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颜香浓》郁曼罗

6、齐沐雅

　　《齐沐雅》

　　活泼开朗，干脆利落，风风火火，如我，如一首歌。
　　眉清目秀，豪爽随性，如我，如一杯清酒。

　　******
　　电话响后，我刚一接通电话，连“喂”字还没说完，人总经理大人就发话了：“谁给你权力让她进我办公室的？”

　　突然之间来这么一人还这么劈头盖脸没头没脑的问你，搁谁也得懵个几秒钟吧，我不就是愣了半分钟嘛，差点儿没被总经理大人给骂晕过去。我觉得我当时特别没皮没脸，赔着笑脸道：“她说她是您女朋友，所以……”

　　“阎王爷也得先喊报告！把电话转进去，马上！”我当时就想起本子上记得那满满一页纸的内容来，看起来总经理大人这脾气真真不咋地。

　　电话小风波过后，一切恢复平静。俩小时后，我跟这未来的总经理“夫人”混得差不多了。漂亮女孩坐在我的办公桌上，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双脚一晃一晃的，歪着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说：“我叫齐沐雅，你叫我小雅就行了。你呢？叫什么？”

　　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抬头报以温柔的微笑，“我叫杨若颜，很高兴认识你。”并且还热情的说着伸出手去。

　　这总经理“夫人”倒是挺随和，也伸出手来跟我握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握过手了，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我点点头，“嗯！”

　　齐沐雅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PSP，罗倩端着一盘水果沙拉走进来，“大小姐，这是你的水果沙拉。”

　　齐沐雅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罗倩的这句“大小姐”才让我醒悟过来，根本就无暇顾及她临出门前冲我摆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我伸长了脖子一脸的怀疑：“你，不是总经理的女朋友吧？”

　　齐沐雅双腿盘在沙发上，就跟妮姑打坐似的，仰天大笑，“你也太可爱了吧？我说是女朋友你居然也相信？你见过男女朋友同一个姓，名字只差一个字的麽？”

　　我没好意思的揉揉头发，笑得那叫一脸尴尬！（您老没事儿整啥女朋友呀，害我把你当总经理夫人）

　　齐沐雅隔三差五的就来公司一趟，有时候会先打个电话到总经理秘书室，问她哥回公司了没，不过不管结果是回还是没回公司，电话挂断最多十分钟，齐沐雅就会出现在总经理秘书室了。我一时没觉察出来齐沐雅打电话到公司提前报备时是什么意图，人根本就是专挑总经理不在公司时到她哥办公室坐坐，跟她哥的秘书聊聊天什么的。

　　我第一天上班一打开邮箱才知道，总经理人在韩国，说要出差一个星期，每天邮件汇报工作成了必须的工作内容。开始的两天里，我特别老实的七七八八写了一大片，除了吃饭上厕所其它的事无巨细全写进去了，估计打印出来得有三张A4纸，而且还是不分段的五号宋体字。到第三天的时候，总经理大人终于忍无可忍了，回了我三行字，大概意思都是怒斥她太啰嗦，没重点，总结起来就是眉毛胡子一把抓，乱七八糟。最后并要求必须把工作报告作成文档，不能光用文字表达，要让看的人一目了然。

　　我对着电脑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任务繁重。用电脑玩玩《三国》还是可以的，这WORD和EXCEL这东东对我来说离专业级别差太远了。花了一天时间，自认为表格做得很完美了，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总经理大人回给我俩字：重做！这回比上回更言简意赅。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我都快哭了。

　　下班时碰到罗倩，我问她熟不熟，罗倩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久久才长叹一声：“你居然连计算机等级证书都没有？！总经理怎么会用你的？你知道前几任辞职的秘书有多厉害吗？别说计算机操作证书了，就连护士执照、游泳教练的执照都有！”

　　我听得晕头转向，也觉得罗兰的那声长叹合情合理。站在齐氏大楼门口，我想起罗倩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打电话给蓝美萱问情况，“美萱，你上次要我来齐氏面试时，有没有说面试什么职位？”

　　蓝美萱将电话移开耳边，对着手机屏幕看了三秒钟后接起来说：“结果是你应聘上了，就算是一扫厕所的清洁工你也得给我干满三个月。我现在很忙。”蓝美萱干净利索的说完把电话就挂断了。我看着电话发呆，发呆了好一会儿。

　　“美芝，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公司在人事安排上将名字写错了，所以我就变成了总经理秘书了。你说这种情况我要是不主动提出来，会不会犯法啊？或者会不会不符合职场规则啊？”我用拿着筷子的手肘撑在桌子上顶着脑袋，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惶恐。

　　李美芝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啪，我立即将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以便和李美芝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李美芝瞪了我一眼，继续用夹子夹起一块烤得金灿灿的五花肉放进一生菜里，再夹上俩蒜片儿和辣椒塞进嘴里，脸上立即鼓得跟嘴里含了俩乒乓球似的，“丫的，你请我吃韩国料理是为了你因为从小小业务员直升为总经理秘书且暂时没找到原因这事让你受惊了，所以让我安慰你吗？还是抱着拍拍你的背？还是打电话把你们总经理给骂一顿，或者说这顿饭钱你想让我来付？”

　　李美芝暂时放弃她言简意赅的说话方式，改为绕孔令式的说话了，真是妙语连珠语速飞快，听得我眼珠子直打转，一愣一愣地，“美芝，你说得太快了啦，我被你绕的有点儿晕，你再说一遍，要不你解释下我就听明白了。”

　　李美芝伸手扯了片纸巾，擦了擦嘴后将纸巾往桌上一扔，接着再喝光了一杯冰水，然后再拍着自己的胸脯顺着食道揉了揉，然后才看着我咬文嚼字（确切点儿说是咬牙切齿）地说：“你…要不要看医生？”

　　我将喝进嘴里的冰水重重的咽了下去，发出响亮的一声“咕噜”，看着李美芝摇了摇头，眼睛里写满了惶恐，“不要。”

　　“那你还纠结个屁！升职是件很奇怪的事吗？姐姐我巴不得立马升职为老板娘呢，天上掉一馅饼把你砸晕了是不是？秘书和业务员不都是打工的吗？除了工资高点儿外有什么区别？！你别跟这儿啰里八嗦纠结这个纠结那个好不好？陆明飞跟人订婚了，你还傻在这儿纠结个屁呀你！”李美芝十秒内一口气吼完，引得旁边桌的都投来一记复杂而又纠结的目光。端着一盘泡菜的服务员，老远就惦着脚将盘子放在桌上转身走了。李美芝生起气来还算蛮恐怖。

　　“你说什么？”凡是与陆明飞三个字有关的一切，我永远都那样敏感，李美芝前面一大片说了些什么，我全都没听明白，却只听到了陆明飞三个字。

　　李美芝一时说漏了嘴，扭曲着脸不知如何收场。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看到李美芝的表情，我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我快要失去理智了，冲李美芝大吼。

　　我几乎从不对李美芝或身边的人大声说话，更别说大声的吼李美芝一句了。李美芝真的被我吓到了，说话结结巴巴起来，“那个，唉呀，反正你迟早要知道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告诉你吧，陆明飞没去美国，他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就在前天。我们想着先弄清楚情况看是不是同名同姓以免搞错了，后来想就算我们不说，陆明飞应该也会告诉你的，听他亲口说总比从别人口中听到好。后来，我们就商量着先……”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除了沉默。我也不知道我的脸色是否越来越难看，那种伤心欲绝，已足以让一向神经大条的李美芝觉得震惊，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像是习惯性反射一样，我想要拿出手机打电话，我心里一直默念我的陆明飞在美国，手不可控制的在抖，抖得很厉害，怎么都控制不住。李美芝看着我，她的手也在抖，甚至连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这一幕看起来像一场戏，或一场话剧，结局时的场面必须得惊心动魄，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