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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殉情赴死*独闯魔营 ...

  •   十五、殉情赴死*独闯魔营
      这个世界如此凄迷/我要离它而去/无尽的太空/或许是我流浪的圣地/回首再望曾经的家园/就似一颗苦涩的泪滴/泪滴就该挥之而去
      因何我又一再回头/眼泪尽思更忧/心泪若泉涌/那是爱我我爱的人儿/仍在泪中盼我长相守/恩爱如索怎可轻说休/践誓约忍却一切愁
      ——《又回头》

      两个情敌一共两句话说完后,陈胜又等了等,见两人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语言,便连个告别的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张狗子心中虽有疑惑,却真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他明知月月重伤在身,却更明白她是民兵队的统帅,也是陈街村的主心骨,平常明明是村长的职责,但人们也会常常让月月这个年轻的女队长来解决。何况陈街村刚刚被屠杀了近四分之一的人口……。狗子使劲地用这些理由来安慰自己,但心里总是不塌实。不塌实又有什么办法呢?张狗子用先天真炁努力地治疗了一会儿自己的伤势。然后,一面默默地思考着什么,一面习惯性地摆弄了一会儿棺材钉,然后笨拙地翻了一个身,忽然看到屋门口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逝。
      “谁?!”本来心里就有一种异常窝囊感觉的张狗子,顺手一钉将本来半掩的门板猛然开大了一些,“赶快进来!”
      门口地上因阳光造成的人影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离开的意思,情绪坏到极点的张狗子大喝一声:“别走!”又打出一支寿钉。这支钉撞在那人对面的门框上,又反弹着扎进了那人的鞋帮。
      把人哆嗦了一下立即应了腔:“哎呀,别,别。张组长,是我,是我,陈学明。”说完畏畏缩缩地探出一点儿脑袋瓜。
      见到陈学明的张狗子心情好了一些,但嘴上却催促的更急了:“学明,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快进来。”
      陈学明往屋里一探身“啪”地摔了一跤,右脚从鞋里脱了出来,又赶快翻身坐起,拔出钉在地上的右鞋和寿钉,急忙穿上后,蹑手蹑脚地步入屋中来到张狗子炕前,神态中流露着强烈的局促不安:“张,张组长,你,你好些了吗?”
      心急火燎的张狗子对陈学明的客套有些不胜其烦,但素来形成的慈忍的心性,和与陈学明一向比较特殊的友好关系,使得他也不由自主地客套了起来。他只以为陈学明的不自然是因自己被开除民兵队造成的:“我的伤好多了,学明,以后就叫我狗子哥吧,我虽然不在民兵队了,但咱们还是好兄弟嘛。”
      陈学明的脸色不停顿地变了好几变:“……虽然陈副队长不让我们看你,同志们还是推举我来了。……你,你退出了民兵队,就,就连月月队长的事也不管了?!
      张狗子的心猛然大跳了一下,引起伤口的疼痛使他险些晕厥:“月月队长,月月姐怎么了?!
      陈学明的情绪稳了下来:“我们料想你也不知道,陈胜队长不让我们告诉你。他正集合队伍,准备去救月月呢。月月队长已经被鬼子抓走了。狗子哥,你是明白狗日的是咋对咱中国女人的……。”
      张狗子浑身又激灵了一下,在告戒自己不要昏倒的同时,一把抓住了陈学明的手腕:“月月被捕了?什么时候,现在在哪?!”
      没想到陈学明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而且三不管四不顾地流着眼泪大叫了起来:“啊――!我的,我的手腕,断了!”
      关心则乱,张狗子的心再险一些就彻底乱了,他楞是等陈学明哆哆嗦嗦断断续续地把眼下所受的痛苦说完以后才回过神来,赶紧松开了对方的手腕,但又立即抓住其肩部的衣服,下意识里惟恐陈学明会跑掉、飞走。他看了看陈学明又青又肿的手腕,知道还没有伤到骨头,接下来别说道歉的话,就是连个道歉的表情也没展现一下,眼睛里满满的还是那种焦急的询问。
      陈学明终于憋红着脸,流着疼出的泪回答了张狗子的问题:“啸庄炮楼里,刚传来的消息……。”
      张狗子已经飞身掠出了屋外。
      ***
      陈胜是一个有心计的人,长期的对敌锻炼中,他已经迅速地成长成为一个军事指挥员了。眼下刚刚接到月月被捕的消息后,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了部署。首先是将月月家爆炸后所遗留在尸身上还能穿的衣服派上了用场,快速浆洗了一下让一些民兵穿在身上,计划中这些民兵还要要骑上牲口,并把其余民兵的武器分别带上。而余外的民兵们则被一根长长的绳子绑住每个人的右臂,形成了一个长队,这也是日军押送中国人的常用方法,这样就造成了一些日伪军捉住了一批民兵并进行押送的假相。接近敌人据点时,再由刘玉堂同敌人交涉,只要欺入啸庄据点,立刻大打出手,趁乱将月月救出。如果情况允许,就干脆一鼓作气把啸庄据点拿下。
      陈胜是个有勇气的人,他知道这一仗对陈街民兵队意味着什么,那极可能就是极其惨烈的全军覆没。他将这个后果已经明确告诉了欲要参战的每个同志,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因为在他们心目中,月月兄妹不仅仅是陈街村的光荣,也是冀南敌后抗日战场的光荣;兄妹俩已经成了一面旗帜,激励着抗日英雄们前仆后继英勇奋战的旗帜。做为光荣旗帜的同村同姓同族,他们不允许光荣失色,更接受不了自己活着,却让身边的旗帜倒下的情况出现。
      陈胜是个果断的人,他已经将自己的计划派人送往上级区委、县委。但是他知道,他们等不到上级的或否决或批准或增援等等一切批示和反应了,月月在魔爪里的每一秒钟,都是每一个己方战友的心在热油锅里煎熬的一秒钟啊。他们除了舍身相救的意志以外,什么都不会接受了。
      为此陈胜也想到了自身的一切后果,牺牲、受伤、撤职、处分、……。但他没想被俘以后,被俘是不属于他的,如果有那种可能出现,他一定会用与敌人同归于尽来避免的。所有这一切最恶劣的后果,同月月的遭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狗日的日本兵怎样折磨中国的女同胞,让人想一想都会翻肠搅肚地痛啊……。
      说实在的,陈胜也够得上是中华好男儿了,但是与张狗子相比,感觉上陈胜还差了什么,到底差了什么呢?不仅仅是武功方面吧?
      陈胜正在满心酸楚地沉思着月月的情况,刘玉堂仍然穿着伪军军服骑在村中一匹最好的高头大马上,比比划划地指导着民兵们的装束和姿态。这时张狗子脚步虚浮气息带喘地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刘玉堂坐骑的缰绳:“刘,刘大哥,请你先,先下来。”
      不明就里的刘玉堂刚刚下马,张狗子一个翻身趴上马背,紧接着狠狠一掌击在马臀上,大马竟被他打的挪动了半步,大惊之下嘶鸣着人立起来,然后没命地向村外驰去。
      整个在场的人们都惊呆了,还是穿着日本兵服装的陈胜反应最快,操起长枪冲着张狗子背影上方的天空“叭”地放了一枪,但张狗子的人和马并没有停下,反而逾见快速,绝尘而去了。
      陈胜大怒之下抢过一匹战马就要去追,刘玉堂及时地拦住了:“陈胜队长,还是继续进行我们的计划吧。”
      陈胜忿恨难平:“他会打乱我们计划的。”
      早就听多了张狗子传闻的刘玉堂,现在又在一些人的口中多少明白了一些这个抗日英雄的处境,所以他沉稳而冷静地说道:“我们在路上再多商量几种对付意外情况的办法。现在最要紧的是立即出发。”
      接近午时,啸庄据点仅剩的十七名伪军,正在懒懒散散地等待着午饭。岗楼上百无聊赖的士兵忽然看到一点急速移动的影子,由远而近向据点奔来。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大暴雨,空气比较清新,能见度自然很好,所以岗楼上的伪军距离很远就看清了那是一个浑身冒汗的人骑着一匹浑身冒汉的马。他立刻冲着岗楼下面大喊起来:“有情况!一个人骑着马正向这里靠近。”
      班长范卜德心中先是一惊,而后又有些懈怠,自语道:“我还以为什么情况呢,只是一人一马啊。”但他还是吹起了集合哨子。
      士兵们大多都听到了岗楼上士兵发出的警报,“一人一马能有什么情况发生呢?大不了是来个通知什么的。”大家心里毫不在意地想着,行动起来也是磨磨蹭蹭的,而且连武器也没有带上。
      就在队伍还没有形成的时候,岗楼上又是一声大喝:“什么人?”同时拉动了枪栓。
      “问话和拉动枪栓都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大家心里这样想着,警惕性依然没有提起。耳中听的“吱扭――嗵!”一阵响动,这是吊桥落下的声音。岗楼上的哨兵端枪大叫了一声:“站住,我要开枪了————。”“开枪了”三个字还没说完,突然没了声音。伪军中只有他自己知道,哨兵的喉咙上插了一支棺材钉。
      刚刚站成队伍雏形的伪军们这才觉出情况不妙,但他们应该做的只是等待长官的命令,可是范卜德班长这个长官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呆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下达了命令:“立即拿起武器,准备战斗!”
      但为时已晚,一人一骑穿过土围墙的大门来到他们的刚刚集合的队伍前面:“都不许动!”脸色焦黄的马上年轻人,高举的双手里攥满了棺材钉,“我就是你们说的钉鬼张,高三雷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一下子把你们全部杀死!“在民兵队泡了不短的时间,张狗子也明白了不少策略的运用。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钉鬼张”的大名早已在冀南地区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再加上岗楼上耀武扬威的哨兵突然莫名其妙地没了声息,使人们忽然产生出遇到了传说中的妖仙鬼怪的感觉。
      在强大的精神压迫之下,沉静保持了大约七秒钟时间,首先是范卜德举起了双手。普通的伪军只不过是一些混饭吃的平民,因形势所逼穿上了“狗皮”,他们的心里还是向着中国人的。长官都率先投降了,队列中的人们当然立即放弃了心里挣扎,一同举起双手响应了班长。
      “据点里只有你们十四个人吗?”张狗子并没有为轻易降服敌人而高兴,心中反而增加了更大的疑虑:“月月在这个据点吗?”
      这个时期已经接近了抗日战争的后期,由于日本军方拟有了“收缩兵力,固守东北”的对华计划,已经有了从各个战区抽掉兵力的行动,再加上不断的人员消耗,是以武田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明显不足了。所以陈街屠村行动后,武田立即率部赶回了空虚的县城。而受伤的毒鞭、赵虎等一行人落单后,还押着一个不断打着或逃跑或自杀主意的女八路,仓仓慌慌地溜进距离陈街较近的啸庄据点,没想到这个据点只有一个排的伪军。惴惴不安已有惊弓之鸟嫌疑的一行人,觉得很不保险。他们赶到啸庄后天已麻亮,立刻派人飞马赶往县城请求接应,自己一行人吃完早餐又处理了一阵子伤势,再命令两个班的士兵进行护送,就又紧接着出发了。
      “报告长官,”范卜德放下双手又敬了一个军礼,“本据点现有人员一十七名,在场十四人,另外一人在岗楼值勤,还有两个是伙夫和马夫……。”
      张狗子听明白了点儿大概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们抓到的女八路呢?”
      “报告长官,”还是范卜德,“女八路以由赵虎、毒鞭等人于一个小时前押往县城,还有本据点两个班的士兵跟随护送。”
      “这里还有马没有?”张狗子听到马夫就打起了换马的主意。
      “报告长官,只剩两匹了。”
      “给我牵一匹来。”
      “是!”
      不多时战马牵到,张狗子立即下了自己的马,又要了一枝长枪两枝□□和三袋手榴弹,换乘之后又用他自认是很快的速度说道:“接受你们的部队马上就到,他们有一部分化装成俩日方的模样,你们向他们投诚就可以了。”说完便催马冲出了据点。留下了伪军们的一片苦笑:“做满洲军也太没尊严了,日本人瞧不起,投八路还的降两次。”
      独自一人拿下据点的故事看似离奇,其实并非完全杜撰,抗日战争史上确实有几例这样的真人真事。
      抱着必死信念的陈街民兵队,竟然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敌人的一个较大的据点,陈胜心中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而民兵们对张狗子的孤胆情深又自是一番感慨。在这样的胜利鼓舞下,他们一面留人管理降兵清点物品,并在据点内埋置了不少的地雷炸药;(营救月月的行动结束后,这里便被炸成了废墟。)一面快马加鞭地向县城方向继续追去。
      *
      头上用绷带扎成十字包,吊着左臂的赵□□着大马还是只恨路途太长,虽然啸庄距离县城只有二十里地左右,但由于女俘虏的挣扎捣乱,在加上月月家爆炸后的伤兵惧于颠簸的苦苦哀求,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才挪动了十余里路程。忧心如焚的赵虎感觉这个女八路太不一般了,正因为这样,赵虎才有八路一定会拼死搭救这个女俘虏的预感,现在这个预感突然强烈到了就要发生的程度了。赵虎打了个冷颤拔出手枪:“全体注意,立即跑步前进,如有掉队者,格杀无论!”
      军令如山,能跑的士兵马上小跑起来,担架上的伤兵立刻被颠的疼痛万分,日本籍的呜哩哇啦地大叫起来,特别是用绷带包成粽子一般的毒鞭,更大喘息着是把土洋结合的脏话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赵虎对这些叫骂置若罔闻视如无睹,他又瞄了一眼担架上的女八路,月月也是面如纸金冷汗似雨,但楞是连□□也没有一个。赵虎的心中不免又是一番感慨:“怨不得抗日的力量越来越大,而日方的的光景已经有了日薄西山的迹象,你看人家女八路的意志力,再看看你们,象杀猪一样!你们的武道士精神都到哪里去了?唉,如果万不得已,还是用这个女八路换条性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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