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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五帝本纪三 ...

  •   皇帝也有几门破落户亲戚,鲧和舜可以说是尧的破落户亲族中最为典型的。

      本来嘛,在尧帝亲睦九族的政策下,他的亲戚不说人人都能得封地做诸侯,但衣食无忧还是能保证的。本来要绝后的鲧虽然治水不成,但好歹得了个儿子,也算意外收获。而在听说舜的事情后,尧帝就觉得,在他的英明统治下,在他的亲族内,居然会发生父亲仇视儿子,后母和弟弟要谋杀家中长子的事情,简直就是对他施政纲领的侮辱和亵渎!

      为了打击瞽叟这一家子的嚣张气焰,也为考察舜,尧帝决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舜,一个不够,要嫁就嫁俩!
      爹不疼、娘不爱的舜,一下子成了左拥右抱的驸马爷,并有了正式的官职。他就让两个老婆,娥皇与女英住在家里,自己下基层挂职锻炼去了。

      娥皇女英在舜家上演了精彩的巧媳妇大战恶婆婆的戏码。
      本来娥皇女英背景硬扎,有素养有智慧,再加上姐妹齐心,其利断金,舜的后母在她们眼里根本不够看的。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心机,舜的后母整天一副撒泼打滚的架势,动不动就说我是长辈你们要孝顺我,不能忤逆;你们是有素质的千金小姐,不能和我这个连名字都不配有的下里巴人计较……

      碰到这种死不要脸的婆婆,两姐妹也无计可施,三个人明争暗斗好一段时间,勉强斗了个势均力敌,谁都没能赢。
      女人间的战争势必会蔓延到男人身上的。舜的弟弟,名字叫做象,他见舜长年不在家,两位如花似玉的嫂嫂空守闺房,心疼得很,就和父母商议,一定要杀了舜。舜死后,他就可以名言顺地娶了两位嫂子,每天弹弹琴、看看星星月亮说说人生理想,岂不美哉?至于尧帝赏赐的嫁妆和财物,就分给他父母养老了。

      三人事先商量好遗产的分配权,趁着舜回家休假的时间,就打发他去挖井。舜即便做了驸马爷,在自家父母面前也还是一个苦劳力,二话不说扛着工具吭哧吭哧就开挖。挖到深处,他的父亲瞽叟和弟弟就往井里填土想活埋了他。不料那里连通了一条地下暗河,舜挖着挖着就把暗道打通了,从暗道绕几个圈,又完好无损地回了家。

      象他们做着分钱分粮分女人的美梦还不到三分钟就醒了。
      这次阴谋诡计被揭穿后,舜也不像以前那样逆来顺受了,他咆哮着踢坏了好几个精品陶罐,“象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不是一个人!我有老婆,有岳父,未来还会有儿子、孙子,我不再是一个人了!你们再欺负我试试!”

      瞽叟他们被舜的突然爆发给震住了,可吵来吵去总是一家人。后来,瞽叟他们总算不敢欺辱舜和他的老婆了,舜也依然恭顺地伺候父母,关心兄弟,不让别人抓住把柄。

      整顿好家务事,舜一心扑在了工作上。
      因为从小过的苦日子,他能很好地适应基层工作,种田、捕鱼、烧陶、制家具、做买卖都样样能干,很快就出了政绩。尧帝就召他说:“三年试用期已过,你做得很不错,可以登临天子位了!”

      舜慌忙推辞,我的德行还不够啊,怎么能做天子呢?
      舜一再推辞,尧帝见他宠辱不惊,不得意忘形,心中更加喜欢,就说,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事,你不愿做天子,至少也要帮把手。于是让他先祭拜宗祠,在先祖那里挂个号,再代行天子之职。

      舜于是祭拜了天地四时,名山大川,各路神祗,召见各地诸侯州牧,巡视四方。他花了数年时间才走遍神州大地,掌握了各地的风土人情,也和许多诸侯建立了深厚情谊,慢慢地积累起自己的实力与威望。当然,他的行为也引起了一些反对派的警觉,一些有实力的部落也在吞并他人领地,壮大自己伺机而动。

      但舜是代天子巡狩四方,他是有尚方宝剑,并能直达天听的。巡游回来,他就向尧帝报告:“我这次出巡,发现百姓们对几个人意见很大,一个是共工,一个是驩兜,一个是鲧,还有三苗部落。民怨滔天,要好好整治才行。”

      尧帝一想,共工和鲧都是当年有人推荐做接班人的,驩兜和共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可最后事实证明,他们都辜负了我和长老们的期望。而三苗部落的实力已经从大江扩展到淮河了,他们在那一带不断挑起战争,也是该整治整治。
      可是,尧帝叹口气道:“这些人都和我沾亲带故的,甚至是我的长辈……”

      舜就说:“您的光芒照耀大地,您的宽容仁慈天下皆知,可您不能为了这几个人而让天下人受害啊!这样吧,您把事情交给我,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绝不有辱您的圣明!”

      舜得到尧帝的首肯,就改革了刑罚之法,用流放来取代刺字、割鼻、断足、阉割、杀头等残忍而严酷的刑罚,如果不是十恶不赦的罪行,还可以用“花钱赎罪”的办法来减免刑罚。然后他把三苗部落强行分拆迁徙,把共工、鲧和驩兜都发配得远远的,并说,“在九州的极北、极南和东夷,还有很多未开化的地方,也有大片大片的土地,你们就去那里建功立业吧。”

      舜这一手,既打击了潜在的对手,又赢得了民心,尧帝这才发觉,当年那个老实的滥好人已经羽翼丰满,自己太低估他了!

      没多久,他的儿子丹硃来见他,进门就放声大哭:“爹啊,你儿子我就要死了!”
      尧帝恨铁不成钢,“大男人你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爹啊,舜打发了共工他们,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再下一个就是你了啊 !”
      尧帝深吸一口气,“儿啊,十年前你有这个心思就好了!现在晚了!但瞽叟和象都活得好好的,舜既然留下了他们的命,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至于我,哼哼,他现在还不敢动我……”

      “可是爹啊,鲧死了,鲧八十岁还能生儿子,却在东边的羽山被人害死了!”
      “不管鲧是怎么死的,既然死了,就好好葬了,也是亲戚一场。鲧的那个儿子,就交给你抚养吧。还有你两个妹妹,娥皇女英,你也和她们多走动走动。我还没死,你不用在这里哭丧!”

      “爹啊,您多保重,我先去筹办葬礼!”
      “……滚!”

      打发了看似有长进,实际还是不靠谱的儿子,尧帝思来想去,一时奈何不了舜,自己也确实精力不济,无法处理纷繁复杂的政事,就叫来舜说:“你以前都在外面跑,锻炼得差不多了,就选个日子登基吧。近来我想起先祖黄帝是羽化飞升的,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如今我年纪渐老,也是时候去追寻先祖的踪迹了。”

      舜还是不肯称天子,一再推辞。反正他也代行天子很久了,尧借着寻仙问道的由头,把政务丢给舜,自己就去游历天下了。尧在外面,也替百姓办了许多事,百姓们都很拥戴他,可惜,没几年他就去世了。

      尧去世后,天下百姓都痛哭不已。舜为尧守丧三年后,就恭敬地请了丹硃,要他登天子位,把行宫让给他住,自己躲起来了。

      丹硃心道,你妹啊!我父亲在世时,你口头上推辞两三次,可大事小事却一把抓;我父亲去世了,你倒是撂担子了,可那些诸侯跟着你跑是怎么回事?路上三岁小孩都在唱着赞美你的歌,又是怎么回事?

      三请三辞,再三请三辞的戏码后,舜终于顺应天意民心,做了天子。

      舜登基后,依然坚持为子之道,对他父亲很恭敬,还给了他弟弟一块领土,让他做诸侯。丹硃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舜给了他富饶的领土,还允许他建立宗祠,祭拜祖先。

      舜的政治手段比尧更加圆滑,他上位后,任命了不少德才兼备的人,使得政通人和,四海清平。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治理水患了。
      可当时,只有鲧这一支,勉强有点治水的经验和技术。
      鲧死了,舜心情复杂地启用了他那个被丹硃收养的儿子,禹。

      禹吸取了父亲的经验教训,说是堵不如疏,他疏通了九条河流,治理了九处湖泽,辟定了九州边界,历十三年之功,终于治水有成,并逐渐掌握了实权。

      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历史开始重演了。

      正如丹硃跑步也赶不上舜,舜的儿子商均全然不是禹的对手。
      晚年的舜,不得不禅位于禹。他自己也学尧帝,去游历天下,最后死在了湖南。娥皇女英听闻噩耗,跋山涉水前来寻夫,在湘水边痛哭了九天九夜。她们的血泪洒在了九嶷山的竹子山,竹竿上便呈现出点点泪斑,这就是湘妃竹了。

      舜死后,禹守丧三年,敬请商均称帝。
      三请三辞之后,丹硃不干了,“儿啊,你够了!舜是你的杀父仇人,再演就不像了!”

      鲧的死亡真相已经湮没,舜帝到底是不是禹的杀父仇人也无从考据,但丹硃自从收养了禹,没少给他灌输这种理念。
      禹于是顺应民心天意,宣布自己称帝,立国号夏。当然他也善待了商均。
      至于丹硃,他没能做成天子,但得到禹的尊重,做了太上皇,也算善始善终。

      夏朝已立,历史从此翻开了新的篇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五帝本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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