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破晓之志》tiji

9、改变x烦躁x理念（抓虫）

　　亨利是斯凯尔读不懂的男人，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人会让他这个自由人待在自己的船上蹭吃蹭喝，而汤姆每天辛劳的清洗甲板都只能够得到勉强果腹的食物，他却能够大鱼大肉的享受着其他人羡慕嫉妒恨却又怀着畏惧的目光。

　　斯凯尔知道这份畏惧是出自于亨利，亨利或许是下达了什么命令，这个奇怪的男人并没有一时间要求斯凯尔加入他的海贼团，反而是悉心教导着斯凯尔变强。

　　亨利派给他自己的三把手来教导斯凯尔作战，尽管斯凯尔的身体并不能承受如此繁重的训练，而三把手也只是点到即止，反而会在斯凯尔受不了的时候将他搬进船医的房间进行资料，精良昂贵的药物不要钱般的花费在斯凯尔虚弱的体质上，而斯凯尔在调养之中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变得健康。

　　这个软弱的身躯是斯凯尔无法抹消的痛，但他却还是每天强撑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尽管亨利并没有给他制定变强的计划，也不要求他在限定时间内变强。这些放养式的教育，却让斯凯尔那疲乏的身体得到了喘息的余地。

　　船上的生活是动荡不安的，海贼是一群忍受寂寞却也受不住寂寞的人，这艘船没有名字，也不挂海贼旗，被它形如商船的外表欺骗的海贼们成为了最好的补给食粮，亨利享受着他人痛苦的哀求和血液澎湃中带来的美妙的滋味。

　　斯凯尔不停的思考着亨利的用意，但除了将之归咎于亨利赌在自己的中间名和血脉之外，无从下手。他开始思考着D这个中间名究竟有什么用意，但书籍中没有记载到它，而船上的海贼们也孤陋寡闻，他们不在乎D的象征意义，他们在乎的永远只有美酒女人和财宝。

　　也就是说，想要答案就不得不接触那个可怕的男人。

　　“听说你想见我？”高高在上的船长坐在自己卧室的宝座上，那宝座大概是从某个国家宫殿里抢来的，上面镶着的珠宝价值连城，亨利坐在上面彷佛真的是国王一样耀眼。

　　斯凯尔以为自己会害怕，但事实上害怕并不能击垮他的意志，他勇敢的看着这个男人，想要透过他稀少的表情变化去思考他的用意，不过这些是徒劳无功的，这个年轻的男人也许有着自己不一般的境遇，他的心机深沉难猜。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让我上船。”他说道。

　　亨利无趣的说：“就为了这个，无聊。”

　　斯凯尔有瞬间以为对方是生气了，但亨利并没有伤害他，而是说：“你听说过百年空白历史么？”

　　斯凯尔点头。虽然船上的书籍缺乏，但也不是没有，历史中被抹消掉的这份历史，那空白的百年彷佛侧面在书写着那份难言明的残酷。那完全失去的百年在历史书上占据不到几句的篇章，却又像是罂粟般诱惑着人们去求知。

　　斯凯尔并不否认自己也被诱惑过，只是他的理智让他忽略它的存在。历史就是历史，过去的事情又如何能够左右到他现实的命运。

　　“那段历史是如何我没有兴趣，我只知道，D的血脉从这份空白中被梳洗，在时代的变迁中得到新的升华……”亨利像是品尝到最美味的佳肴一样，带着点点痴迷的说，“并不是每个拥有血脉的人都能够被承认，而被承认的人，是有大气运的人。”

　　“只是这个理由？”斯凯尔认为这个理由十足的荒唐。

　　不过亨利却说：“那是因为你太孤陋寡闻了。”他笃定的话让残余少年心性的斯凯尔起了一丝的不服气，却又飞快的压了下来。亨利说，“如果想要明白其中的美妙，就要先知道强大的滋味，相信我，你会变强的，我期待着的……那最后一刻带给我的无上的刺激。”

　　疯子。

　　“我是疯子。”亨利说道。

　　斯凯尔才意识到他不小心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亨利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在船上生活了一年多的少年，他已经不像是8岁时的姿态，即使依旧瘦弱，但也是个快满十岁的半大孩子。

　　“你还不够强。”亨利说，“但我知道你有这个天分。我从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在小的时候，村里的算命师跟我说过……”亨利走了过来，“我会遇到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会成为我心中最耀眼的明星。”

　　斯凯尔后退，但不能阻止亨利的贴近。这个年轻的男人说道：“我信了，所以我等待了。一个一个的人从我的生命中走了来，来了去…不过我不会停止的。你不会明白的，暴徒也只是暴徒而已，暴徒和别人不一样，不需要宏伟的事业。”

　　“我的命运，是寻找这个男人。我会期待，那个男人带来的是毁灭还是重生。”他像是合格的绅士，抓着斯凯尔的手掌，亲吻他的手背。“你不是第一个被我用这种形式带上船的男人，我希望你成为最后一个。”

　　事实上，他希望每一个带上来的男人都成长为最后一个，但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他又一次次的寻找。每个人的人生定位是不一样，而亨利也是如此。他不需要海贼王的宝藏，他也不需要功德名利。

　　他要的，只是存在的实感。

　　所以小老鼠，快点长大吧……要知道，暴徒没有多少耐性。

　　斯凯尔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从亨利的房间里跑出来，他越过一个个的海贼，最后站在了船头。他对着无边际的大海深深的呼吸和深深的吐气，想要透过这样来缓解自己快速跳到的心跳。

　　亨利的话里包藏着祸心，那深沉的杀念和他无法理解的执念都超过了他的承受力。等到斯凯尔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不禁在想：他离毁灭有多近？

　　他知道亨利已经不耐了，如果不是这次谈话，或许没有预料到死神脚步会有多近。他被圈起来，尖牙利齿在无形中被慢慢的磨平，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经受过的折磨和责难，他意会到如果再不加倍的努力，会被亨利捧杀。

　　被安逸的生活捧得高高的，再被用最大的力气扔在了地表，粉身碎骨。

　　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是亨利，还是这个世界，又或者是这样自欺欺人的自己，都太可怕了……

　　汤姆依旧是斯凯尔的朋友，虽然这份友情已经变质，但汤姆依旧是斯凯尔在船上为数不多能够说上话的男人。汤姆在这一年里，行为已经和他印象中见到的‘正常’的海贼没有区别，烧杀抢掠是他生命的一部分，酒是他的珍宝，和他柜子里藏着的财宝一样的重要。

　　汤姆喝得醉醺醺的走进了他和斯凯尔共同的房间，前几天他对抗敌对的海贼很活跃，因此他的地位终于有所上升，这一点上升让汤姆很自得，可是在见到安逸的斯凯尔时，又消沉了。

　　汤姆走了过来，吐着酒气说：“嘿，斯凯尔~我听说了，你见到了船长。”

　　斯凯尔轻轻的点头，但不愿意从他的书本世界里逃离。他需要冷静的时候，只有透过那些晦涩的字体和内容才能够平复下来。

　　汤姆没有不满，他带着一点道不明的复杂说：“船长和你说了什么？宝藏？美女？还是我们下一次的计划？”

　　这种询问已经有太多次了，斯凯尔和往常一样没有搭理，而是避开了话题：“你喝太多了，还是先睡觉吧。”

　　以前这样说，汤姆就会停下询问，这个变得狡猾而机警的年轻海贼知道不该触犯斯凯尔的底线，这种触犯可能夹带着的是亨利的报复。

　　亨利的偏心并不是特例，汤姆从那些老海贼那里知道以前有无数个‘斯凯尔’，他们的下场都不是那么‘好’。

　　或许眼前的斯凯尔也会变成那样。这样想的汤姆，他窃笑起来。他含着酒气的喘息落在了斯凯尔脸上，他说：“嘿~伙计，你也十岁了吧。”

　　斯凯尔看着他，不说话。干净的仪表和那稚嫩的面容，让汤姆有些心痒难耐。这并不难理解，斯凯尔算是船上长得最好的一个了，当然这得分年龄层次。成年人的帅气和少年人的帅气不一样，像英俊的亨利那样的帅气，不会让人有邪念，即使有也不敢去想。但像斯凯尔这样白白净净的孩子，和船上不得有女人的严规束缚下，总是让这群年轻气躁的海贼们有不该有的念头。

　　趁着酒气，汤姆凑过来，说：“嘿~斯凯尔，要不要我教你成为大人。”

　　斯凯尔对汤姆的改观早在一年前就有了，他已经无法将这个人和当初见到的那个少年比较起来，现在的汤姆陌生得让人生厌。斯凯尔拍开他的脸，说：“离我远点。”

　　这是警告，但汤姆却听不进去。这个人和斯凯尔一样，有着自己各种各样的想法和各种各样的主意，他知道自己能够上这条船，是因为斯凯尔。他知道自己能有现在的生活，也是因为斯凯尔……斯凯尔斯凯尔斯凯尔……他疯狂的嫉妒他。甚至有了恶意的念头。

　　“我知道的斯凯尔，你是觉得我比不过船长对吧。当然，我比不过，不过男人都是一样的，船长能够让你得到的，我也能够让你尝到。”

　　汤姆始终还是保留着理智，没有直接说出污言秽语，但斯凯尔却明晃晃的感受到了这份屈辱。

　　如同刀悬挂在头顶，浓烈的恶意和来自斯凯尔内心的梦魔，让心烦意乱的斯凯尔有了极为大胆的不符合平时的解读。

　　他想要，杀了这个男人。这个在他困苦的时候第一个和他搭话，将他带出阴霾的曾经的朋友，和眼下这个被嫉妒折磨着的丑陋的人……能够重合么？

　　已经，回不到最初了。

　　就和他在贫民窟时，渴求着拥有正义之心的海军的解救一样。跟他不得不蜗居在那烧了自己家乡的海贼船上羞辱的承受着磨难时，渴求海军的救赎一样。跟他面对着那个上尉疯狂的屠杀民众时，对海军的怀疑一样……跟他在和亨利那番谈话时，面临到的那深刻的理念一样。

　　这个世界，肮脏得让他难以呼吸。

　　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

　　需要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