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周游》另辟蹊径

3、结伴

　　大事不妙，我隐约猜到了什么，连忙扔下“锅子”，向男孩跑去。
　　男孩正抱着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老叟的身子，拼命地摇着，急的、吓的、悲的各种情绪让他痛哭出声：“爷爷……呜，醒醒……”
　　我静静看着这一切，家人身亡的情景又在我脑海里闪过。

　　我们埋葬了男孩的爷爷，此时已经是一更天，我们坐在火边取暖。
　　“我叫宫顼，今年十六岁，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连他也走了，只剩我一个人了。”男孩哭得眼睛都肿了，哭得久了，已经流不出眼泪了。虽然心里还是很伤心，但也已经接受了现实。
　　我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说道：“别怕，我打算四处游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做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
　　“真的可以吗？”宫顼用那红肿的双眼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你哥我姓修，名辕轩，别人都叫我轩辕。”
　　“嗯，我跟着哥。”
　　多了一个弟弟，心情也莫名的好。
　　第二天卯时，我和宫顼吃了点干粮，拜别了他的爷爷，俩人正式上路了。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心里暗骂那密道干嘛那么远，已经走了两个时辰，现在都快巳时了吧！我身强力壮倒是不打紧，只是苦了宫顼了，幸好他平时吃惯了苦，带着一点伤倒也撑得下去。
　　我们来到一个荒废挺久的大院子里，我径直就往里屋走，宫顼虽然糊里糊涂的，不过也跟着我走。我一把推开大门，那些积尘什么的，一股脑儿地落在我身上，真是够呛的。本来就很累了，还被呛了这么一下，真是气死我了。
　　我们走进了大厅，这里已经被人弄得乱七八糟，地上的一个灵位也积满了灰尘。真是可恶，死者为大，连别人的灵位也这么对待。
　　我擦干净了地面，准备休息一下，不是我不想坐凳子，这里的凳子不是被人拿了，就是被砸烂了。
　　这里真是又黑又脏又破，当初还是大户人家呢！我们坐下喝了口水，我也顺便感慨了一句。现在这年头，富人变穷，穷人更穷。
　　“嚓！”
　　本来就只有我和宫顼的喘气声，现在无端端多了一个声音，让我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和宫顼相视一眼，我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道：“谁？”
　　没有人回答我，我心想难道是我们听错了，又向四周看了看，只是太黑，就算有什么人也不见得看得见。
　　过了半晌，什么也没发生，我便放下心来，这时“咔”的一声又响起来了。这时我倒不害怕了，只是有点火大，是个人就出来说句话嘛，捉弄别人很好玩吗？！
　　我把心一横，抓起身旁的一根棍子，护在胸前，让宫顼原地呆着，自己四处看看。
　　我轻轻走着，不断探头查看，总之能藏人的地方都被我看了个遍，没发现什么。我奇怪的摇了摇头，对宫顼喊道：“什么都没有。”
　　说罢，我就准备回去，刚踩出一步，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一声嘶喊声在我脚边响起，有东西在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腿和地面，弄得积尘满天飞。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猫，我正好踩中了它的尾巴，它正痛苦地嘶叫挣扎呢！我赶忙松了脚，它得到自由，一溜烟地跑了。
　　这时宫顼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尴尬地说道：“一点小意外。”
　　休息够了，我凭着记忆，带着宫顼来到这户人家的书房，说是书房，现在连张纸也没有了。我跑到一个角落，竟然发现那里的一块地砖被人掀了起来，地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哇，这是什么？”宫顼惊讶地盯着地上黑漆漆的大洞。
　　“密道。”我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通向哪儿的？”宫顼好奇地观察着那密道的入口。
　　我脸色凝重，道：“通向城外的。只是竟然有人进去了，万一那些士兵发现了就坏了，事情不太妙，有可能出去以后等着我们的就是他们。”
　　宫顼毕竟只是个孩子，见我脸色那么差，他心下也不安起来，小心翼翼的问我道：“那怎么办？”
　　我寻思了一会儿，把心一横，咬咬牙道：“不管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赌一赌。”
　　我先进去，宫顼跟在我身后，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前进，因此速度并不快。密道的宽度和高度都不大，只容得下一个身材中等的人匍匐前进，弄得我手脚都疼得不得了，直喘粗气。问了声宫顼，还好他还撑得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宫顼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哥，我……我好像闻到一点臭味。”
　　我闻了闻，什么也没闻到，倒是身上有一股汗酸味。我用手背抹了抹汗，道：“没有啊，你是不是闻到自己的汗味了？”
　　“不是。”宫顼的声音听起来累极了，“我的鼻子很灵，肯定有臭味。”
　　我什么也闻不到，不过宫顼这么说，肯定是真的。这下子我累得半死，已经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深究了。于是我顺势说道：“算了，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不然爬到虚脱也爬不出去。”
　　宫顼累坏了，听我这么一说，当下就答应了。
　　我整个人趴在密道里，那些小石头小沙子弄得我疼死了，也不知道爬了多远，不过有上一次的经验，应该离出口不远了。
　　等休息够了，我们再次出发，因为休息了一段时间，体力恢复了不少，再加上已经适应了密道里的情况，所以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哥，你闻，真的有一股臭味。”宫顼再次说道。
　　我闻了闻，真的，有股臭味，而且曾经是士兵的我对这股味道很是熟悉，我已经可以猜到一切了。
　　我们继续前进，那股臭味也越来越浓，熏死人了，真不想呼吸。我的手摸到了一个东西，那熟悉的触感，更加验证了我的想法，我不禁蹙紧了眉头。
　　“宫顼，先停下。”我道。
　　“怎么了吗？”宫顼疑惑不已，倒也停下了。
　　我从包袱里摸出了火折子，照了照，果然，那是一块人的手骨，只剩下白骨了，看颜色，应该是不久前的。
　　宫顼在后面什么也不知道，见我用了火折子，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火折子灭了，我把手骨放在一边，道：“是一块人的手骨，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前面不远应该有至少一具尸体，这块手骨是被什么东西叼来这里的。我们闻到的就是腐尸的味道，想必密道也是这人打开的，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怕出去后有危险了。”
　　宫顼虽然小，但也见惯了生死，所以不怎么害怕，只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我们出去会安全？”
　　“这人打开了密道，却在中途死掉了，证明还没有出去，更何况房子平时是没有人来的，所以也不怕别人发现密道，我们下来的时候把它盖好了，想必不会有人发现的。”我顿了顿，“我原本还担心这人这么不负责任，进密道又不盖好，怕他出了密道后就又不管了，才怕被士兵发现。如果这人死了，我们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