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迹途》风溯君

61、*五十三*

　　斯蓝收到了征调令的时候亚人类研究所公布了他们的新进展。

　　“麦勒尔·格雷姆研究员通过研究亚人类的习性，获得了显著性成果。单一死板的亚人类行为方式之中究竟蕴涵着怎样的秘密？你想让你的亚人类更迷人生动吗？请收看本期科技前沿……”

　　“在我发表我的成果演说之前，我必须先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已经脱离研究所进入军队，以另一种方式为帝国效力的斯蓝·因爱斯中将。没有他的引领，我相信我一百年都无法领会亚人类那特殊的魅力……”

　　正结束了假期，驾驶着他的机舰准备回到部队的斯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成果以另一种方式被公布了出来，当他踏进营地的时候，韦拉上将远远地看到他，并挤眉弄眼地说：“看谁回来了！我们的大生物学家！”

　　斯蓝茫然地上前和对方拥抱了一下，迎着四周长官和属下的目光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们这么高兴，我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在不高兴什么？听到你的事迹，现在满帝国都是对你的议论。如果不是你的后辈，我们恐怕还不知道你居然是研究精灵习性的最大贡献者！”

　　“我家族不让我宣布求婚……嘿，你说什么？什么研究精灵习性……”

　　“求婚？！哪个走运的姑娘能够获得你的求婚！”普·兰中将叫道。

　　“不，嘿，你们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新一期的科技前沿，一个叫做麦勒尔·格雷姆的研究员研究出了如何对待亚人类才能够让他们对你说话，你看，这帮精灵简直就是另一种人类。”韦拉将那份电子杂志丢给了斯蓝。

　　“他们一直是人类。”斯蓝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那份电子杂志。

　　“嘿，听听他说的……”普·兰指着斯蓝对周围的人叫道，“这期内容的先锋性让它上了帝国日报，你又一次出名了，因爱斯。”

　　斯蓝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他们并不全是蠢蛋。”

　　“我听说，你离开研究所就是因为这个？”韦拉看着斯蓝若有所思，“你愿意给我们讲讲吗？”

　　“没什么好说的。”斯蓝耸了耸肩，将电子杂志放下了。

　　“等等！你起码要告诉我们你的求婚对象是哪个姑娘！”普·兰站了起来，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斯蓝含混地说：“哦，如你们所见，是一个亚人类。”

　　*

　　“你给你的家族丢尽了脸面！”一个年老的贵族在会客室里冲穿着囚服的青年怒吼。青年的身材瘦小，皮肤是雪白，在离开了妆粉后，他的脸混合了亚人类和正人类的特征。

　　“得了，爷爷，你从来没有认为我是华森家族的人。”青年不耐烦地看着对面的老贵族，拉扯了一下自己邋遢的囚服。

　　“你……”老贵族威尔·华森露出了怒不可遏的面容，猛地站起来将那个被电铐铐着的青年一拳击倒在地，他的行为立刻被一旁的机器人狱警拦住了。威尔·华森怒气冲冲地吼道：“我要把你除名！除名！”

　　“随您的便。”米布——不，该叫做普朗克·华森——看着老贵族，冲地上啐了一口，说道：“您下次来记得带手杖，也许用手杖揍我不会被那堆铁块拦住。”

　　接着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老贵族怒气冲冲地喘了几口气，重重哼了一声，拉了拉自己的衣摆，向后走出了会客厅。

　　在他离开的同时，普朗克正在接受机器人狱警的全身扫描，那是为了防止他携带其他物品进入监狱。“嘿，我说，你们不必给我验伤。我在家族的时候每天都得挨打。”普朗克讽刺地说。

　　两个机器人狱警没有检查出任何异状。

　　普朗克被推搡着关进了一个单人间。他摸着自己的脸颊龇牙咧嘴。一个人类狱警在窗口上看了他一会儿，带着一丝冷笑哼了一声。普朗克没有理他，只顾摸自己的脸颊。

　　他的脸上有一个凹陷下去的花纹印记，那是威尔·华森的戒指用力打在他脸上留下来的。狱警走了。普朗克摸着那个深深凹陷下去的印记，直到它渐渐消失。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微光。威尔·华森有很多枚不同的戒指，分别戴在不同的手指上。他给普朗克·华森的那一拳，只留下了一个戒指印。普朗克·华森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

　　“那个亚人类模仿者过得还好吗？”古伊斯·修鲁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着帝国日报。他身边的军官说道：“昨天威尔·华森来探视过普朗克·华森——给了他一拳。”

　　“这些老贵族有时候脾气就是这么火爆，”古伊斯微微笑了笑，“这个他唯一的孙子，普朗克·华森给他惹过不少麻烦，他真应该让他的儿子在活着的时候多生几个。”

　　古伊斯将帝国日报放下，问道：“罗斯切长官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失误。”军官说道。

　　古伊斯笑了笑，眼中闪过了一丝微光。“另外那个失踪的'亚人类模仿者'有下落吗？”

　　“我们只追查到信号来自海外，甚至没有明显的国属。”

　　“高明的通信专家……”古伊斯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我会去向罗斯切长官汇报这些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军官微微抵了抵自己的帽檐，然后弓腰一直到古伊斯离开办公室。古伊斯已经交给了他很多任务。

　　古伊斯踏进罗斯切的办公室的时候，罗斯切正在仔细观看最新一期的科技前沿，桌山摊着那份帝国日报，是有关于亚人类的内容。

　　“我相信你一定有什么新内容，对吗。”罗斯切没有看古伊斯，径自开口。古伊斯行了一个军礼，说道：“报告长官，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罗斯切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却依旧没有看古伊斯。

　　“好消息是，我们也许弄清楚那个亚人类的大致位置了，坏消息是，他恐怕在海外，那里可不方便我们——”

　　“海外？”罗斯切终于看向了古伊斯。

　　“是的，您知道，除了帝国，能够将一个亚人类挪去海外的，只有……”

　　“银龙联共国？”罗斯切的眉毛皱了起来，“你之前对我说过，银龙联共国没有那个实力从黑鸟手里带走商品。”

　　“哦，是的，长官，我不相信会有人能够单枪匹马破坏黑鸟的网络。”

　　“……银龙的军方？”

　　古伊斯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罗斯切，露出了让对方紧紧皱眉的表情。

　　“我要看数据。”罗斯切看着这个向来以狡猾谨慎著称的下属，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这就让技术员把信号分析发过来。”

　　罗斯切展开了他的计算终端，看到了上面所呈现的信号来源及分析过程。

　　“你没有留下什么马脚，古伊斯。”罗斯切眯着眼睛说道。

　　“能得到您的肯定是我的荣幸。”古伊斯依旧行着军礼。

　　“继续追查下去。”

　　“恕我冒昧，长官，继续追查下去可能会遭到对方的反击。”

　　“古伊斯，”罗斯切放下了手里的终端，看向了古伊斯，“我从二十岁开始就在敌机上搜查导弹了，你知道我从没怕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