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蓝澄绿

16、成蝶

　　今晚，是我的第一次演出，三个月来的努力就为这一刻。我要让戚语华看到，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我的光芒。
　　在后台，我静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等待着。今晚是陶兮帮我打扮的：一条酒红色棉布白碎花及膝长裙，随意围一条乳黄色印花披肩，着褐色长袜，蹬小牛皮复古短靴，手腕处系一根红色系碎花丝巾；头发尾端微微烫卷曲，营造蓬松的感觉；脸上没有太夸张的妆，只有腮红陶兮强调一定要化，因为是森女风格。
　　“下面，有请初次登场的卫容小姐为我们献歌一曲，大家要好好期待哦！”主持人故意拖长尾音，引起观众一片尖叫。幕布缓缓拉开，无数灯光聚焦在一点，一位身材娇小，扮相清新自然，好像森林里走出来的女孩带着羞涩的微笑站在那里。音乐响起了，女孩眼望远方，眼神清澈，歌声流淌：“从一个高的地方去远方
　　从低处回家稍纵即逝的快乐
　　转动的车轮它载着我
　　偶然遇见月光倾泻的苍白色
　　彩色的路标
　　禁止通行的警告
　　天空之下
　　我们轻得像羽毛
　　双眼是盲目的最佳玩伴
　　还是选择了不选择的旅途
　　观看了一颗流星坠毁了
　　所有的人会为此而难过
　　抱怨着城市日光太曲折
　　只有日光还唱歌

　　明媚的角落反射着光芒
　　蝴蝶飞过城市高楼开出了花
　　被它唤醒的生命短暂一瞬
　　偶然丢失的彩色化作了粉末
　　彩色的路标
　　禁止通行的警告
　　天空之下
　　我们轻得像羽毛
　　双眼是盲目的最佳玩伴
　　还是选择了不选择的旅途
　　观看了一颗流星坠毁了
　　所有的人会为此而难过
　　抱怨着城市日光太曲折
　　只有日光还唱歌
　　观看了一颗流星坠毁了
　　所有的人会为此而难过　……”
　　“大世界”很静，很少很难得的静，女孩的声音里有很多东西，让人感动的东西。她就一个人安静地站在诺大的舞台上，就唱歌，只唱歌，做着这一件事，其他的她都不在意。
　　特等席，戚语华一动不动，坐在那里，骨节分明的修长右手保持着夹烟的姿势，全然没有注意到火星已至手指。老鸦默默站在他的侧后方，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一贯吊儿郎当的老鸦，此时却面无表情。
　　曲终，世界静悄悄地，幕布重又垂下，我微笑着看向楼上特等席的boss。他先是一愣，然后调换了下坐姿，“啪”“啪”“啪”带头鼓起掌来。观众终于回过神来，跟着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大世界”。
　　“看来很成功，阿容。”我一回到休息室，就看见陶兮翘着二郎腿，面带笑意地坐在转椅上。
　　“嗯，谢谢你。”几步跑过去将她一把抱住：“我……”
　　陶兮立即回抱住我，轻拍我的背：“紧张了吧，站不稳了吧，不过没关系啊，你做得很好。我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表演时，还咬了舌头，痛了我好几天呢。”
　　“啊……看来我家阿容后浪推前浪，陶陶兮要死在沙滩上咯。”烨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陶兮脸一红，心里又不服气，小声嘟囔着：“我可是阿容师傅。”
　　“哦，对对对，阿容你可不拍死了陶陶兮啊，不然就成弑师了，这罪名可不小，不行不行。”
　　我和陶兮都控制不住笑了起来。
　　每次烨子来“大世界”，陶兮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特兴奋。缠着他问东问西，连表演也更加卖力，其间还不忘给烨子抛几个电力十足的媚眼儿。以至“大世界”众人时不时就会调侃几句“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正太养成计划实施中”什么的。
　　烨子开始也会面红耳赤，害羞逃走。不过一来二去，熟悉了之后，他也习以为常，对陶兮就像哥们儿一样，谈天说地，胡吹海扯，对其舞台上的媚眼儿也熟练地回一个去。陶陶兮这个外号就是他取的。据他解释，他小时候摸进当地学校听课时，老师念了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瞬间让他泪奔，一股萧瑟苍凉之感油然而生，又听了老师讲了“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对荆轲那种孤注一掷崇拜不已，现今看到陶兮的名字，当年感慨复苏，陶陶兮的外号立马敲定。

　　一夜成名，就是这样吧。第二天老鸦找到我，就像上次对陶兮那样。然后又交代了培养计划，表演安排。如果说前段日子是结茧的话，现在该算是成蝶了。忽然而至的梦想，恍若一梦的实现，一切顺利的不太真实。心中一直空落落的某块地方终于开始被填满。

作者有话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