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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落逸凡 ...

  •   洛城,久安王府,
      母亲生我那年,因体内淤血太多,终没有过年关,便辞世了,
      为此,父亲近三年没有近女色,
      三年以后,尽管夜夜风花雪夜,却也是风月场上的你情我愿,无关痛痒,
      直到十七岁那年,他打算再续弦,女方是千里之外辰郡青湖首富陈家堡守寡近三年的七小姐,陈美玉。
      父亲说起他们离奇的相遇,满脸陶醉幸福,当时的我,不由得嗤之以鼻,想来那陈小姐也不过年方二八佳人,无非就是仗着年轻漂亮的躯体,长不了的,何况还是守寡的,父亲估计也就是一时性起,玩玩罢了,
      之前王员外的小姐,李尚书的千金,有哪一个是善终的,
      好色不代表不专情,我深信在父亲心里,母亲才是那唯一,无可替代的唯一,
      见到陈七小姐的那一刻,我愤怒了,因为,那张跟母亲简直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脸,此刻却让我相当厌恶,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为何父亲那天独独看上了被遣送人群中的她,体谅她一个弱女子背井离乡随夫经商的不易,而后又为他守寡整三年的忠贞不渝,一切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在他们陈家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见惯了尔虞我诈,虚情假意,此刻我难以掩饰自己的情感,倍感压抑的状态下,终于找到机会抽身离开了,
      千里迢迢,大张旗鼓,舟车劳顿,我落逸凡不是为了看那张替代我母亲的脸而来的,屏退了左右,我一个人边走边想,不自觉居然登到了青湖最高峰-----凌霄峰,山上怪石嶙峋,山下,可以俯视整个青湖,在夏日的光辉下波光荡漾的一湾碧波,令人向往,
      十七岁已不再是昔日的十二岁,
      十二岁那年,父亲有生以来第一次领一个妖艳的女子到落王府,那夜一过,她便消失了,自此以后,父亲开始很避讳我,然而,这一次,想来,他也不会再避讳了吧,他儿子长大了,已经是名震一方的将军,早可以用成人的眼光来思考问题,
      迎面而来的山风,夹着着青青河水湿润的味道,我随处找了一处遮荫的断崖,就着地势斜卧着,风光自然好,到处是浓郁的水墨青草,可是,放眼望去,除了这山水之外,竟看不见一户人家,
      再美的风光又如何,还是比不上我们洛城,再美的人又如何,还是美不过母亲,何况还是个丧夫的不吉之人!
      人总是这样,不想说话的时候,天天众人围着你没话找话说,想找人说话的时候,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我无比郁闷之际,突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个道士,我斜视了他一眼,还有些道骨仙侠的样子,
      贫道知道公子所谓何事而烦恼,
      那道士居然笑呵呵的道,
      我冷笑了一下,这也是众多的谄媚的一种方式,所谓欲擒故纵,直接点就是耍宝,
      那不妨道来听听,我装出一副非常有兴趣的样子,
      恕老夫直言,公子跟此方水土是相当的有缘呐。
      是么,我无比玩味的看着他,怎么个有缘法,
      公子日后过门的女子也是出自这乡野之间,并且如果没错的话,也是个丧寡之人…..

      放肆!我一下子从地上弹跳起来,眉一瞪,不待那道士说完,便喝止了他,
      旁边暗卫唰唰的用利剑将那道士团团围住,真是岂有此理,想来我也是堂堂落王府的王爷,看上一个乡野女子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娶个守寡的,简直是荒谬之极!
      面对此情此景,那道士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眼里也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
      朝着暗卫使了个眼色,他们便退去了,我料定那道士确实也无恶意,
      公子若如此反感,贫道赔个不是便是,
      说完,他望着前方那一弯碧水,只笑不再多言,缓慢转身便隐没于山野之间,
      掩饰不住心里的不悦,顺着那道士望去的方向,对岸浅滩上的拐角处突然漫步过来一个身穿红色裙子的小姑娘,纤细的身材衬着大红波浪的裙摆,被夏日的阳光晒的泛白的脸,她貌似在赶一群大小不一的鸭子,那认真的模样,憨憨的,着实可爱,
      我见她转过一个又一个河湾,眼见前面是立着最大最陡的那道,心里暗暗替她捏了把汗,果真,她踩空了一处碎石,瞬间便掉进了水里,正当我打算飞身救她,突然见她挣扎着游了上来,那浮在水面上四散的红色裙摆极像是生在三生崖上炫目夺彩的花,见四下没人,那小姑娘将紧贴在脑袋上的麻花辫散开,不过十一二岁的光景,居然修的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我暗自嘲笑自己,在临安,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这样的幼齿以往我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今天我是怎么拉?
      因父亲想多陪陈七小姐多在老家住一阵子,而我,也不急着离开,
      第二天,我又鬼迷心窍的去了那个地方,我见她换了一身麻布格子衣裳,头发上别了一只跟她身份不符的异常考究的紫色蝴蝶钗子,依然是在河边放鸭子,不同的是,今天跟了两个更小的小跟班,她们忙碌着不停的在岸上捡各样的贝壳,捡到颜色好看的还一起哈哈大笑……我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笑过了,回忆了好久,最后悲哀的发现,我从来都没有笑过,
      第三天,她们的鸭子被河里另外一个没有良心的大汉趁机赶跑了,我看见,她沿着浅滩追着那大汉的船,撕心裂肺的呼唤着她喂养的鸭子,哭的好伤心,
      当时,我居然对着那姑娘的背影哈哈大笑,笑的毫无廉耻,笑的泪都掉了下来,或许是这些年一直压抑的情感不经意间突然想要被释放,又或是昨天,突然想要那么开怀的大笑起来,那些喂养的小鸭只会跟着鸭群走,而那个没有良心的中年男人,委实不值得我出手,我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笑着,流泪着,
      我想,那些泪或许是由于笑的过分夸张而流下的泪,只是,笑过后,心却是苦涩的,难以言表,
      第四天,我没有在见到她,
      第五天,依然没见她,
      第六天,
      第七天,
      我在那里整整守候了十天,再也没看到那姑娘的身影,依稀记得她那无助痛哭的泪水,我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冷酷无情,或许,以后,她都不会再放鸭子了吧,我想,
      等她,盼她,当时却没有想过要去找她,或者,微不足道的为她做点什么,因为我当时的无动于衷,让我后来为此受尽甘苦,我以为,娇小的她,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不足为道的一个小插曲,可是后来,
      后来,那个放鸭人被我派人狠狠整了一顿,可是,我永远还是得不到当初那个姑娘的原谅,
      ===
      父亲如愿迎娶了陈七小姐,而我也就此结束了万花丛中一点绿的糜烂生活,年少的的天空,人说会遇见彩虹,而我,确实如此,我爱上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子,何婉月,不过,要感谢陈家堡遇见的那个穿红色长裙有一头乌发的赶鸭子的小姑娘,回府后,我突然的那么想要好好的去爱一个人,我有多久没有爱过了,从来没有,
      那天,浩浩荡荡的大红花轿从王府遍地翡翠的大堂前穿过,我随父亲穿着大红金丝银线喜袍,头戴王冠,站在高高的落家王府城楼上,人群里,我一眼就看上了她,她跟陈汉身边高大俊雅男子站在一起,俨然一对历尽沧海的璧人,
      她看着身边他的眼,满是爱意,
      有那么一刻,我嫉妒了,嫉妒他们的幸福,
      那男子我自然认得,徐佑,他们家族背后控制着辰郡至少百分之八十的森林,水域,矿藏,其长兄徐前更是与辰郡郡主私交交好,并贵为国师,故,他们徐家的力量自然不可小觑,
      谁说过,为了爱情可以不折手段,我想,当初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我也是这样的,开始了一段跟徐佑明争暗斗的生活,并且,我还派了暗卫调查何家小姐,无意竟发现一个惊天秘密,也是那么一刻,我眼里的乖巧明媚女子瞬间变了样,原本就从来对女人没什么好感的我,开始变得更加反感女人,她们也只配做玩物,
      又一个醉酒夜归的晚上,我不记得回寝殿的路,随意就闯入了一个幽静的花园,在孔明灯若明若暗的映照下,对面凉亭一角茂密的洋槐树下,好似有人嘤嘤的哭声,
      顿时,酒醒了一半,飞身上树,透过枝叶交错的空隙,我看到一个女子苍白的脸,被牙齿咬的血红的唇,当然还有那没有梳理自然散落在脸颊前的头发,
      这一看不要紧,我吓得唰一下就从树上坠倒在不远处的花坛里,暗暗叫苦的同时,连忙翻几个跟头,隐藏与旁边一假山内,
      只见陈七小姐跟她从陈家堡带过来的贴身丫鬟珠儿一起寻声追了过来,珠儿一脸受惊的样子,倒是陈七小姐,可叹我也是一身经百战的将军,此刻,没吓着她,反倒被她吓着了,
      “小姐,刚什么声音,吓死我了”,珠儿不安的看向四周,话里的语气满是惊慌,
      “不怕,许是那孩子不满意这里吧,珠儿,我们另找地方”,陈七小姐果然老练,说完,就用花锄从老槐树下刨出来一个小红匣子,
      “王爷真狠,这么小的孩子都下的了手”,珠儿还刚说完便被陈七小姐呵斥住了,接着便是两人碎碎的远去的脚步声,
      王爷真狠,
      说的是我,还是爹,
      难道上次陈美玉小产,她们怀疑是我,
      可恶,我眼里闪过厌恶的不屑,以父亲对她的恩宠,她若怀疑我,大可以来找我算账,可是,这么久了,她都没有,这是为何呢?
      从此以后,我依然日日纵酒声色,可是,却多了个心眼,那天,探子来报,说陈氏已经不如往日般受宠,而那晚,她眼里隐忍不发的表情,我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父亲不再爱她了,
      没可能啊,
      我坚信,只要她还是如母亲一般的脸庞,她就不会失宠,
      也是在那时,我才发觉陈美玉果然是一个有趣的人,比如她经常趁着父王不再府上,偷偷溜进他的书房内一呆就是一天,话说,那个地方我从来都没有被允许去过,果然是枕边人,这也可以例外,
      那晚,闲不过的我,也学着陈美玉的样子,偷偷溜进了父亲的书房,
      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格局,靠着窗户的地方随意摆了张红木软榻,面墙而立的层层书架,泛黄的书页散发出阵阵墨香,
      突然,浑厚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我知道是父亲来了,
      在他推门的那一刻,我一跃而起,平趴入最靠里的书架顶上,
      不一会,便听到父亲熄灯入塌的声音,屏声敛气了近半个时辰,透过窗外的光芒,我探出半个身躯想看清楚父亲安睡了没有,
      哪知,整洁的卧榻上居然空无一物,而房间的门,窗均是关着的,期间没有任何出去的声响,我惊得一声冷汗,不亚于那晚在林间看到的陈氏妖孽般的脸庞,
      定定神,蹑手蹑脚的跳下,然后回忆起最后一刻看着父亲侧卧的样子,在我的脑袋刚靠近玉枕的那刻,奇迹发生了,
      拾阶而下,寒气越来越逼人,隐约还能听到流水飞下的声音,
      月儿,我对不起你,你还好吗?
      月儿,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我不是故意要送走你们的女儿,我实在是无法去见你跟他的孩子,一看到那孩子,我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月儿,你能理解吗?
      倚在一处竹桥边,我的心猛一紧,月儿?这并不是娘亲的名字,娘姓竹,名青烟,小字雪寒,月儿,月儿是谁,
      我真想冲出去替九泉之下的母亲问个明白,我真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娘,有没有爱过,
      这么多年,我以为他潜心守护的是他跟娘的感情,可是,我没想到,我居然错了那么久,月儿,月儿,那我算什么,娘算什么?
      “啪”的一下,我随手拽掉十八岁生辰那天,他亲自为我带上的落凰,那湛蓝的凤凰的血液,什么传家之宝,我落逸凡不稀罕他给的!
      我虽然那般难受可还是默默的离开了那个别具洞天的水城,关上洞门的那刻,我不清楚父亲有没有看到我,只是这已经无关重要了,冷冰冰的城堡,到处都是虚情假意,依稀记得那一首首思念,追忆铺满的小词,出自狂野粗暴的父亲之手,那眼里却也是别样的温暖,只是那不属于母亲,不属于我,更不会属于陈氏,它只属于一个人,月儿,他口中的月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我当然不会感兴趣,也不想感兴趣,
      第二天一早,没有跟父亲告辞我便离开洛城,去辰郡远游了,那里兰陵城外有一处父亲早年安置的府邸,从小放荡不羁惯了的我,也许是时候开始另外一种生活,洛城,从此以后,就真的只是洛城了,
      到辰郡的那天,陈氏最得意的侄子陈汉隆重的接待了我,而我,是敌是友向来来者不拒,
      他带着我,徐佑及其他一众豪门望族在辰郡最豪华的西山小筑西子湖畔泡了半天,天色渐晚时,我们驾着轻舟回兰陵府,
      在一抹抹姹紫嫣红盛开的水道尽头,一白衣女子背对着湖岸侧坐于岸边一礁石上,那墨色的长发被风轻柔的丝丝吹起,像一副纤尘不染的美丽画卷,我看的不禁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人间,
      “徐佑,你回来啦”,迎上来,是女子粉嫩的水灵的脸,还有那一笑便弯起来的眼,清脆的声音,宛若清泉滴水,
      只是那双弯月般的眼没有看我,也没有任何人,只是瞧着徐佑,而他,也极其爱恋的将那女子拉入身边,哼,我想起两年前初见他跟何婉月的情形,果然也是个多情的男人,
      垂下眼帘,突然看见垂地的白色缎子下,因走路轻盈而半遮半掩的同色纤巧的绣花鞋,那裹在鞋里的小脚,突然那么灵光一闪,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再仔细看那女子,好看的右侧发髻上赫然一只精致的紫色蝴蝶钗,这只钗料想也是极富有意义的,否则不会如今还带着它,我的嘴角不觉轻笑起来,两年前还在清湖赶鸭子的小丫头居然长这么大了,头发还是这么长而密而黑,学会笑了,眼里不再有哭哭啼啼的忧伤,那个夏天,我见她提着鞋子,如莲藕般的小脚踏入河岸的沙粒中,那清浅的小家碧玉的神态,如今,也出落的格外大方起来,
      禽兽,我对着徐佑护着她的一只爪子,恼恨的叹道,
      当初,我若收了她,该有多好,
      当晚,我便派人快马加鞭的调查然。然后将当初赶走那姑娘鸭子的放鸭人修理了一顿,只是,我心头的恨依然难解,在我得知她原来就是徐佑曾经未过门便离世的小妾的侄女时,我便游离在苦闷无处诉的状态,我想告诉她,我记得你,更想告诉她,离开那个男人吧,他不是你的良人,我才是,
      只是,有时候,晚了一步,就晚了一生,
      ====
      闲暇时,我总去兰亭书苑看她,一开始,我能读懂她眼里的排斥跟不耐烦,我明白她敌意背后的根源,不介意她如何对我,昔日那个良善的小姑娘,是我亏欠她,
      她喜欢红莲,却不肯我试轻功去采摘它,怕我轻踏莲拖而伤了根茎,她可怜那些流浪的猫猫狗狗,于是我专门让管家在偏僻的街口设置可以倾倒汤汤水水的容器,这样,空寂时,它们可以来解解馋,不至于受饿,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这么用心过,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笑,我的世界跟着笑,她哭,我的世界跟着哭,
      那天晚上,我又独自一人高坐书苑顶楼的屋顶上,这里位置极佳,整个书苑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我又见她从卧房溜达出来,一个人抱着膝坐在长长走道廊下的尽头,
      徐佑跟何婉月终于成亲了,我见她眼里闪过的落寞悲凉,但她眼里望去的地方却不是徐府的方向,我欣喜的以为,她对他的情终于是彻底了断了,这次我终于可以走近她的心里,可是,我太高估自己,太低估了徐佑,那晚,她不哭不恼不气不难过,而我,依然进不了她的世界里,
      一年以后,
      “王爷,我带人搜遍了整个洛城,也没发现明雨王妃的踪迹……”,王府一等侍卫统领韩旭来报,
      “继续查,宇郡,辰郡也不放过,并放话出去,我已经纳明雪为妻“。我心里越来越乱,她留下的诀别信是真的,内容是真的,可是造假人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她从来都不会称呼我为洛逸凡而是落凡,那是我们认识后,我告诉她的名字,此后,她再也没有更改过,不过是明雪的小伎俩罢了,此刻我越是表现的在乎她,那掳走她的贼人越是得意,明雨,唯有如此才可暂时保你无恙,你能理解的吧,
      如今,她已经失踪整整一天半了,我真不敢想,她到底怎么了,想着我的心就堵着慌,到底是谁有通天的本事能从我洛城将她无声无息的带走?
      除了宇郡龙氏还会有谁,自从龙开跟巫女野天痕相继死后,那新任主上龙少自野月痕离世后便无心朝政,宇郡一直由天山派把持,而天山派闲散老人素来以八卦乾坤阴阳无极闻名,那道行不屈于当年的野天痕,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只是,没洛城素来跟宇郡不甚往来,他们为何如此,真让人琢磨不透,
      难道,他们是为了落凤而来?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听爹提到过,先前龙开在位时,曾经有借家传的落凤去研究,只不过没几日便派巫女野天痕亲自归还了,
      他们龙氏一族为何对落凤如此感兴趣,如今,为何还要搭上明雨,
      我决定亲自悄悄去宇郡摸底了整整一个月,她一天不在我身边,我的心一天都不会安稳,
      一个月后,辰郡传来消息,
      我万万没想到,她还是跟了他,这成了我心里永远的伤,
      得知消息的那刻,我站在洛城最高的城墙上,独自喝了个宿醉,我对着辰郡她的方向,吼破了喉咙,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证明自己,她还是奔向他,不肯回头看我一眼,甚至,问都不问一句我的感受!
      明雨,你如何知道你不是我的幸福,而我,又如何不能成为你的幸福……
      忘记你,我要怎么才能忘记你…….
      父王说,是个男人就该把她抢回来,
      抢回来,落逸凡,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你以为我不敢吗
      可我,真的好怕她哭啊……
      我再也不想看见她哭…..
      我好恨自己,为什么她第一个遇见的男人不是我,不是我……
      都怪我,原本可以是我的……

      四年以后,当我得知她的境遇,第一时间,我疯狂的漫天找她,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也会找到她…..
      “雨,跟我走吧”,我紧握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的说道,只要她愿意,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她抬起眼,看向我的眼神空洞而乏力,然后垂下眼睑,狠狠的将手从我紧握的手中抽开,
      “不了,我还有婆婆要照顾”,说完,便不再多看我一眼,
      我的心如刀割般难受,可是,却无法将脸上的笑隐去,我要让她看到我的笑,看到我的好,这万里河山,我只为她明雨一人,
      可是,她可是在怪我的当初么?
      雨,我说过,我会在九泉之下等你,只为早日遇见你,在下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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