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游》枫生水启

11、水珺无意偏逢旧识 胤驺有心释解往事

　　珺瑛二人随着顼胤驺离开御花园后，跟在他后边拐了几个弯，眼前突然一片百花林子景象，看花了两人的眼。
　　“这里，”宵烙瑛惊讶地看着四季花齐放的情景，不由自主叹道，“这怎么可能呢？”
　　顼胤驺对二人笑了笑，道：“没什么好惊讶的，不过是一种时空阵罢了。”
　　“原来殿下是行家。水珺敢问一句，我们眼下是在宫内还是宫外？”宋水珺眼中有些释然。
　　顼胤驺笑着反问道：“珺儿以为呢？”
　　宋水珺答道：“我们应在宫内与宫外之间。”
　　宵烙瑛对宋水珺这话琢磨了下，问道：“是不是我们认为在宫内就是在宫内，在宫外就是在宫外？”
　　“从某方面说，是这样没错。”顼胤驺点头道，随即又穿到林中，道：“跟上来，小心别跟丢了，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我也不好找到你们。”
　　二人只得紧紧跟在他身后，虽说林子很美，但二人都已无睱欣赏，毕竟跟丢了顼胤驺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走了一小会后，看到一座别墅式的宫殿。宵烙瑛擦擦眼睛，再定睛一看，才向顼胤驺问道：“这是殿下在宫中的院落？”
　　顼胤驺颔首一笑，道：“进去吧，我慢慢给你们解释。”
　　三人走进宫殿门，便是到了宫殿大厅，一眼看去厅堂上正挂着一个大大的“卐”字。下方正放着一座由各种美玉连制而成的恭台，但恭台上什么神像也没有，只是在恭台前放着些水果，不知什么作用。恭台两旁都摆着两座沙发式的坐椅，只是四张座椅的色彩各不相同，左边靠近恭台的是像要滴出血般的红，近门的椅子是温如阳光似的浅黄，右边放在红椅子对面的椅子则是翠绿色为底而又有着近乎墨色大斑纹的图案，近门这头则是放着白中掺着些灰色丝图案的椅子。而那两对坐椅之间又都夹着放着新鲜水果的梨花木茶几。有名一身红似火的女子就座在那张红色坐椅上，纤纤素手拔弄着身旁茶几上的水果，见到三人进门，便起身迎了上来。宵烙瑛看到她的样子便瞪大了眼睛，然后又看看宋水珺。那名女子和宋水珺二人倒无特别反应。女子对着顼胤驺一指宋水珺道：“珺儿和我算是旧识了，”然后又一指宵烙瑛问道，“这位是又是哪个妹妹？”
　　顼胤驺答道：“这位是瑛儿。”
　　宋水珺看着眼前这仍旧如火一般的女子，苦笑道：“原来你竟是朵木兰花，往后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策哥哥，或是琪姐姐？”
　　单琪有些内疚地看着她道：“珺儿……”
　　“不要说了。”宋水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道，“琪姐姐，当年的事怪不得你，但我现在还没办法面对你们。”
　　“好吧，我知道你之前应该与他打过照面了，想来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我了。我先走了，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老七。”单琪无奈地站起身，走向门外，经过宋水珺身边时，轻声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想开些，而且，那件事，也不完全是他的错。”
　　宋水珺看着前方，没什么反应，让人吃不准她听见单琪的话没。宵烙瑛却是与顼胤驺一同目送单琪离去，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待单琪走得宵烙瑛对宋水珺道：“你们……呃，我是说，你和那位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是什么恩怨？”
　　宋水珺叹道：“还记得我几天前让你帮我保守的秘密么？”
　　宵烙瑛点头道：“当然啦，我不就为这事才决定陪你来参加红妆宴的么？”
　　宋水珺道：“其实我、琪姐姐，还有那名男子，便是在三年前相识的。”
　　宵烙瑛一付果然如此的表情道：“那名男子是谁？是不是大皇子？”
　　顼胤驺笑道：“瑛儿还是那么敏感。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珺儿虽是当事人，但对这件事恐怕还没我清楚。”
　　宋水珺冷笑道：“确实，我一点也不清楚，就算这件事有什么内情，我也是最大的受害者吧。”
　　顼胤驺抓住她的手，道：“珺儿，你别激动，你得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到时你要怎么做，我决不阻拦，只是眼下，你总得先听我解释。”
　　宵烙瑛也劝道：“珺，先听听七殿下怎么说吧。我相信殿下他是为了你好的。”
　　两人一劝，宋水珺也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七殿下，你来说吧，我也想知道还有什么内情。”
　　顼胤驺见她情绪好些，便让她和宵烙瑛都坐下，自己也坐下，缓缓道出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宋水珺一人逛大街，走得累了便找了一家茶馆歇脚。她上了楼，找了个靠着窗的位置喝着茶，忽听旁边一行三人正说着话，宋水珺本是不愿去听的，奈何那三人的声音虽小，但周围的人并不是很多，也不吵杂，所以三人讨论的事还是传入她耳朵里了。“听说了么，东大街上的居燕楼闹鬼了。”她一听这事，猜想和朝廷有关，不知与家里人有什么干系么。她侧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名满头蓬乱白发的小老头子。
　　小老头左边，风韵犹存，身作寡妇打扮的中年妇女道：“可不是么，前些日子我邻居家的二虎子还说看到白影飘着呢。”
　　“怕是算不上什么好事，”第三个人——坐在小老头对面，一名江湖郎中插道，“居燕楼不是乐太子的府第么？虽说乐太子在十多年前被立后没多久便病逝了，太子妃也不知去向，那里早就空了老长时间了，要闹早就应该闹去了，怎么这会子才开闹？何况那里怎么说也算是皇室府第，出了这种事，皇家怎么可能没动静？”宋水珺一听了，估计是江湖中的事，和自家的人没什么瓜葛，便转了回头，自顾自地品茶不再理会那三人说些什么。
　　“是鬼的可能性倒是小，”小老头眯起了眼道，“前些日子，忘忧门的人就在那里出现过。这几天也有不少门派的人往京城里赶，只怕江湖上又有要事发生了。”
　　“我倒真觉得有鬼在作祟，”郎中摇头道，“药谷的药仙现在就在京城。你们也知道，当初药仙曾说过，若非京城出现鬼怪，绝不入京之事，如今她就在京城，这不正好证明了么？”
　　小老头儿哂笑道：“你又没亲眼见到她，再说，就是你亲眼见到了，你认得她么？何况，认得她之人少之又少，你又焉知此事不是幌子？”
　　郎中点头道：“我确实认得药仙。昨天我正好就瞅见她。”
　　中年妇女好奇道：“哦，你怎么认得她？”
　　郎中道：“这就是我们草门的机密了，恕我不得说。”
　　中年女子娇笑道：“也罢，我对这事并也没多大兴趣，江湖上的事，我都不再打理了，眼下不过就是好好看好我的孩子们。你们要我打听的，我已经做到了。今后江湖上有什么事，我都与我无关，此后我们还是永不相见为好。”
　　小老头子笑道：“我们也不会再烦你什么，好好过你的日子去吧。你出来也够久的，快回去吧。”
　　中年女子起身道：“那我走了，此后我们便是陌路人。”
　　看着中年女子离去，郎中满是担忧，叹道：“但愿此去她还好好的，只是我们拖累她了。”
　　小老头子安慰道：“她会没事的，她那么个精明的人，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少门主几时会到？”
　　“约莫快到了。”
　　二人又吃了会茶，觉得等的有些久了，便四处看看，以待能发现他们口中少门主的身影。一见宋水珺，二人忙起身前来，对着她一鞠，郎中道：“少门主几时到了，怎么不到我们那边？”
　　小老头眯着眼打量了宋水珺一番，笑道：“我还当少门主会易容来此，不想少门主却是易装前来。只是扮这女装，委屈了少门主了。”
　　宋水珺不由笑道：“想来二位的少门主与水珺长得相似了，水珺不是二位要找的人，二位认错人了。”
　　这时，恰好听到有人道：“莫长老、凌护法，你们在那边围着人家姑娘做什么？”
　　二人一转头，见到来人一愣，又转头看看宋水珺，脸上不觉有些尴尬，郎中苦笑道：“看来我们真是认错人了，对不住了，姑娘。”
　　宋水珺也看了看声音的源头，那边站着三名男子。最后边的身材适中，相貌平平，一身玄色劲装，看起来是名侍卫。他身前的男子，有八尺高，衣料色泽并不抢眼，但纹理却显华贵，配上俊美而刚毅的脸孔，即便是放眼在这人杰地灵的都城，也算得上是上上之人了。那三人中最矮的男子，让宋水珺一看便愣住了。那人的身高和宋水珺相去无几，就连脸也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个人似乎也看到她，一下子也愣住了，但他很快便笑开，快步走了过去，也不打招呼，自经坐在宋水珺一旁的椅子，对她道：“在下尚策，敢问姑娘芳名。”
　　宋水珺含笑道：“水莲珺。”
　　尚策笑道：“水莲珺，洁如水莲，美如玉，好名字。我有心与水姑娘结为兄妹，水姑娘以为如何？”
　　宋水珺笑道：“尚公子有此美意，莲珺岂有相拒之礼？”
　　尚策笑道：“我今年一十有七，莲珺芳龄几何？”
　　宋水珺笑答道：“今年才行的笄礼。”
　　尚策笑道：“如此，我便是兄了。”他拿起桌上的茶，给自己和宋水珺各满上一杯，接着道，“我见小妹与我这江湖中人不同，而今我们便以茶代酒，饮下这杯，你我二人便是兄妹了。”
　　华贵公子笑道：“策弟也忒不够意思了，这事岂能不算上哥哥我？”
　　尚策笑道：“嘿，我见了珺妹妹，一高兴，把你们都忘了。”当下对宋水珺介绍，“这位是我义兄王骏，日后也是你义兄了。”
　　三人吃了茶，便算是结拜礼成。尚策笑道：“真没想到会有位姑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宋水珺笑道：“可不是么，之前这二位，”她指了指小老头和郎中道，“还错将我当成策哥哥了，还说什么我男扮女装。”
　　王骏大笑道：“男扮女装，莫长老和凌护法的点子还真不错呢。倘若策弟真要男扮女装，哥哥我倒是不介意给策弟准备着装。”
　　宋水珺听了这话，心道：不能让策哥哥被人笑话。当下便笑道：“骏哥哥想把策哥哥打扮成什么样子，只管把衣服首饰拿来，我代策哥哥扮给你看。”
　　尚策笑道：“还是珺妹妹好。”
　　宋水珺笑道：“策哥哥还先别夸我，我这么说还是有私心的。骏哥哥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有钱的公子，那他要拿出手的东西一定不错，我要是不喜欢还可以拿去卖一笔钱的不是？”
　　王骏见宋水珺如此一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而尚策一听这话，先是一呆，然后抱着肚子笑起来，“珺妹妹这想法不错，是应该好好敲大哥一笔。”
　　王骏摇头失笑道：“策弟真狠心，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便想把我给卖了。”
　　尚策瞪了他一眼，道：“那也得卖得出手才行。”
　　宋水珺被这话逗得呵呵直笑，末了，起身道：“二位哥哥，小妹也坐的够久了，得回家了。”
　　王骏道：“你一个女儿家，自己回去不安全。平凡，你代我和策弟送小妹回去。”
　　“是。”那个玄色劲装的男子应道。
　　宋水珺辞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自己回去，其实也不远，就是前边一条街的‘听水居’。”
　　尚策劝道：“珺妹，你就不要推辞了，最近京里不太平，还是让平凡送你回去，我和大哥也好放心。”
　　宋水珺想了想道：“也好，小妹这就回去。二位哥哥有事可以差人到‘听水居’去找我。”
　　待宋水珺和平凡离去后，尚策对王骏道：“大哥怎么看我们小妹？”
　　王骏看向窗外，盯着宋水珺的背影道：“还是等平凡回来再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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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么时间写文了，从寒假起就忙得不行，真不容易又写了一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