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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没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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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夏说要休息,女鬼就谢过离去了,离去的方式很不同,突然就不见了,可把宋冬吓了一跳。
熄灯后,宋冬嚷着有鬼,死活不肯一个人睡,于是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聊着天。
“老夏,你真那么有本事帮那女鬼摆脱什么劳什子的执念吗?”
“我倒觉得那不是执念,或者说不是一般的执念。”
“不是一般的执念你也敢开口,你也太有本事了吧。”
常夏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嘶,你敢打小爷。”
“连你我都敢招惹,还怕个女鬼?”
宋冬气煞,翻过身不搭理他。
第二天一大早,常夏就被宋冬弄醒,被逼着给女鬼兑现诺言去。可常夏只是劝他别急,然后悠哉悠哉地踱进昨天刚收拾干净的书房里。
之后的几天他都在里面,翻翻书,写写字,惹得忙进忙出的宋冬每次看见他都对他吹胡子瞪眼,虽然他没有胡子。
女鬼出现的次数不多,即使出现了也多是和常夏在聊些什么,宋冬听了一点,知道他们在聊女鬼的生前事,提到那个负心汉时嚷嚷了句:“干嘛还想着那个坏心的男人,赶紧忘掉得了。”
女鬼的神情立刻低落下去,而宋冬则被常夏一句,“小孩子别多话”打发到外面。
宋冬郁闷地蹲在院子里拔草,心想:妈的,之前是哪个家伙不管不顾“小孩子”乐不乐意听那些破事,就把“小孩子”拽到那女鬼面前的。
于是,手上的力气不禁大了几分。
坐在书房里的常夏看看窗外,对这样的拔草速度非常满意。
没钱是件很痛苦的事,因为它意味着要自己整理院子,自己修补瓦檐,自己买菜做饭,自己伺候一个废物大少爷的一切起居,并且是在自己也是个半废物的情况下。
因此,宋冬一直在思考他俩是怎么存活到今天的。
心里想着,手上不停,一不小心就被草叶子划开了道口子,“哎呀我的娘啊!”
“怎么这么不小心。”身边响起一个柔柔的声音。
宋冬被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身边就蹲了个女鬼。
依柠看宋冬一副呆愣的样子,示好道:“需要我帮个忙吗?”
宋冬忙做殷勤状,“不用不用,您在一旁歇着就行了。”
但是这话一说出口,宋冬就发觉身旁这鬼看自己的眼神异常热切,“嘿嘿,那有劳您出力,嘿嘿,出力。”
有个这么乐于助人的帮手到是件好事,只不过——
“小先生,这个是什么草?”
“马兰头,能吃的。”
“那这个是什么草?”
“蒲公英,还没开花呢。”
“那这个呢?”
“我新栽的牡丹苗……”
“这个呢?”
“我刚抽芽的的蒿菜……”
“那……”
“您还是在一旁歇着吧!”
您不是来拔草的,是来寻宝的吧!但这句话只能在宋冬的心中翻滚无数遍。
再比如说,做饭的时候。
所谓君子远庖厨,所以,从某个方面证实,宋冬绝对不是君子。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又是那把柔柔的女声。
宋冬不禁为自己鞠一把同情泪,在拔了自己的牡丹苗,搅破了自己三件衣裳,顺便砸碎了两把榔头后,女鬼大小姐依旧是那么地乐于助人、热情真诚。
“你就……”洗菜?不行,她会把好的都择掉的。切菜?不行,砧板会碎的。烧菜?真的是痴人说梦。“那你就帮我看着火吧,我正炖着东西,你只要让火别熄灭就行,不用太大。”
然后怎么样?然后宋冬是被浓烟逼出厨房的,报告将军,厨房重地沦陷,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你们在搞什么?我在书房还以为你们把厨房给着了。”
宋冬在一旁咳个不停,女鬼则一脸惭愧的样子,使得宋冬也不好说什么了。本来嘛,人家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从小爹疼娘爱,嫁人后也不用计较活计的,想帮上忙,难。
最后,依柠还是在常夏身边做了本来归宋冬的但现在完全没空做的活,研墨、铺纸、洗笔。
宋冬边洗着衣服,边愤愤地想:我这书童好啊,一个书童,园丁、仆役、厨子全包了,工钱到一分也没涨。等一下,老夏那家伙多久没发我工钱了?这么一想,就更加愤愤了。
有时候,宋冬打书房门口经过,看见里边两人一个看书一个整书,或是一个写字一个研墨,说不出的和谐和刺眼。
哼,小爷我忙死忙活的,你们俩到惬意了。
多亏了这几天,虽然依柠总是帮倒忙,但和宋冬的关系却亲近了不少。
依柠谢宋冬初见那天相助,要不然自己定还是原来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可我不记得我有帮过你什么呀?”
“小先生就别推辞了,要不是那天你身上的那道金光击中了我,虽然很疼但终归是把我打清醒了,否则我定是还心心念念着那个负心汉呢。”
“那道金光……”宋冬思索了半天,“我也不知道那道金光是怎么回事。我本以为是这枚护身符的关系,”说着,宋冬从胸口掏出一枚黄色护身符,“但当初老夏给我时只说是庙里几文钱一枚,很多人都买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小先生和先生的关系真好,一般主仆哪有这么亲密的。”
听到这话,宋冬一脸得意地说:“那是,要没有我,那废柴早就饿死、冻死了。”
坐在书房里的常夏听到院子里两人的聊天,笑着摇了摇头。
“先生明明挺有才干的。这几日,他常常开导我,让我获益匪浅。小先生怎么说他是‘废柴’?”
常夏听到心里很是舒服,小白眼狼就只知道说我坏话,听听别人是怎么评价我的。
原来他们俩聊天,是常夏在开导依柠。“哎,依柠你不知道,老夏这人呐,曾经……”
院子里,某人说某人坏话,说得是眉飞色舞,逗得别人巧笑连连,直呼“真的吗!然后呢?”,“原来先生还做过这种事!”
屋子里,某人听某人讲自己坏话,听得是咬牙切齿,只恨自己这么多年来竟养了个白眼狼!
至于之后宋冬的命运是怎样的,就连作者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