NO.7在地面翻滚挣扎,最后无力的仰面躺着喘息,听着落音越来越飘渺的声音。
      “你居然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真是令我无奈。”落音满脸冰冷,以一种平淡而无情的口吻斥责:“居然控制露琪亚,伤害我的丈夫。”

      NO.7的皮肤虽然黝黑,但连白哉也能从他的脸上读出‘痛苦’二字。他呼吸间开始发出拉破风箱一般声音,似乎一次呼吸都是艰难无比的事,而除了缺氧外,他也感觉一阵阵的视线模糊,紧接着是意识的涣散。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是为了霜红才会战斗,为什么落音大人居然要杀他?
      难道落音大人希望将霜红交出去?
      不……不可以……这样……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终于停止了。
      NO.7也不再挣扎了,因为他再也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了。
      倒地的身躯面朝天,睁大着一双不愿闭合的眼睛,里面承载着致死不懂的疑惑:为什么平日和善的落音,会这样残忍的对他?

      宛如欣赏一场悲剧的落幕,落音缓缓走下台阶,来到他身边,垂着头,平静与NO.7死不瞑目的脸对视。凝集眼底的,说不清是哀伤还是冷漠。
      白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她走进房间,看着她缓慢靠近自己,又看着她在数米外停下步伐。

      她的身影,是所有洒落地面的阳光中,最明媚的一片光晕。
      比梦中见到的,比曾经在照片上见到的,要清瘦了一圈。
      原本垂直如瀑布的蓝发也略显出一些卷曲,让她从清秀,转变为成熟,内敛……
      那双曾经醉人心田的明亮眼睛,则蒙上一层灰雾,挥之不散。

      分离的时间明明没有过去多久,为什么她的出现会让他有恍如隔世的相遇。

      心,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

      “你的伤,需要治疗吗?”落音将目光从死亡的NO.7身上挪开,幽幽的问了白哉一句,却不靠近他,只是任由泊泊鲜血从他的手臂和脚踝流下。
      “落音。”双唇间吐出的字词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声调,白哉朝她走来,想要检验这会不会是一场梦?
      他仅仅只是上前一步,下一秒,落音以充满警觉的姿态后退了一步。
      “落音。”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又上前一步。
      落音没有回答,只又退了一步。
      他上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前进一步,后退一步。
      前进一步,后退一步……

      仿佛残酷的事实:两人之间相距的距离,是命运划下的鸿沟,不可逾越。
      他最终停下了,她也不再后退。

      “白哉,我真高兴你来找我了,终于又见面了。”饶是话语带着‘高兴’二字,可落音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欣喜,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剧烈波动。
      除了浮现双眼中的一点点的冷漠之外,还有无穷无尽的陌生疏离。

      解除所有的戒备和防守,千本樱垂落在身侧。白哉深深的凝视着她,没有眨一下眼,因为他眼中盛满了炙热。
      他有话,想要对她说。那是积攒了数月,甚至数年的心情。
      但两人仅仅遥遥对望,所有不能用言语倾诉的情绪,都融入了两人间静默得几乎窒息的空气中。
      治疗相思之症,良药无疑是时间。
      如果想遗忘一个人,漫长的时间足以磨平所有清晰深刻的记忆,让那人淡化成一个模糊的灰影。
      如果想牢记一个人,漫长的时间也足以修饰所有缺点,让那人变为心中高悬的,完美无缺的明月。

      这并非以痛苦为基础的治疗方式,只是良药苦口——将足够长久的时间注入思念的伤口,便会溢出回忆的脓血。
      一点一滴,焚心刻骨。

      这才是痛。

      良久的无言后,白哉开口了,以探寻的口吻,问:“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哪一次?”
      “双柩刑台上。”
      “你是说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啊……”落音头微微偏一点,光线穿过阴冷暗淡的空气,照得她的双颊毫无血色,冷漠的态度更酷似人偶。

      白哉竭力忍住想要揽她揽入怀的念头,以平缓的声音问道:“霜红他在哪里?”
      “你知道了?”她低声反问。
      “是的。我们的孩子。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因为那时,我也不知道啊……白哉,你认为,自上次双柩上蓝染反叛后,我们分离了多久?”
      “一个半月。”他清晰记得时间,一天又一天,心里反复默数。
      “错,十年。清净塔居林没有告诉你吧?他们对虚圈施展了某种结界,笼罩住了整个虚夜宫,让时间加速流逝,你们外界过去一两个月而已,但对虚夜宫中的人们来说则过去了十年,因为有十年的安稳生活,所以我才能把孩子顺利生下来。”
      “是我亏欠了你们。”是他的错,早知如此他当初不该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白哉,请你不要自责。我们都知道,你当时也好,我当时也好,都是迫于无奈。和现在一样。”她眯起眼,笑得细眉弯弯,这种甜美又天真的态度,却宛如做戏般的虚假:“对不起,白哉,我让你失望了。”
      “什么意思?”他的心猛然一沉。

      落音没回答他,只转头呼唤道:“奈提,出来。”
      一只四足长尾的虚从落音身后窜出,它先对着白哉的方向嗅了嗅气味,才将头颅靠在落音的腿上,亲昵的蹭两下。
      “将他们带走。”落音温柔的抚摸它的后颈,安慰这只由于战争而变得烦躁的小家伙。
      白哉没阻止,他只牢握紧千本樱,看着那只虚将受伤的露琪亚和山田花太郎驮到背后,然后迈开四足,在废墟间几步跳跃,就将他们送至安全的远处空地上。
      “我看见,光墙将他俩保护。”仿佛同时运起四道断空。光墙相互连接,将昏迷中的两人笼罩,以此保护他们在接下来中不会被波及。
      “奈提你走吧。我要和他单独相处。”
      奈提眼带哀怨,对落音依依不舍的呜呜叫,可落音并没怜悯,它只能一步三回头,摇着尾巴慢吞吞的走了。
      小插曲结束,后顾之忧也没有了。

      正当白哉踌躇于该说些什么打破僵局时,对方已淡然的开口了。
      “你的伤,我给你治疗一下吧。”
      “不用。”白哉无暇顾及自己,他再次追问道:“霜红在哪里?”
      “他自然在安全的地方。”她刻意隐瞒。
      “带我去找他。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一起离开?”落音的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望着他。
      “我们回去,回家。”回朽木家,他们的家。
      即使大战爆发,他负担的责任重大,他也要先让落音和霜红脱离危险地带,才能心无旁骛的投入战斗。
      所以首先确保母子两人的安全,才他自认为的头等大事。
      “……”
      “落音?”

      “白哉,动手吧。”
      “什么?”
      女子面无表情,芊芊素手拿起的红玉羽扇,遥遥指向了朽木白哉的胸口。
      “接下来,你的对手是我。”

      空气与阳光,还有轻飘曼舞的灰尘,一瞬都凝固在这个时间点上了。

      轰隆!
      一护闻声抬头,望向远方的残垣断壁,宛如雷吼的巨大爆破声接连不断。
      那么不知是谁,在展开可怕的战斗呢?
      他低头,一丝犹豫不决的表情静静的覆盖上脸。

      项链已经随着光芒一同消失了,想必是回到银蔓手中。
      井上织姬也安全了。
      而现在,十三番的大部队来到了虚夜宫,最后的大战已然开始……
      按照道理,他速速撤退,将战场留给死神队长们大展身手。
      可盘旋于心中的疑问始终得不到解惑,故怎么也无法恢复平静。

      他知道,胸中有个声音在呐喊:虚夜宫里,还有他想要打倒的人。
      他不可以就这样抽身离开。
      所以,他没有回头,反向宫殿更深处跑去。
      现在,他就跑到了另一个未知地点。从建筑的内部陈设看,应该是某间连接着走廊的客厅,并不是重要机密地点。
      他又往前踏出了一步,四周密集的灵压瞬间向海潮般迎面扑了过来。

      这股灵压是——!
      一护身体一僵,抬眼瞧见了立于台阶最高地方的出口处的,那个瘦长的身影。
      乌尔奇奥拉一步一步走下来,缓慢、安静,如同移动的人偶。
      “一护?”始终躲在他怀中的妮露,探出头,待辨认出来人时,不由一阵哑然。
      “安静。”一护全身崩得紧紧。
      等到他差不多到达一护身边十米内时,一护注意到他的脸有点不自然。
      再到五米距离的时候,一护清晰看到他左眼上的黑眼圈,还有脸颊一侧的抓痕。
      如果是两只黑眼圈,多半是熬夜的后果,但一只黑眼圈的话……
      “你的眼睛怎么了?”神经粗大又非常好奇的一护直接问出口了。至于抓痕,一护认定乌尔奇奥拉很可能养了只脾气暴躁的猫。
      “不关你的事。”乌尔熊猫亮出了他的爪子,短短五米的距离只需一次响转,就来到他身边。
      一护瞬间跳跃躲开,同时不忘用斩月宽大的刀面当盾牌护住身体,还一面喊道:“喂喂喂,就算想和我打,也得等我放下无关人士之后吧。”
      无关人士,是指一护左手拎着的小家伙妮露。
      “一护,我不要!”妮露抗议,扭动身体表示她不想离开一护身边。
      她知道乌尔的厉害,一护对上他绝对有危险,所以她不想离开,她想要帮助一护。
      没等一护劝话,乌尔奇奥拉便冷着脸孔,厉声说道:“妮露,落音大人刚才找过你。要你去见霜红。这是命令!”
      “!”妮露整个僵在一护怀里了。
      “你敢违背?”乌尔碧绿的眼珠暗了暗,里面乌云翻涌。

      “放下我吧……”一护听到小女孩轻轻的对他这样说。
      他将她放下,却不追问缘由。
      妮露才迈开步伐走了一步,又突然折回身,揪着他的脸庞认真的说:“一护,你要听我说的,你要小心,但我们不是坏人,真的不是。”
      直到妮露走出了这片充斥满灵压的空间,她仍然在对他挥手,她软软的童音,穿透了金黄的人工阳光与在光芒中飞动的片片灰尘。
      “一护,你要小心,但我们真的也不是坏人!不是!”
      一字一句,诚挚真切。

      稍后,橘发少年将斩月握在双手剑,弓腰跨步,对乌尔说道:“好了,我没有牵挂了,开战吧。”
      乌尔奇奥拉也准备抬手了,他还不认为有用斩魄刀的必要。

      “给我等等,乌尔熊猫!”一声怒兽的吼叫后,蓝毛豹子怒气冲冲的奔进,几步跳下长台阶,来到两人面前抓住乌尔的衣服,劈头盖脸的训斥起来:“死熊猫,你给我滚回去,他是我的猎物!”
      “葛力,你还没受够教训吗?”乌尔冷冷的说,只是他脸上的黑眼圈导致形象大打折扣。
      “别得意,只是我一时失手而已,你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这个腹黑的熊猫,就喜欢趁人之危。他只是听到广播里的报导,一时气愤失口说了句错话,这个混蛋居然敢反压他,简直无法无天了。
      “我没沾沾自喜。”他就是沾沾自喜了怎么样?
      “别以为你是面瘫我就看不出来!”去死吧!
      “我最近变帅了你怎么没看出来!”我去死你要守寡的。
      “你居然会讲个冷笑啊。”守寡?呸!死蝙蝠,你去死一百次吧,我泪都不会掉一滴。
      “你就不会讲。”偶尔对我撒个娇什么的,不好吗?(某冷面熊猫腹内颇为期待如此场面)
      “我凭什么要讲给你听,你这个人已经够冷了,还听冷笑话?!”你去死去死去死!(某豹子脸红)
      两人越吵越凶,两种灵压的强度越来越密集,在近乎封闭的空间里不断碰撞,反而将正主一护给排挤到角落去了。
      闲来无事的一护观察到葛力姆乔的样子比绿眼睛的破面更为狼狈,简直像刚经历过一次大战。
      衣衫不整且不说,发梢有些许焦痕,至于脸上没有红肿的痕迹,但有明显是睡眠不足所形成的黑眼圈,而且手腕上的淤青很像被绳子捆绑所致,还有双腿,有细微的不断摆动,似乎站不稳……
      嗯——很有问题,一护托起下巴,他嗅到了某种异常的气息。
      (喂喂喂,一护君,你的外号是‘草莓’不是‘福尔侦探’)
      “喂!如果你们想二对一,我也不介意!”一护忽然萌生羞愧之感:貌似自己是害两人吵架的罪魁祸首吧,那么自己站出来提个建议,总是可以的吧。
      然而豹子和熊猫皆不领情,异口同声的回绝:“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呆一边去。”
      喂——现在什么状况?被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一护无力的想靠墙,然后真的靠着墙休息了,并望着天花板神游天外:妮露去哪里了呢?
      早知道,不该让她单独离开的。不知她还认不认的路?

      这时,妮露一边跑动一边沿途洒泪。
      她对不起一护,本来是想为他带一条安全的道路进入虚夜宫的,但连她自己也不认得路了。
      看着他真诚的笑脸,让她忍不住想要违背破面军团的命令。
      一护,你知道吗?
      破面不都是坏人,十刃也不都是坏人,他们只是长着一颗空空如也的心灵而已。
      心中是空的,所以才会被暴戾蒙蔽双眼,让冷血流淌全身。
      然而,只要空虚的心,被美好的事物填满,就会溢出丝丝缕缕的温柔。
      只要虚夜宫有美好的事物存在——朽木霜红的存在。
      他是虚夜宫最重要的存在。

      所以,当落音大人下命令后,她就必须去找霜红,现在形势危急,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意外。
      这样的战争,希望能快点结束!

      妮露想想,泪水落得更凶。以至于模糊了眼眶,无法看清眼前的道路。
      咚,她撞上了某人的双腿。
      “是你啊。你怎么会来的?”
      “鲁比?”她被反作用撞回,一屁股坐到地上。
      “是露比!你这么慌张是要去哪里?”十几岁的少年破面一甩短发,轻蔑的瞪着呆坐地面的小女孩,没有丝毫扶起她的意思。
      “我要去见霜红,别挡道。”妮露站起来也不多言,推开他,一路小跑的溜掉了。
      这小白痴……露比对着他远去的方向冷哼一声,并不纠缠追问,因为他还有要做的事。
      他慢慢转过头,望向妮露所经过的方向。
      露比的脸蛋非常清秀,在不够狰狞和阴狠的时候,会像少女般可爱,但此刻他和‘可爱’一点也不搭边。
      “你们都给我消失掉最好!”他恶狠狠的喃喃自语。

      虚夜宫最深处,霜红的卧房。

      霜红双手托腮,倚靠在书桌上,听宝拉读《阿凡提的故事》给他听。
      “已经是夏末了……”小王子突然开口,喃喃自语了一句。
      宝拉顿时停下来,
      “对不起,请继续。”霜红向她点头,表示他不是故意打断她的。
      宝拉紧张的观察了他几秒,见小王子的表情和以往并无太大不同时,才松一口气的将目光移回书本上。
      “最后贪婪恶毒的巴依老爷被整得哀号不已,阿凡提骑上了他的小毛驴,优哉游哉的离开了。”平淡无奇的朗诵声音停下了。
      “完了?”小王子眨眨眼睛。
      “完了。”她合上书。
      “宝拉,妈妈通常在讲到这里之后,”霜红很认真的补充道:“她都会对我这个故事是教育我们,不要做坏事,做坏事的人,终究会受到惩罚。”
      “抱歉,殿下。我不知道。”
      “没关系。宝拉,我妈妈她在做什么?”
      “落音大人和蓝染大人正在阿波罗的实验室里做研究,可能要花很长时间。”这此的谎言,宝拉倒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由于织姬的出现,落音和蓝染也频繁进出阿波罗的实验室,所以以此为谎言最不容易被拆穿。
      “是吗?所以昨天的篮球赛才会取消?”霜红垂下头,面容沮丧。
      宝拉慌张了起来,有小王子参加的篮球赛本是虚夜宫最受欢迎的娱乐节目,几乎是雷打不动的安排,哪怕天塌地陷,破面们也会涌进赛场观看比赛。
      但一护等人的实力之强出乎意料,不得不提前出动了精锐的十刃部队,所以篮球赛才迫不得已取消——如果破面们在球场里窃窃私语或者三心二意的态度让霜红注意到什么的话就不好了。

      霜红刚抬头,想要再问宝拉问题,可突然闯入的某人打断了他的言论。
      “碰!”
      伊尔弗特撞开门,步履蹒跚的走进来。他受了不少的伤,尤其是额头的伤口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不好了,死神入侵,殿下,请跟我们走吧!”
      “伊尔弗特,不要胡说!”宝拉拍桌而起。
      “什么!”霜红茫然看着伊尔弗特靠近,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书桌前拉起来。

      而葛力姆乔小队其他成员则守在门口,各个握刀戒备。
      同样身上带伤的孝龙对宝拉说:“已经不用隐瞒了。死神的大部队进攻,虚夜宫已经变得不安全了。我们陷入危机了。十刃正在和十三番苦战中。”
      闻言,霜红焦急的反手拉住伊尔的袖子:“怎么了?伊尔弗特叔叔,现在……”
      “我弟弟已经牺牲了,还有NO.9和NO.7也进入阵亡名单……快点,趁着其他十刃还在拖延时间……”
      “闭嘴!”孝龙急忙想捂住他的嘴。

      霜红的脸色一霎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的身体几乎在发抖,好一会,才干涩的问道:“阿波罗叔叔……牺牲了?”
      破面们均马上扭开头,不看和霜红暗淡的双眸对视。
      霜红拉住孝龙的袖子,仰起头望着这位高大的叔叔,哀伤的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卑鄙的死神偷袭我们,他们……”
      “住口!”宝拉颤抖的打断他们的话:“现在有空说话,不如留下着体力离开这里。小殿下,请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焦急,越让霜红听得心惊。

      “走吧,我们必须要离开了。”伊尔弗特关切的按住他的肩。
      “不,我要去找妈妈。她也一定身处危险中。”霜红甩开伊尔弗特的手,摇头道。
      “落音大人已经和一部分破面离开虚夜宫到达安全地带了,请你和我们一块离开,去和他们见面。”孝龙马上撒谎道。
      “不,你骗我!妈妈不可能丢下我独自逃生!她没有离开是不是?教父呢?”
      “蓝染大人下命令了,要我们带你到安全地带去。”
      “不,我要去找妈妈!”
      “落音大人也下命令了,要我们带你离开虚夜宫,不用管她。”
      “什么!”小王子的脸丧失了所有的血色。
      “是的,带您离开虚夜宫,到达安全地带,是蓝染大人和落音大人所下的双重命令。”

      必须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家。

      ———————————————————————————————————————

      叶脉总部,办公室。

      李唯教授单手撑着下巴,用手指点着电脑,一副眉头紧锁的表情,让秘书克里斯汀担心害怕。
      “又怎么了?”小花不是找回来了吗?他那副吃到烂苹果的表情,只有两种可怕的解释。
      一、他在思考;二、他真吃了烂苹果。
      “我跟落音打了个赌。”他说得轻描淡写。
      “?”克里斯汀早听说过关于赌约的事,但李唯教授突然又提起,恐怕是出于其他原因。
      “虽然赌注我没怎么在意,但赌博的结果让我很感兴趣。”李唯教授看也没看秘书一眼,只挥手接过文件放在面前,盯着屏幕继续说道:“因为落音提出的是,以蓝染攻占清净塔居林作为胜利的标志,我可不希望让它真的发生,所以我让银蔓带领十三番的死神大部队直接冲进虚夜宫,我要他们将战争直接结束在虚夜宫内,连去现世都不涉及。而且为了阻拦蓝染带着十刃去现世,我命令清净塔居林对虚夜宫再次发射了结界,这次的结界是能将虚夜宫再次封闭起来。 ”
      “您的意思是?直到在战斗结束前,结界都不会解开?这样蓝染和破面军团就无法到现世去制作王键了。”又一次困兽斗吗?
      “是直到银蔓杀掉蓝染前,结界都不会解开。毕竟,这是我和落音赌约中的一部分,如果死神不得到胜利,我怎么能称心如意?而现在,朽木白哉也来了,两人的重逢肯定精彩。”李唯教授一推靠椅,语气顿时一转,略带笑意似的说:“可是蓝染不打算就这么让他们进行感人肺腑的重逢,毕竟他很记仇呢。”
      “记仇?是指落音曾妨碍过他的计划?比如那次在双柩上制造假崩玉?”
      “一半,我猜另一半是因为落音隐瞒了银蔓的身份的那件事,蓝染肯定不会因为她当初的三言两语就平息了怒气。我推测落音已经被蓝染催眠了。”李唯教授语出惊人。
      “什么时候?她不是一直小心翼翼的回避吗?”克里斯汀吃惊的问。
      李唯教授指指自己的双眼:“镜花水月虽然属于流水系斩魄刀,但它的能力相当特别,再加上它的掌控者是如此厉害,以蓝染的聪明才智,想要防备他,除非挖掉双眼。”
      “蓝染究竟是什么时候催眠落音的?”克里斯汀双眉微皱,她是秘书,日理万机,没空专门盯着一个时空里的一两个人监视他们的行为。但落音的近况她有留意过,往日的报告中没有提及她被蓝染催眠的事。
      “十年的封闭时间里,哪一天都有可能,也可能是最近,就在银蔓带领十三番闯入虚夜宫,落音去找蓝染说明计划的那个小时里,当时可是落音最接近佩带着镜花水月的蓝染的时候。”
      “可当时落音也是浑身戒备啊,她不可能让蓝染有在她面前拔刀的机会。”
      “所以我才说‘也可能’啊,十年里头蓝染绝对有无数机会催眠落音,尤其是落音生育霜红的那晚,他催眠过她一次,说不定是那时留下的伏笔。当然,蓝染什么时候催眠落音的,不是我最关注的重点,重点是他是如何让落音萌生与白哉对战的念头,即使催眠也需要引导,才能改变一个人的感情。尤其是落音对白哉一往情深,如果单纯只是不断下暗示说‘杀掉朽木白哉’,绝对是做无用功,因为落音的潜意识会拼死抵抗。”
      克里斯汀没插嘴,继续听上司说明。
      “只有寻找到适合的引导理由,落音才会被催眠,无情的对朽木白哉挥刀相向。而最简单最有效的引导理由便是,找到对落音而言,和朽木白哉一样重要的人,然后让她从中选择。以‘两者只能选其一’作为催眠的引导,落音自然容易屈服。”
      “总之,落音被蓝染催眠了,向白哉挥刀相向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是由于何种原因让蓝染催眠落音,企图伤害她和白哉的感情。事情确实发生了……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战斗,是不是不死不休?”
      李唯教授对着屏幕,镜片折射出电子光弧的掩盖住了双眼中的真实情绪,只有薄唇勾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微笑。
      “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这一定是出精彩的好戏。”

      一系列毛骨悚然的说辞之后,这个已进入兴奋状态的家伙眼珠一转,移动过椅子靠近自己的部下,并附带上闪亮的白痴笑容。
      “亲爱的克里斯汀,你知道为什么我选你当我的秘书吗?”
      “……”克里斯汀一愣,如坠雾里。
      “因为,看你一惊一乍的表情非常有趣。虽然当我的秘书,需要处理很多棘手的重大的事情,需要强大的精神、顽强的生命力和宠辱不惊的态度,但我不喜欢成天对着一个面瘫,那会害我胃疼的。”还未说完,李唯教授脸上的傻瓜笑容更为灿烂:“和其他人比起来,你具备强大的精神和顽强的生命力,所以我当初选了你,而不是考核成绩最佳的那个。”
      “什么?原来当初……就因为你喜欢看别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所以我才会被选中……”一个大大的‘井’字出现在克里斯汀的额头上:“我可以辞职吗?”
      “不可以。你不是做的很好吗?大家都夸你又漂亮又能干!”
      “我很能干?哼哼,我确实很能干。”美女秘书眼珠一转,马上冷笑三声:“虽然我能力,但整个叶脉里最能干的人是李唯教授您啊,所以今天的文件,请就自行处理吧,好了关掉屏幕,你不能老监视一个时空而忽略其他时空。快点,先把这份文件处理掉。”
      “你不用这么凶吧,我只是想想如何能够忙里偷闲而已。”
      “与其有空想着如何偷闲,不如想想如何‘忙碌’吧,你首先把这一吨文件解决掉,然后下午还有三吨。”某秘书非常没形象的用鼻孔喷气,仿佛一条吞吐龙息烟气的巨龙。
      “可不可以不要用‘吨’来计算……”
      某人在椅子上缩成球形抗议。

  • 作者有话要说:  蓝染用镜花水月成功催眠了落音,咸鱼觉得应该庆祝一下……
    本来一护要和NO.5战斗的,咸鱼直接跳过了,让更木和NO.5直接开打的……
    接下来,应该是白哉和落音的重逢,感人的遭遇(不要扔砖头,咸鱼还写完)……至于霜红,估计下一章还遇不到他爹……
    咸鱼更苦恼的是,究竟应该让乌尔奇奥拉和一护开战,还是葛力姆乔和一护开战,还是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开战,这三人也是挺混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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