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愔月誹血》韹悠月

34、卷二 《第一章下》悸動

　　可他也不能就這樣眼看著眾多門派下一代的核心子弟被御蒼給殺了，先不說御蒼是否能應付得了武林人士的圍剿，就連他也會沾惹上不少麻煩。
　　「蒼。」
　　御蒼原本就不打算殺他們，只不過夏嵐當面口出不遜，正好被極維護御蒼的盡崖給聽到，便造成了如今的畫面。
　　「道歉！」劍峰往前一分，夏嵐的臉色便慘白幾分。
　　「有種就殺了我！我寧死也不會道歉！」夏嵐吐出一口血沫，他裝作沒看見歐陽映凡眼中傳遞的意思，接著又說：「北海無極殿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夏嵐一說完竟決絕地把脖子往劍鋒上一抹，所幸盡崖看出夏嵐的動作，他快速地挪開長劍半分，另一手隔空點住夏嵐周身的幾大穴道，讓他想自盡也做不得。
　　「九霄殿之主！」因為不知道御蒼的名字，歐陽映凡在生氣也不得不如此稱呼。
　　御蒼就站在場中，面對歐陽映凡的怒氣他似是沒有察覺，一身黑衣，如墨如漆的長髮半披散在身後，妖異俊美的臉龐鑲嵌著深邃的夜瞳，那雙眼無悲無喜直視著歐陽映凡與韓翊，讓他們感到御蒼的眼神彷彿只是在看一個地上卑微爬行的螻蟻。
　　「何事？」御蒼冷冷地問，聲音半點起伏也沒。
　　平日話不多的韓翊，握緊手上的佩劍，問：「夏嵐只不過一時氣憤，九霄殿之主何必要取夏嵐的性命？！」
　　盡崖提著夏嵐來到御蒼身後，聽到韓翊的話，冷聲回道：「尊主身分高貴，豈能由你們隨意汙衊。」話語一落，他便感受到冰冷刺骨的寒冷，他知道是御蒼不滿他隨意插話，他只好更加恭敬地站在御蒼後面。
　　鳳夙夜也沒想到歐陽映凡這一群人對他們的好奇心不減，就算昨晚經歷了御蒼的威壓卻還是敢來招惹御蒼，特別是明劍山莊的五小姐韓青瑤，該說她是不知者無畏嗎？
　　「夏嵐是北海無極殿宮主之子，還望九霄殿之主能看在我等的薄面下，放了夏嵐。」歐陽映凡不愧是歐陽家族嫡系的領頭軍，他很快壓下心中的怒氣與懼意，臉上又重新掛回如沐春風的溫文笑容。
　　「怎麼？難不九霄殿會怕區區北海無極殿？」語未些許拉高的音調，在加上唇邊似嘲似諷的邪氣笑容。
　　季語嫣柳眉一豎，說道：「九霄殿主，莫欺人太甚！」
　　季語嫣是最有望成為下一任風雨樓主的人選之一，與武林的幾大世家都有不錯的交情，以這次相伴同行去天嵩山莊就可見，而現今御蒼這一番話擺明並不把他們背後的勢力放在眼裡，在武林上誰也不願多得罪買賣消息的風雨樓，再說季語嫣也是江湖上美人榜上有名的美人兒，是許多少年俠士們心目中想娶的女子，再加上身後的風雨樓以及本身的武功，可說很少人小覷她，只可惜眼前就有一位。
　　「欺你們，又如何？」淡淡的一句話，彷彿他所說的話再平常不過。
　　「你！」季語嫣氣得雙頰嫣紅，好不動人，隨後又說：「堂堂九霄殿之主竟這般欺壓小女子，這說出去也是有損殿主威名吧？！」
　　御蒼冷冷一笑，九霄殿在外的名聲本就沒有很好，處在亦正亦邪角度上，而九霄殿之人又大多隨心所欲在江湖人士的心中大多都被劃分為邪派居多，他扯唇道：「把你們全殺了，不就沒人知道了。」
　　御蒼話語一落，歐陽映凡幾人便感受到毀天滅地的殺意，緊緊這一瞬間他們還以為會死在這恐怖的威壓下，隨後那股駭人威壓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在御蒼的示意下，盡崖解開他在夏嵐身上所下的禁制與穴道並把他扔回歐陽映凡與韓翊兩人之間。
　　「用盡全力反抗本座吧！」御蒼右手食指在半空中一劃，一把全身墨黑的長劍憑空出現，劍柄上貝一雙完美無瑕的手給握住，他挽了一個劍花，劍鋒上迸現出冰寒的劍光，室內的溫度也降至低溫。
　　夏嵐在季語嫣與韓青瑤兩人趕緊扶住夏嵐，並迅速地點了穴道止住了脖頸上的血，北海無級殿的護衛把金創藥小心地塗抹在傷口處，快速地收了傷口，夏嵐臉色蒼白地指揮著北海無級殿的守衛們擺出陣法對抗著包圍著他們如鬼魅般存在的九霄幽冥殿的殺手。
　　分屬在歐陽映凡、韓翊、季語嫣三人手下的隨從紛紛抽出武器，一半保護自家的主子，另一半隨著北海無級殿的人馬與九霄幽冥殿的殺手戰在另一邊。
　　水寒教門下的女弟子在沒得到白荷的命令前，也皆各自拿起自己的武器以白荷為首行成了一個自我的保護圈，只不過兩方人馬似乎都忘記了她們的存在，沒有任何一人對上水寒教之人。
　　「蒼，你…　…」
　　未盡的話語被御蒼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指輕點住柔軟的唇瓣，他低沉笑道：「我自有分寸。」
　　清澈的鳳目七彩流光異彩漣光豔豔，他轉過身看著那一張擁有著妖異吸引力的俊美容顏，眸瞳中清楚地倒映著御蒼，彷彿在這一刻鳳夙夜的眼中就只有御蒼的存在，轉瞬間他向後退了一步，表示他信任御蒼的話。
　　「明月公子，你怎可不聞不問？！」歐陽映凡萬萬沒有想到鳳夙夜竟不管他們武林同道們的死活。
　　微挑的眼角本是萬般風情，可在鳳夙夜冷然的性情下沒有半分的撫媚，微抿的淡色紅唇透露出無情，他開口說道：「這是你們與九霄殿之主的事，我不便過問。」
　　「好、好、好！」連續三聲問好，緩過氣的夏嵐因為氣憤而恢復些許的血色的臉龐，怒瞪著鳳夙夜，說：「原來這就是名滿天下的明月公子！」
　　原本很是欣賞明月公子的眾女子們見鳳夙夜這般無情的模樣，心都涼了一大半，韓青瑤這一次會隨韓翊出來的目的最是想要親眼一睹明月公子的風采，只不過今天這一會也讓她小女兒家的玻璃心碎了滿地。
　　「別跟他們多說，直接動手！」季語嫣見他們三大家的侍衛死傷慘重，相信不到幾息後就輪到那些幽冥殿的殺手圍剿他們了！
　　季語嫣手上長鞭一甩，另一手放開她緊握住韓青瑤的手，「瑤兒，等下姐姐可能沒辦法護著妳，妳自個兒小心。」
　　「我知道。」握緊手上的佩劍，再怎麼說她也是明劍山莊的五小姐，她絕不會讓家族蒙羞的！
　　在盡崖的示意下，幽冥殿的殺手把三家的侍衛們隔在外圈，裡面就只剩下季語嫣和韓青瑤兩人身邊還有自家的護衛保護著。
　　御蒼持劍向前站了一步，這一步猶如地獄中踏足人間，彷彿有股濃稠不已的黑夾帶著不詳的血腥氣息迎面而來，它將世間最黑暗、最腐敗的濃縮精華帶來人世，定心不夠的人即刻被自己心中最深沉的慾望給吞噬。
　　湘月閣第一樓的大廳採光明亮，可在御蒼的身影下卻極像是大片的暖色血漬，跟隨著他的腳步連空氣也凝結了，直至歐陽映凡與韓翊兩人眼神交會後單膝微屈，輕功施展快速掠到御蒼一前一後才稍稍減緩了空氣中的壓迫感。
　　鳳夙夜一身雪白衣裳，皎如天月的氣質，從裡透出的靜，飄渺虛幻之感有種欲乘風消散的錯覺，他望著一人對上歐陽映凡與韓翊的御蒼，那如絞龍的身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鳳目中滿是御蒼的身影。
　　御蒼一手背在身後，持劍的右手看似輕巧地隔擋住兩人的攻勢，兩人頓感虎口一痛，竟是迸裂開來流出點點血花，溫熱滑膩的鮮血流淌過劍身，兩人的身形一滯改為一個由上往下欲劈開御蒼的防守，另一人則攻向御蒼的下盤。
　　「真弱。」御蒼手腕一轉，黑色的長劍劃出幽暗的光芒，無形地劍氣包裹著御蒼的全身，致使欲要再次上前攻擊御蒼的兩人被迫震退了好幾步，抬起的眼眸中有著明顯的驚愕！
　　早先眾人觀御蒼的外貌便猜測御蒼最多不到二十歲，如今身為家族中最為傑出的他們竟然在比他們小上幾歲的少年手下竟撐不了十招！
　　鮮血染上了劍柄，滑膩的液體讓歐陽映凡與韓翊兩人更是用力的握緊手中的配劍，早就知道能成為九霄殿之主的人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可年歲的差距擺在那裡，但是御蒼的這一舉動可是讓他們的內心震驚不已，這少年的內功少說有一甲子以上！
　　這一想法浮現在心頭，兩人翻湧的眼眸中有著驚駭、不敢置信…等等想法，不過礙於從小到大的良好教養，這些情緒很快地被掩埋了起來，兩人緩緩挺直了背脊，相互交錯的靠近彼此以防御蒼會從另一個角度攻來。
　　御蒼仍舊是站在原地，高傲的姿態，挺拔地站立在混亂的場中，無形之中把御蒼與他人隔離出來，只稍一眼便能看見那出色的少年，鳳夙夜望著御蒼的側影，心中難掩說不出的悵然感。
　　突地，御蒼往鳳夙夜的位置看了一眼，那一眼直接地撞進了鳳夙夜的心湖，淡瑰麗色的薄唇不禁微微開合，隨即斂唇一笑。
　　明月公子清冷如月，鳳夙夜的這一笑讓不少注意周圍戰況的男男女女都內心一震，特別是置身事外的水寒教一行人更是被這難得的笑靨給迷得忘了身在何處。
　　歐陽映凡與韓翊趁著眾人的注意力在鳳夙夜身上時，兩人快速地合展了一個複雜的劍招，內力夾帶著氣流襲捲御蒼，御蒼見此嘴角的弧度往上些許，黑色的長劍泛著嗜殺幽藍光芒，輕挑橫擋刺，動作行雲流水，優雅地一點也不像是正在持劍欲要砍殺的人。
　　如果他們兩人不是正與御蒼對戰，他們必定會把御蒼的動作一一在心中演練一遍，可當他們站在御蒼的對立面，他們深刻地體會到他們兩人與御蒼之間的差距，可說是天差地別！

　　待續。。。

　　Ｂｙ韹　　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