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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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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亭忙扶起老丈:“老人家有什么难处,且说来听听。”
老丈含泪哽咽着把前因说了。原来他儿子是个书生,长得也不错,不想好好地突然全身生疮,还胡言乱语,邻里都说是妖魔上身。原本有一个富家千金有意下嫁,已订了亲,经历这番变故,眼见婚事就要告吹。虽然找了些游方僧、行脚道做法,但也都不见成效。老丈年轻时候曾见过弈剑门人斩妖除魔,知道他们侠义心肠,因此不管不顾拦住他们。
听到事涉妖魔,陆南亭自然义不容辞。不过带着几个孩子,不好施展不说,还怕卷进危险。又见顾汐风眼中已有些不耐神色,陆南亭沉吟片刻,做好打算。
先把四人送到炼丹房,有太虚弟子照看,想必不会有事。自己再过来看看,把事情了结后,再去接他们。
老丈听说他们要走,连连磕头,求他们不要走,大约是担心陆南亭一去不返。陆南亭自然是一言九鼎的,但见老丈苦苦哀求,也不好一走了之。
张凯枫也是不耐烦。玉玑子之变后,这一家一户恐怕难有活口了,现在救那儿子,不过是叫他苟延残喘一段时日而已。
宋屿寒却安抚道:“老人家不要急,不如我留下来,待会儿也好给陆师兄打个下手。若不是妖魔,而是厉鬼孤魂一类的,还是我太虚门人更长于处置。”
“嗯……也好。”宋屿寒一向懂得进退,陆南亭也颇为放心。
张凯枫皱起眉头:“师兄,我也留下。”
“胡闹。”
见师兄摇头摇得干脆,张凯枫心中大为不爽。转念一想,陆南亭最是吃软不吃硬。便去抱他手臂:“师兄不在我会怕。”“再说师兄也不会让我遇险的。”“我不要离开师兄半步。”低头硬挤出些眼泪来,在他袖子上乱擦。
陆南亭终于还是心软。
萧逸云见这情形,立刻踊跃起来:“陆师兄陆师兄,我也要留下斩妖除魔!”
自然是被驳回了。
陆南亭离开炼丹房时候,也还有一些担忧。萧逸云活泼好动,心思却很实在;要是把顾汐风闹得恼了,难保这小道长会不会暗中给他排头吃。不过见顾汐风对人一派温和,又觉得是杞人忧天了,想必即便他耍弄萧逸云,也不会过分。
回到幽槐坊会合之后,老丈一番感激涕零略去不说,只说见了那“妖魔上身”的书生,果然十分凄惨,满身流脓恶臭不说,因为神志不清,为防自残,还被绑在床板上,不能行动,只在口中喃喃自语。
张凯枫正嫌弃着不肯靠近,陆南亭已经过去把脉。习武之人,虽然不似冰心堂弟子那样治病救人,对经脉运行总还是了解的。宋屿寒微微犹豫,也到那人床前细细查看起来。
二人各自都用了一番法术,却也不见起效。
张凯枫冷眼旁观,暗中想用些妖魔的法术来查探,无奈体内魔气不足,无法施为。
陆南亭思索片刻,问起老丈:“老人家先前可曾请过大夫来看?”
“唉,自然是看过的,但都束手无策啊!”
“是冰心堂的大夫?”
“这……冰心堂大夫不是那么好请的,先前倒是来过一位,但不是因为此事……”
“因为何事?”
老丈犹豫起来,似乎难以启齿:“这……”
见他为难,陆南亭不再追究,问出下一个问题:“莫非正是冰心堂大夫看过之后,令郎出现了这异状?”
老丈“啊”的一声,睁大双眼:“这……也不算是,那位大夫走了月余,才……”
陆南亭点点头。又问:“令郎似是在喊一个名字。听起来是姑娘家。”
“……”半晌,老丈才终于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只要他好起来,那丑事即便抖露了又怎样?”
原来这书生先前与一个贫家女子青梅竹马,海誓山盟;不想恰好富家千金也对他芳心暗许,书生便背弃了盟誓。那女子性烈,逼迫书生与她一同殉情,所幸二人都被冰心堂大夫救了回来,书生很快康复,那女子因伤势过重,至今沉眠。
老丈哽咽道:“这本是我儿子不对,但我听说有生魂这种东西,或许是那孩子心有不甘,在他身上作祟也说不定……”
宋屿寒摇头:“太虚观心咒能察觉隐藏的妖魔鬼怪。”
“或许有些其它关联,”陆南亭道,“我们去看看。”
“这……”老丈迟疑道,“其实那孩子也出了怪事。”
女子的双亲听说是弈剑太虚的门人,不敢怠慢,带他们到女子闺阁外观看。牡丹花床之外,竟有一道隐形屏障,叫人难以靠近;娇艳花朵之间,一个年轻女子沉睡其中。若不是面无血色,略施薄粉之后,也是一个漂亮姑娘。
“原先没有这些牡丹,自那位冰心堂大夫走后,那些牡丹便自己长了出来。大夫说,少则三月,长则半年,孩子就能醒过来。真多亏了他!听说八大门派关系都很好,若你们见到大夫,还请再替我们谢谢他。顺便问问,如果有空闲,能不能再来给孩子看诊……算算日子,孩子也该要醒了。”
陆南亭点头说好,细细问了冰心大夫的形貌举动。
“陆师兄似乎已有了些头绪?”出了那家,宋屿寒问。
陆南亭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关键在还那位大夫身上。”
“只是冰心堂门人为数众多,恐怕不好找啊。”
“说起来,我认识的一位大夫,却与他们所说的一致,”陆南亭轻轻一笑,“见到了牡丹,我便有些怀疑了。”他又皱起眉,“只是要找他,恐怕要走一趟牡丹镇……”
“陆师兄无需担心,飞行符我还有。”宋屿寒果然是掌门独子,出手大方。
张凯枫心中觉得这书生背信弃义,还不如不救,但此时也万万不肯被撇下,“师兄不能抛下我!”
“我怕一来一回,误了接顾师弟和逸云的时辰。”陆南亭沉吟片刻,“也罢,我们抓紧些便是。”
这便定了三人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