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初》ceiling

17、多出章节，可跳过

　　18岁那年父皇病逝，我遵照遗旨登基，但是那个时候由于前朝遗留的问题太多，再加上王权不稳，我一时很难整顿，这时候母后告诉我，要想尽快得到成效、巩固政权只有一个办法——联合最有权势的大臣，而当时的宰相莫逸贤掌握了朝中的大部分势力，母后让我娶他的独女为后，这样宰相的势力就能为我所用了，我虽不愿意，但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还是屈服了。母后帮我拟好婚旨，我盖上皇印就让太监送去莫家。

　　第一次见到言儿是在我们大婚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云儿，其他女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即使她是来做我的皇后，我还是觉得她和宫里那些女人不会有什么区别。当我把喜帕揭开的瞬间对上了她好奇的眼眸，她打量着我，随即显现出一副了然的神态。她的眼睛干净清澈，不同于云儿那种单纯的清澈，而是洞悉一切的那种感觉。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她适合做我的皇后，整个大金的皇后。

　　我还是不放心她，怕她和其他嫔妃一样会欺负云儿，所以决定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记得这宫里到底是由谁做主。等人都退下只剩我们俩的时候我告诉她：“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皇后了，也是大金的国母，朕希望你能做到母仪天下，协助朕处理好后宫事务。该是你的决不会少，至于以外的东西……就不要多做他想了。”本以为她会惊讶或者直接为自己争取更多，但她没有，只是恭敬的回答我：“皇上放心，臣妾会谨遵您的教诲，做好大金的皇后，决无他想。”她把最后四个字说的特别重，是想要告诉我她不会争宠吗？我不相信。

　　自从她进宫后就一直把后宫治理的妥妥贴贴的，我也是在宫中长大的，深知它的复杂和残酷，可我并不想插手，只要云儿安好，其他人与我无关。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云儿就经常在我耳边唠叨“今天皇后邀请我去她那玩了”，“今天皇后带乾儿出去玩了，乾儿好象很喜欢她呢”，“今天子言责罚锦妃了，她说我不能这么懦弱任人欺负的”，“今天子言……”。我冷笑，她是想要收买你从而易于接近我吧，哼，你打什么算盘我都知道。

　　可我似乎错了，她时刻都在保护着云儿，不顾母后和众嫔妃的反对，坚持要立云儿为妃，我记得当时她坐在首位，对着那些反对的人说了一句：“这后宫是由执掌凤印的人来统领，谁质疑本宫，谁就是质疑大金的祖宗！”就这样，云儿成了我的云妃，我开始试着改变对言儿原有的成见，没多久云儿又怀了我的孩子，我很开心，希望这次是个女孩，一个像她的女儿。

　　当产婆告诉我云儿难产的时候我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没了云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跟我留遗言说要好好照顾乾儿和……子言。云儿走了，我的世界坍塌了，整日躲在寝宫喝酒，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云儿还在我身边。这个时候言儿走进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她说：“皇上，您还有大皇子，还有全大金的百姓，所以您必须振作起来。紫云希望看到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而不是现在这样整日酗酒不理政事的皇帝。”我好象有点明白过来了，开始像以前一样每日上朝，勤于政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从那些女人身上疯狂的寻找紫云的影子，不管是眼睛、鼻子、身材，甚至是声音，只要有一点相似的相似，都会成为我收集的对象。我以为言儿又会责骂我，可她没有，依然默默地帮我打理着后宫，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地游走于各嫔妃之间。

　　我娶了言儿之后，宰相的确给了我许多扶持，但我还是担心，臣子功高盖主，那是任何一任君主都不能接受的，我开始谋求新的计划。我记起那次元宁看莫子清的眼神，我已经有了莫逸贤的女儿，如果再把他儿子也纳进我这里，那他……

　　我开始积极的实施这个计划，第一步就是要改变和言儿的关系。我以为只要我主动向她示好，应该很容易就成功的，没想到被她拒绝了。我不信竟有女人拒绝我的宠幸，于是经常找机会亲近她，和她接触越多我原先的许多想法都被慢慢抹去了。她……很有意思，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女人。她不喜欢诗词却爱读民间小说，很多时候看上去很温顺很谦逊，但不经意间的表情和一些小动作却会泄露出她当前真正的情绪，我开始对她感兴趣，从心底里乐意亲近她，这好象和我的初衷有些不同了，不过没关系，她是我的皇后，我的女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

　　我决定去行宫狩猎，本想带她一起，可她说要帮我坐镇在宫里，让我安心去狩猎游玩，还跟我撒娇让我下次再带她出去，她以前从不会这样，那么就是有目的而为的。为此我将行程缩短至八天，离宫那天她好象笑的特别开心，我有点期待回宫后她会作出怎样的事情来迎接我呢？

　　在那八天中我一直在考虑言儿的事情，只要她做的不是太出格，我可以陪她玩。终于等到回宫那天，我直接去了她的澜仪宫，一进去却发现里面不止有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一个长的很像云儿的女人。我在脑子里搜索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是胡蒙家的小女儿，胡可颖，我有点迷惑了，不知道言儿想要做什么，但她看我的眼神很焦急，为了不让她失望我很配合的认出胡可颖，拥着她互诉衷情，一边偷偷打量言儿的神情，她只是将头转向一边不看我们，突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就放开胡可颖，让言儿去安排她的去处。当晚我就宠幸了胡可颖，隔天便将她封为慧嫔，我在等……等着言儿的行动。

　　几天之后慧嫔又像两年前那样突然抱病，连她姐姐兰嫔都在同一天传出患有同样的病症，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关联，派去的御医都汇报说找不出病因，过了几天依旧如此，我开始在想，这是不是和言儿有关？我不动声色的等她，果然，她主动来到我的寝宫要求见我，要放在平时，没有大事她从不会来我这，那这次到底是多重大的事情呢？

　　她一进来就下跪请罪，自责没有管理好后宫。我将她扶起，跟着她的节奏一步步的询问，最后她告诉我那两姐妹是中了巫蛊。乍一听到的时候我很气愤，这宫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秽物！她也不急只是要求我继续听她说完，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可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小心的问她，她没有辩解，只告诉我道：“臣妾无须争宠。”我想她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来我这里的，后来照她的建议找到一个懂蛊的人在慧、兰二嫔处找到了蛊虫，没想到我一直以为很单纯的慧嫔也如此狠毒，如若不是言儿先发现了，那我的性命有可能随时都会受到威胁。我后来将前后的疑点联系到一起猜想，可能她之前就发现了这件事，所以才把慧嫔重新接出来以让他们两姐妹鹬蚌相争，不得不说她做的很好。

　　那件事后我不再天天去澜仪宫，我觉得对言儿来说用疲劳轰炸好象不管用，怕去多了惹她反感，那样我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除夕那晚我去她宫里告诉她要一起守夜、对饮，开始她好象不愿意的样子，呵，当我提到想和她去庭院喝的时候她的表情还是那么柔顺，只是她的眼睛却告诉我……她不愿意，这样正好，我顺势提议去她房里。光喝酒没意思，我的建议都被她否决掉，那时很好奇她能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她低头想了好一会，表情多变，还不时会做一些小动作，我渐渐迷上看这样的她了……

　　她后来提议玩“青蛙落水”，这个我从来没听过，经她解释才知道原来是利用到算术的，我没告诉她……那是我的强项，从小我就有这方面的天赋，但看她踌躇满志的样子我也不想扫她的兴。我特意问她赌注是什么，她很有气概的告诉我错了就罚酒一杯，我偷笑，言儿你是输定了。没多久她就输了好多次，我怕她生气，故意说错几次让她心理平衡，到最后她醉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喝醉的样子，依然那么温顺……我想将她扶上床，发现她闭着眼睛还在数几只青蛙几条腿，我摇头失笑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正欲起身的时候看到她睁开眼睛，醉意朦胧的不带防备的看着我，甜甜的笑，她这个样子让我忍不住欺上去……早上她发现我们昨晚的事好象非常生气，整个早上她都阴沉着脸，连带我的心情也低落下去。

　　御医诊治后说她的身体要长期调理，被她拒绝，我让她的贴身侍女每天监督她喝药，可太监传话说她并未按时喝药，我决定亲自看着她，不然以后年纪大了身体会受不了的，我突然有种想和她相伴终身的想法，想到这个心里居然还很开心。我知道她怕苦就让阴德海事先备好蜜饯，到了那她还是不肯喝药，我有了一个有趣的主意。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药倒入自己口中然后渡给她，她完全傻愣在那，周围的宫女太监也都傻了眼，可我的心情却异常的好。谁知她回过神后居然问我是不是有事要和她说，难道在她心中我对她好都是带着目的的，我不否认一开始是这样，但是现在我是真心想关心她，爱惜她，因为她值得我这样做。我告诉她以后我们就以真正的夫妻关系相处，她听过之后不说话，良久才对我说：“皇上，那紫云呢，她是什么？”云儿……该死，我居然把云儿忘了，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背叛了云儿，也对不起她，所以我逃开了……

　　整整半个月我都忍着没去见言儿，我发现她对我的影响力远大于我的想象范围之内。那天晚上去盈嫔宫里，突然觉得很烦闷就让她端出酒对饮，喝着喝着就变成我独饮了，盈嫔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不过她的酒品似乎不大好，喝醉之后的样子好难看还发酒疯，一点都不如言儿可爱。我心中一惊，不知不觉中我竟开始将言儿和其他女人相比较，总觉得她们都不如她，连云儿在我脑中的身影也渐渐模糊起来。不知道喝了多少，阴德海上来劝的时候被我喝止了，今天我就想喝醉而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言儿房里，扭头看到她正趴在桌子上，我想到她的身体，赶紧起床把她叫醒让她上床去睡，她浑身冰冷，我将她搂进怀里，这样就能让她暖活一些了。之后那段时间我都没有睡，只是静静的看着言儿的睡颜，她在睡梦中也蹙着眉，难道在宫里不开心吗？我轻轻抚平她的眉，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带她出宫散心。

　　自从我醉酒之后，我和言儿之间的关系好象有了些转变，两人之间更加默契了。我把宫中的事情都交代好才告诉她想带她出宫游玩，她向我推辞说不放心宫中事务，可她眼里却满是期待的样子，我告诉她一切都交代好了，只等她点头，我不知道她想到什么突然轻笑然后点头答应了。

　　在江南的那段日子应该算是我们相处以来最开心的了，褪去了帝后外衣的我们就像平常人家的夫妻那般，每次叫她“娘子”的时候，我心里都是甜甜的。每天早上我拥着她醒来，看她和自己的头发做斗争，难得一向镇定的言儿不会绾发髻，她挫败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爱，我笑她，她就瞪我，笑过之后我都会帮她绾出一个漂亮的发髻，看着她头上由我亲手绾的发髻，心里很开心，我跟她说要帮她这样绾一辈子。午饭过后她会要求我陪她散步，恩，这是个好习惯，我发现原来她要的就是这种简单，平淡的生活，怪不得她在宫中不快乐了。

　　每天和她这样相处着，心底竟不想回宫了，只想这样平静的和她过一辈子。可我是皇帝啊，父皇交到我手上的基业不能毁在我手里，不然无颜见列祖列宗，也对不起大金百姓啊。现在只能希望乾儿快快长大，那我就可以早日退位，然后带言儿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本想在宫外多呆几天，让言儿玩个够，正在这时宫中传来消息说荆国在边境挑衅，战事一触即发，无奈之下只能立即回宫。我知道言儿心里是极不愿意的，所以答应她以后再来。在回去之前我告诉她，以后都要这么快乐，这才是我想看到的她。

　　回宫之后和群臣商议，他们一致推莫子清和陈霖为将带兵迎战，我想如果他们打了胜仗回来的话，那就有足够的理由招莫子清为驸马了。

　　三个月后金国完胜，可我却痛失了一位将领，这个代价是沉重的。所幸的是莫子清安然回来了，我给他封了很多赏赐，但这并不是我的最终目的。我想先让言儿有个心理准备就提前和她商议把元宁下嫁给她大哥的事情，她在意料之内的反对，让我三思，还说莫家已经有了皇后、宰相，如果再出一位驸马，朝野上下都会议论反对的。这个道理我懂，但我可以保护言儿和莫家不受一点伤害，前提是宰相交出大权。其他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她，惟独这次……不行。

　　我依照计划将元宁下嫁给莫子清，言儿一开始还是生我的气，后来看到皇妹和驸马还算情投意合也就不那么担忧了。我和言儿又恢复了在宫外时的那种和睦的关系。

　　七月底的时候盈嫔传出怀有身孕，我很惊喜，做为皇帝来说我的子嗣是非常单薄的，这次有嫔妃怀孕那我又可以多一个孩子了。不过开心过后我又不禁担忧言儿，怕她会生气，我们之间毕竟不同于以前了，那时候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责任，而现在我是把她当作妻子来看待，她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我的情绪。

　　令我欣慰的是言儿总能顾全大局，她关心盈嫔，关心我的孩子。

　　那天在御书房的时候元宁来找我，她说皇嫂并不开心，让我多关怀她，要珍惜眼前人。元宁走后我想了一下午，终于明白自己当前的心情了。云儿已经不在了，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是莫子言，只有她能让我感到安心，快乐，每次和她在一起，心里总会感觉很平静，很舒服，我不应该再活在过去了，那对言儿不公平。

　　想通之后我当晚就去找言儿，跟她说想把今年的中秋宴会搞的隆重些，可她误会我是为了盈嫔怀有子嗣才办的，被她误解很难受，心里忽然感觉很闷，我一时冲动就吻了她。

　　之后她没生气，只是静静的躺着，我思虑了许久决定告诉她原因，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她很错愕，仿佛从不知那天是她生日一样。她提醒我四年前就决定不再庆生的，我知道她顾忌紫云。她却说是做表率节省开支。

　　我将元宁的话告诉她，想让她明白我的心意，可她居然事不关已的笑说让我好好待盈嫔。这完全是两码事情，盈嫔我自然会关心，但那只是因为她有了我的孩子，而对言儿的关爱仅仅是因为她这个人。

　　被她连着误会的两次，我心中的怒火有点压抑不住了，将她强转身面对我后，跟她回忆我们在江南的那段快乐时光，她含笑告诉我那快乐不属于皇宫，我知道她担心什么，我也下定决定要给她幸福，所以我认真的告诉她，在澜仪宫中我们只是最平常最普通的夫妻。

　　她想了好一会主动环上我的腰柔声唤我，我知道她接受我了，那一刻应该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了。

　　自从和言儿敞开心怀之后我就极不愿意去其他嫔妃处，坐在皇帝的位置注定会负很多人，可我只想对她一个人好，其他的一切后果就都由我来承担好了。她也会劝我多去其他嫔妃处走动走动，我嘴上应着，其实心底是不愿意的。

　　宰相突然在早朝上提出辞官，满朝上下一片愕然。我只想要他的权利而不是要他离开，毕竟他的资历还能为我所用。我和他单独谈了一会，他只告诉我要好好待言儿，我答应了，即使他不说我也会那样做的。

　　言儿知道宰相要离开的消息很是着急，我破例让她回家和宰相见最后一面，也私心的希望她能劝宰相留下来。

　　宰相最终还是走了，连言儿也劝不住，自从她回来之后就更加卖力的把我推到各嫔妃处，她说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我想也是，这样也是为了保护她，所以不再是每天宿在她那，偶尔也去其他宫殿，但一看到那些女人我连触碰的欲望都没了，总觉得她们全身都是缺点。我没让她们侍寝，只是一起喝酒下棋，这样也不会穿帮，因为宫里的女人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我每次去只是单纯的过宿，我的宠对她们来说就是荣耀，高于一切。

　　下面传来消息说南方水灾严重，我决定亲自去视察，本想带言儿一起的，可她说一年连着出去两次不好，我也顾着她的身体就没带她走。

　　在江南我遇到了云风，她和紫云如此相像，我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出现了。我毫不犹豫的把她带回宫，但一进宫我就踌躇了，言儿怎么办？她会有怎样的反应？我忍了五天终于决定把云风带去见她，看她的反应之后再做决定。

　　到了澜仪宫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对云风很亲昵的样子，眼神却一直追逐着我的，我忽然感觉很慌乱，她越是这样平静，这样热情，我的罪恶感就更深了，我后悔将云风带进宫了，她只是我这么就以来追随的一个梦想而已，现在实现之后心里却空荡荡的。

　　我没给云风任何封位，隐约觉得言儿好象不高兴了。半个月来我每天都在云风那里，但对着她就会想到言儿的脸，会猜想她这时在干吗，有没有睡觉了，被子盖好了没有。经过大半个月的煎熬我还是忍不住去了她那里，即便她骂我，生我的气都无所谓。

　　言儿很反常，她竟主动勾引我，待我有反应的时候她却一把推开我，语带讽刺的问我想给云风封什么宫位。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这个啊，只是想来看看她而已，可她的大度、谦逊都去哪了，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的一面，和其他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一样令人生气。

　　我和她怄气，故意把云风封嫔的诏书送给她，即便知道她不会同意我还是让阴德海天天送，本以为我们之间不出几天就会和好的，我也准备好向她认错了，如果言儿真的不喜欢云风我可以把她送出宫外。

　　正当我走在去澜仪宫的路上，言儿身边的太监迎面跑来心急的告诉我，皇后在花园被云风从台阶上推下去，我的心一紧，一路跑到言儿身边，御医说她的伤势不重，我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又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言儿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孩子没了……

　　两个月前我还跟言儿说想要一个我和她的孩子，现在孩子是存在过了，可最终还是没了，我握着言儿的手，依旧冰凉冰凉的，冷的似乎没了生气，我怕孩子没了，她也会离开我。

　　我一直陪着她，第二天傍晚她才醒来，我看她伸手摸了肚子，原来她早知道自己怀孕了，可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叫她的名字，她只是别过头不看我，我探身想抱她安慰她孩子没了还能再要的，但她挣脱开我的怀抱离我远远的，然后转头冷冷的告诉我，她不要！

　　她不要……那她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都会给她，她说要云风一命抵一命，我犹豫、迟疑是因为不忍看她心痛的样子，可她好象又误会我了，以为我舍不得，即便言儿没这么说我也不会放过云风的，她伤了我的言儿和我们的孩子，死罪难逃！

　　我向她道歉，她说我没错，错的是她。我问她真有这么恨我么，她居然告诉我，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爱，哪来的恨？

　　原来这么久以来她从没爱过我，一切都是我自己虚构的，我的爱……她不要！我激动的失去了理智，用力摇晃着问她为什么这么不信任我，为什么怀了孩子一直瞒着我，她说孩子是她的，与我无关！

　　她不爱我，连带着不信任我，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忍看她受到一丝委屈，因为我爱她，这样就好了。我颓然的放开她，让她好好修养，她现在应该是很不愿意看到我的吧。

　　整整三个多月她都拒绝见我，我不急，因为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她终有一天会明白我的心意。可我似乎太自信了，也是这样的自信让我永远失去了她。

　　盈嫔生产后阴德海汗涔涔的跑来说澜仪宫走水！等我赶到的时候火几乎把整座宫殿都烧着了，宫女说皇后还在里面，我本能的想冲进去救她，身边的太监侍卫死死的拖着我，无论我如何下旨让他们放手，他们都紧紧拽着我，阴德海哽咽着告诉我：“皇上，大金所有的百姓都需要您啊！”

　　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嘴里感到咸咸苦涩的，这是……眼泪么？言儿居然用这种方式离我而去，她的心里真的没有我！

　　我宣布罢朝五日，下令重建澜仪宫，那里永远只为她留着。半个月后言儿的贴身侍女要求觐见，她说发现言儿有东西给我。

　　这是一个锦囊，应该是言儿亲手做的，想来她从未送过我任何东西，没想到第一次收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锦囊里放了一封信，呵，是遗书：
　　皇上，臣妾不知这信何时会到您手中，希望不会太晚。如果您看到信的时候臣妾的侍女小银还未婚配，请将她许配给您的侍卫王忠，他们是情投意合的。这是臣妾最后的心愿了，请您一定要帮臣妾实现。
　　皇上，宫中的生活从来就不是臣妾想要的，现在这样很好。臣妾相信您会是大金开国以来最有作为的皇帝，以后乾儿就要劳您一人照顾了。
　　后莫子言绝笔。

　　她的信让我抑制不住大笑起来，她称我为皇上，她宁愿为了一个侍女花这么多笔墨来求婚却吝惜的对我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语，在她心里我还不如她的侍女。她现在是很好，轻松了，离开了我之后她应该很开心吧，可这个自私的女人从未考虑过我的心情，她的心真是石头做的。

　　我依照言儿的遗愿将小银许配给王忠，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让她开心的事情了。她不爱我，这没关系，我会继续爱她，继续想她，我会好好治国，这样百年之后见到她才不会被她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