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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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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一行人白露、苏想、邵迩还有邵迩的妈妈都赶着来送白爸白妈。
白露看着四周围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而眼前的爸妈拖着一大包行李,头发上缕缕白丝清晰可见,心里又心酸又不舍。
这几天,爸妈白天忙着要与邵迩的一家子商量结婚的事宜,然后又被他们家人热情地拉着吃饭、聊天、东南西北地逛,而晚上他们又要回酒店休息。
所以白露都没有和他们好好地聚一聚。
白露拉着白妈的手,语气恹恹地:“不能多留几天吗?”
“是啊,亲家,再多呆几天啊!”邵迩的妈妈也疾步上前,拽着白妈的手臂。
白妈看了白爸一眼,叹道:“回去有事,再说也习惯呆家了,出门在外总有点不习惯,”拍了拍白露的头,笑着接着道:“好了,知道你舍不得,我和你爸过段时间还会来的。”
白露无奈,从包里掏出了风油精和一包酥糖,分别递给白爸白妈,说道:那你们要小心,要注意身体。”
白爸回道:“行了,我和你妈知道,你和想想也是,工作不要太累。”
白妈搭上邵迩妈妈的手,说道:“好了,亲家,不要再留了,大家都回去吧。”
送走爸妈之后,白露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真相。
那就是邵迩的性子肯定是遗传自他妈。
邵妈坐在车子前座,一直很自我陶醉,津津有味地跟苏想讲着邵迩的糗事。
什么小时候经常尿裤子啦,老是从地上捡糖吃啦还有翻跟斗却把头上跌出一个大包啦,越说越来劲。
邵迩神色尴尬,但因为要开车,只能拼命地咳嗽着。
而苏想和白露却笑成了一团。
就在白露揉着肚子,脸上还漾着笑意的时候,邵妈却突然转头,歪着身子,目光如炬地看向白露:“露露,我听亲家说你还是一个人,要不然,姨给你介绍,放心,保证个个是青年才俊,人中龙凤······”
白露笑得僵住了,一个劲地偷偷向苏想使眼色,可苏想压根就理都不理她。
就在邵妈说着她第五个同事的舅舅的孙子时,白露实在无法,只好瞎诌了一个:阿姨,没办法,其实我算过命,那算命大师说我的另一半会在树下等我,说什么我五行缺木,而树就正好能补救,还有········。
邵妈的热情终于停歇了。
而白露真是佩服死自己了!
苏想则狠狠地鄙视了她一眼。
白露无视,凑到她面前问:“什么时候回杂志社?不是说请假的吗?明天回去上班吗?”
车突然打滑了一下,邵迩连忙道抱歉。
苏想心里明白,其实这几天她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好在已经有了答案,便对白露点了点头。
第二天。
苏想重新回到了杂志社。
来到自己的办公间,桌上还贴着自己写下的字,旁边的一盆仙人掌还很有生气的样子。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果然她还是很怀念这里。
大家见到久违的苏想,纷纷围了上来。
周佳音环着她,感慨道:“好几天都不见,说是你请假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苏想笑了,露出小小的酒窝,神色里不自然地带着些羞涩和甜蜜:我准备结婚了。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欢呼起来。
这时,沧白走了过来,停在苏想面前,笑着道了一声:恭喜。随即退开对众人道:“好了,现在大家都到会议室开会,确定一下下周《HOURS》的主题。”
开完会,沧白也回到了办公室。
苏想发现他神色如常,对自己重回杂志社也没什么反应。
就在这时,杂志社进来了一人。
来人五六十岁的样子,两鬓的头发已是灰白,脸上也看得出是饱经风霜,但穿着很体面,眉头自然地皱着,不怒自威,浑然有一种逼人的架势。
“你们主编的办公室在哪里?”
苏想的目光紧紧地看着他,浑身戒备起来,怨恨也慢慢地在心里聚集起来。
来人,正是夏正宇。
只见他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下,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沧白抬头,一丝明晃晃的阳光正好直射到脸上,很是刺眼,忍不住闪了一下眼睛。
夏正宇直接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缓缓开口:“什么时候回家?马上就是你生日了,回家吃碗面吧。”
沧白握着笔的手紧了紧,自嘲般笑了一声:“我从来就不过生日,”直直看向对面,冷声道:“夏先生,现在是工作时间,如果没有公事要谈,那就请离开。”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七年了,都七年了,你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夏正宇有些怒了。
我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
因果循环,当年苏正天的事,自己和白露一直牵扯其中,到现在,还是一样。
沧白直接把一份文件撂在他面前。
夏正宇打开看了一下,猛地拍了下桌子,气得额前青筋暴露,声音里满是愤怒:“你这是报复我?”
“不是,是你害过的那些人来要公道。”
夏正宇怒极反笑:“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查的这些资料能把我怎么样?那这么多年,我是白混了!”
沧白无所谓地道:“我知道,但我会继续,而且我相信媒介的力量。”
夏正宇把文件腾地扔在了地上,手微微抖着,指向沧白,吼了一声“那你就试试看!”便摔门而出。
沧白只是蹲下身,缓缓地拿起文件。
报复吗?是像这样吧,明明是亲人,却要以仇人相对。
头忽的剧烈地痛了起来。
脑海里突突地闪过无数个画面。
母亲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一边奔跑着,一边惊恐凄惨地哭喊着;
房子、建筑一下子被炮弹轰炸,四周围都是火海和尖叫;
子弹飞射过来,一刹那间擦过耳边;
沧白头皮突突直跳,痛得倒在地上,咬着牙把手伸向桌边,想要攀到着桌子,借着力坐到椅子上,却将一旁的杯子推了下去。
茶杯的破碎声强烈又突兀地刺激着他的耳膜。
苏想推门走了进来,见沧白倒在地上,神情看起来痛苦,而旁边碎了一地,连忙走过去,扶起他,问:“你没事吧?”
她其实刚才一直遮遮掩掩地在门外,不多久,夏正宇便推门而出,火气冲冲地走了。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却突然听见了里面的一阵声响。
沧白坐在椅子上,缓过一阵,艰难地开口:“没事,”看向苏想,请求道:“不要告诉白露,我不想让她白白担心。”声音有些黯哑和苦涩。
苏想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出去。
沧白看向她,诚挚地说道:“抱歉,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说了也没什么意义,但还是要为他对你家所做的事,说声对不起。”
苏想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推门走了出去。
沧白头靠在椅子上,往事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