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什么也不是……》凤皇

3、第三章

　　“赫菲斯缇安，卫队待命出发。”列昂纳托斯牵着赫菲斯缇安的战马穿过人堆，耐心等着赫菲斯缇安从地上站起身来。亚历山大羞辱赫菲斯缇安之后，整个营地就变得异常安静，似乎每一个人都摒住了呼吸。

　　一名医师检查了他脸上的瘀伤和创口，宣布以他的状况可以上路。于是赫菲斯缇安换了身较厚的衣服，不过在粗厚的羊毛斗篷之下还穿着他的战甲。他依然不确信他居然能做到弃亚历山大不顾。直到最后一刻，他还希望爱人会来找他谈谈。赫菲斯缇安不指望道歉，因为那是亚历山大绝对不会做的事，但他期盼一点他们的爱未曾动摇的迹象。然而亚历山大没有想到他，没有晋见亚历山大的邀请传来。

　　“我准备好了。”赫菲斯缇安翻身上马握住缰绳。卡拉特罗斯的殴打造成的伤害令他身上仍有好几处生疼——特别是头和腹部——但这疼与撕裂他心脏的那种痛苦根本没法相比。亚历山大没有想起他——没有联络。

　　列昂纳托斯希望他能沿途陪伴赫菲斯缇安，但他是亚历山大的御前护卫之一，无法就那样离开。再说，他估计他的王一旦发现赫菲斯缇安离开的事，亚历山大需要人谈话。亚历山大和他一直亲近，他希望亚历山大能对他坦诚以待。

　　赫菲斯缇安的卫队与他汇合，聚集在他们的将军身边守护，如此一旦遭遇攻击，赫菲斯缇安将是最后一个才被袭的人。赫菲斯缇安匆匆扫过他们的眼睛和神情。他预计由于他逃离亚历山大和他对国王的职责，看到的会是厌恶。然而目睹的却是同情和理解。队伍向营地边缘移动，赫菲斯缇安惊讶地看到克雷托斯站在那里。而且克雷托斯不是一个人：托勒密，佩尔迪卡斯，安提贡纳斯，及尼厄图斯也都在场。尽管他没想到会见到他们，最令赫菲斯缇安不解的却是克雷托斯身着战甲，武装到牙齿，且他的坐骑也站在他旁边。

　　“我跟你一起走，”克雷托斯宣布。他充分考虑了这桩事，意识到赫菲斯缇安需要有人告知他真相，以及若他还是沉溺在自怨自艾的泥潭，得有人兜屁股一脚踢他出来。

　　陪着赫菲斯缇安到这儿的列昂纳托斯赞许地点头。“这决定棒极了。”克雷托斯会帮赫菲斯缇安重拾自尊，与此同时列昂纳托斯留下来将尽力打动亚历山大。

　　赫菲斯缇安短暂地考虑了下拒绝克雷托斯陪同，然而他足够了解对方，明白克雷托斯不会接受否定回答。克雷托斯下了决心就要坚持到底绝不动摇。当亚历山大已经主宰了军队不再需要他，何不放手？何不让克雷托斯操控他的生命……一条如今亚历山大不再需要他因而存在价值终焉的生命？

　　Part2

　　列昂纳托斯目送赫菲斯缇安平安启程后，回去亚历山大的帐篷。尽管再过两小时才轮到他值班，他断定待亚历山大发觉赫菲斯缇安离开的时候还是在场为好。这消息将摧毁亚历山大的世界，可能发生两种情况。亚历山大投降，追随赫菲斯缇安回巴比伦，抑或，列昂纳托斯认为最有可能的是亚历山大又再大发脾气，坚持他不需要赫菲斯缇安也能征服世界的剩余部分。无论哪种，亚历山大的反应都不妥当。

　　“亚历山大？我能进来吗？”列昂纳托斯觉得在不清楚亚历山大处于何种情绪的情况下，最好申明他的存在。

　　“列昂纳托斯？是你吗？好，你可以进来。”亚历山大冷静了下来，但他的头仍然由于不到一小时前发生的事情而阵阵发晕。他不想这么重责赫菲斯缇安，但他情绪失控了，他的爱人承受了最多的怒火，像他经常——也许太频繁了——的那样。“人们冷静下来了吗？”

　　“确切说没有。”列昂纳托斯通常对亚历山大直切重点，实话实说。他的王曾向他再三担保，他更爱听实话。“他们仍然心烦意乱。当你穿过营地，就好像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仿佛在等待什么坏事发生。”他面对尽力让自己看来沉着镇定的亚历山大站着，列昂纳托斯足够了解他的朋友，看穿了表面掩盖下的紧张。事实上，他对亚历山大发现赫菲斯缇安离开所会作出的反应感到恐惧。

　　“为什么？我处理了骚动！他们停止了争吵！我恢复了和平！”亚历山大摇头。“那场争论根本就不应该发生！他们在想些什么？赫菲斯缇安在想些什么？”

　　列昂纳托斯极力谨慎地继续。“你知道争端怎么开始的吗？”

　　“我不需要知道它怎么开始！它根本就不该发生不该开始！”亚历山大又一次开始哀伤，愤怒潜伏在角落，随时准备将他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