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像他》子·非鱼

4、长袖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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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前觉得自己还有待磨练，原以为自己坚韧的心可以让自己接受一切不能改变的。可是眼前两具激烈纠缠的身体却好像一把钝刀慢慢得割着自己的心避开了致命的点却触碰到最疼痛的地方。
　　轻轻合上门，越前转身麻木得转身。慢慢得走下楼梯，渐渐的脚步越来越快，然后飞奔。看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被抛至身后，大雨好像把他与世界隔绝了，满眼的朦胧，满耳的喧嚣。可是无论怎样奔跑，无论甩开了多少街景，那份疼痛依旧如影随形，啃噬着越前的理智。

　　这是第一次，越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得爱不二。

　　原本他以为自己对不二的爱慕不过是被温柔的强者所吸引。只要在远远得看着他，感受着他的气息，即使他爱着别人那也无所谓。只要自己在心里用爱浇灌着这份感情就够了，足够他回味了。可是，现在他知道他错了，他彻头彻尾得错了！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只是那样默默得爱着，看着。他忍受不了，不二怀里拥抱着别人，即便那人是他的恋人。他渴望不二的目光，关怀乃至一切一切的与他相关的事情……

　　可是，如今越前的身边只有……那昏暗的分不清时间的天空，层层叠叠绵延万里的厚重乌云，以及不知停歇洗刷着这个污秽世界的冰冷雨水。

　　“会感冒的。”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雨也在刹那停止了。
　　越前有些恍惚得转头，看到那张万年不变严肃的脸。“部长？……”
　　“去我家坐坐吧。”手冢并没有征询越前的意见，说着架着四肢疲软的越前就走。

　　除去上次在酒吧单方面的偶遇，越前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手冢了。自从手冢选择去了九州大学之后，这一别就是五年。所以，当越前发现手冢就住在附近的时候吃了一惊。
　　推开公寓的门，室内干净得一尘不染，玄色的沙发静静得坐落在客厅里，纯白的窗帘安慰得垂在窗边。倒是很符合手冢的个性。
　　“擦一下吧。”手冢到浴室拿了一条毛巾递给越前，然后又给他找了一双拖鞋。棕色的拖鞋上一只小熊正眯着眼朝着越前笑。
　　“这拖鞋……”越前干涩得开口，愣愣得看着拖鞋。
　　“算是给客人准备的。”手冢的声音很平静，“不过来做客的也只有不二了。”在越前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张了张嘴，越前犹豫了一下看着手冢那沉静的脸，“我都不知道部长已经回到东京了呢。不二前辈也没有告诉我。”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口，越前只能客气得寒暄道。
　　“是我没有通知大家。”手冢又找出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运动裤，“先把湿衣服换了吧。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说着就把越前推进房间，关上了门。
　　等越前换好衣服出来时，手冢已经为他沏了一杯热茶。“坐吧。”
　　沙发比想象中要柔软得多，陷入其中的感觉不错。越前拿起茶杯吹了吹，小心翼翼得喝了一口。炙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流入腹中，温暖了全身。“部长，其实那天我看到你了。”越前下定决心似得说道。
　　“你是说上次在Aphrodite吧。”手冢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慌张，“其实那天我也看到你了，不过有些事情没有向你打招呼。”
　　“是为了观月前辈的事情吗。”越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平静得说出这句话的，他的手紧紧得握着杯子，甚至有些颤抖。
　　手冢沉静的眼睛透过树脂片凝视了越前一会儿，叹息一般得说道，“我希望观月能离开不二。这对他们谁都好。”
　　“啪嗒。”把杯子放桌子的时候越前手抖了一下。“你在说什么？”越前费力得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日满屋子殷虹的景象突然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猛的抬起头有些不安得看着手冢“观月前辈和不二前辈……他们到底怎么了？”

　　之后手冢的话像一记闪电劈在了越前的身上。一时间除了震惊，全身竟然麻木得一动也无法动。只能静静得听着，听着……

　　手冢是大四的时候作为医学院的实习生回到东京的，而他的第一个病人就是观月。左手臂关节处骨折。整个手肘一片青紫，手臂突兀得肿起了一大块，配着他有些纤细的胳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经过坚持后还发现有些积水。可是至始至终，观月都是毫无表情，只是检查中被碰到患处时才微微得皱一下眉毛。他轻描淡写得描述病情，“前几天不小心摔了，只是觉得有些疼并没有在意，想不到今天竟然变成这样了。”那语气好似说的不是他自己的手臂一
　　般。若不是检查时看到他身上别的淤痕，手冢差一点就相信了他的话。

　　倒是陪同他一起来的不二满脸焦急脸色苍白，不断得对手冢说，“他伤得重不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除了对裕太，手冢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人如此紧张。

　　当然这也无形中证实了手冢的猜想。观月被带去绑绷带的时候，手冢把不二拉到角落，直白得问道，“观月的伤是你造成的吧。”
　　脸上的表情细微得僵了一下，不二立刻带上了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的笑容，“手冢你在说什么呢。观月可是我的恋人，我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伤害他呢。”
　　完美的假象，只可惜站在不二面前的是手冢，他那个细微的不自然被手冢尽收眼底。“好好照顾观月吧。”拍了拍不二的肩膀，手冢默默得看了不二一眼。

　　然而，观月每次来复查时，手冢总是能在他身上发现新伤。顺手查了一下观月的病历，更是让手冢震惊。
　　“观月你和不二到底是怎么了？”手冢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在帮观月换石膏的时候问道。
　　只是摇了摇头，观月语气平淡得说道，“没什么。我们都挺好。”
　　“你这样包庇不二是没有用的，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那时候他的麻烦就更大了。”手冢严肃得说道。“他那是故意伤害！”
　　紧紧咬着下唇，观月的表情有一丝迟疑，过了很久才慢慢得吐出一句，“我知道。只是……我没有办法阻止。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我也知道我们这样的状态很不正常……只是，我，我没有办法不去原谅他……我爱他啊……”眼泪骤然落下。

　　之后手冢就申请留在了东京，并且成为了观月的室友。“我不希望我的病人旧伤未愈就又添新伤，也不希望我的朋友因此犯下大错。”
　　帮着观月搬家的不二无奈得看了一眼手冢，“希望吧。”

　　“越前，虽然不该把你拖入这件事情里。我希望你能看着些不二。”手冢微微皱起眉头，“他在乎观月，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只能一次次伤害观月来缓解心中的不安，可是那样只会令他自责变得更加不安。”

　　越前只是静静得坐着，他无法想象在他面前总是不经意间就流露爱意的两人，私底下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他不敢相信，从来不穿短袖的观月身上会是怎样一副情况。他更不想相信，一贯温柔笑容和煦的不二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部长……我先走了。”僵硬得起身，越前木然地道别。他需要透透气，刚才过于震惊的内容让他心里好像被压了一块石头，无法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