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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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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
一场别离能带走多少人和事,在时间的放肆背后,是你我之间的各自天涯,是离别时命运脱轨的轮盘。
爱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我想我一定会用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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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爱一个人,最先从哪里开始?眼睛,帅气的脸,高挑的身材,还是他的声音,他的笑容?我想,我爱上陆明飞,是从他的眼睛开始的。
我曾说过,陆明飞的眼睛很明亮,透彻,一眨一眨地像是会说话。当时我最爱清彻见底的双眸,也最爱青春灿烂的笑容。陆明飞成了我青春岁月里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我所有与青春有关的梦都与他有关。
在青春最灿烂最无邪的岁月里,遇见爱情,是命运逃不掉的意外。憧憬明天,幻想未来,一切最美的都停留在梦里。梦里有我和明飞的未来与明天,无关风雪,无关利益,也不存在别离。
初恋时,爱可以很纯粹。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和理由,也没那么多可以和不可以。我爱你,就是这么简单。长大以后,爱一个人时你开始了有所计较,有所爱与不爱的条件,你被生活和时间锻炼得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情感,你懂得了收放自如,驾轻就熟,适可而止,分寸拿捏得恰当好处。
你成熟了,不再动不动就掉眼泪,不再轻而易举的说“我爱你”,甚至连“我想你”三个字都不再说了,你也不再许任何承诺,也不再轻易相信别人的承诺。你学会了顺其自然,学会了见好就收,也学会了不勉强不强求不放弃。
你的生活多了一股倔强,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一些淡然,少了一点冲动。你真真正正的开始学着爱自己了。一个女人开始学会爱自己时,绝不是在幸福甜蜜里偷学而来的,那必是在伤害疼痛里积累出来的人生智慧。这样一个女人,她是智慧的,是理性的,但也是不幸的,脆弱的。
在我还没来得及真正学会爱自己时,就开始了和陆明飞各自天涯陌路的远离。
陆明飞出发去美国的那天,李美芝陪着我一起去机场送他,在机场时陆明飞一遍一遍的告诉我:“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就登记结婚……这一年里,不许看别的男生超过三秒,如果有别的男生追求你,把他资料发给我,我教育教育他就行了,你不能理他哦……”陆明飞零零碎碎说了N个不许,而我只听进去了一点,那就是等陆明飞回来他们就登记结婚,光这一点,一瞬间就能盖过我所有的担心了。
临登机还有十分钟时,陆明飞才一走三回头去登机口,回头摆摆手示意我回去。李美芝在一旁实在看不惯这你侬我侬的场面,忍不住嘀咕:“不就一年吗?别弄得跟新婚不久就分别的夫妻一样不舍好不好?肉麻死了。”其它俩人完全当她是空气,当她不存在,跟没听见似的依旧你侬我侬的挥手告别。
陆明飞过了安检,已看不见身影。我拉着美芝的手越握越紧,李美芝的手被握得有些疼了,狠狠瞪着我,“丫的,有本事就把我的手捏碎,否则我一定掐死你。”
我依然攥得紧紧地,不愿放手,“美芝,我为什么老是觉得这不是离别一年,而是一世呢?我到底怎么了?”
李美芝白了我一眼:“你想太多了,不就一年吗,很快的,就52个星期而已。”
李美芝的话让我显得更紧张了,五十二个星期是什么样的概念,我第一次明白。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沉默着,觉得心被掏空了一样觉得空虚和不安。李美芝瞪了我一路,十分不解我过份的多愁善感。其实,我自己也没弄明白。
我们总是没办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无法预料未来会面对些什么。活在当下,珍惜眼前,这是多年后我的座右铭,我不仅铭记,更多的是理解,是经历过后的觉醒。
我大概没有想到,我曾经觉得无比珍贵无比幸福的初恋,随着陆明飞的出国留学变得摇摇欲坠。一段感情,无论爱得多深多浓,都经不起距离的阻断,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经不起现实的残忍。只是当时的我,爱得盲目,爱得太过认真。
人生这条路上,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我们都会遇见一些看似毫不相干最后却最是纠结不清的人,我们从一开始时的毫无察觉,到最后觉得不可思议却一切都理所当然。我们纠结于认识这个人究竟是缘是劫,我们觉得人生有些遇见带着浓浓的讽刺味儿,却让我们完全没有后退的余地。
爱情这条路上,不管我们相不相信,我们总会遇到一些看似美好却带着更大的痛苦和伤痛的东西,我们从一开始时的相信并向往,到结局时的痛哭失望直至自然而然,我们竟分不清楚一切是否真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爱情里的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距离产生的就是距离,隔着太平洋和国度的距离产生的不是距离而是别离。等到我明白这一切,是和陆明飞分手以后的事了。
半夜里的越洋电话,只是为了说一句:“我想你了。”电话这头的我,幸福的傻笑。在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往往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却清楚的记得陆明飞的白天黑夜,我常常记不起中国的农历是什么时候,连公历是几号都不记得,可我却记得美国的时间是几号,是星期几,天气怎么样。
爱情,在最初的幸福里,在距离面前,显得突兀和任性,显得没道理却自然而然。距离产生美,但这种美一定美不过时光和岁月的沉淀,美不过太平洋两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两个世界。
李美芝总是在半夜被电话吵醒时,翻个身臭骂我几句:“丫的大半夜的玩什么调情啊,都弄得我做春梦了,太影响人了。”
偶尔方琳被吵醒后,也会翻个身,然后继续美美的睡。
人与人之间,真是区别大了去了。
当陆明飞在美国为了他的梦想而努力奋斗时,我也开始了我的实习生涯。
周一,对于上班簇来说,是最黑暗的一天,他们都还沉浸在周末的轻松与慵懒里反应不过来。当然,这句话是我上班后才渐渐体会到的。
我照例早到四十分钟,从我第一天上班起就顺带着养成了一习惯,那就是把自己的办公桌和总经理办公室的桌子给擦干净了,通过前台罗倩苦口婆心半个小时的谆谆教导,我听得认真得出神,而且还记满了几页纸的笔记:总经理有洁僻,洁僻程度随心情好坏决定(写到这里时我不小心翻了个白眼),黑咖啡必须现磨,早上与下午荼时各一杯,每天早上将四大报纸的财经版面折到最上面,并且按顺序摆在荼几靠南的位置(南面是落地窗,光线好,总经理也不年轻了,……),文件夹必须编号注释归入资料柜,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和电话,还有笔筒外要一尘不染无一点杂物,长期准备当年产的最上面两片叶子的九嶷山大红袍荼叶以供总经理大人随时享用……
罗倩说完这些,眼珠子转了两圈后才说:“暂时我能想起的就是这些了。”
我抱着记的笔记看了两遍后在心里下了一结论:总经理TM就是个变态!CEO原来也这么情绪化,不知道别的CEO会不会这样。
来齐氏公司应聘时,蓝美萱说只是业务部一小小业务员,不知道怎么弄的,我来报到那天,人事部的唐奕就直接把我领到总经理秘书办公室了。我跟人事部经理唐奕确认了三次后,得到的结果依旧是:没错,你应聘的就是总经理秘书的职位。结果上了两个多星期的班了,我居然连总经理大人长什么样儿都没见到。
天下奇事一箩筐,我遇到的这事儿算是最大一奇事儿了吧。可我这脑袋瓜子单纯得近乎有些蠢了,哪儿能拐着弯的开窍啊。相对于顶头上司那一老奸巨滑来说,我充其量就是一单细胞动物。
不过,没见到总经理大人,倒跟未来的总经理“夫人”关系混得不错。
第一天报到上班,在总经办的门口碰到一穿着时髦的女孩,传说中的眉清目秀大概就是这样了,当时我心里就啧啧感叹:长得真好看!看她好象在等人,进门的时候我操着一口纯正的北京腔,装得特别温柔斯文的问漂亮女孩:“请问,您找哪位?”
漂亮女孩把我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确认自己没听错后大笑:“我?我啊,我找你们总经理。他在吗?”
我特别有礼貌地笑着回答:“总经理应该还在韩国,请问您是总经理的……”
“女朋友!”漂亮女孩斜靠着门,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天哪!我甭提多庆幸对她态度还不错,要不就得罪人了,未来老板娘啊。“您要不下周再来,总经理说要下周一才能来公司。”
“傻子才相信他说的,我就在办公室等他,保证不出半小时他就会乖乖出现的。”
漂亮女孩说着就熟络的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大摇大摆的坐在总经理的靠椅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我端了杯荼进去,她似乎在闭目养神。正准备退出来时,漂亮女孩问:“你是新来的秘书?”
我保持她自认为招牌试的笑容点点头:“是的”。说完便轻轻的退了出来,心想总经理原来喜欢这种款的,但回头一想,是个男人都喜欢这个款吧,漂亮,时尚,大方,美丽,眼睛水灵水灵的会说话。唉!有钱人真好,五十岁了还能找一十八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