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觉悟 ...
-
听到类似表白的话，慕容复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地扫了段誉和宋念一眼——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讨男人喜欢了？
段誉狠狠看了宋念一眼坐下了。
宋念笑眯眯地看着慕容复，“慕容公子，打听你的消息我可费了不少劲儿啊。”
慕容复长眉一压，看向宋念，眼神凌厉，想起除了灵州驸马府之后他和段誉还是以易容之后的面目，虽然已经在灵州一段时间了，虽然没有刻意掩饰，但也没想到宋念便能找上门来。
宋念手指交叉放在桌上，笑眯眯地看着慕容复，“慕容公子别生气，我又没有恶意，只不过花了重金买了慕容公子的行踪罢了。”
慕容复眯起了眼睛，“罢了？我倒不知道我慕容复的情报都可成了需要花费重金买卖的东西了。”
宋念想伸手去拢慕容复的手，结果慕容复神色一冷，手指在宋念手上拂了一下，宋念最终只能揉着发麻的右手苦笑，“慕容公子这么受人关注，不也说明了慕容公子被人忌惮？”
慕容复下意识冷哼一声，复又挑起了眉，“忌惮？”
宋念笑而不语。
慕容复放下酒杯，起身离开，“多谢了。”
“慕容？”段誉酒喝到一半，现在把酒杯端在胸前，傻傻地看着慕容复就这么离开了。
宋念笑着扬声道：“等到慕容公子的麻烦都解决了，宋某再来找慕容公子喝酒了。”
然后宋念瞥了段誉一眼，“你也配称他慕容？”
“你！”段誉气急，手上的酒杯再一次被他捏碎了，这次比较用力，有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指，手上剑气一发，恰好划过宋念的脸颊，段誉收回手，收了怒气面无表情，“方向不小心偏了一下。”
宋念脸色丝毫微变，继续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你是说偏离了我宋某人的脖子了吗？公子连控制自己情绪都做不到，又如何下手来取我宋某人的命？”
跟着几个兄弟斗了十几年、又纵横了商场十几年，宋念识人的本事不可谓一流，段誉是什么样的货色宋念早瞧得一清二楚，段誉敢不敢下手杀人更是清楚。
段誉捏起了拳头，心里却知道宋念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段誉在宋念看来，就是个不堪一击的人，幼稚、愚蠢、自以为是……若不是，若不是慕容对他段誉的态度带着那么点纵容，宋念半点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段誉站了起来，慢慢地往外走。
宋念舒展了一下身体，对着段誉的背影说道：“慕容公子怕是要遇上了些小麻烦。我不是江湖人，自然不可能帮忙，可我看得出来，公子本领不小，想必是能搭一把手。”
段誉脚步顿了顿，“这不必你说。”
宋念一笑，自己喝自己的酒，眼神却有些暗沉了——
宋念想起刚刚认识慕容复的时候，说起来，少年虽然已经知道了如何借由温和的面具掩饰自己，但因为慕容复到底还是生于单纯的环境，被周围人宠着长大的，眉眼间还是带了些少年的肆意张扬，而眼神中隐隐压抑的什么东西。尤其是在宋念故意挑起了怒火之后想要炸毛却偏偏还要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温文，这模样真是有趣得紧，惹得宋念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声挑衅，于是在慕容复眼里，宋念的形象自然就是相当地可恶了。
而现在的慕容复完全丢掉了温和的假面，反而成了完全相反的冷漠，宋念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了解慕容复，慕容复那性子向来容易一条路走到黑，但所谓不破不立，而且现在这个性子，不更加有趣？……只不过，慕容复身边的那小鬼却确实是个麻烦。
慕容复手指不自觉地摩擦着剑鞘，思索着宋念暗示自己的话。
宋念得到消息的途径暂且不提。宋念虽然不是江湖人，但他的心机如何不必多想，如果是一般人宋念也不会说来烦慕容复，而真正的高手也是人得罪不起的，那么……
慕容复脚步顿了顿，去看身后跟上来的段誉，“你喝完了？”
段誉尴尬地笑笑，“是啊，宋……宋公子好像不太喜欢我，我就不再待下去了。”
慕容复听罢点来点头，“那回去吧，东方凌他们想必也等久了。”
段誉“嗯”了一声，却落后了慕容复半步，低着头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仅有的半步之差，却好像再也迈不过去一样。
——他确实没资格跟着慕容复，甚至连一句“喜欢”都这么勉强。
段誉看着慕容复的背影，与背光隐隐约约的轮廓，抿了抿唇，心里有了决定。
“段誉？”段誉的行为有些异常，这时候又突然停下了脚步，慕容复觉得不太对劲，以为宋念在自己走后把段誉给吓坏了，于是终于关心了一下，转头来问道。
段誉这时候却没有丝毫高兴劲，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没有，只不过看到了刚刚那小贩卖的东西十分新奇，一时看呆了。”
慕容复眼珠一转，看了段誉所指的那商贩。
那是个卖女子香粉的小贩，正举着盒胭脂对着一个女子眉飞色舞地推荐着自己的货物。
慕容复忍不住诧异地扬了扬眉，“段公子讨女子喜欢……对这种东西应该不陌生吧。”
段誉脸一红，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容复看着段誉眼神闪烁，脸皮都因为窘迫而红了，难得的没有调笑之时的油腔滑调，竟然顺眼多了，面上微微一松，带上了点笑意。
这时候慕容复没有易容，面目柔和，段誉一时间看愣住了，但不过一瞬，视线往下一移，不再去看慕容复，“走吧。”
慕容复点了点头，抬脚继续走。
慕容复本觉得，宋念既然来提醒了，那么那个仇家，想必已经不远了，便一直在灵州等着人找上门来，结果却一直毫无动静。
段誉本打算这次看着慕容复安然无恙便回大理，他需要长大，需要给自己能够站在慕容复身边的力量。结果却一直拖着，这一个月过得可谓纠结。
慕容复感觉段誉的情况有些奇怪，之前的日子里他还能感觉到慕容复段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过这段时间来却是很少感觉到了，慕容复想，大概段誉已经厌倦了，放弃了吧。
如果段誉知道了这个非吐血不可——天知道他是怎么忍耐着才让自己不去看慕容复的，他知道慕容复不喜欢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于是只能在对待慕容复的事情上更加细心体贴。
在这方面，慕容复向来迟钝，当然是不会意识到的，所以段誉你虽然想着要润物细无声地感化慕容复，事实却是相当不妙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觉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