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之中，不必知道，爱你的我是谁——《正义守望者》同人》尹培越

15、SIDE A 格里芬（8）

　　SIDE A 格里芬
　　离开医院之后，我用两天时间去了很多地方。
　　星期二的早晨，我来到芝加哥北区的一家孤儿院，阳光晒在身上非常暖和，我脱掉外套，搭在手上，刻意地不去选择树荫下面的石凳，而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太阳下面。最后，一个小家伙给我递了一杯水，他瞪着圆滚滚的眼睛，问我：“嗨，你来干什么的？来收购这里吗？”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沁凉的液体却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火辣辣地疼。接下来，我知道了这家孤儿院即将失去他们最后的庇护所，因为没有资金，院长在考虑卖掉土地。
　　我只是始终保持着微笑，仿佛我是一个习惯在阳光下生存的人。当我走出这家孤儿院的时候，很多人在身后朝我挥手，院长的口袋里还插着我留给他的支票。
　　我想，他们大概都忘记了，而是多年前，我从这里被人领养的时候，他们也曾经这样送过我，院长的口袋里当时也插着用我换来的支票。
　　星期二的晚上，我开始想喝点酒。我学着坎贝尔的样子豪迈地关了一大口酒，呛得连连咳嗽。在女招待咯咯的笑声中，我还是点了一杯姜汁汽水。
　　她将汽水放在我面前的时候，顺便送了我一块蛋糕，她说：“先生，请别见怪，今天是我的生日，酒吧里没什么人，所以我想请您一起分享我的生日蛋糕。”
　　我轻轻地点头，非常慎重地将蛋糕含在嘴里，那种奶油口感并不十分出色，但非常甜，哽在我喉头，有一些刺痛。我的鼻腔在那一刻忽然酸涩起来。
　　星期三我知道整件事情的结局已经是箭在弦上，一切都必须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可是，我犹疑起来。我几乎从未如此眷恋这个冷漠的世界，一如我眷恋坎贝尔的笑容。——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想，伤害他。
　　我在他旧情人的大理石墓碑前等他。他来的时候，微微露出了惋惜和惊讶的表情。
　　我想对他说，坎贝尔，没什么，反正砂子和珍珠最终都会一起深埋地下。
　　可是我却说，乔尔，你是为了这个女人才千里迢迢来到芝加哥的？你就这么爱她？
　　坎贝尔的神情忽然就变得极其冷漠，用一种骄傲的口气对我说：“这不关你的事。带我去见波丽医生，你如果敢动她，我会让你好看，疯子。”
　　我递给他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他最爱喝的啤酒。我陪他一起喝，虽然那滋味让我觉得恶心。不过重点是：陪他喝。
　　来到那个我租来的单元里，坎贝尔愤怒地等着我。没错，我是绑架了波丽小姐。这是我最后的游戏。四周都是炸药和燃料，关键的火种在于我手中的那把枪。
　　我开始冷笑，对困在中间的波丽小姐说：“你说，你告诉乔尔，我们是不是为了彼此而存在的。如果没有我，他的生命会有意义吗？”
　　坎贝尔扭过头来看我，狠狠地说：“放屁，你这个杂碎。”这些字眼让我难受，他的态度就好像被狗咬了一口一样，不是人，而是“狗”。我举起手中的枪，抵着扳机的食指无法抑制地抽动。
　　“砰”地一声，枪响了，坎贝尔抱着腿倒在地上。几步之外波丽小姐用哭音说：“够了，停止，你们是为了彼此存在的，失去任何一个，另一个人都不会有存在感，是的，你赢了。”
　　是吗？我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坎贝尔，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真可惜，这个结局太草率了。本来我有一个更好的结局用在我们身上的，坎贝尔。”我冲他笑笑，在他扑过来之前，把准备好的打火机点燃了脚边的汽油。你最爱的女人，也是烧死的。这样的死法对于我，这也是一种荣幸吧。——坎贝尔，可惜我最终还是改变主意了，我没办法杀死你，因为即使那样，你也不能陪我一起下地狱。
　　警方的直升飞机已经来了，巨大的探照灯射过来，整个套间变得异常明亮。我忽然想为坎贝尔跳一支舞，我有过很多的舞伴，我跳过很多的舞曲，但我真正想要的舞伴，却永远不会站在我对面……火焰覆盖我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坎贝尔惊慌失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