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物语》银月源

14、佐菊篇之暗部往事

　　这已经是三年前的旧事了。
　　也许大家觉得我很能编。不过我承认，能编应该是件好事。
　　十五岁的菊丸，躲躲闪闪地出现在景州城繁华的街面上。抱着一只大大的玩具熊，一边往前走，一边惶恐地回头张望。
　　他怕琴一哥哥会追过来。
　　菊丸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是前朝暗部部长的小儿子，姓菊丸，名字叫英二，而不是鸣海雄五郎。（难听死了。）
　　菊丸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家人都被奸臣害死了。妈妈托人把他送到了乡下的一户普通人家，隐姓埋名活下去。那家人姓鸣海，很穷，当时还有个大他4岁的哥哥。好说歹说，还给了很多银子，人家才答应收养英二。
　　十几年了，生活艰难倒没什么，过得倒也平静。可是前些天，那个叫鸣海琴一的所谓的哥哥突然对英二起了不轨之心。英二没办法，只好连夜逃出了家。
　　酒红色头发，眼睛大大的漂亮少年，穿着旧得有些脱色的蓝和服，抱着陪他长大的熊布偶大五郎，一边走，一边惶恐地回头张望。
　　身上没带多少银子，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工作才行。可是走遍了景州，才发现这里很难混。没有一技之长，也没读过书，根本找不到工作。
　　傍晚时分，菊丸垂头丧气地在小巷里闲转，不知如何是好。但无论如何，不能回去。
　　一个男人在他面前停下来，上下左右打量着他。
　　“有什么事吗？”
　　“啊，小兄弟，看你的样子……是在找工作吧？”
　　菊丸点点头。
　　“有兴趣的话，来我们琉璃歌坊吧。”那男人递上一张名帖：“现在像你这么漂亮的男孩不好找呢，你来了一定会红的。”
　　“是吗？”菊丸的大眼睛里闪着小星星。
　　“跟我走吧，保证有有好吃好喝的。”男人连哄带骗。
　　“那……工作是什么？”菊丸还算聪明。
　　“当然是接客啊～”那男人媚笑着捏捏英二的肩膀：“你以为男妓能干什么工作？再说了，你会什么？”
　　“我……”英二一下愣在了原地。
　　“你不用急，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歌坊就在那条街拐角上。”男人指了个方位，大步走开了。
　　英二还愣在原地。

　　次日傍晚，英二心事重重地徘徊在花街附近。
　　景州城内华灯初上，一片迷蒙夜景。
　　“再找三家店，如果还找不到的话……就去当男妓。”英二暗自做了决定。反正死也不回家。
　　无意间，与几个黑衣少年擦肩而过，胳膊轻轻地碰了一下。
　　“喂，你碰到我了。”一个头发像海带一样的男孩一把抓住菊丸的肩膀，拖了回来。
　　“对……对不起……”菊丸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大五郎，唯唯诺诺地道歉，面前那个和他一般大的男孩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墨绿的眼睛里发出捉到猎物一般的邪光。
　　“你以为道个歉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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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旁边一个高个字，镜片反白的男孩伸手扶上海带头的肩：“切原，算了吧……”
　　“闭嘴！”那个切原显然是个刚愎自用的家伙：“这么好的猎物，我是不会放过的。”
　　“伯佐一会儿可就回来了。”另一个银发刺猬头的男孩不动声色地警告。
　　“你们先去找他，我迟点到。”
　　“NYA～～你要干什么？”英二挣扎着反抗，却被死死捏住手臂，拖进黑暗的街角里推倒。
　　布料撕裂的声音，身上猛地一凉。英二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切原，不是告诉过你，这样的事别再做了吗？”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温和而严厉的声音。
　　英二感觉到伏在身上的人猛一震，然后迅速恢复了平静，慢悠悠地起身，整好衣服。
　　“伯佐，你天生就是来坏我的好事的吧？”
　　那个被叫伯佐的似乎是他们中间的头儿，长得很帅，头发染成白色，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切原，别忘了你才刚满14。当街欺负人可不是我们忍者的作风哦～”伯佐面带微笑，语气却让人无法反抗。
　　“你……”切原咬牙切齿。
　　“放了他吧。”
　　刚才的紧张慢慢消失了。英二从地上坐起来，拉紧了外衣，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
　　“快走吧。”伯佐对他说。
　　英二歪着头，眨眨眼睛。
　　“走啊？”
　　英二继续眨眼睛。
　　“你是不是把人家吓坏了？”伯佐蹲下来摸摸英二的发稍，回头问切原。
　　“啊？”切原愣了一下：“不……不会吧？”
　　英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伯佐和切原对视一眼，再看看英二，不由得也笑了。

　　“哇——真是漂亮哎！”
　　“好可爱哦……”
　　“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NYA～～以后承蒙大家关照了～～”
　　“那是自然了～”
　　皇家忍者学校的一间宿舍内，大家将新来的英二团团围住。伯佐一一向他介绍，切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英二今天真是LUCKY～”
　　“因祸得福呐～”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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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大家认识一下，等会儿吃过饭，我带英二去登机学籍。”伯佐擅自决定。
　　“NYA～这么快啊？”英二吓了一跳。
　　“英二，你的全名叫什么？”
　　“菊丸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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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内顿时一片寂静。
　　“菊……菊丸……英二？”伯佐仔细看了看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菊丸部长的？”
　　英二心情凝重地点点头。
　　一屋子忍者生目瞪口呆。
　　因为两个月前景帝陛下刚给前任暗部部长平反，所以大家记忆犹深。
　　“我的父母和哥哥姐姐十五年前都被害死了，只剩我一个了。”英二低着头，幽幽地向大家解释。
　　伯佐回过神来，拍拍英二的肩膀：“别伤心了，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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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里。
　　“英二，快点！”伯佐手里拽着一条控制线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上，英二跟在后面贴引爆符。
　　“小虎，等我啊～～”
　　“快！超过10分钟就不及格了！”
　　“哦！”英二也加快速度飞了过来。
　　7分47秒，整片树林爆破完毕。
　　“优秀。”华村老师在伯佐和菊丸的名字后打了两颗星。
　　“哟呵～”英二伸出双手和伯佐对拍了一下。
　　“爆破任务是忍者经常会接到的额外任务，失败率低，但是危险性高。所以，执行时必须注意速度均衡……”老师又滔滔不绝起来。
　　“你们要记住，皇家忍者学校是培养忍者精英的地方。你们必须以进入暗部为目标，努力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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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日，伯佐总喜欢带着英二出门闲逛。
　　“小虎，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英二指着一家小吃店走不动了。
　　“好啊～”伯佐宠溺地笑了笑，搂着英二朝小吃店走去。
　　“哟，周助？”伯佐遇见熟人，笑得很不自然。
　　英二顺眼望去，只见一个蜜色头发的少年，眯着眼睛笑着，穿着一身白色式服，放下筷子抬起手打招呼。身边还有一个年龄差不多大的无表情的蓝头发少年，专心致志地吃着关东煮。
　　“小、虎～～～”甜腻腻的声音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米大丰收。
　　“哟，这位是谁啊？”不二指指英二。
　　“啊……”伯佐犯了难。
　　“我叫菊丸英二，是忍者学校的学生。”英二急忙自我介绍。
　　“啊，是吗？”蜜发少年微微睁开了眼睛，蓝森森的吓人：“我叫不二周助，是小虎的恋人哦～”
　　“周……周助……”伯佐口吃起来：“英……英二，不是的……那个……”
　　“呐，小虎不好意思承认呢～”不二笑得一脸诡异。
　　“小虎干吗不好意思啊？有这么漂亮的恋人……”菊丸自来熟地坐到了不二身边：“你叫周助啊？好好听的名字哦～”
　　“呵呵～～英二也一样啊～”
　　两人自来熟地说说笑笑起来，蓝发男孩一言不发地吃关东煮。伯佐对着菜单头疼。

　　晚上，宿舍。（上学时伯佐和英二一个宿舍。）
　　“英二……”伯佐欲言又止。
　　“NYA？”英二从大五郎后露出脑袋。
　　“今天……不二说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
　　“为什么啊？”英二眨眨眼睛。
　　“嗯……因为……那个……他……喜欢跟别人开玩笑。”
　　“他不是你的恋人吗？”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哟～～”英二摇着大五郎起哄。
　　“不是啦～～英二你听我说！”
　　“什么？”
　　英二抬头，正对上伯佐刚毅而认真的眼神。（背景：微风吹啊吹，吹起头发吹起花瓣……）
　　“我和不二只是好朋友。至多……也是他单方面喜欢我而已……”（此句话带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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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英二摇摇头，回过神来。
　　“那……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我……”伯佐又开始支支吾吾：“因为……那个……我……”
　　“……小虎的脑袋经常抽筋NYA～～”英二一跳跳到伯佐的床上，揪了揪耳鬓的白毛。
　　“英二～”
　　“呵呵～～”
　　“你呀～”伯佐苦笑。

　　三年后，伯佐和英二都从学校毕业，一并进了暗部。那个年级里最小的切原竟然成了第一高手。最出人意料的是，比他们晚一届的橘杏竟然跳级毕业，成了暗部的第一女忍。
　　橘杏有个哥哥，叫橘桔平，在武士学校那边。不过这样一来，忍者这边和武士那边就扯上关系了。
　　扯远了。回归一下。
　　正式进入暗部那天，手冢开欢迎会接见新队员。
　　英二抬头看见手冢的一瞬间，就愣在那儿了。
　　“英二……”伯佐在下面摇了几下，没有反应。
　　“英二……”柳生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反应。
　　“你要让手冢大人看见你那副傻样么？”仁王不动声色地警告，终于回过神来了。
　　晚上，英二抱着大五郎盘腿坐在新宿舍的床上，发呆。
　　和他一间宿舍的柳生还在忙着整理东西。
　　“英二，你今天是怎么了？”
　　英二依旧没反应。
　　柳生走到他的床边坐下，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闭上眼，轻声念了一句：“魂兮归来……”
　　英二的眼睛转了一下，抓住了柳生那只手：“柳生……怎么办？我喜欢上手冢大人了～～”
　　柳生扶了扶眼镜：“那伯佐怎么办？”
　　“你说什么？”英二云里雾里的。
　　“啊，我听说，手冢已经结婚了……”
　　“是吗？”英二毫不在乎的样子。
　　“你不失望？”
　　“干吗要失望？”英二放开大五郎，挂在柳生身上：“只是暗恋而已，又没想过要嫁给他。”
　　“看不出你这么开明啊？”柳生随着英二的摇摆晃动着。
　　门砰的一声开了，仁王提着一包东西撞了进来，看到那2人的亲密动作，顿时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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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丸英二！给我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