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当年少》Esche

3、第 3 章

　　后来他们大概怕吵到我睡觉，就转移到章墨鱼那个包厢里去了。我很郁闷地躺在床上，扳着手指头看外面飞掠而过的夜色。因为喜欢那种摇篮般的感觉，所以我爬到上面的小翻床上去睡了。就相当于上铺吧。
　　韩宝乐回来的时候大概是晚上九点多吧。我听到他在漱洗的声音，就从翻床上探出头去。“宋慕没有跟着回来？”
　　“宋慕和尹擎平在下围棋。”韩宝乐随口应了。哦，原来那个眯缝眼叫尹擎平啊。
　　“那你怎么不去下围棋？”桥牌和围棋我家宝爷都玩得很好，尤其是围棋，这厮还参加过市里的比赛，有段数的呢。
　　韩宝乐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围棋只能两个人下呀。”
　　“借口，你这是借口。”我趴在床沿上说，“肯定是你不下了，宋慕才下的。再说了，那个章墨鱼多半也会下。”
　　“章墨鱼？”韩宝乐挑起眉毛来看我。
　　呃……“她叫墨鱼，又姓章，那你要人家怎么叫她嘛？”我小声说。
　　韩宝乐走过来，伸出冰凉的手指捏了捏我的鼻子，半带责怪地说：“当着人面的时候别再叫漏嘴了。”
　　“哦，这女孩你还有用啊。”我蛮不情愿地皱皱鼻子。
　　韩宝乐转身走开，我听到他说那个女孩思路很新颖，掌握技巧也很快云云。
　　“切，掌握技巧我也懂啊。”我插嘴道，“如果题目讲的是时间就用动量定理，讲的是位移就用动能定理嘛。”
　　韩宝乐头也不回地说：“很好，小八，那你也写一篇关于光的波粒二象性的论文出来啊。”
　　郁闷了，人家刚刚初中毕业好不好啊？我躺回去，看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会儿，我继续在翻床上辗转难眠，韩宝乐已经坐进了我的下铺。不过看他还开着读书灯，应该还没睡吧。
　　“宝哥哥。”我在上面叫他。
　　他不理我。
　　我又叫了一声。他含含糊糊地应了。我把头伸到下铺看他在干什么。原来这厮正在看资料呢。宋慕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一箱资料。
　　韩宝乐看得很专注，都没有抬头看看我。我有些无趣了。“宝哥哥，我下来好不好？”我小声问他。
　　他终于抽空瞄了瞄我，说：“你还不睡？”
　　我抓住床沿一个翻身，就掉到了他的床上。他吓了一跳，赶紧抛开书抱住了我，我才没顺着惯性滑到地上。我打蛇随棍上，圈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他，他避开我说：“别闹了，宋慕随时会回来的。”
　　“我跟你打赌，他会先敲门的。”虽然认识宋某人不久，但俺知道那厮不是个唐突的主儿。
　　韩宝乐叹了口气，敷衍了事地亲热了一会儿，就想看资料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上去乖乖睡觉。我才不肯呢，像个八爪鱼一样抱住他，随便他说什么就是不肯上去。
　　“我们才睡过几次啊，你就不要我啦。”我把头埋在他脖子里说。
　　看我又耍无赖了，韩宝乐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把资料放到几上，转而开始认真地吻我。我满足地闭上眼睛，呐，只要小小地安慰我一下就好了。毕竟在火车上韩宝乐这个有洁癖的，又有点工作狂的，肯定不在状态啦。
　　在宋慕回来之前我又回到上面的小翻床去睡了，韩宝乐继续看资料。爬上去之前他威胁我说，如果我再不乖，他就把翻床推上去。我连忙保证说我一定不会再骚扰他了，千万不要把我嵌进墙壁里去啊。
　　后来宋慕是啥时候回来的，进来之前有没有敲门，我就不清楚了。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刚宝爷那么被动，是不是因为我的睡衣太保守了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好像已经起了，就听到宋慕在说他大战墨鱼的精彩花絮。
　　“她也不说话，她就乐呵呵地看着你，可怎么就透着一股冷呢。”宋慕道，“第一局在第19手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七种可能性，可是到第21手的时候只剩两种可能性了。第二局交换先后手，我小心了不少啊，还是在第27手的时候被她中央拔了花……听小尹说，茉语可是业余五段啊，阿宝你是几段的？我看还是你们两个比一局吧，不过我还是押她赢。”
　　激将法，这绝对是激将法。我从翻床上坐起来，看见宋慕坐在对面床上正在对付一包丹麦曲奇。韩宝乐站在窗前离我很近的地方，我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看见我起来了，韩宝乐随手拿了件长衬衣递给我。其实我的封闭式睡衣真的已经很安全了。不过既然你要求，那好吧。
　　“陆绮芭，”宋慕对我说，“我发现你不打呼噜，但是你有另外一个更危险的毛病……”他故意停了一下。我抬起头看他。他朝我眨了眨眼：“你说梦话。”
　　“切，我当什么事呢。”我穿好衬衣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看起来你早就知道了？”
　　“有人跟我说过啊。”我瞄了韩宝乐一眼，从楼梯上爬了下去。
　　宋慕笑着点点头，我发现我好像着了他的道了。不管了，先洗漱要紧。肚子饿死了。本人每天晚上都要减肥，但是刚起床的时候可以尽情地吃，一方面是饿惨了，另一方面也不怕消耗不掉。
　　今天吃什么呢？我一边刷牙一边想。韩宝乐在卫生间外说还有半个小时火车就要进站了。潜台词大概是说：你睡到现在才起来也真够可以的，如果还想吃早餐就快点出来。
　　我急匆匆出来的时候，韩宝乐已经把加热过的小馄饨放在几上了。空中飘着麻油和香菜的诱人香味。哎，我的人生真是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