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之几》寒焉

6、将军

　　回到祈和殿，郑孑坐在侧位，让太医包扎伤口。
　　“小人护主不力，让太后与殿下受惊受伤。罪该万死，请王子降罪。”踢开刺客那人跪在堂下。郑孑目光穿过太医，打量他。
　　一武将，浑身散发正气，豪气的武将，即使此刻跪着，也是身子挺直。穿着轻甲，戴着银盔。方正的脸，粗浓的眉毛，纯净的目光。
　　“你是？”这人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可靠。
　　“小人凌风，禁军统领。”
　　太医已经上好了药，包扎完毕。郑孑道了声谢，吓得太医赶忙行了大礼。无奈地扶起太医，叫他下去。
　　“凌将军，快请起，今天若不是你在，我恐怕要追随父皇而去了，将军救了我的命，怎么会有罪呢？” 郑孑弯下身子，要扶起凌风。
　　“是小人防护不严，让刺客有机可乘。罪不可赎。”凌风头更低。
　　“唉……将军你看见那人穿着太监衣服了吗？”见他不肯起来。郑孑随便拉起袍子，坐在他对面，反正地上铺在地毯，到也舒服。凌风不敢抬头，只见到两条屈起的腿，有些惶恐。
　　“是。”
　　“宫中太监这么多，一时觉察不到也是正常的。这此刻可能就是宫里的人，也可能混进宫里多时。而且，他必定有同谋。事情很复杂呀，是不是？” 郑孑歪着脑袋分析。
　　“殿下说的很对。”凌风抬眼看他思索的样子。觉得这小王子煞是可爱。
　　“恩，将军，这事先保密。” 郑孑看了看周围，“你们先下去吧。”待宫人们都离开。郑孑不满地看了看高自己一头还多的凌风。
　　“不要跪了，这儿没人，靠近点，不能大声。”
　　“殿下，这……”
　　“别磨磨蹭蹭像个大姑娘似的，坐过来点，你怎么长这么高，真是的。”
　　凌风有些好笑地看他埋怨。自己长这么高也不是自愿的，再说一个武将长的又矮又小的怎么打仗啊，哪能像他，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身材也这么纤细，手也这么白嫩。凌风微红着脸，低头单膝跪在他对面，如果不是郑孑拉他，他动也不会动一下的。
　　早听闻五王子郑孑相貌英俊，聪敏可爱，只是他一直昏迷。躺在祈和殿，少有人见到，身为统领，凌风极少能去后宫。但关于五王子的传闻不绝于耳，什么大贵之子、天佑之才、最受宠爱。今天见到，只觉得他单纯可爱，和传闻不太像。
　　“我们要隐蔽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怎么结实呢？啊……这个一会再想。”
　　“……”凌风无语中。
　　“你把那个人放了，派人跟踪他，要装做看守不严被他逃了的样子，找到他的同伙。然后，你们紧守城外，派人秘密搜查逃犯的样子。再要高手留在宫里。”
　　“……”不明白什么意思的凌风再次无语中。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大大的眼睛直视着。
　　“小人发现他在冷宫放信鸽，要抓他询问的时候，他伤了侍卫跑掉了。”终于能搭上话的凌风。
　　“哦，那他的同伙应该一直注意宫里的……”是郑弦吗？有可能。“能确定他是郑国人吗？”
　　“不能确定。”听他这么问，凌风也皱起眉，难道这是外国派来的内应？
　　两个人头顶着头，都苦着脸思索。
　　“不管了，相关的人问起，就说有一只发疯的猴子逃到御花园。惊吓了太后用茶杯碎片划伤我就行了。你派人告诉太子一声，要详细地告诉他，让他小心。”
　　“是。”越来越糊涂的凌风要站起来，完成交代的事，被郑孑一把拉回去。
　　“殿下？”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凌风小心地唤了一声。
　　“呵呵……我忘了要说什么了。”回过神儿。郑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一脸讨好的笑。意思是“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要说什么”。
　　凌风差点一头倒在地上，怎么说呢，刚才还觉得他充满智慧，现在倒觉得是错觉。一转眼就把要说的话给忘了，真是……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脸有些扭曲。凌风起身行了个礼。
　　“小人告退。”
　　“哦，自己小心点。” 郑孑舒适地坐在地上，抬头笑着叮嘱。
　　“是。”凌风转身离开，心里一阵暖洋洋的，听见郑孑小声嘀咕“今天晚上吃猴脑吧。”
　　交待手下的侍卫不许把事情说出去，又部署完郑孑的命令。凌风才小心地向东宫飞去。此时已是傍晚，天已经开始暗下来，和东宫后门的暗卫打过招呼，来到花厅。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太子郑离悠闲地走进来。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凌风上前几步单膝下跪行礼。
　　“免礼。”郑离越过凌风，坐在茶几旁，眼也不抬“何事？”
　　“属下今日……”原原本本地把事情重复一遍，恭恭敬敬地立在旁边。
　　“孑儿要你告诉本太子小心行事？太后告诉他的吗？”
　　“是，五王子是这么说的，太后一直昏迷，属下可以肯定不是太后所教。”
　　“哈哈……好。”郑离开怀地大笑出来。“你去吧，就按孑儿说的做。记得好好地保护他，我不想再听到五王子被猴子之类的东西打伤的事。”
　　“属下遵命。”
　　一阵沉默，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看了凌风一眼，郑离轻轻地问。
　　“凌风跟我多久了？”
　　“五年，属下追随殿下已有五年了。
　　“五年了啊，真快啊，有那么多人背叛了我，只有你和孑儿还在。”似有感触，转到凌风身前，“我不会亏待你的，至于背叛了我的那些人，呵呵……”郑离眯着细眼，轻声笑着。
　　凌风感觉一阵阴风吹过一般，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下。
　　“去吧，我到要看看老二怎么办？”
　　“殿下是说，那个太监是二殿下的人？”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郑离沈视着凌风，他一直是一个很少开口说话的人，尤其是自己说的话，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问为什么，今天怎么了？凌风也觉得自己失礼，低下头，不乞求郑离会回答。
　　“恩，孑儿醒来已经二十天了，老二至今没去见过，也不去向太后请安，这是吃不准宫中状况，他虽狂傲自大，却不愚蠢，孑儿他到不会放在眼中，太后他还动不了，是他的可能性很大，外面的事你不用操心。保护好皇宫和孑儿。”
　　“是。”
　　“去吧。”
　　“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