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进退维谷》曼德勃罗

3、第三章 魔药课

　　哈利匆匆赶到魔药教室。教室仍在地窖，外貌上没有很大改变，但从斯莱特林休息室来时路线明显比他仍在格兰芬多时缩短了许多。

　　哈利跨进教室，那里已经有了许多学生，他看到几个格兰芬多女生在教室的另一头小声说着话。哈利走到房间中央的一个空位坐下，打开自己的魔药课本。

　　斯拉格霍恩还没有到。哈利随意地翻着课本，它是全新的，不再有混血王子涂改过的潦草字迹，他也没机会找到神锋无影咒的解咒。哈利叹了口气，混血王子的确在他六年级时帮助了他许多，他甚至一度感激过那位曾在课本上涂抹的学生，直到他知道那是斯内普。

　　那的确是个噩梦，哈利挫败地想着，帮助了他一整个学期的前霍格沃兹学生竟然是他最讨厌的人，斯内普甚至在杀害了邓布利多后残忍地公布了这个消息。

　　少数几个学生们在最后进入教室。一个男生经过他身边并停下，哈利抬头，发现是昨晚跟在莱斯特兰奇身后的一个男孩。高个子男生皱着眉在他身边坐下，打开自己的书包，拿出魔药课本放在桌子上。

　　“好了，我想你们都到齐了。”斯拉格霍恩走到讲台上，他比哈利知道的要年轻一些，头发里少了些灰白，肚子也没有那么挺。

　　“这是六年级了，孩子们。”他停了停，脸上浮出一个微笑，“你们的魔药在OWLs上至少拿到了E，我相信你们会比上一届更加出色。”

　　“翻到131页。”他说，教室里响起一阵杂乱的翻书声。

　　哈利将书翻到那一页。他有种轻微的欺骗感，这本书他从头至尾都学过，即使不借助混血王子的笔记他依旧能顺利做出药剂。

　　“缩身药剂，这是我们今天要学的。”斯拉格霍恩说，他在台上走来走去，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底下的学生，“你，年轻的先生，”他看着哈利，脸上出现一丝疑惑，“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哈利·史密斯。”哈利答道。

　　“那么哈利，”他走下讲台，“你能告诉我们，这剂魔药的效用是什么吗？”

　　“是的，教授。”哈利眨眨眼，“一种能使人或动物的身体回到从前的药剂。”

　　斯拉格霍恩看起来很满意，“斯莱特林加五分。”他说，接着夸张地挥了挥手，“现在，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孩子们。”他用魔杖敲了敲黑板，那上面立即浮现几排制作材料名称以及制作细节，“完成的魔药请贴上姓名放在你们的桌子上，它将成为你们评分的标准。现在，开始吧。”

　　学生们缓缓移动到魔药储藏柜，哈利跟着人群，他不是特别在乎自己拿到的材料好坏。哈利慢慢挪到储藏柜前开始准备材料，一个格兰芬多学生从他身边经过，哈利感到一阵冲击袭上他的肩膀，他被撞倒了。

　　那名格兰芬多学生明显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但嘲笑很快出现在他脸上，“你把你的腿忘在凳子上了吗？”

　　哈利站起身，拍了拍长袍下摆，感到一阵愤怒，他从没想到格兰芬多也会如此惹人烦。他本想拿着自己的材料离去，但那格兰芬多却不依不饶，他似乎认为哈利很好欺负，“你哑巴了？你把全部力量都用在巴结教授上了对吧。”

　　参杂着羞耻的愤怒涌上哈利心头，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一瞬间竟像极了马尔福，“不，但我十分确信你把脑子忘在宿舍了。”他看着那男孩胸前的院徽，背叛与厌恶同时袭来，“如果你的确有的话。”斯莱特林们在他身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格兰芬多男孩的脸开始涨红，他愤怒地瞪着哈利，似乎那全是哈利的错。男孩的样子有些熟悉，圆润的下巴和细小的鼻子，一盆凉水兜头而下，愤怒迅速退去，哈利浑身冰冷，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毫不留情地嘲弄了纳威·隆巴顿的父亲或叔叔，那些讽刺本该为斯莱特林准备。

　　此时，格兰芬多们也都注意到了这边，哈利知道一场争吵在所难免，那不是他想要的，至少不是与他从前的学院。

　　“哦，孩子们，怎么回事？”斯拉格霍恩摇晃着肥胖的身躯走过来，他看到哈利后脸上浮起一些不满意，他转头问周围的学生，“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的，教授。”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从人群中走出，哈利奇怪的看着他，拉巴斯坦微微仰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假笑，“隆巴顿撞到了哈利，并对需要帮助的同学视而不见。他们进行了一小段争吵，毫无疑问，是隆巴顿先开始的。”他坏笑着看着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们闹腾起来，爆发着各种不满。

　　“安静，年轻人。”斯拉格霍恩皱着眉说，只是这回不再对着哈利，“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不尊重同学。”斯莱特林们响起一阵轻笑，格兰芬多对他们怒目而视，却忌惮被扣更多的分数不敢作声，“现在回到你们的位置上，你们已经浪费了十五分钟。”斯拉格霍恩走回讲台。

　　弗兰克·隆巴顿给了哈利一个不屑与愤怒的眼神，哈利不可抑制回敬一个冷笑，看着弗兰克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的样子，哈利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愉悦与歉意。他带着愧疚忽略掉它们，将需要的魔药材料准备好，折返自己的桌子。

　　一整节课，哈利都处于失败与不安中。他回避着来自格兰芬多的怒视，小心地将毛虫切成薄片，强行令自己不去注意在脑子里细细念叨的声音。这不是他的错，哈利为自己辩解，小小的声音讽刺地告诉他那只是借口，他试图不理它。

　　‘就算是罗恩都不会在撞倒一个斯莱特林后恶语相向。’他愤愤然想，‘哦，好吧，罗恩有时也会冲动，但至少其他格兰芬多们不是这样。’他想起西莫如何对待克拉布，自己如何对待马尔福，感到一阵郁闷，在斯内普的记忆里，他父亲并不是一位和蔼的人。

　　可那都是他们自找的，不是吗？每一次都是他们先开始的。

　　哈利感到一阵无力，他拒绝去思考一切。

　　至少赫敏不是，哈利灰心地意识到他几乎找不到例子。

　　他将少许水蛭汁液加入坩埚，用搅拌棒顺时针搅动了一会。药水已经熬制完毕，透露出一种浑浊的淡黄色。哈利知道自己成功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水静置三分钟，接着让仍旧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入玻璃瓶。他把瓶子放在桌子上，如果没有冷嘲热讽他还是可以在魔药上显露出些许天赋的，哈利撇撇嘴。斯拉格霍恩为此给了斯莱特林十五分，并大声称赞了哈利一番。

　　迷迷糊糊上完魔药课，哈利朝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去。与格兰芬多的看守者胖妇人不同，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入口并不是一幅画像后的洞，而是一堵湿乎乎石墙中隐藏的石门，哈利用魔杖敲敲几个固定的砖块，石门随即旋开。

　　哈利重重地坐在靠近壁炉的扶手椅上，温暖的火苗与透过水晶天花板的湖光成为休息室里唯一的光源，地窖里没有别人，除了柴火偶尔的劈啪声，整个屋子十分安静，学生们大多数在教室或者走廊。

　　再过四十分钟他的魔咒课即将开始，但哈利一点也提不起劲。魔药课上发生的事让他沮丧，他现在真正意识到了分入斯莱特林意味着什么。也许他将会被他父母厌恶。哈利想象詹姆斯·波特，他的父亲，用那张与他相似的脸对他皱眉，嘲讽，露出通常在斯内普脸上才看得到的表情。他把头埋入双手，为他假想出来的场景感到一阵绝望，那让他无法接受。

　　疲惫侵袭了哈利，他发现自己当初决定使用时间转换器是多么愚蠢，他甚至没和任何一位教授商量。哈利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陌生的时间里待多久，他迫切地想要回去，回到他自己的时间。他非常想念自己的朋友，想念每一位教授，想念格兰芬多的金红色。

　　他的朋友们肯定担心极了，还有韦斯莱夫人，其他关心他的人。哈利感到愧疚在胃里凝聚。

　　也许他永远都回不去了，哈利悲伤地想。

　　哈利考虑过要不要去校长室找邓布利多，但他不想给老校长添麻烦。哈利相信当邓布利多找到办法自然会告诉他，他没有必要因为与同学争吵跑到校长室让邓布利多给他做心理分析。他不是个孩子了，他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他不想再次目睹其他人在他的无能为力之下被杀死。西里斯跌进帷幕，邓布利多掉落高塔，这些依旧是他的噩梦。

　　按照邓布利多的猜想，他几乎没可能改变历史。盖亚意识证明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被阻挡，而平行世界则让他无法改变一切除了增多可能性。

　　哈利心中涌起一阵烦躁，他几乎想冲进魔法部去偷一个时间转换器或类似的器具，做些什么至少比坐在这里强。

　　但他不能，随意去做一些事总是会带来很糟的结果，回到1975证实了这一点，下一次他不能再指望自己的运气。

　　他抬头看看墙上的黄铜挂钟，九点四十五，他还有十五分钟赶到魔咒教室。

　　哈利抓起自己的书包，朝四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