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之几》寒焉

30、选秀

　　当晨光把人从梦中唤醒，醒来的人发现在自己在一个宽阔的怀抱中，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耀眼的阳光从纱帐的缝隙把两张漂亮的的面孔渡上一层金色。发丝纠缠中，耳鬓厮磨、肌肤相贴、呼吸相融。
　　轻轻地眨了眨长长的羽睫。向外翻了个身，仰面深深地呼吸了下，看看还在梦中的人。推开紧紧扣着自己的手臂想起来。刚撑起，又立即被拉了回去。再次紧紧地压在怀中。
　　无表情地半睁着眼：不明白啊，他到底要做什么。难怪说伴君如伴虎，这皇帝的心思还真难测。闭上眼，不猜了，真累人。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头顶上的人闭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扯动嘴角，笑了。若有若无地吻了下怀里人的发，把他抱的更紧了。
　　当郑孑恍惚着要再次睡着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吱呀”一声，在寂静中响起。郑孑的眼唰的一下睁开，皱着眉头，又闭上了。挣脱郑离的纠缠，缩到床里面去了。
　　“陛下，陛下……”尖哑的，像鸭子一般的声音响起。
　　隔着纱帐，郑离坐起来，非常不满，不满到极点地盯着进来的心腹。
　　偷扫一眼，衣衫凌乱的皇帝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皇上身后，瘦弱的身影缩进被子里。把头包的严严的。太监略慌张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低声道：
　　“两刻后就是选秀的正点，丞相请陛下……”
　　“知道了，下去吧。”挥手赶走太监。郑离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还蒙在被子里的郑孑，叹息了下，拉开他的被子，推了推。
　　“清醒了，孑儿。小懒虫，再不起来，要被鸟吃了。”
　　“不要……不要吵我。”郑孑迷迷糊糊的，整个人蜷起来，像个胎儿似的。
　　“晚上再睡。乖，起床吃了早膳，然后有好玩的事。”郑离好笑地把像没骨头的他拉起来。用那种柔的能挤出水的语调劝着，：“孑儿乖，起来了，恩？”
　　不乐意地嘟着嘴，晃晃悠悠的下床，在郑离没注意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要倒下去。郑离忙抛下刚穿了一只袖子的衣服，拉住他。郑孑像无意识的木偶一般，身子嗖的停住，头却依然向后仰。发丝散了一地。映在火红的地毯上，分外惑人。郑离猛地吸了口气。呆了片刻，才艰难地移开眼睛。对外面吩咐：
　　“蕊儿，进来给王爷更衣。”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快步近来，从后面托住处于无力状态的郑孑。
　　从眼皮的细缝中看了一眼郑离和随后进来的太监、宫女。郑孑在心底苦笑了下。随即，翻身，把身后的宫女压倒。趴在她胸前继续睡。
　　蕊儿吓了一跳。轻声叫了出来。在郑离阴沉着脸下，宫人们七手八脚地把贤亲王拉起来。给他更衣。
　　“真不知你平时在府中是怎么过的？朕该好好的赏赐那个天天叫你起床的奴才。”看着被六七个人围绕的郑孑，郑离感叹道。
　　而其他的人则在感叹贤亲王实在是受皇上的宠爱。不但能留宿太和殿，还能让皇上如此忍让，看看，侍侯皇上更衣的不过才三个人，而这边侍侯贤亲王的竟是六七个。以后要好好地讨好才行啊。
　　被小心摆弄的郑孑闭着眼，大脑飞速地旋转着：选秀，就是选女子入宫，做宫女或者妃子。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为什么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为什么突然决定选秀呢？
　　《礼记》上说十五到二十岁的未婚的、没有婚约的女子都要参加甄选，然后入宫。秀女是全国选的，这么大的事竟然如此安静的进行到最后的步骤，可疑啊，真是太奇怪了，有什么阴谋呢？
　　十五到二十岁的少女有什么用呢？十五到二十岁……少女……
　　沉思中的郑孑突然睁大眼睛，身体也直起来。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坐在餐桌旁边，手拿着筷子发呆。
　　“清醒了？”郑离坐在他旁边笑问。
　　“啊？是！”郑孑慌道。
　　“你啊，快点吃吧，不要让母后等太久了。”
　　“啊？等什么？”
　　“选秀的事，已经要到时辰了。”
　　“我，也要去吗？”郑孑无措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惊问。
　　“当然，你是亲王，当然也要去。”
　　“……可以不去吗？”
　　“为何？孑儿不想帮皇兄吗？”郑离放下碗，盯着他。
　　“不，不是，我只是……”郑孑偷看了正期待地看着他的郑离，低下头，转了转眼睛结结巴巴地道：“只是不喜欢。”头被抬起，无奈的，只得把目光调开，下巴被拘着，低眼斜看桌上的饭菜，不敢再乱动。
　　“孑儿……”
　　“我不喜欢有很多妻子，一个就好了啊。”在郑离欣喜的目光下，郑孑又吐出两句让那只手僵住。“我的话，一个就够了。一心一意地对她一生一世。”
　　轻轻地后退，不找痕迹地摆脱那只手，轻笑：“我胡思乱想的，皇兄觉得呢？”
　　“好啊，朕一定找个公主给你。”顺势收回手，淡笑着承诺。“让你一生一世与她相伴。”
　　“不一定要公主，能合的来的话，侍女也可以啊。”喝了口粥，不经意般道。
　　“侍女？那可不行。郑堂堂的亲王怎么能娶地位低下的侍女呢？才貌双全的公主才能配的上你。朕允过的事一定会办到。一定找个公主给你。那之前你可要乖乖的，不要到处沾花惹草才是，不然，可怎么一心一意啊？”
　　“我……”
　　“起驾，去凌云殿。”郑孑刚开口，郑离便大声吩咐，打断他。
　　郑孑慌忙站起来，四下张望了下，一个熟悉的人都灭有。这可怎么办？自己又无法脱身。万一……千万不要是那样。他心中祈祷着，在太监的指引下，随着郑离出了太和殿。
　　凌风面带憔悴地跪在阶下侯着，郑离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走过去。在郑离过去后，凌风起来，不自觉地回头，郑孑正担忧地看者他，见他回头，忙仓皇地移开视线。跟上郑离。
　　凌风心里紧绷的地方松开了。欣喜地也跟了上去。在郑孑身后半步，不时地看上几眼，见他紧皱眉头，略带慌张，不由担心起来。
　　“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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