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张陆]朔望斋秘闻录》wozhijian

6、第 6 章

　　见西陵城便在眼前，一片高墙巨塔，城禁森严，方正有度，萧逸云惊叹不已。顾汐风对王城早心向往之，不由得也极目眺望。宋屿寒途经几次，对这风景并不陌生，但想到今日终于得入城游览，心中也多了几分雀跃。
　　只有张凯枫已来过多次，并不稀罕。但见到陆南亭含笑看过来，便也假装出笑意。

　　原来先前他虽然吵嚷要去桃溪，但自巴蜀到江南毕竟路途遥远，又是精怪出没的野外，陆南亭是不敢带四个孩子去冒这个险的。因此虽然宋屿寒拿了飞行符出来，他仍是不答应。
　　萧逸云是个好玩的，哪能放过这机会，眼珠子一转，便举着手说要去西陵城。
　　这一提，便是顾汐风也心动了。他早知道师父在王城里做二国师，对西陵炼丹房的样子不知幻想了多少遍。他瞥一眼小红毛，心想这人也有合心合意的时候。
　　另一边宋屿寒也是有些好奇的，便也附议起来。
　　陆南亭见几个孩子神色都带期盼，沉吟片刻。西陵城在中原不远，又有禁军驻扎，想来无碍，便答应下来。

　　他带张凯枫弈剑，见这小师弟面色不豫，有些诧异：“凯枫，师兄第一次带你出去玩耍，你不开心么？”
　　他哪知道这张凯枫内里已是二十来岁，桃溪也不知看过几次了，只是想与他同去而已。
　　“我要去桃溪。”
　　听罢他轻笑：“下一次师兄带你去罢。”
　　“师兄答应了萧逸云，又要陪宋屿寒，时间宝贵，就不必勉强了。”张凯枫冷哼一声。
　　陆南亭失笑：“逸云今日回去之后必是送到谢师弟那里去的，要去哪里游玩也是谢师弟带去。宋师弟明天就回太虚观，以后再来也不知到什么时候。你与我朝夕相伴，还怕我失约吗？”
　　“……”
　　见小师弟转过头去不语，陆南亭以为他已接受。却不知张凯枫心中百味陈杂，不知是讽笑，还是痛恨，或是怅然。
　　今夜妖魔追赶，悬崖上你知道我的身份，将我抛下。之后再没有什么约定。

　　进了西陵南门，最热闹的去处莫过于朱衣巷。陆南亭担心闹市走散，耳提面命一番，嘱咐他们相互看顾，不要乱跑。
　　得月楼前，两个弈剑弟子出来，见了陆南亭，忙问了个好。萧逸云探头探脑，拍手笑了起来：“这便是师兄们最爱去的得月楼么！陆师兄，今晚我们学谢师兄，不醉不归吧！”
　　这谢南雄真是……陆南亭板着脸讲起了道理，少儿不宜饮酒云云。
　　一旁张凯枫左右看看，终于明白这得月楼为何有几分熟悉。原来玉玑子之变后，这儿被弈剑听雨阁盘下，改成了潇湘楼。虽也是弈剑驻地，他艺高人胆大，即便在那些弈剑弟子眼皮底下，也来去自如。
　　萧逸云到底是孩子，被训斥一顿，没沮丧多久，便兴致勃勃地拉着顾汐风去看卖花姑娘了。过一会儿又对着糖葫芦大流口水，就是顾汐风在一旁拐着弯儿嘲讽弈剑弟子穷酸，都没多大作用。终于陆南亭看不过去，掏了钱。也不好厚此薄彼，自然是一个人一串。

　　这一发不可收拾，又去买了几样小吃。
　　“我这槐花麦饭可是幽槐坊的老槐树开的槐花做的，绝对比别处的香甜可口！”
　　听了小贩这番夸耀，萧逸云好奇大起：“你说的这棵槐树有什么特别的？”
　　“小弟弟就不知道了吧，这槐树已有快三百年了，每到春天就开一树的花，整条巷子都能闻到香味，那条巷子干脆就起名叫‘幽槐坊’了。这不，就在朱衣坊对家，走走就到。”
　　宋屿寒点头：“早就听说幽槐坊是西陵城最清幽恬逸的去处，多文人墨客、书香世家。”
　　这便是想去了。
　　既然说是不远，陆南亭就也首肯了。
　　张凯枫却有些奇怪，他来西陵城几次，也不曾听说这么个好去处。
　　寻寻觅觅到了地方，他才恍然，原来之后玉玑子在城东召出九龙，幽槐坊被波及，已成死巷。也只有魍魉子弟才别出心裁，将驻地设在这儿。他也曾来过，瘴雾笼罩，鬼气遍布，萧条破败，再没有眼前清静悠闲、鸟语花香的样子。
　　那老槐树果然巨大，萧逸云远远便看见了，疾步跑了过去。
　　宋屿寒也笑说：“桃溪桃花落英缤纷，很是好看，这儿的槐花好像初雪枝头，也别有风味。”
　　张凯枫瞥他一眼，心道原来太虚观小宋掌门当年还是个文艺少年。
　　可惜这“初雪枝头”转瞬便要消散。后日这儿只有枯枝残干，连昏鸦都不肯落下，才是“别有风味”。

　　风景也看够，顾汐风耐性也差不多了，问：“陆师兄，我们去炼丹房看看吧？”
　　对太虚弟子来说，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要走时候，一个一直盯着陆南亭打量的老丈出声：“少侠留步！少侠莫非是弈剑听雨阁门人吗？”
　　想来是认出了玄嚣战甲。陆南亭朝老丈作揖：“弈剑弟子陆南亭。不知老丈有什么事？”
　　那老丈扑通一声跪下：“求少侠救救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