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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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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感叹,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转眼八个年头。何彦年,这是你离开的第三个年头。
我依昔清楚地记得初识你时我的欢呼雀跃,笑靥如花。
那一年,盛夏,繁花似锦。
认识你的时候,我十三岁,豆蔻年华。
你十六岁,年少轻狂。
那是初二那年的暑假,南方的“双抢”时节。(所谓的“双抢”便是指收稻和插秧,那时都是种的双季稻,每年的七月中旬每家每户都会忙得不可开交。)
那时候,映姨过烦了整日清闲无事的日子,那一年,便也种上了一亩三分地。
那一天,妈妈给映姨家帮忙,而我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戴着爷爷亲手织的草帽,领着邻居家里的几个小弟弟兴奋地在田埂间穿行,各种玩泥巴。然后远远就看到了同样戴着米白色草帽提着壶水向我徐徐走来的你,帽檐遮住了你大半张脸,看不清你的容颜。
天很宽,阳光如流水般明澈。
风吹过头发,那一刻,我看见路边开出三叶草形状的花,青鸟越过留下了幸福的痕迹,山的那头,有岚光浮现······
待你走近,我抬头望向你,你很高,这是给我的第一印象。那时候的你应该已有一米八了吧,一米五几的我才到你的胸口。
我看到汗水从你的脸颊经过你嫣红的薄唇最后从你精致的下巴滴落在我满是泥巴的脚背,在你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沿着高挺的鼻梁继续向上看,是迷人的双眼皮,长长的微微上翘的睫毛。我一时怔住了,好好看,比王致然还好看,这便是我对你的第二印象。
“小妹妹,我阿姨叫你别乱跑,女孩子晒黑了会很丑的。”我呆在那里,连声音都如春风般美好。
“我,我······等下······等下就回家了。”看着你有意无意勾起的唇角我感到莫名的紧张,开始语无伦次。
“要不要喝水啊?”说着你便扶正我的草帽,微笑着看我。
我紧张地低下了头,手无意识地拽起自己的衣角摩搓着。
我感觉到脸上热热的,不是因为太阳的暴晒,因为你,一向脸皮比猪肚还厚的我居然脸红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我还是先走了。”我慌乱地逃跑,一阵风吹过,入鼻的是淡淡的舒肤佳的味道。隐约中,我听到你的声音,你说,你叫何彦年,你说,再见。
回到家,我开始跟妈妈打听你的事。妈妈说你是映姨的外甥,来乡下过暑假。
妈妈还说,我应该叫你哥哥,彦年哥哥。
那天下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时不时在门口张望,在一大片金黄色和嫩绿色相间的稻田间摸索你的身影。
后来我抢了欧阳素给你们送西瓜的机会,抚着如小鹿乱撞的心口慢慢移向那片金黄。我站在田埂上看到你佝着腰生疏地割着稻苗,你穿着鹅黄色的T恤,背上被汗水渗湿了一大片。
映姨看到吃力提着西瓜的我,便招呼你们休息。
你终于从那片金黄中抬头,微笑着走上田埂,玉树临风。
你站在我的旁边,脱下头上的草帽开始扇风,齐额的碎发湿湿地黏在一起,随意地搭在额间。
那一刻,我,心怦怦直跳。
“小年啊,累的话你还是回家休息吧。”映姨关切地询问。
“没事的,阿姨,锻炼身体嘛。”何彦年一边啃着西瓜,一边擦着嘴角答话。
“要不去我家休息下吧,就在那边。小清,给哥哥带路。”老妈指着不远处的房屋把出神的我拉回了现实。
“哦,跟我走吧。”我木讷地回答。
一前一后,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看着脚下的落,从未有过的安静。
夕阳西斜,无限温暖。
回到家我便躲进了房间假装看书,可是完全不在状态,眼睛却一直未离开过客厅里的那个角落。
欧阳素给你倒了杯水,你站起身来,很绅士地接过。你们谈得很开心,好像并不是初识。后来我才知道你和欧阳素还有映姨的大女儿都在一个高中,同届不同班。
后来我假意去客厅喝水,你却在身后叫出了我的名字。
“喂!欧阳清,你叫欧阳清?”
“是的,我妹妹欧阳清。小清,这是彦年哥。”彦年哥?欧阳素,叫得这么亲密干嘛?
“哈哈,我认识她,上次见过她,不过那次这个丫头还把脑袋倒插在泥巴里,丑不啦唧的,现在可爱多了嘛,哈哈。”接着又是一阵大笑,而彼时的我已经握紧了拳头。
说我丑不啦唧?还倒插在泥巴里?等等,不会是那次······我猛然忆起前几天跟着宋彬他们出去捡田螺,不小心脚下一滑,然后······呜,就那个姿势。还有,恍惚中我好像听到一声特别刺耳的嘲笑。
“你!那个笑我的人也是你吧。”我突然恼羞成怒,开始有点不顾形象。
“我说,小妹妹,那么多人在,我只是路过,不只我一个人在笑吧?哈哈······”
“你!我才不叫你哥哥。”我气恼地跺脚,开始耍起小脾气。
“嘿嘿,眼睛睁这么大,真可爱。”他弯下腰微笑着注视我,然后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脑袋,俊秀的脸庞瞬间在我的眼前放大。
“你别碰我!”
“哟,脾气还挺大的,嘿嘿。”
“要你管”
“我说,哥哥我就喜欢管闲事,哈哈·······”
······
那一天好像就是在跟何彦年的斗嘴声中度过的,可是那一天,我是真的笑得很开心。
何彦年,那便是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吧,满身泥巴,丑不啦唧,还有很霸道,呵呵。
何彦年,你知不知道就是曾经你一个动人的笑,就是你曾经一句理解话,就是你曾经无意间的指尖触碰,让我在一个人的夜路上,至少还有流云相伴,至少还有鸟的呢喃,至少还有鲜花的暗香。
是不是绝美的都是易碎的?你给我留下无尽的回忆,无尽的想念,无尽的幸福和伤,人走茶凉,魂归何方?
此一生,你不来,我不老。
有些人,一生一遇。
有的时候,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再次遇见,可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