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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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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过去了,某一天早晨,依柠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总是时不时地出现,要不待上一天,要不整天都不见鬼。
宋冬在菜市买菜,听到来来往往好多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好像张申张大人回乡探亲来了。”
“真的吗?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回乡了。”
“谁知道呢,没清明,也没中秋的,好像连家眷都没带。”
……
宋冬一听,张申回乡探亲?谁信啊!
若是以前,他听到这种事,定是当作某个大官心血来潮了。但现在,听了那样一段前尘往事,也不怪他会大惊小怪。
宋冬急吼吼地赶回宅子,“哎哎哎,老夏,我听说那王八蛋张申要回来了!”
常夏从书中抬起头来,“哦?那么快。”
宋冬原来着急忙慌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难不成你早有对策?”
“到时候再说。”
“那你怎么一副‘老子什么都料到’的样子。”话一落,脑袋上就被书轻轻敲了一记。
“下次再这么手忙脚乱的,就别说是我的人,免得给我丢脸。”常夏随手把书扔到桌案上,整个人往椅子背上一靠,全然没了刚才一刹那的斯文书卷气,“不就是个张申,把你慌张成这样。”
“你的脸早被你自己丢尽了,哪还轮得到我。你看这个张申,肯定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他会没事来探亲,我才不信呢。如果他到这儿,和依柠碰着了,那依柠发起疯来,倒霉的不还是我们俩。”
常夏接着他的话问:“你既然说他是无情无义,那他干嘛还要到这来找依柠呢?”
“杀人灭口?赶尽杀绝?也不对哦。休妻本身也不是一件罪不可恕的事。那他干嘛来这儿?”宋冬摇摇脑袋,“如果他不来这儿,去哪儿?走亲戚?这串门串得也太远了吧。”
常夏摆弄了几下桌案上铺陈的信笺、书籍,说:“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一定回来这儿,而他们一定会碰面,我要的就是依柠发疯的样子。”
宋冬呆呆地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某人,半响,从宅子里爆发出一阵怒吼:“我看疯了的人是你!老子才不要陪你在死一次!”
但可惜的是,宋冬注定要陪着常夏“再死一次”。
“我去,小爷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这一日,宋冬被常夏拽着,不准他上街,而要陪着自己在院子里等客人。什么客人,明明是送命的煞神。
院子里一直吵吵闹闹的,虽然吵的只有一个人。
“你不一直在开导依柠吗,现在又来刺激她是什么意思啊!”
“你要刺激她也不用这么大刺激吧!难不成你忘了,她最开始光听到那混蛋的名字,就不对劲了,阴郁的样子差点没吓死我。你就不怕刺激过头了,她再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是不是真的想再死一遍啊!我们当初真的只是运气好罢了,如果再撞上当初那种情况,哪里会有人来救我们呐!”
“别只有我一个人干嚎,你倒是说句话呀!”
常夏呡了口茶水,明明是廉价的茶叶,却能给他品出种这是顶级毛尖的感觉,举手投足煞是好看。
“你再急嗷嗷的也没用,人家正往这儿来呢。”说着,把茶盏递到宋冬嘴边,“喝口茶水,消消火。”
宋冬乖乖地喝了口,然后瞬间脸色大变,“你这家伙给我用你用过的杯子!”
“怎么了,多少姑娘想和爷用同一只杯子还用不到呢。”
宋冬使劲擦嘴,“干我屁事,我又不是姑娘。还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哪家的姑娘这么没长眼会看上你。”
常夏只能自顾自的摇头叹气。
宋冬折腾累了,也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把玩着茶壶盖,问道:“你当初不是夸下海口了吗。我咋觉得依柠也没多大变化,只是比原来开朗些了而已。前几天我还看见她捧着那本书哭呢。”
“嗯。”常夏呡了口茶水,不知是在回应宋冬,还是只是品茶时发出的声音,“我本来就没指望着她就这样忘记那个男人。”
“那你打算怎样?把她的心挖出来?指不定到时候谁挖谁的去。”宋冬还有心思开玩笑,“反正到时候牛皮吹破了,别说你认识我,免得给我丢脸。”
“放心吧,你少爷我自有妙计。”常夏转着手中的小茶盏,笑得甚是得意。
“是是是,总是摆出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就知道装模作样。别装了,你还指望着从茶叶末子里喝出西湖龙井的味道来啊。”
“龙井之味自在我心中,我当它是龙井,它就是龙井。”说完,又一杯茶灌了下去。
算了,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吧,作为一个善良的人是不忍心去打扰他的。
安稳了一会儿,宋冬又熬不住了,捅了捅正在喝第二壶几乎没有茶味的茶的常夏,“哎,你说那个张申应该长得什么样?”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你这是在糊弄我吧。”“和你说正经的,你看依柠是个美人,能把她迷得那么神魂颠倒的男人,应该长相也挺不错吧。”
常夏瞥了一眼宋冬,“庸俗,爱情是建立在思想上的,要不然成天对着盆花就得了。”
“切,那当初张申休了依柠,娶了什么相爷小姐,除了人家家世好,不也是为了人家样貌好。明明之前是琴瑟和鸣,到后来却是那样的下场。再者说,你看见依柠那么漂亮,就没动过心?什么不看外表看内在,根本就是说大话!”
常夏盯着眼前这个目光逼人的少年,我看你刚才不小心问出口的,才是你真正想问的吧。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喜欢那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无限包容我的人,样貌的话只是次要的。”
宋冬愣愣地看看他,“我以为一直以来我一个人伺候你就够了,没想到你还想再找一姑娘来伺候你,还是不付工钱的那种。我真替那姑娘感到悲哀。”
常夏一翻白眼,我替我自己感到悲哀。
就在一年暮夏最后的蝉鸣与依稀的凉风中,就在两人自顾自悲哀的氛围里,就在常夏喝下第三壶茶的情况下。
老夏,终于,起身如厕了。
宋冬瞥了瞥空了的茶壶,“我只知道茶叶泡水如何如何,真不知道茶壶泡水尝起来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