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年·纪念》戎誉

19、十八

　　不出任何意料，汪维隽跑了，没留下一丝痕迹。电话也关机，似乎想要彻底消失。
　　看着混乱找人的场面，老爷子的忍耐到了极限。
　　“都给我过来！”一句话，全家人都停止活动，静静看着老爷子，没几秒都聚集到老爷子面前。
　　“他跑了你们再找也找不到，真是没有一点忍耐力的孙子。”老爷子啐了一口。“少了他一个人也不能耽误我们所有人，我就把这次让你们来的原因说一下。”
　　说着，从旁边的皮箱中掏出一文件夹。
　　“爷爷......”汪言隽认识这个文件夹，企业内所有高管统一使用文件夹。
　　“这是我在公司的股份。除去股东会的百分之三十，除去汪振的百分之十七，剩下的就是这些......”
　　老爷子轻描淡写的说法却让身旁的人同时紧张不少。
　　“我一会儿会叫律师过来，将我剩余股份中的百分之八的股份赠予诗雅的家人。”汪维隽的小姨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爷子。
　　“这是诗雅该得的，她一直是我最得意的儿媳妇，也是我唯一承认的儿媳妇。”说罢看向言茜。
　　言茜没露出明显的表情，淡淡的看向自己儿子。
　　老爷子继续说：“其中的百分之十，我给自己的女儿和言隽，两人各分百分之五。至于最后的百分之三十五，全部都是我大孙子汪维隽的。不过这个臭小子跑了，他的就暂且让我保留着吧。”
　　“爸！”言茜终于忍不住：“为什么言言只能分到百分之五而维维却分到百分之三十五，维维不在的这些年可一直都是言言在公司帮忙啊，他对公司的事再熟悉不过了！”
　　“妈......”汪言隽拉拉自己妈妈，汪振在一旁没发表任何言论。
　　“言茜，做人要知足。你们得到的东西不比维维的少，只不过你们是精神他是物质。”
　　“可是，爸......”
　　“够了！”老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响声震动整栋房子。“从你进家门开始我都对你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你把维维弄出国的内幕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不愿计较我就没说什么。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言隽妈妈的份上我早赶你出家门了，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要说言茜唯一的软肋想必就是老爷子。其实他是所有人的软肋。
　　言茜是有些害怕，没敢再说什么。她很精明，还算懂得适可而止。
　　老爷子看着手里的文件，思考许久，突然说：“反了他了，让他当继承人还要求着是不是！给我订去旧金山的机票！越快越好！”
　　全家立刻行动起来。

　　这边汪维隽并没有回去，如果说在国外他会第一刻想起李霖达，那么在国内他一定第一刻想起戎帆。
　　深夜跑到戎帆家正好赶上她起床。聊到天明才知道她现在是恬翼的专用经纪人，早上有恬翼的活动，她要去酒店接恬翼。
　　“酒店？他家不就在北京吗，还用住酒店吗？”
　　戎帆叹口气，说：“娱乐圈有多黑你是不知道的，每一个出名的人都要付出自己有能力付出的东西，否则仅靠实力往上爬要很久很久，久到社会歌迷所有人都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相顾无言，汪维隽突然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接他。”
　　“你疯了？你明明知道他最不想让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怕我看到就不要去做这种事！”
　　“要不是你不要他他会这么做吗！”戎帆很少对自己歇斯底里，这好像是第一次。“维维，你已经放弃他了，你把他对你的希望全毁了，这个时候的你还有什么资格阻止他用各种手段让自己成名？”
　　戎帆哭起来，一抽一抽让汪维隽很心疼。汪维隽将戎帆抱在怀里。
　　“让我见见他吧，这次我不会伤害他，以后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他......”

　　恬翼戴着墨镜和口罩站在酒店门口等戎帆，他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澡，恬翼有轻微洁癖圈内人都知道。看到熟悉的车子开来，恬翼立马迎上去。
　　后门一开，温暖的毛巾立即包住自己的头。“快上来，天气凉。”
　　恬翼一下子愣住了，机械般被汪维隽扶上车。
　　“冷不冷？”戎帆轻声问，恬翼没回答。汪维隽一直在帮恬翼擦未干的头发。
　　过会儿，恬翼突然醒悟般拉住汪维隽的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汪维隽挣脱开，继续帮他擦。“我回国看看，我回来后没事做就来找戎帆和你了。”
　　汪维隽的轻描淡写对恬翼来说却是心如刀割。恬翼想过无数次和汪维隽重逢的画面，唯独没有想过像今天这么狼狈，就像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妻子，当然汪维隽没有这么想。
　　恬翼挣扎着推开汪维隽。“那你都知道了，你还来干什么？”
　　“以后别再这样了，你已经很红了，不要再做这种事。你有实力，你不需要。”汪维隽的话在恬翼看来如同圣旨一般，不管处在什么境况他都会听。但是这次恬翼却没有做任何举动。
　　汪维隽出乎意料没有听到恬翼答应的话，不过想想也再说什么。到了目的地，亲自扶着恬翼下车。这应该是他头回拿恬翼当宝吧。
　　趁恬翼去化妆的时间，戎帆又和汪维隽聊起来。
　　“你现在是想做什么？重拾旧爱？”
　　汪维隽笑笑，“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喜欢他，更谈不上爱了。”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误以为他有机会。”
　　“我只是不想让他再做出出卖自己的事。”
　　戎帆笑笑，“是啊，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吧。当初我给他做助理，看他忙碌接到一个又一个通告很替他开心。没多久的一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救救他，我当时特别害怕连忙跑到酒吧。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三个人将他压在沙发上，他经纪人就在旁边坐着，怀里抱着某个女明星。他当时哭的很痛苦，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我带他走，那三个人其中两个断了胳膊一个断条腿.....从那以后的半年，公司不给他任何机会，我们一下子闲下来，依靠着平常他的储蓄度日。终于有一天公司打来电话，让他去录新专辑，而且让我升级当他的专用经纪人。你知道吗，当时我一下就哭出来了，他安慰我很长时间。我知道他去找我们公司的高管了，我求他不要那么做，他却告诉我他不能看着我们被逼死。就像你看到这样的，他红了，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你也知道他除了实力以外付出了多少。不过还好，现在除了公司的那位高管没有别人碰过他。比以前幸运很多。”
　　故事结束，主角也出场了。摄影棚中的恬翼告别刚才的落魄换上一副精炼的皮囊，和主持人在台上一唱一和。
　　“你出道也已经四年多的时间了，不过一直没传出绯闻。关于情感这方面可以给我们观众歌迷们透漏下吗？”
　　恬翼看向台下的汪维隽和戎帆，像是鼓起勇气。“我喜欢一个人八年时间......”
　　“哇！”台下的歌迷一片震惊的声音。
　　恬翼冲歌迷微微一笑，站起来继续说；“我给他表白过98次，我说过等到第100次我就放弃。今天我想表白第99次。”
　　这次是全场震惊，并响起掌声。“我知道你在，我喜欢你，八年来第99次，还要拒绝我吗？”
　　汪维隽突然向后转身，走出摄影棚。戎帆没有拉他，她知道他一定会走。
　　恬翼看着他离开苦笑着坐到沙发上：“他又拒绝了！”
　　全场骚动起来，都想找到那个人是谁。
　　“暂停！”戎帆奔到台上，冲着主持人和歌迷说：“不好意思，恬翼现在有些不舒服，稍等片刻我们就回来。”
　　说完，扶着恬翼离开。
　　走到暗处，戎帆才松开恬翼。“谢谢你。”恬翼的泪水早已满面。戎帆拿着纸巾给他擦，心疼极了。可没办法，也许是一切注定如此。汪维隽吃定恬翼，恬翼吃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