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初》ceiling

14、初识

　　和徐凌枫谈完回去之后，我开始想要怎么拾掇我这个茶楼了，那些钱说起来是够我花一辈子了，但现在既然开了这个茶楼还是要尽量把它弄好，总靠徐凌枫是不行的。在现代的时候我也不学管理这一类的，想了想还是先去其他茶楼看看他们哪里做的不到位，说不定我能利用他们的漏洞补上。

　　我的茶楼也开了有一段时间了，其他茶楼的老板都认识我的，所以一开始进门的时候还觉得不好意思，后来想想我去他们那也是付钱的，一样是客人，他们看到我虽然满脸的问号，但估计碍着面子也不好问，招呼的还异常热情。我用了三天把奉城比较大的茶楼都转了个遍，和上次不同，这次我主要是观察他们的不足之处。出来后的确让我发现了一些问题，但能不能让我利用到现在还不知。

　　首先，这里所有的茶楼真的都很清水，除了供应茶水之外再就是一些小点心，亏得奉城很多人都做生意，为了图个安静一般都去茶楼谈，这里也有喝茶的风气，平民百姓闲着无事也会去茶楼喝茶聊天，所以只要开着就不会亏本。

　　其次，他们的茶楼里有设专门供生意人用的小厅，我倒觉得那个厅的大小有点尴尬，也就能容得下五个人左右，如果来两个人的话嫌大，来六七个人又觉得小。

　　再次，总感觉他们的卫生做的不是很好，一进去墙上班驳，桌子也像是永远擦不干净的样子，那些小二的衣服也都脏兮兮的，让人一看心情就好不起来。

　　最后一点就是除了徐凌枫请我喝茶去的那家茶楼外，其他地方的茶叶档次差的不开，这样不能满足各个阶层的要求。

　　我将这些不足点都写在纸上，然后一条条开始想对策。

　　对于第一条，我想找家酒楼合作，让它送外卖。如果客人临时需要用餐，就不用跑到酒楼去，只要点完菜等着就行了，菜价维持不变，我只要和酒楼达成协议压低一点价格，然后取中间的差价，这样做倒也不是为了赚钱，人性化的服务只不过是为了吸引和稳住客源而已。对酒楼来说每个月有固定的生意收入也算是件好事，不过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等会过老板之后再决定。

　　第二条的话，我想起在现代唱K时候的包厢，可以自己选择要大包还是小包，我也想这么弄。在楼上搞一排包厢，分大中小，任君选择，然后把隔音措施做到位，谈生意最注重的就是秘密了。

　　第三条卫生，我觉得自己这茶楼还挺干净，毕竟是新开的，不过要给伙计统一服装，那样看上去舒服很多，客人要点茶什么的一眼就能看清楚谁是小二，改变等待小二自己迎上去的局面，让客人主动。

　　最后一条就要靠徐凌枫了，让他多进几种不同层次的茶叶，可以提供给客人的选择面广一些，再者推出花茶系列，打出美颜的广告，这样一来兴许还能吸引到女人来光顾！

　　列完后我大概算了一下，真这么弄的话按现在茶楼的面积肯定不够，还要买地再扩建，重新装修包厢，这样一来我就要拿出一大半的钱搭在这上面。如果可以拉徐凌枫入股的话就可以轻松一些了，还能名正言顺的拉他帮着照顾茶楼，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不一定会同意。

　　我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他一来茶楼就被我拉到一边打起商量来。我一脸神秘的样子跟他开口道：“凌枫，你看一下我列的这些可行么？”他表情奇怪的接过我手里的计划表看了起来。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搞这些东西，不知道行不行，搞不好还会被他嘲笑。我在旁边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他一开始紧皱的着眉，看到后面慢慢舒缓开来，到最后又猛的一皱，他的表情看在我心里也一惊一乍的。半天之后他抬起头用一种研究的眼光看我，难道不行？“你看完了？说说意见吧。”

　　徐凌枫把纸卷起来扇着风，“你这个我大概看懂了，不过有些地方还要改进，对了，你怎么会想出这些来的？”

　　我拍拍胸口，还好，基本被接受了。“是你要我好好弄这个茶楼的，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你说哪里需要改进？”

　　他也认真起来，开始给我解说有疑点的地方。说到包厢问题的时候他有些疑惑，“小默，如果真要弄什么包厢的话，那你这个茶楼绝对是不够大的。要扩建，不过又要把钱投进去。”我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想让你帮我估算一下，大概要投多少进去？”他随意拿过一张纸，执起毛笔沾了点墨就写开了，跟鬼画符似的，我也看不懂就在一边呆着等他。

　　“小默，如果把买地、装修、人工，就是你说的那个服装费什么的都算进去的话，恐怕要投的钱是现在的两倍。”他边跟我说话边在那算着。两倍，照我那些首饰来看至少要去掉一半，最好能再压低点。“凌枫，你看能不能再往下压一点，两倍的话我觉得有点多了。”他“恩”了一声又埋头计算起来。我也利用这段时间考虑看哪里可以可节约成本，这次他算了好久才抬头告诉我：“我算过了，很难压，最多只能再少一成。”

　　看他这么辛苦我让伙计沏了壶好茶，亲自为他倒上，“来，喝茶，咱先不说那个成本问题，你觉得我这个计划可能么？如果不行的话我投那么多钱进去不就白搭了？”他抿了一口又盯着我的计划表看了一会道：“目前看来应该可以，你那第一条说的外卖就是在他们那点菜然后直接送到你这来？”“恩，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想好和哪家酒楼合作了么？这样的话不能找太远的，信誉也要过的去，菜式什么的也要齐全。”我随着他的话不断点头，“这我都知道，所以想问问你，觉得哪家比较合适，你比我熟悉不是么？”“那我想想啊，你等会！”

　　我看他在纸上写了好几个名字，然后一一划去，最后留下两家——丽春和新间。“我觉得这两家还可以，你去谈谈看，到时候比较比较再做打算。”他将写了名字的纸递给我，我在心里默念丽春……丽春，突然抬头问他：“这里是不是有间妓院叫丽春院啊？”他一口茶飙出来，咳了几下，然后面色微红的教训我：“姑娘家不要出口就妓院妓院的，知道没？”

　　我瞥他一眼，“干吗把自己装的多神圣似的，我能理解的。哎，这两家妓……呃，酒楼，你觉得差异在哪？”

　　刚被他那么一教训搞的我差点说漏嘴，他看我的样子好象很愤怒似的。“这让我怎么说，都差不多吧。不过新间的老板不经常在，他还有其他生意要做。”

　　话说回来新间这个名字比丽春好听多了，老板应该要有涵养一些吧。“那如果他一直不在，我和丽春又谈不拢怎么办？”他忽然诡秘一笑：“我给你推荐他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知道他这两天就会回来，不过可能呆不久，所以你要抓紧时间。”那个新间的老板到底是何方人物，开个酒楼还搞其他生意，看上去挺忙的样子，我倒是有点兴趣了。

　　“那我明天先去丽春谈谈看。哎，凌枫，你要不要入股？”我想起昨天的那个想法，姑且试试看，被拒绝总比烂在肚子里好。他看着我抱怨道：“什么入股？你不要老说些我没听过的词汇来。”“就是我这个茶楼，你出一些钱当作投资，比如我们三七投，到了年底，依旧按三七拿钱。”

　　徐凌枫一听来了兴趣，睁大眼问我：“就是说我投了这么多钱，到了年底有赚的话，仍按那个比例拿钱，如果赚的多的话，收的越多？”不愧是做生意的，一点就通。我赞赏的点头道：“是，要不要考虑考虑？这样还能混个二老板当当呢！”他郁闷的看我一眼，“我又不是没当过老板，你这个提议容我考虑两天，你明天就去和丽春谈吧。”

　　睡前酝酿了一番就早早的进入了梦乡，又梦到那个早夭的孩子一直对着我哭，我挣扎着醒过来发现脸侧还有未干的泪痕。这段日子以来我不断的在心底鄙视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冲动呢，看来宝宝要想跟我一辈子了，这样也好，至少他还能出现在我梦里，就让我用余生来弥补吧。

　　一大早我就交代底下的伙计要出去一会，让他们好好看着茶楼，然后向丽春出发了。来奉城这么久都没去过几家酒楼，像丽春这个名字我一看就不会进的，恶俗！不过如今有事相求只能装小人了。我进去之后打量了一圈，客人数量一般，而且这里的装修跟它的名字一样俗！居然在墙壁上挂着大红的幔布，整个大厅都弄的红兮兮的，想求个喜庆也不是这样的吧，店小二一见我就迎了上来，哈着腰问道：“姑娘，里面请？您几位啊？”

　　我微笑着回答他：“一位。”和老板谈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这里的菜肴到底怎么样。小二将我带到一张空桌前擦了擦桌子请我坐下。“姑娘，请问要点什么？”

　　“把你们的招牌菜上几个来。”我继续打量四周边回着他的话。“好勒，请为还要什么？”我摇头。看他这的招牌菜再下定论吧，如果不行那连谈的必要都没了。

　　等了一会菜就上来了，我暗自赞赏这速度倒还可以，要合作送外卖的话速度可是关键。小二边上菜边给我介绍道：“姑娘，这几道可都是我们丽春的招牌菜，南北兼具。您尝尝。这道是栗子淮山煲鸡脚，那是沙茶牛肉，最后这是八公山豆腐，看着都挺简单，不过吃起来呐，都很特别的。”

　　“恩，小二哥，你们老板在么？”正在滔滔不绝为我讲解的小二突然一愣，“姑娘，您找我们老板？”我吃了一口牛肉，就这味道还跟我说是招牌菜？不过确实很特别，能把好好的牛肉做成这样，真有本事。看来不用谈了，“哦，我问问，你下去吧，这儿没事了。”

　　我把三道菜都尝过之后庆幸自己没先找老板谈，不然真要怄死了，我都怀疑徐凌枫在给我捣乱了，不知道新间怎么样，再这样的话我要郁闷死了。付完饭钱之后小二一个劲的说道：“姑娘走好，下次再来。”哎，我心疼那钱呐，就这样白花花的流走了，一点都不值。出了丽春我也不想立刻回茶楼，就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些日常用品。回到茶楼的时候看到徐凌枫正翘着个二郎腿在那悠闲的喝茶。

　　我走到他那桌一屁股坐下，他有些惊讶的问我：“小默？谁惹你生气拉？”我用手指了指他，他更讶异了，“我？怎么回事？”顺了几口气后我开始数落他：“都是你推荐那个什么丽春的，那里的菜那么难吃，亏你还推荐给我，什么品味？”

　　徐凌枫听完就低笑出声：“你真的去拉？哈~~~”他的笑声让我一下就清醒过来，果然是被他耍了。我黑着脸问他：“你说！你什么意思？很好玩？枉我这么相信你了。”他竟然还点头，气死我了。“我本来是和你开玩笑的，谁让你想到妓院的啊，所以就想让你去见识一下的。其实那里也还好拉。”

　　我一拍桌子眯着眼看他：“那新间呢？”他连忙敛起笑意冲我摇手：“哎，新间是名副其实的好，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而且它离你这个茶楼不远，就隔两条街，要是临时有什么吩咐，很快就能传达过去的。丽春那件事的确是我不好，向你道歉？”道歉就不必了，肯入股才是真的。我缓下神色道：“如果你肯入股，那我可以考虑接受你的道歉。”他一怔，“呵呵，入股这件事我想过了，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出的不多，这样可以吧？”

　　“可以！成交！不过新间那事，你确定没骗我？”我还是不放心，想着过会出去问问，之前被他骗过一次，如果第二次再成功了，那我的脸往哪搁啊。“没有，对了，新间的老板今天刚回来，你是现在就去还是明天去？”

　　我想到刚才那几道菜就没心情了，“明天吧，今天被那些菜伤到了。新间老板叫什么名字？”徐凌枫听完又在那偷笑，被我瞪了几眼才停下告诉我姓楚。等他走后我找了好几个人问了，普遍反映都不错，说那里物美价廉什么的。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休整我又斗志昂扬的向新间出发了。到了那儿发现人很多，店面装修的很大气，但不张扬，恩，第一印象不错。进去之后环顾一周发现这家酒楼的内装修偏古朴一些，让人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恩，再加分。这小二嘛和丽春的差不多，都挺热情的，看来我要回去好好训练训练茶楼的那几个伙计了。坐下之后我依旧点了几个招牌菜，上菜速度也还行，吃了两口之后发现这趟果然没白来，新间的老板我是见定了。

　　我向小二招了招手：“姑娘，有什么吩咐？”“小二哥，你们老板在么？”小二的笑脸一僵，然后哈腰问道：“姑娘，您找老板什么事？要不要小的代为通传？”我心想你也太敏感了吧，又不是投诉你，微笑着开口道：“告诉你们老板，我要和他谈笔生意。”小二应声跑上楼去了，看来这老板还挺勤快的啊，这么早就在店里呆着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小二跑过来道：“姑娘，我们老板楼上有请。”我从怀里拿出十文钱塞到他手中：“麻烦你了。”他也不推辞直接收下，只是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跟朵花似的在前面给我带路，到了二楼尽头那间房的时候停下敲门，“老板，那位姑娘到了。”“进来吧。”一个低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初步判断应该是个年轻男子。小二帮我推开门一点头就跑掉了，我进去之后随手把门带上，抬眼看到一位身材修长的灰衣男子背对着我站在窗口。

　　我欠身柔声道：“小女子徐默见过楚老板！”他闻声慢慢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