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侯府家事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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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姨娘看着被林清微扔在地上的东西，转头看她，“我就说姑娘兑换这种根本不起大作用，长乐院的丫头都是谨慎的人，不说重阳，单单是端午一个丫头就把院子守得滴水不漏。”此刻她的脸上，丝毫不见人前的楚楚柔弱姿态，她低下头劈着绣线，继续道：“我们这种家里，姑娘最要紧知道，女儿算什么，男人和儿子才是顶顶重要的，有什么手段对着长乐院里使，倒不如都用到春松院里去。”
林清微怒，“女儿不算什么？我对姨娘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只有弟弟才是最重的吧？既然这样，姨娘就当从没生过我这个女儿。”气冲冲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回来！”叶姨娘没有起身拉她，严厉地喝了一声。
林清微走到门口，身子颤抖着停住了，不甘心地转过来头来，对着叶姨娘大喊大嚷，等她发泄完了，乖乖走回来坐下，侧着身子对着叶姨娘，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消散。
“姑娘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姑娘有大造化，得了一个那什么位面兑换器，既然能兑换好东西出来，却拿去对付长乐院，即使你把七姑娘弄死了，你也成不了侯府的嫡女，姑娘有这样的手段和功夫，不如花心思去讨你父亲的欢心，或者老夫人的欢心，即便有手段也用在前院。姑娘总是抱怨我对你弟弟好，姑娘也应该想想，姑娘以后出嫁，仰仗依靠全在你弟弟身上，难得你弟弟这样上进，能得你父亲喜欢，虽然现在上面有前院的那几个压着，但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是不知道春松院的得了什么造化？”叶姨娘面色平静地道，手下的绣线猛地被扯断了三四根，她的手指被蹦出一道浅浅的血口，她尤不觉。“姑娘兑换的东西原说世上的人都不识，也不知道锦年那小丫头从哪里得来了一本医书，让事情功亏一篑。”
“姨娘是不相信我的东西？”
“我自然是相信姑娘的。”叶姨娘道，这时候才感觉到手指上的疼痛，看着上面的血口，放到嘴边舔了一下，用帕子包裹了。“只是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失败了，这两天我们应该警心些。”
林清微漫不经心，“姨娘怕什么，事情追查起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顶多推一个替死鬼出去。”
叶姨娘却没有林清微那样放松，“安庆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姨娘比你清楚，虽然我们做得干净，也备不住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趁着那边还没有察觉，尽量弥补上。”
“姨娘思虑的事情太大，我劝姨娘还不是不要做正头娘子的美梦了。侯府里有三个嫡子，姨娘即使弄死了现在的世子，世子的位子也轮不到弟弟，难道正院里还能让姨娘把三个嫡子全部害了。姨娘也说正院里的那位有手段，何必做这样的美梦？姨娘放着眼前女儿的大事不管，倒有心思谋划这些不成的。”
“我自然明白姑娘的心思，人往高处走，但姑娘毕竟不是侯府的嫡女，夫人提的人家和姑娘也相配，姑娘心高气傲，这件事在侯爷面前也是说不通的。”
“什么我心高气傲，我不要嫁给王爷世子，难道只能嫁给庶子或者没落户家里？按说，我虽是庶女，但王爷侧妃也是做得的，凭什么我只能嫁给七八品家里连一千两聘礼都拿不出的人？外人都说泰宁侯夫人贤惠大方，她可真是大方。”
林清微愤愤不满，对安庆县主提出的几家婚配人家全不满意，虽然她口中的庶子是英国公家的庶子，听说是个温和上进的年轻人，至于没落户，则是前江尚书的嫡孙，而七八品家里连一千两聘礼都拿不出的更是去年的新科传胪，二十岁，任翰林院正七品庶吉士，人品清正，座师是三朝元老的周相公，虽然现在已经致仕，但学生满天下，朝中为官者众多，人称周半朝。
锦年并不知道叶姨娘和林清微的一番谈话，中午的时候端午来报说安庆县主得空了，锦年带着重阳去了正院，正赶上剔红和剪影在布餐。
安庆县主身边四个大丫鬟剔红、点翠、缂丝、剪影，以剔红为首，点翠管钱，缂丝一手好绣活儿，管着衣服首饰，剪影善厨，管着厨房，人情交际则是剔红在管，四个大丫鬟各司其职。
安庆县主正在丫鬟服侍下净手，看到锦年，笑道：“锦儿来得巧，是不是闻到阿娘这里有好吃的东西才急着过来？”
锦年笑着，“正是呢，剪影姐姐好厨艺，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吃到了。”
安庆县主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你这个小吃货，去净了手，陪阿娘一起吃。”
旁边早有机灵的丫鬟捧了水进来，重阳上前伺候锦年净手。
坐在餐桌上，锦年看着安庆县主道：“阿娘，让剔红姐姐和剪影姐姐歇着吧，我来伺候阿娘用餐，重阳也跟着剔红姐姐、剪影姐姐下去。”
安庆县主抬头看她一眼，锦年忽然举得在阿娘这一眼下无所遁形。
安庆县主让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退下去，锦年站起来笑着给她夹菜。
“说吧，你有什么事要告诉阿娘？”
“阿娘知道了？”
安庆县主笑了，夹了一筷子笋丝放在锦年面前的碟子里，“你是阿娘的女儿，你有什么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说吧，是你大哥的事？”
锦年把白执事的事说出来。
安庆县主听完，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不住摩挲，“你这孩子，你如何知道那样的事是好意恶意，就敢答应了？你大哥躺在床上，阿娘焦心，难道阿娘就能舍了你？……”说着说着，安庆县主就有些火气上来，看着怀里的锦年又气又心疼。
锦年只觉得鼻子一酸，急忙钻进安庆县主怀里撒娇，“女儿舍不得阿娘，也舍不得大哥，当时想着是好是坏总要试过了才知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有以后？”
锦年急忙保证，“没有以后了，以后做什么事，我都会在之前和阿娘商量的。”
安庆县主看着怀里的女儿，只剩下了心疼，“你大哥这件事交给阿娘处理，虽然端午和重阳说了那些话，但并没有证据。”
“女儿知道。”
“还有你身上白执事的事，你可以和你三哥说，至于你大哥、六哥和你阿爹，暂且不要说。”
“嗯。”
“快吃饭吧，被你这一耽搁，饭菜都凉了。”
锦年和母亲说了白执事还有茂年的事，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虽然她身体里是八十岁的“老妖怪”，但白执事这样玄奇的事，还是有亲近的人知道才更放心。
五房是在半下午的时候到侯府的，安庆县主带着人在二门上迎着，看到五夫人跟在五老爷林庆云身后领着几个女孩男孩过来。五老爷林庆云是泰宁侯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兄弟感情一向很好。
“嫂子。”林庆云一揖到地，五夫人也福身行礼，“大嫂安。”
安庆县主急忙伸手扶起了五夫人，“五弟妹不用如此多礼，都是一家人。”说完招呼锦年兄妹来见五叔五婶，五夫人也招呼身后的儿女行礼。
彼此见礼罢。安庆县主牵着五夫人的手，妯娌两年未见，十分亲热，林庆云和茂年兄弟说话。锦年拉住五房最年长的女孩五房的嫡长女林嫣年，亲切地叫，“嫣大姐姐，你们这两年可好？江州是什么样子？人人都说江南风景好，嫣大姐姐给我说说。”
“锦儿还是老样子。”一个穿碧色衣裙的女孩掩了唇笑道。
“欢二姐姐。”
这个女孩是五房的嫡次女林欢年，和锦年同岁。
五房有五个女孩，三个是五夫人所出，最小的林蓉年，只有四岁，排行五，一路上被奶娘抱着，这会儿被放在了地上，牵着大姐的手，似乎不记得锦年等人了，懵懂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五房的两个庶女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七岁，穿着相同款式颜色的衣服，只有身上佩戴的首饰不同，三姑娘林清蝶，四姑娘林清蝉，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是抿着唇笑，看起来很讨喜。
五房还有一个最小的庶子林康年，只有两岁，是在林庆云任上生的。
林嫣年今年十二，比林清萱还要大一岁，和锦年说话，“锦儿妹妹想要知道江南的风土人情可找错了人。”
“咦？”
“这事儿你还得找二妹妹。”
“欢二姐姐？”
“锦儿也知道欢儿善画，这两年可是画了不少画儿，来之前还要说拿来给锦儿的。”
“真的？”锦年立刻松了林嫣年的手，转过头来抱住林欢年，“二姐姐，二姐姐，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林欢年脸上晕红，半羞半恼地推开她，“锦儿还是和以前一样黏人，你想要什么东西是总是会像猴儿一样缠在人身上。”
“那是姐姐们疼我，不喜欢我的人，我就是再黏着，也不会给我东西。”锦年笑着，对堂姐撒娇什么的，完全没心理负担。
“你知道就好。”林欢年笑着，又和锦年亲亲热热，“我的东西都收在箱子里，等我今天晚上找见了，明儿一早就给你送去。”
林嫣年转头，看到旁边的林清萱，就女孩儿家的话题说了几句话，林清微也凑过来，林嫣年笑着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拒绝，也没表现出不喜欢的神色来。林清芷只比林蓉年大一岁，她和林蓉年说话，林蓉年却是个喜欢害羞的小姑娘，说了一句就往林嫣年身上凑，脸儿也红红的。
浩浩荡荡一群人去寿康院向阎氏请安。
安庆县主看到阎氏身边的叶姨娘，脸色忍不住变了一变，叶姨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是她平日太宽容了，还是阎氏要在五房面前打她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侯府家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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