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之几》寒焉

5、刺客

　　刺客
　　郑离没有多停留，随便聊了几句就走了。太后明显地轻松下来。过了一会问郑孑。
　　“孑儿真的无心权位？不愿成为那万万人之上的那人？”
　　郑孑放下茶杯道：
　　“高处不胜寒啊，母后，而且我也没有信心一直做个好皇帝，既然有更好的人选，又何必争呢，您说呢 ？”
　　“做皇帝可以随心所欲，你不想要那能掌控一切的权利吗？”太后有些诧异，微微探身过来问。
　　“母后陪伴父皇这么多年，还不了解皇位吗?做皇帝哪有那么自在。疼的时候不能哭，苦的时候还得笑。倒是做个昏君轻松，可我怎么能把祖宗留下的基业当做玩物，又怎能不顾郑国百姓的疾苦那 ？与其做那遗臭万年，被人唾骂的混蛋。做一个逍遥的王爷不是更好吗？”似难过，又似疑惑“母后想我做皇帝吗？想我为做那万万人之上的人于皇兄相残吗？”
　　略抬起嘴角，太后欣慰的笑了：“你这么相就好，这样就好，离儿虽非哀家亲生，却是我养大的，与亲生无异，你们兄弟相残虽哀家最不想看到的。你能放弃皇位是最好的。哀家若能早想到这些也不至于……唉！孑儿，你这么年轻却能把权势看的这么透彻，真是难得。不过你要小心行事，太子与你父皇太象了，都虽小心谨慎的人。他不见得会相信你是真心放弃，以后言行要注意，不可锋芒毕露，引来祸端。”带着一丝疲惫，一丝心疼，太后把郑孑揽在怀中“生在帝王家，虽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却不得不小心，万事防备。这是无法避免的。”
　　“儿臣无心权势，母后也没有野心，皇兄是那么英名的人，他会明白的，不做亏心事，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
　　“嗯。”虽口上应着，太后心中却想“还是年纪小啊，想的这么简单。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不做就可以的。怀璧有罪，在你背后等着捅刀子的人多到你想不到啊，我可怜的儿子。”但她不想告诉他这些，不想污染他纯净的心灵。
　　“呀！彩虹！”突然，小宫女在外面开心地叫起来。
　　“出了什么事，大喊大叫的？”太后身边的宫女忙去呵斥。
　　“回太后，雨已经停了，有彩虹出来，太后要不要看看？”那宫女回来小心回话。
　　“去御花园看吧，母后，一定很美。”郑孑有点兴奋。彩虹！前世没见过。即使有，在一群高大的钢筋水泥上面，灰蒙蒙的天空上出现的彩虹能是什么样子？纵然没见过也知道不好看。这里都是自然的景色，宫殿也古朴和自然融合，一定好看。
　　“好，去看看。”太后宠溺地笑着答应。
　　翠绿的树，滴下的残雨仿佛是叶子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碧绿透明的泪。翠绿的草，翠绿的荷叶。在这翠绿的环境中，郑孑想起一个很好笑的绕口令。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孑儿笑什么呢？”
　　“想到一个小笑话。”
　　“哦？讲来听听。”
　　“恩，这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翠鸟的故事，名字就叫《翠鸟的故事》。”郑孑站定在凉亭中央，十分正经严肃的样子，周围的宫女太监也十分严肃地听着。心中疑惑，五王子不是要讲笑话吗？怎么这么严肃呢？
　　“朋友们，你们听过翠鸟的故事吗？如果你没听过《翠鸟的故事》，那么你一定要认真听我讲的这个《翠鸟的故事》。如果你听过《翠鸟的故事》，也请你仔细地听我讲的这个《翠鸟的故事》。因为我的这个《翠鸟的故事》一定不是你的那个翠鸟的故事。”每当他说到“翠鸟”的时候，都咬的很重，口水喷的老远。众人听他说了半天的废话。偏偏他又那么严肃，大家都不敢笑。
　　“那么，我开始讲《翠鸟的故事》了。翠鸟的故事：在一个翠绿翠绿的森林里，有一棵翠绿翠绿的翠树，在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有一个翠绿翠绿的湖。在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翠绿翠绿的湖水上飘着翠绿翠绿的荷叶。在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翠绿翠绿的湖水上飘着翠绿翠绿的荷叶上有一只翠绿翠绿的青蛙。
　　啊！不对，我们要将的是翠鸟的故事。抱歉，我重新开始。咳！。在一个翠绿翠绿的森林里，有一棵翠绿翠绿的翠树，在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有一个翠绿翠绿的湖。在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翠绿翠绿的湖水上飘着翠绿翠绿的荷叶，在翠绿翠绿的荷叶旁边的翠绿翠绿的翠树上有一只翠绿翠绿的翠鸟。这只翠绿翠绿的翠鸟特别喜欢吃翠绿翠绿翠树上翠绿翠绿的翠树叶子。翠绿翠绿的翠树上翠绿翠绿的翠鸟很喜欢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翠绿翠绿的湖水上飘着翠绿翠绿的荷叶上那只翠绿翠绿的青蛙。翠绿翠绿的翠树上翠绿翠绿的翠鸟经常找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翠绿翠绿的湖水上飘着翠绿翠绿的荷叶上那只翠绿翠绿的青蛙玩耍。翠绿翠绿的翠树上翠绿翠绿的翠鸟想请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翠绿翠绿的湖水上飘着翠绿翠绿的荷叶上那只翠绿翠绿的青蛙吃翠绿翠绿翠树上翠绿翠绿的翠树叶子。但是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翠绿翠绿的湖水上飘着翠绿翠绿的荷叶上那只翠绿翠绿的青蛙不喜欢吃翠绿翠绿翠树上翠绿翠绿的翠树叶子。于是翠绿翠绿的翠树上翠绿翠绿的翠鸟就不再喜欢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翠绿翠绿的湖水上飘着翠绿翠绿的荷叶上那只翠绿翠绿的青蛙了。因为翠绿翠绿的翠树下面翠绿翠绿的湖水上飘着翠绿翠绿的荷叶上那只翠绿翠绿的青蛙不喜欢吃翠绿翠绿翠树上翠绿翠绿的翠树叶子。”
　　凉亭中的人，除了郑孑，连太后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讲完故事，郑孑几乎喷了半斤口水。忙倒了杯茶润口舌。
　　“这就讲完了吗？”太后擦了擦流出的眼泪，忍着笑问。
　　“嗯，我的翠鸟得故事就讲完了。”
　　“听您一直说‘翠绿翠绿的’那只鸟只提了一点，为什么还要叫《翠鸟的故事》呢？”总虽跟在太后身边，年纪大约二十几岁叫流水的宫女好奇的问。
　　“这就岁个笑话，名字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么多个‘翠绿’完美的连在一起，尽可能多的说这个词，喷足够多的口水。”郑孑笑着解释，当年他可是被同学喷了一身的口水呢。
　　“来是为了喷口水啊。”流水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殿下是怎么想出这么有意思的笑话的？”
　　“是啊，好久没听到这么有趣的故事了。孑儿怎么想到的？”
　　“这里到处都是翠绿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
　　红色的，粉色的，黄色的，紫色的花，五彩缤纷，大大的花瓣上沾了小小的水滴，新鲜娇弱。荷叶上，水珠在风吹国时快乐的滚动。彩虹绚烂地挂在被树掩住只露一角的宫殿上，天空蓝的要滴下来，纯净美妙。“活着真好。”让人心中发出这样的感叹。
　　“站住，不许跑！”一声断和打断了众人宁静温和的心境。
　　有人跳过高大的围墙冲了进来。那人脸上蒙着白色的面巾，身上穿着太监的衣服，见到这么多人，有些慌乱。不过他马上觉察出来这是一群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他抽出一把匕首，意图劫持人质。
　　宫女太监惊恐的大叫起来。郑孑小心地把太后挡在身后。
　　“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中撒野！”
　　那人愣了一下，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少年竟在这慌乱之中镇定地质问自己，他不怕死,还是他根本是个白痴？围墙外脚步声纷乱，追他的人赶到了，没时间想其他的，那人晃着匕首冲了过来，宫人们吓得手脚并用地向外爬，也忘了要保护太后。只有流水颤抖地扶住太后，叫：“保护太后和殿下！”另一只手扯着郑孑向后跑。
　　那个人听到喊声，冲的速度更快了。转眼就到了郑孑面前。匕首高高举起划向郑孑的脖子，一切在几秒中发生，郑孑身体还很弱，怎么可能躲的开。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感觉冰冷尖锐的匕首在自己的皮肉中滑行。刺痛后，血流了出来。
　　“孑儿！！”太后惊恐地大喊着，摆脱流水的阻挠跑回郑孑身边。
　　死亡没有来到，有人极快地把刺客踢开——就在匕首划开郑孑皮肤的时候。追赶的人一拥而上，把刺客按住。
　　“孑儿！？”太后抓着郑孑的手臂，看他的伤口。那死匕首滑过的，一寸长的口子，血渗了出来。严重受刺激的太后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郑孑赶忙扶住，命人传太医，关押刺客。皇宫中一阵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