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投石引花》酣眠

10、第 10 章

　　清风观已是一堆焦土。石秀雪只瞧了一眼，便匆匆退了出去。
　　陆小凤苦哈哈地翻过一具烧焦的尸体，仔细查看后，说道：“失火前便死了，一刀致命。”他又四处转了转，最后在屋子里找到了一具疑似青枫道人的尸首，同样也是在失火之前就被人杀死了。“怪不得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花满楼道：“看来，幕后之人并不想让我们知道青枫道人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陆小凤道：“无论他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青枫道人一定知道谁是主谋。”
　　花满楼道：“可惜，他再也没机会说出那个人是谁了。”
　　两人走出废墟，就见石秀雪神情纠结地盯着两人。“我觉得你们最好回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她说道。
　　陆小凤看了自己，又看看花满楼，两人的鞋子和衣摆处都沾满了漆黑的泥土。陆小凤苦笑道：“你说得没错。”

　　等陆小凤换过一身衣裳来到大堂，只见花满楼一人坐在桌前品茶，不由问道：“石姑娘走了吗？”
　　花满楼道：“金鹏王与丹凤公主明日下葬，石姑娘还要赶回珠光宝气阁帮衬上官雪儿。”
　　陆小凤道：“竟这么急？不过也是，金鹏王与丹凤公主不知被害了多久了，早些入土为安也好。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得吗？”
　　花满楼道：“石姑娘说阎阁主对此事十分尽心，安排周到，她不过是陪着上官雪儿，也搭不上什么手。至于我俩，明日去墓前上柱香便可。”
　　陆小凤点了点头：“好。眼下，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出幕后真凶，方能告慰忘灵。”想到不知所踪的霍天青，陆小凤又叹道，“花满楼，你说，霍天青是真得与上官飞燕私奔了吗？”
　　花满楼道：“我不了解霍天青，不敢断言。不过，若霍天青真得打算与上官飞燕离开，他大可不必杀青枫道人灭口。”霍天青若真要带着上官飞燕隐姓埋名，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任何人，当然也不必杀青枫道人灭口。
　　陆小凤道：“你说得不错，就近日种种来看，霍天青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并不像一个甘愿隐姓埋名的人。上官飞燕就更不用说了，这位姑娘的野心怕是比霍天青还大，更何况.....”更何况她被石秀雪刮花了脸，按上官飞燕的性子，绝不可能善罢甘休。陆小凤并没把话说完，花满楼不知道石秀雪为了逼供，干脆利落地刮花了上官飞燕的脸。他这位友人不喜杀戮，性格纯善，并不会赞同这些行为。在陆小凤看来石秀雪是一位漂亮也很有主见的女孩子，难得花满楼也对她颇有好感，陆小凤并不想因为此事，让花满楼对石秀雪心生间隙。
　　花满楼没有追问陆小凤未尽的话语：“陆小凤，我怀疑霍天青并不是青衣楼的楼主。”
　　陆小凤道：“你也听到了，上官飞燕亲口承认霍天青就是青衣楼的楼主。”他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上官飞燕在骗我们？可她......”可上官飞燕为什么要骗他们？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自然是因为她要包庇真正的凶手，所以让霍天青作了这只替罪羊。“这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金鹏王朝，金鹏王，上官谨，上官木，平独鹤，严立本，霍天青，上官飞燕......”陆小凤将这些名字反复念了几遍，突然道，“花满楼，之前我曾问过你，为什么会跟上官飞燕走。”
　　花满楼道：“不错，你确实问过。”
　　陆小凤道：“你告诉我，是你自己愿意来的。”
　　花满楼笑道：“也许因为我最近过的日子太平凡，也很想找一两件危险而有趣的事来做做。”
　　陆小凤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也许你只不过是被一个很会说谎的漂亮女人骗了！”
　　花满楼道：“这句话，你曾对我说过。”
　　陆小凤道：“事实证明我当时说得没错，上官飞燕确实骗了你。”
　　花满楼道：“她不仅骗了我，也骗了你。”
　　陆小凤苦笑道：“是啊，她不仅骗了我，也骗了你，还将所有人骗得团团转，但我现在说的人并不是她。”
　　花满楼道：“你说得可是石姑娘？”
　　陆小凤道：“难不成你身边还出现了第三个漂亮的女人？”
　　花满楼笑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一个瞎子。”瞎子自然是看不见别人的样貌。
　　陆小凤道：“所以她们都喜欢骗你。”
　　花满楼道：“她是没有说实话，但她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谎的女孩子。”
　　陆小凤道：“哦？”
　　花满楼道：“其实，在上官飞燕到百花楼之前，石姑娘便已经来找过我了。她告诉我，有一道人指点她来找我，说我可助她逃过死劫。”
　　陆小凤挑高了眉毛，之前石秀雪中毒，确实多亏花满楼帮忙。
　　花满楼道：“那位道人还说了四个字。”
　　陆小凤道：“哪四个字？”
　　花满楼道：“家破人亡。”
　　思及险些丧命的独孤掌门，还有被上官飞燕害死的叶秀青，陆小凤叹道：“看来，那位道长确有几分真本事。”
　　花满楼道：“我想她确实是知道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事，可能那些事情仅是她的猜测，毫无实据，所以，她并没有告诉我们。”
　　陆小凤道：“你觉得她怀疑的是谁？”
　　花满楼道：“她自然是不会怀疑自己的师父。”
　　陆小凤道：“我大概知道她怀疑的人是谁了。”

　　门上那个“推”字仍在，陆小凤就推开门，同花满楼两人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二次推开这扇门，说不定也就是最后一次。山腹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些数也数不尽的珠宝和兵器，竟已全都奇迹般不见。山腹的中间，有个小小的石台铺着张陈旧的草哺，霍休赤着足，穿着件已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正在盘膝坐在草哺上温酒，好香的酒。
　　陆小凤长长吸了一口气，走下石阶，微笑道：“这次我来得好像也正是时候。”
　　霍休也微笑道：“但这次我已不奇怪了，反正我只要一有好酒，你就会找来的！”
　　陆小凤道：“但我却反而有点怀疑了。”
　　霍休道：“怀疑什么？”
　　陆小凤道：“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用好酒把我勾引来的？”
　　霍休大笑道：“不管怎样，好酒总是好酒，你若不怕弄脏你的衣服，还是可以坐下来喝一杯。”
　　陆小凤道：“我怕。”
　　霍休皱眉道：“你怕？”
　　陆小凤道：“我怕的倒不是弄脏这身衣服。”
　　霍休道：“你怕什么？”
　　陆小凤道：“我怕我会像霍天青一样，喝下这杯酒，就作了别人的替死鬼。”
　　霍休道：“噢？此话怎讲。”
　　陆小凤道：“我总认为你也跟阎铁珊和独孤一鹤，是受害的人，我总认为只有霍天青才能在这件事里得到好处。”
　　霍休道：“难道不是吗？”
　　陆小凤道：“当然不是。我一直在想，上官飞燕让我去找西门吹雪，是因为平独鹤武功高强，唯有西门吹雪才有可能杀死他。霍天青在珠光宝气阁多年，既有人脉，又有严立本的信任，谋夺珠光宝气阁并不是一件难事。西门吹雪对付平独鹤，霍天青对付严立本，那谁来对付上官木呢？”
　　霍休道：“难道不是你陆小凤吗？”
　　陆小凤道：“我并不会至你于死地，可你却没有给平独鹤与严立本留条生路。”
　　霍休道：“容他们活着来分我的财富吗？”
　　花满楼道：“那是金鹏王朝数辈积累下来的财富。你们所得的一份，是金鹏王朝先王临终托付。你，并不是它们的主人。”
　　霍休冷笑道：“谁是它们的主人？那个偏安一隅，坐吃山空的小王子吗？严立本不过是个太监，没甚本事。平独鹤那个武夫，只会做亏本生意。只有我一个人辛辛苦苦的保护它，让它一天比一天增加，这笔财富本就是我的，我绝不能让任何人分享！”
　　陆小凤道：“所以他们通通都该死？”
　　霍休道：“非死不可！”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其实这笔财富就算三十个人花，也花不完的，你已这么大年纪，将来难道还要将它带进棺材里？”
　　霍休道：“你懂什么。”他看向花满楼，“你可愿让别人分享花家的财富？”
　　花满楼道：“保息六政，造福桑梓，本应如此。”
　　霍休道：“在我看来，这些财富就像是我的老婆一样，无论我是死是活，都绝不让别人来用它！”
　　陆小凤道：“所以你先利用霍天青和上官飞燕，去杀了大金鹏王，又利用我除去独孤一鹤和阎铁珊。”
　　霍休道：“我本不想找你的，但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做这件事。不曾想，就算是你也没能杀掉严立本和平独鹤。陆小凤，看来你这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陆小凤道：“我倒是庆幸自己其实难副，否则平白做了你的刀，害了无辜的人。”
　　霍休道：“这倒无妨，没了你陆小凤，我还有其他的刀，可能锈了点，钝了点，只要能替我成事便可。就算像霍天青那样的废物，也可以拿来当个替罪羊。”
　　陆小凤道：“在你眼里，这些人倒和工具没得两样了。你想让霍天青当替罪羊，也得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霍休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里的东西都搬走？”
　　陆小凤不知道。
　　霍休接道：“因为我已准备将这地方，留作你们的坟墓。”
　　陆小凤苦笑道：“这坟墓倒真不小。”
　　霍休悠然道：“陆小风能葬在青衣第一楼下，也该死而无憾了。”
　　陆小凤叹道：“上官飞燕至少还说了句实话，青衣第一楼果然就在这里。”
　　霍休道：“只可惜别人越是说青衣第一楼就在这里，你反而越不相信。”
　　陆小凤道：“你当然就是青衣一百零八楼的总瓢把子？”
　　霍休微笑道：““总瓢把子”这四个字的声音实在好听，我喜欢听这四个字。你既知道我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也该知道这世上没有青衣楼杀不了人。”
　　陆小凤道：“噢？青衣楼可以杀掉独孤一鹤、阎铁珊、西门吹雪吗？”
　　霍休道：“我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我只需要杀死你、花满楼、上官谨家的那个小鬼，还有平独鹤那个多管闲事的女徒弟就可以了。毕竟，只有你们四人知道青衣楼的总瓢把子究竟是谁。”
　　听到他的话，陆小凤和花满楼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
　　陆小凤道：“你派了杀手去追杀石秀雪和上官雪儿。”
　　霍休道：“虽然柳余恨死了，还有萧秋雨和独孤方。没了萧秋雨和独孤方，也会有其他人。所以你不必忧心，你们几个总会在阎罗面前碰头的。”
　　陆小凤道：“只可惜我现在还活着。”
　　霍休道：“但现在你却已到了坟墓里。”
　　陆小凤道：“你有把握能杀了我？”
　　霍休道：“无论谁进了坟墓，都再也休想活着出去。”
　　陆小凤看着他，眼睛里也发出了刀锋般的光。
　　霍休微笑道：“你的手是不是已经痒了？”
　　陆小凤道：“的确有点痒。”
　　霍休悠然道：“只可惜我却没有跟你动手的兴趣，我一向不喜欢跟一个已经快死的人动手的。” 他的手轻轻在石台上一按，突然间“轰”的一响，上面竟落下个巨大的铁笼来，罩住了这石台。
　　陆小凤皱了皱眉，道：“你几时变成鸟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霍休道：“你觉得很滑稽？”
　　陆小凤道：“的确很滑稽。”
　　霍休道：“等我走了后，你就不会觉得滑稽了，一个人若知道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觉得滑稽了。”
　　陆小凤道：“我已经快要饿死？”
　　霍休冷冷道：“等我走了之后，这里惟一能吃的东西，已只有你和你的朋友身上的肉，惟一能喝的，就是你们自己的血。”
　　陆小凤道：“可是你怎么走呢？”
　　霍休道：“这里惟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这石台下面，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我走了后，一定不会忘记将这条路封死的。”
　　陆小凤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我好像并不是从这条路进来的。”
　　霍休道：“你进来的那扇门，只能在外面开，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替你在外面开门。”
　　陆小凤道：“你还可以保证什么？”
　　霍休道：“我还可以保证你不出十天，就会渴死，只不过我一向是个很谨慎的人，所以我一定还要多等十天才回来。”
　　陆小凤道：“你还回来？”
　　霍休笑道：“据说你身上总是带着厚厚的一叠银票，而且一出手至少就是五千两。等你死了之后，我一定会替你把银票拿出来的。”
　　陆小凤道：“你连死人的钱都要？”
　　霍休道：“无论什么钱都要，这也是发财的秘诀之一。”他笑了笑，将手按了下去，他的人并没有不见，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四四方方的一个石台，还是四四方方的一个石台。他的人本来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现在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突然被人在鼻子上打了一拳。一粒粒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子，突然从他头上冒了出来。陆小凤好像也觉得很奇怪，他一向很了解霍休，没有十分把握的事，这老狐狸是绝不会做的，霍休说这石台下面就是个出口，这石台下面就一定有个出口，但现在，这个出口好像已忽然不见了。
　　陆小凤眨着眼，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霍休握紧双拳，道：“你……你……”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已晕了过去。
　　花满楼和陆小凤对视了一眼，心中疑云重重。
　　花满楼道：“你去救朱老板和老板娘，我去找石姑娘和上官雪儿。”
　　陆小凤道：“好。”

作者有话说

　　诈尸大修。
本章原文较多，虽然中间绕来绕去，差点把自己都给绕晕了，霍休的结局倒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