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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十七章 似是故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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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她的手腕,我冷眼看她瘫软并蜷缩在沙发上,一副受害者的悲戚表情,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在昏暗的落地灯下,身上的伤若隐若现。她的身体还有刚刚被侵犯过的痕迹,我仿佛能看到那一丝晶莹。
转身上楼,从衣柜里拿出我的白色睡衣扔到她身上:“喏,给你穿上,别像个逃犯似的在我家走来走去。”
已经有倦意的她刚刚进入迷离状态就被我这一下子激醒了,怯怯地拿过衣服盖在自己身上瑟瑟发抖。
真讨厌,我又不是毒蛇,干嘛那么怕我?
“我数三声,你自己换上,或者我帮你换,听明白了么?”我森严的看着她,“3......2......”
她抱著头绝望地哭:“Francine老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酸涩感如冰泉般将破败不堪的心慢慢浸满,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从一开始那个,对人间没有情感和留恋的,注定被所有人遗弃的女孩到一个心被融化掉的,愿意为一个人死守一生的小女人,到一个双手沾上爱人血腥的杀人犯,最后成为花花世界的玩家,留恋风月,又杀了跟我生活在一起的女人。
她们将永远长存在我的地下室,那样暗无天日的地方,永远陪伴我。
现在我又变了,变成了一个无耻的人,一个打碎别人爱情美梦的人。甚至我还残忍的强留她在我身边生活,粗鲁的逼迫她留下。
屋里只有一盏落地灯是亮着的,厚厚的窗帘遮挡星光,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对于我这是一个避风港,可对黛儿来讲,这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囚笼。
我的囚笼里,囚禁过狼一样的凯凌,猫一样的染伊,此时又即将囚禁鸟儿一样的黛儿。
被我折断了羽翼,强制的扣留在这个牢里。
背过身去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鼻,力图不让着酸涩冲破我的鼻腔,震动我的声带,让我歇斯底里的大哭出来。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这样麻木残忍而空虚。
讨厌自己,为何不会心痛。
在折磨别人的时候何尝不是狠狠的惩罚自己?可惜,你们都不懂,都不懂......
黛儿她,一定很爱很爱Thomas吧?否则也不会用自己的自由和情感来换我不要打扰他的生活,这份感情我当年未必没有,甚至比她对Thomas的还要深。
可我却没有任何的同理心。
真的很想悲悯的轻声说一句:“你回去吧,去找你的爱人,去找他。”
“少废话,快给我换。”脱口而出的,竟是这句话。
丢下她一个人在空荡的客厅里,我慢慢随着楼梯走到卧室,转动把手。
“啊!”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门后,有人!
文凯凌!
是她!
穿着白色T恤,深色牛仔裤,散着头发,似笑非笑的站在我对面!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我,因为她的眼睛上,覆上了一层黑色的蕾丝布料。
“这是什么?”她的手有些僵硬的指着那层蕾丝布,话语也有幻音。
这是什么,没有人比我清楚那是什么!
“凯......凌......”我的腿都瘫软了,扶着半掩的门框不停地抖着嘴唇,“那是......那是......”
她的嘴角牵动一个僵硬的弧度,那是我曾经最爱的坏笑,现在却好像通知我讣告的丧钟。我把双手放在胸□□叠在一起,忽的摸到了佩戴的十字架。
她已经死了,是的,她已经死了,我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为什么我要抖个不停?!
他妈的,我还敢再无能点吗?!
“你已经死了,你别他妈的再来打扰我了贱人!”终于,我对着对面木雕泥塑一样的凯凌大吼一声,把装在口袋里的手机也冲着她甩过去。
“哗啦”听到手机零散的声音,伴着这噪音,眼前的凯凌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跪在地上嚎啕,全然不觉自己的手已经被十字架上的线勒的出了血,滴在木质十字架上,不知有没有渗进去。
我罪恶的血,不可以亵渎神圣的十字架。
我拉开卫生间的门把它从脖子上拽下来扔进洗手池里拧开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用两手仔细的搓着十字架试图将它洗净。
然而越是用力的去清洗,我手上的血就越多,知道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把它丢掉,颓然的坐在地上。
之后就是僵持,我逼着她跟Thomas玩失踪,在确定她完全归我控制的时候我答应她去上班,不过随时要跟我保持联系。
并不喜欢她,但我想控制她。
我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慢慢的喝下一口咖啡,阳光正好照在我身上,有种冰冷的温暖。
“Francine,到我办公室一趟。”主任的电话打来搅了我的回忆,“我们有一位研究员要来学校跟你做一个项目,现在他到了。”
“好的我马上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喜欢跟一群废物相处的我,到底,还是要这样做。
有规律的三声敲门响后,我被主任让进了屋,正对着我的是他那值得称赞的大落地窗,淡蓝色的窗帘分开两边,窗前是喝咖啡的吧椅和茶几,他的窗户正对着学校最美的风景”科林钟”的钟楼,可以把四季的校园一览无余。
这样简单就能接触到全貌的地方,自然成为了我排斥它的理由。
“Francine,你来了。”他笑着过来拥抱我,“让我看看我的爱将今天的状态怎么样,唔......还不错呢!”
主任不知道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错”的,反正也是平日的寒暄,不用太较真一笑而过就好了。
我屏住呼吸作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压抑住我的不适感:“我还好。请问您找我来具体是要我跟谁合作什么呢?”
“是我,Francine.”一个怎样都想不起来的熟悉声音从耳边灌入,那声音来自,穿着高帮靴,一身黑衣,背对着我手拿一杯咖啡望向窗外的女人。
“对不起,我们认识么?”我困惑不解的提起了戒备心。
她回过身子笑着看我:“怎么,难道我会不认识么?”
“是你......”我在心里默默地画了一个十字架,祈祷着不要发生意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