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爱莲说》自蹊

34、Chp. 34

　　淑芬表示压力很大。
　　此时的病房里，□□大哥和前雇佣军战将对峙。淑芬觉得这两人的视线一对上，空气里似乎有噼里啪啦的电火花炸开。这时淑芬才想起来，这个帅哥哥在KK的描述里，就是个不死战神级的存在（菇凉，这个是你自己脑补出来滴）。在这两位的强大气场之下做翻译，淑芬真心觉得hold不住场面——这要是一句不对，还不立时拔枪的拔枪，抽刀的抽刀？
　　淑芬虽然很想说：战神大哥，你一站着的，在气势上压倒一靠坐在床上的，你不觉得胜之不武么？
　　奈何人家一记眼刀飞过：我们老美不讲究这个。
　　淑芬小玻璃心立马碎一地，小心肝颤的呦……
　　大天二不知道啥时候学的孙子兵法，敌不动，我不动。不输阵，人就赢一半。
　　……
　　一刻钟过后，Mech终于大发善心开口了。一说就是一长串，最后用粤语总结道：（粤语）我不会讲，听的明白。淑芬瞬间汗如雨下，心想：大哥，我要真照实了翻，还不得出人命啊？大天二没被对头打死，倒被情敌气死了，这也太冤了吧！
　　避开大天二锐利的眼神，淑芬硬着头皮，尽量如实表达Mech的意图：
　　我是KK的朋友Mech，你应该从“鬼枪”那里听说过我。我都不知道你对KK了解多少，毕竟做过雇佣军的人，不喜欢讲这段经历。做过这一行的人，正常的不多。作为军医，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来维持自己的人性和医德，同时顺应战局。我们这些人，不论敌我，都背负了多少条人命，上帝肯解脱我们，是对我们的宽恕。KK他们必须学会淡然面对战友的死亡，以及敌人死亡的惨状，不然下一刻死的就是他们。但是Michael立下一个规矩，绝对不会让无辜的人死在他面前。KK是这个信条的奉行者，哪怕是敌方的孩子、女人，能救的，她都会救。在金三角和索马里，八、九的孩子就扛着枪成为武装分子。KK是唯一会为这些被俘虏的孩子治疗的人。在她眼里，即便这些孩子手上沾了血，犯罪的却是他们身后主使这些罪行的成年人；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即便她现在怀的孩子真的是那个强/奸犯的，她也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她会很痛苦，但她不会违背她的信条。在这里，周围的一切，对她都是折磨。我要带她离开香港。
　　翻完了，淑芬抹了把汗，瞄了眼大天二——这货脸都青了！冷不防的，淑芬怀里的文件袋被Mech抽出来，扔到大天二面前。
　　“让他把这份文件赶快签了吧。”Mech对淑芬说着，头朝大天二那边一摆。
　　淑芬炸毛了，“你怎么知道……”
　　“那家律师行经理是我手下。”Mech说的淡定。
　　淑芬立时凌乱了：战神大哥，您这潜台词是说，你是这家律师行的后台老板么？
　　“KK现在的情况，你清楚。为了她和baby好，劝他尽快解决吧。”说着，拍了拍淑芬的肩膀，Mech静静的离开了。

　　“KK怎么样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过了好一会儿，大天二才铁青着脸，挤出这么一句话。
　　“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想的啊！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吃什么吐什么，瘦的啊，都快不成人形了。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才行，KK和宝宝都需要你照顾啊。你到好，不管我们怎么劝你、逼你，就是不肯去做复健！还不肯同KK讲话，不让她陪你。她会这样是谁害的啊？要不是怕你会熬不过去，她从你进手术室一直陪到你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她就不会错过有效处理期。那她现在也不会这么你这样子，是嫌弃她吗？你也太没良……啊——\"
　　淑芬越说，大天二脸色越青，后来竟忽然拿起桌上一杯开水，掀开被子、对着自己的露在绷带外面的脚背泼了过去。淑芬吓得一声尖叫。之前被打发到门外站着的小弟博仔冲了进来，见了这个场面，站在那里叫了声“二哥”便不敢再出声了。
　　淑芬缓过神来就觉出不对头了，正常情况下，人被烫到都会下意识的去躲闪，阿二他却……
　　“看到了吧。都这么久了，我两条腿一点知觉都没有……”阿二死死盯着自己烫红的脚面，却一分力气都用不上。
　　“怎么会这样……一声怎么说啊？”淑芬看了都替这两口子揪心。
　　“那个神经医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慢慢观察。”
　　淑芬看着大天二说这话时那副看似平静的样子，更觉得不安，真担心他会憋屈出毛病来。陪他在去神经科主治医师那里复诊，结论还是一样：人的神经系统是很复杂的，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梁先生现在的状况，以现在的医学技术尚不能确认；目前我们只能定期复诊、认真护理、继续观察。
　　大天二还拜托淑芬三件事：一是劝KK先搬回去和小美母子一同住，好歹有个人照应；二是不要告诉KK他下肢瘫痪的事情；三是随时告诉他KK和宝宝的情况。

　　淑芬觉得自己这两天好像改行做翻译了。KK她们医院请了一位英国的妇产科专家做医学交流。这位受邀的专家Brown夫人不仅是KK留英时的教授；而且是位虔诚的教徒，每年都会参加教会组织的慈善活动，与淑芬是多年的朋友了。大天二听说了之后，拜托淑芬带他去咨询一下KK的情况。这种医学专业术语的翻译搞得淑芬头大，大概解释给他：KK现在主要是心理问题，但是如果发展成抑郁症，孕妇和胎儿都会有危险。
　　大天二同Brown夫人交换了电子邮箱，之后便匆匆办理了出院手续。兄弟们自然不放心他一残障人士自己住。包二为了赎罪，做牛做马的帮忙打扫卫生、做家务，蕉皮、博仔也时不时过来照顾他日常起居。淑芬受大天二所托，买了一堆的书。杀鸡做司机兼苦力，提了两大捆书和字典送过来。
　　“大天二这小子这是要干嘛？脑袋被撞的开窍了？要考大学啊？”山鸡的嘟囔被淑芬的拧耳龙抓手打断了。
　　“你还乱说话。人家大天二啊，是为了KK和宝宝，才看这么多书的。他们会受这些罪还不是为了……”
　　“好啦！你不要老是这么凶嘛！这么多英文的，阿二分得出ABC么？”山鸡自己觉得愧对兄弟是一回事，不愿意女朋友念他是另一回事。转个话题，山鸡倒是真的很好奇大天二这是在忙什么。
　　“没法子啊。”淑芬一脸同情的说，“KK的教授，那个妇科专家是英国人嘛，阿二为了弄懂她Email里写什么，只好一个词一次的去查了。从普通的英汉字典查到KK的医学词典和专业书，我还真是佩服他。我啊，陪他看那些Email看得都快吐了。”
　　一进屋，就见包/皮系个围裙，端着个汤碗让蕉皮试味道；蕉皮一脸哭相的呻吟怎么又找上他了；大天二在书房，耳朵上架支笔、对这个电脑，书桌上摊了一堆的书，翻得是乱七八糟。
　　“喂，有烫喝还不好？”山鸡同蕉皮打招呼。
　　“山鸡哥。”蕉皮扭着麻花步往一边躲，“包/皮做的汤啊，不是孕妇喝了都会怀孕的。”
　　山鸡：？
　　淑芬：！
　　蕉皮：“会吐啊……”
　　被削了面子的包/皮怒气冲冲的纠过蕉皮，作势要灌。
　　“你自己怎么不试……唔”被灌了口汤、静音了个蕉皮觉得老天开眼了，这回味道还不错，接过汤碗自己一边忙活去了。
　　包/皮见状糗了他几句，颠不颠的去找保温壶装烫，给他大嫂送过去。
　　山鸡见了，撇撇嘴，叹了口气——如果大天二的腿不能好起来，这些都是不能真正帮到他们。可眼下，也只能这样略尽心意，聊胜于无。

　　**************医院住院部的走廊*************

　　雷耀扬拄着拐杖，站在走廊的窗边。看上去他似乎和其他在走廊里散步、晒太阳的病人没什么不同，只是他的眼神，胶着在楼下花园里的一个瘦弱的身影上。
　　忽然那个娇小的人转过身来，正对她走过来的是一个金发、魁梧的外国男人。那个娇小的身影飞扑过去、投入那个鬼佬的怀抱，鬼佬抱着她的肩转了一圈……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可见二人的关系亲密。
　　“吱嘎——”雷耀扬一个闪神，拐杖在瓷砖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人也差点摔了下去……

　　********博仔陪着大天二来医院做复查，被拄着拐杖的雷耀扬在走廊拦住*******

　　“雷耀扬，你想干什么？”博仔挡在大天二的轮椅前，冲着雷耀扬吼着。
　　雷耀扬不屑的笑了，“现在你大哥坐在轮椅上，我拄着这玩意儿，”雷耀扬比划了一下他的拐杖，“我们还能做什么？大天二，”雷耀扬一歪头，从博仔身旁看过去，“聊两句。你不敢啊？”
　　“我更想亲手打死你。”大天二脑门上都蹦出青筋来了。他不觉得跟这个混蛋有什么好聊的，他说的是实话。
　　“好啊，等你站得起来再说吧。你要是不想小莲再出事，就跟我来。”说完，雷耀扬转身往安全出口走去。
　　大天二听了眼皮一跳，出于直觉，他认为这次对KK的威胁，不是来自雷耀扬。于是，大天二跟了上去。
　　雷耀扬要博仔去看看楼道上下是不是没人，支走博仔，压低声音说道：“最近来找小莲的那个鬼佬，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来头？”
　　见大天二只是盯着他，压根不接话，雷耀扬也不管他，自顾自接下去，“荷兰毒枭Schindler，全球悬赏200万美金，要做掉他。你说如果有人知道他来香港找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会是什么下场？”
　　大天二一听这话，瞳孔瞬间收紧，盯着雷耀扬，心里一时千头万绪。之前他也曾问过KK，在荷兰是怎么救的蒋先生和南哥。每次KK都是简简单单一句，找了几个在欧洲的退役战友帮的忙。大天二见她不愿多说，也就没细问。也曾听老鬼说过几句，KK为了他，在荷兰闹的场面挺大，老朋友都被她连累了不少。此时这些线索，都被串了起来。KK多年求助的是Mech；而Mech为了帮KK的罪了荷兰的毒枭，现在被寻仇；如果KK和Mech在一起，不管当年的事由会不会被查出来，KK都会很危险。
　　“相关的消息，在东星这边，我截下来了。但是香港的帮派不是只有东星、洪兴，外面的势力也一样进得来。这个消息压不了多久。你最好尽快把那个家伙解决掉，让他离开香港。”说完，雷耀扬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天二终于问了出来。
　　雷耀扬站住一会儿，缓缓开口，“我不愿意她跟着小混混过一辈子，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她离开……现在，保住她的命更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收到如此细致的长评，非常激动，傻乐了一早上。真的很感动。
不论亲对故事情节、对人物形象喜欢与否，我们都同样认真的对此文投下了感情。这份心意，让我感激。
这一章里，由于我的固执，可能会让一些读者很不舒服，所以在这里啰嗦几句。
关于包二，之前有朋友说他很渣，而这一章里，我让他又活着出来了。包二在《古惑仔》里的作用，有点像《风云》里的文丑丑，他是个可悲的角色，却还时不时的要负责一下搞笑。他胆小、不精明、没野心，因为没别的本事，跟着哥儿们就混了社团。这就是他的本质。人，不坏；却会坏事。“古惑仔”本意是“狡猾的坏小子”，这孩子的资质起根上就不符合配置要求。这样的家伙，竟然活到最后，有点应合庄子“无用为大用”的调调。在这里，没在他如何赎罪、求得原谅上费笔墨，下跪、挨揍都是免不了的。在这一章里，并没有写大天二理他了，只是，阿二也不可能把他拒之门外就是了。这样才是符合这帮人的性子，倒也不是说兄弟比女人重要。想当年，山鸡好色误事最后死了巢皮，大天二明知小结巴出车祸还是偷了陈浩南的账本，这些都是明知故犯。但是包二还是原谅了山鸡（当然这个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山鸡在他们最难的时候回来帮忙）；大天二为了女人背叛南哥，包二为他求情。相对而言，包二这次，犯的是大错，却真的是无心之失。也不能说包二完全没脑子，至少他没敢跑到KK面前去，而是巴巴的煲好了汤送给他大嫂转交。断一个人罪孽的深重程度，是该依据其恶念，还是恶果，这个问题比较有深度，我们暂时 放下。
下一章若愚要出来串场，就部分同学的提问，说一下我的观点。阿蹊真的不觉得阿细（若愚）回来会对女主的命运有什么影响。阿细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正是因为经历过，阿细才明白对抗命运的无力，才会建议KK在大的抉择上改变方向。除非KK不跟大天二在一起，其他的，都是防不胜防的。KK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宁愿阿细离开香港。只有真正脱离这个圈子，才能奢求平安。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这样的问题：抉择与风险。风险普遍存在，我们为了某个贪念而心存侥幸。人生一路行来磕磕绊绊，不过不同的抉择定义了我们人生的本质。
上一段掐了吧，有点抽风。哄儿子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