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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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之后，阿七在夏楚枫设下的虚空中和璃凰呆了几日。
这几日脖颈中的玉块没再传出过任何声音，阿七也不在意，许是终于见到璃凰的缘故，心里对王爷的感激突然散去了不少。
“小七，你看凝香草长出来了。”
阿七刚练完剑术，身子发虚的有些疲累，听到这一声叫喊倒是极快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个笑的嫣然灿烂的女子迈着几近欢快的步子跑过来，手里却是小心翼翼的护着口中所说的凝香草。
茅草屋外暮光四射，仿若三月暖春，前几日还是汹涌刺骨的寒风冰雪这几日却是突然一下子消失的无声息茕。
心知这是在虚空中的缘故，阿七并无多大讶异，只是单纯欢喜着终于不再被隆冬刺骨尾随着无处藏身可以放开身子骨好好的练习师傅教给自己的剑术，可璃凰对这一切却是惊异极了，破天荒的跟她开口要种凝香草。
她哪里晓得凝香草是什么，还未来的及开口掌心里已经多了几粒朱色的种子。
“这是凝香草的种子。”
只一句，她便知道手中莫名出现的种子是何缘故。
璃凰却是不知，极欢喜的从她手里拿过种子去了茅草屋外，每天辛劳的翻土浇灌，不过几日倒真的长出了凝香草。
清风拂过，一片晶亮亮的随风摇曳，带着似曾相识的香味。
阿七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七，你不喜欢吗？”
只一会儿，璃凰已翩至她的面前。
还是一身素雅及地长裙，不过裙摆的地方被她大力扯开刚到脚踝处，乌发木簪挽起。眼底璨然明亮，精致的面孔上沾了少许湿润的泥土。
这几日相处下来阿七早已熟知她的性子，本以为她是娴静温婉的，却不想性子古怪活泼又出奇的讨人喜欢，跟原先自己想象的样子大相庭径。
难不成失了心智连性子都会变？
还是说，这才是璃凰真正的性子。
她这番陷入自己的思绪，璃凰却是蹙起了眉头，眼底满满的都是失望。
“原来你不喜欢。”
说着，像个赌气的孩子将小心翼翼采来的凝香草扔到了地上。
“那我也不喜欢了！”
她如今只认识阿七一个人，心里单纯的认为自己和她喜欢的都应该是一样的。
“不，我很喜欢。”阿七看着她赌气的模样，不自觉笑了出来“这个可以做成香包带在身上吧。”
“凝香草做成香包带在身上可以提神醒脑。”听闻她喜欢，璃凰的眼底变得晶亮“要是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做成香料燃点在屋子里。”
我们。
她说我们。
这两个字让阿七心底一热。
“好啊。”
如果能够这样一直陪着她在这虚空度日，那也甚好。
可心里却是明白，终不过是个念想而已。
“凝香草根茎翠绿，是药膳中必不可少的一道材料，过几日我做给你尝尝。”
璃凰听到她的回答眼睛欢快的眨了眨，精致的面容轮廓陷入碎金般的暮光里，细细的乌丝划过虚空，竟让阿七一瞬生出恍惚的错觉。
“他应该也会很喜欢。”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唇角也沾染少许跳跃的暮光，炫目迷离。
脖颈间的玉块传来微不可见的指骨摩擦声。
阿七扯着唇角笑了笑，将暗香重新佩回腰间，这几日她已然习惯那个'他'总会在无意中从璃凰的嘴里蹦出来，可她也不会如那日般问及'他'是谁。
“我们今日吃什么？”
她极其好心的提醒。
“嗯，有素炒紫角叶....啊――刚炖的乌鸡汤！”
话还未说完，只听得一声惊呼声，眼前素雅的身影已是极快的消失在了面前。
阿七轻笑，只觉得看着这样欢快活泼的璃凰心情好极了，就连发虚的疲累似也散去不少。
“失了心智，她却是过的比以前好。”
清冷锐透的声音低低的从玉块传来。
阿七还未答话，眼前已然映入一道硕长的身姿。
狐裘披风，朱色锦纹长衫，玉带拦腰而过。
“王爷？”
“这几日你做的很好。”
他的声音平淡的没有多余的意思起伏。
平淡到让阿七以为刚才听到的指骨摩擦只是自己的错觉。
当真是做的很好？
她不知该说什么，低垂着脑袋，脚边不远处正静静躺着方才璃凰丢弃的凝香草，周身晶亮的沐浴在暮光之下，煞是好看。
“王爷是来见璃凰小姐吗？”
想了想，她这样问道。
这几日她与璃凰的关系愈加熟稔，因着她如今的容貌依旧姿妍秀美，有时她也会唤她阿凰，可在王爷面前她终究不会将这些称谓挂在嘴边。
可终是没有声音回答她，抬起头却正好见他将璃凰丢弃的凝香草拾起，眸光看着不远处一簇簇迎风摇曳的凝香草，薄如蝉翼的面具遮住他的神色，也一并遮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
他只是看着一簇簇的凝香草，不知在想些什么。
轻风微拂，阿七闻见他身上和凝香草一样的味道。
他的背影修长寂寥，哪里还是世人敬畏的那个杀人嗜血的睿王，鼻子突然酸酸的，于是又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璃凰小姐会好起来吗？”
要是一直好不起来，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也记不起王爷，那王爷应该是很难过的吧。
夏楚枫看着那些凝香草并未回头，阿七就那样看着他的背影。
许久，久到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她才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她会好起来的。”
她会好起来的……
只这一句话便让她有莫名想哭的冲动。
端睿人人都知五年前被皇上赐给匈奴可汗和亲却在成武门一跃而下的皇后，那又有谁知他们心中敬畏的战神这五年是如何度过。
人尽悲欢，踽踽独行。
“她如今已是残魄虚身，何来之好。”
虚身。
不过与失了肉身的孤魂野鬼般无异，塑成形体其实不过是虚散的气息。若不是在王爷的虚空之中，璃凰怕也是逃不过那般模样。
他眸光凝起。
“本王定能让她好起来。”
一字一句，皆掷地有声。
“阿七也希望璃凰小姐能够好起来。”瘦小的身躯微微有些发颤，黑白分明的眼珠明亮坚定“她若是好了，定会喜欢上王爷的。”
外界虽传王爷如地狱嗜血修罗残暴恐怖，可是她仍觉得王爷是好人，那些外人分明是不了解他，阿凰若是与王爷相处时日久了，肯定会喜欢上王爷的。
“胡说！”
冷厉的斥喝惊的她差点发出惊呼。
“本王与阿凰的事情何时轮到你这个丫鬟指手画脚，难不成是这几日肆意妄为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拂袖转身看着她，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幽暗狠戾。
心里隐隐发疼，王爷从未这样对自己发火，往日放肆了点也只是被不痛不痒的训斥几句，如今璃凰回来一切便真的不一样了。
“阿七知错。”
极快的垂下眼眸，她低低的认错。
只觉得心口的地方疼的仿佛将一切都揪扯在一起，怎样都觉得难受。
“无论你存的什么样心思，终归要记住我是你的主子，阿凰即便失了心智也算是你的主子，容不得你放肆。”
“丫鬟就要恪守丫鬟的本分，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暮光下，他神色冷凝，薄如蝉翼的面具幽光残酷。
“是。”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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