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初》ceiling

11、计划初现

　　因为大哥的关系，元宁开始经常来我这里走动，我旁敲侧击地询问她主动下嫁的缘由，她脸红向我撒娇：“皇后嫂嫂啊，您就别拿元宁打趣了，这个……”这可不像平时的她啊，我探头笑道：“和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既是你嫂子也是小姑子，说来这关系还有够复杂的啊，你就说嘛，我还很好奇呢，你用什么法子能把我那个大哥收拾的服服贴贴的？”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道：“是我向皇兄请求赐婚的。”原来真是这样，他没骗我，不过我还是心存疑惑，“那你怎么会见到大哥的呢，据我所知你们并没有见面的机会啊。”“那次皇兄在花园召见子清他们几个，恰巧之前他派人来告诉我，我以前央他帮我找的西域异香已经让人带回来了，所以我就直接去花园找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见到了子清。”

　　我好象有点印象，这大概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次大哥出使西域给我回信的时候还抱怨皇上让他去寻女人家用的香粉，折了面子，倘若让他知道这香就是为了未来老婆找的，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怨声连连呢。

　　“那后来你就主动求皇上给你赐婚了？”“恩，是皇兄跟我提到我已到了适婚年龄，让我自己挑选，所以我就央了他。”元宁向我解释这里面的小细节。有多少人伸长脖子要争驸马之位，而公主主动求婚给了大哥多大的面子啊。但是……“你皇兄说你要求婚期越近越好，可是真的？”我半开玩笑的提出这个疑问。

　　“哎呀，人家怕时间太长子清心里有了其他人，那我……”她停下偷看我一眼，脸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我知道了，她是在为自己争取，因此她放下了公主的身份降低姿态去追求自己的所爱，反观自己，我就是缺乏这种勇气，和元宁比，和端木颜比，我的确不如她们，她们都比我勇敢，比我坦呈，一直都知道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来了，只是以前有了太多的顾虑，我是不是也要放下这一切，勇敢一次呢?

　　七月底的一天，盈嫔传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我即刻吩咐小银把赏赐带了去，对李昊那方面我是绝对放心的，不出意外的话乾儿将会是大金下一任的君主，因为乾儿是他和紫云的孩子，他会把他们的孩子做最先考虑的。而且乾儿现在名义上是皇后的子嗣，理应继承皇位！

　　李昊现在共有一子两女，燕妃和谦嫔都分别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可以说他的子嗣还是蛮单薄的。盈嫔怀了孩子，不论是男是女我都不会去插手，除非她自己动有歪念。

　　“小姐，现在盈嫔娘娘那每天都有好多人去，我们这里好冷清。”小银帮我捶着背哀怨的诉苦。“呵，你在乎的可不止‘好多人’这么简单吧，是不是皇上最近来的少了，驳了你见情郎的机会啊？你……啊！”我还没说完肩头上就被受到重击。“小姐，对不起，小银不是故意的，一时失手啊！”她慌忙帮我揉着被打到的肩膀连连道歉。

　　我推开她的手自己按摩着被弄疼的地方，“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这也没什么事，你想出去的话说一声就可以了。”她搓着手站在一旁不说话，想开口又不敢的样子。小银啊，在我心里早就把你看作我妹妹一样，你能快乐和幸福，我也会为你开心的。“小银，你去吧，我想睡会，记得给我关上门啊。”说完向她眨眼，她定定的看了我一会终于笑出声来，“谢小姐。”

　　我躺到床上擦着额头的汗，这里的七月蛮热的，盈嫔挺着个肚子过夏天还真受苦了，改天要让御医想个法子给她好好安胎，不要到生的时候和紫云一样出什么问题，这宫里已经受不得这么多悲剧了。

　　转念想想，李昊应该早就考虑到了吧，看他这段时间一直往那跑，可紧张着呢，每次来我这也只不过坐一会就走的，连带我的小银都没机会会情郎了。恩，他好象有三天没来澜仪宫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转眼就快到中秋了，宫里开始为即将到来的佳节忙碌着。李昊一手支着脑袋躺在我身边看我，“言儿，快中秋了，这次朕打算把晚宴搞隆重一些，你觉得呢？”“恩，臣妾本来就想向皇上提议的，毕竟盈嫔怀了子嗣对宫里来说也是一大喜事。”我睁眼看他表示赞同，这的确是我心里早就想好的。

　　他的眼睛变得深沉起来，多了一种道不明的情愫，他的手指在我脸颊滑弋，“言儿，这几天你开心吗？”我不明白他所指何事，想开口问他，“皇……唔……”他趁我开口的空隙猛的攫住我的唇，舌头顺势滑了进来。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到了，一反应过来就用力推他，他激动的把我的双手扯着拉到头顶固定住，并用膝盖压住我双腿阻止我的反抗。我就剩躯干可以动，只能狂扭着想要让他停下来，他索性把整个身体都压在我身上，舌头进而扫过我口中每一寸空间，忽然又转而舔噬我的上颚，我感觉很痒只能伸出缩在后面的舌头把他推出去，却未料被他咬住细细舔咬起来。

　　我愤怒的瞪他，他倒好，眼底充满笑意，没办法我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在他逐渐失去防备的时候一口咬向他的嘴唇，瞬间血腥味在我们口中弥散开来，他一怔随即似发怒一般狠狠的啃咬我的唇，我知道要推开他，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瘫软下来，使不上一点力气。

　　最后他放开我，将头埋到我胸前喘着气，我在等他解释，可他一直不说话，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低哑的开口，“言儿，朕想把晚宴搞的隆重并不是因为盈嫔怀了孩子。”难道还有谁也有了？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你忘了吗？那天也是你的生日啊。”我的生日？他怎么会？除了初进宫那年我就再也没有庆祝过一次，因为那天……也是紫云的死忌。

　　“皇上您先起来，臣妾不能说话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好好谈谈了。他翻过身放开我，“你想说什么？”“皇上，4年前臣妾就说过以后都不用给我过生日的，您忘了？”我直起身体靠在床边，这样和他说话比较有底气，也能防止刚才的一幕再上演。“朕没忘……难道你一辈子都不再庆生么？”

　　他可能想到了紫云，声音微颤。“皇上，臣妾早就表示过，这是我自愿的，您多虑了。而且最近发生了几起灾情，前几个月又发生了战事，国力有所下降，臣妾想做表率从我做起，节约开支。”我怕他过会又控制不住，所以边说边穿鞋下床走到桌边背对他坐下倒水喝。

　　“朕知道你想着云儿，朕也想她，可现在已经过去四年了，你也应该放下了。”他从背后抱住我，嘴贴在我耳边轻吐：“元宁前几天来找朕，她要朕珍惜眼前人。”为什么我的手会这么抖？我用另外一只手一起握住杯子，终于安然将它放下。尽量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笑说：“元宁说的很对啊，皇上您可要好好待盈嫔啊。”

　　他朝我低吼：“言儿！”然后用力将我的身体翻转过去面对他，隐忍着怒气对我说：“你明知道朕指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逃避？恩？”我忙低下头，“臣妾愚钝，臣妾不知。”

　　他挑起我的下巴让我对上他的视线：“看着我的眼睛！你忘了吗？我们除夕的时候一起玩青蛙落水，在江南的那段日子里，我每天帮你绾发髻，我们手牵手一起逛夜市，我们每天下午一起散步，我陪你在船头吹风，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知道那段时间里你和我一样快乐，难道回了皇宫一切又都回去了？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特地给你几个月的时间就是让你好好想清楚，你的心到底是怎么说的？”

　　我笑着看他，拿出帕子给他拭嘴角的血迹，“皇上，臣妾愈矩了，疼不疼？”他好象跟不上我急剧转弯的态度，张着嘴看我，眼中一片迷茫。“皇上，您做的臣妾都知道，在江南的那段日子臣妾真的很快乐，可那是褪下了身份的相处，那种幸福不属于这皇宫。”他握住我的手，认真的对我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以后在这澜仪宫，我就只是你的夫君，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可……”我想问紫云怎么办，他用手指竖在我嘴边堵住我将要说出口的话，“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对吗？”我点头，他将我揽入怀中，“那我们就把她放在心底，好好相处，恩？如果你现在不能给我答案，那我……可以等！”

　　真的要和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吗？从小就受到一夫一妻制的熏陶，在现代没的说，是由法律明文规定保护的，就是在这里，当朝宰相只娶一妻也被传为佳话，饶是大哥在娶了公主之后主动把那几个侍妾都送走了。

　　而我似乎从进宫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无论我愿不愿意，在外人看来就是N女共侍一夫。现在他这样低声下气的告诉我，他可以在这个皇宫里给我想要的生活，我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他这么突然的表意让我一时接受不来，我们之间可以称的上融洽相处的时间也就在江南那段日子里，一回到皇宫我和他始终会有隔阂，这关乎权利、争斗甚至是存亡。我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在还是先稳住，等以后看情况再做打算吧！

　　“皇上，臣妾还需要些时间仔细想想。”他一把将我抱回床上温柔道：“朕说过可以等！”

　　从那天起他就天天宿在澜仪宫，连盈嫔那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担心引起那些嫔妃的不满就劝他多去其他地方走动，他奇怪的问我：“怎么？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她怎么说也怀了皇子，怎么可以不去？”他不情愿的回我：“我知道了，以后多去就是了。”

　　就在我为李昊的示好头疼的时候传来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我爹辞官了。李昊见我着急就准许我回家一趟，这是五年来第一次回宰相府。我一下车就直冲书房找爹，“爹，你为什么主动辞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言儿？”他很惊异于我会回家。“恩，皇上准我回来的。是不是出事了？”我简单解释之后拉着他问原因。“没什么，爹突然累了，想早点回老家去了，你娘临终前说让我带她一起回去的。本来想明天去宫里跟你告别的，没想到皇上会准许你回家。”

　　“爹，是不是他逼你的？”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这个了。他正色，“言儿，不许胡说。爹说过了，想休息而已，没有其他原因，你回去吧。”“爹，您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了解您，没有其他原因您不可能会突然辞官的，您就告诉我吧，让我和您一起承担好不好？”我跪下求着，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让他离去，我不甘心。

　　他沉默了一会：“言儿，爹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这你以前就知道，对吧？还记得我那次让你哥问你的那个问题吗？”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那次的猜测是正确的。“你大哥回来转达了你的回答，爹就放心了，至少我的言儿不会被人欺负了去。以后要和你大哥相互扶持，遇事能忍则忍，不能冲动知道吗？”他摸着我的头嘱咐我要注意的事项，我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爹，我都知道了。”他蹲下身问我：“你知道什么了？不要乱猜。”“呵……他威胁你对吧？”

　　我终于知道他这段时间对莫家的封赏，对我的示爱都是为什么了？我和哥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就能威胁爹，夺回一部分权利。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可以让他费这么多心机和时间。李昊，你果真很有耐心，幸好我还没爱上你，不然的话可真要万劫不复了。

　　爹皱眉，神情凝重，“言儿，不许乱猜，爹明天就走了，你不陪我说说话吗？”我深知爹是非走不可了，算了，也许这样真是最好的保命方式了。

　　我强打笑意陪他聊到很晚才回宫，小银告诉我李昊今晚要批奏折就不来了，这样更好，我可以有一晚上的时间来调整自己。一个人躲在床上，想着以后要以怎样的心态来对他。之前不知道他还有这手，居然还为猜他的心思而烦恼，现在知道原来他在演戏，还演的挺逼真的，既然要玩，那我陪你。

　　从穿到这里开始我就一直将自己伪装起来，把自己当成莫子言，一切都以他人的利益想法为先考虑，能真正了解我的人只有陈霖一个，可现在他也不在了，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又或许莫子言生下来就注定是孤单的？我真的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五年前为了全族的所有人的命，我妥协了，只是为了不愿看到因为我的自私而置所有人的性命于不顾，可是现在我已经入宫五年，不需要再为此担心了。

　　霖死了，现在连爹都走了，我仿佛没了再留在这里的理由，而我的心似乎渐渐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了，我不能任可以预见的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最后成为深宫怨妇，我想……离开！

　　再见李昊的时候他依然笑的那么开怀，那么轻松，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我倒要看你接下来要怎么演。我更卖力的把他推到各嫔妃处，他一直对我抱怨，我只是淡然告诉他：“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你必须要去她们那里。”爹已经走了，大哥做了驸马应该是很安全的，那我要加快步伐了……

　　最近一直觉得很容易就犯困，连小银都嘲笑我整天委靡的跟只猫似的。“小姐，您又要回房拉。”刚吃过中饭小银看我往回走就调侃我。“恩，好累。”我打着呵欠，这天一热啊，人就特想睡。“小姐，你会不会……”小银跑到我身边挤眉弄眼的。我拍着嘴问她：“会不会什么啊，说话不要说一半，你知道我最讨厌这样的人。”“哎呀，就是有了。”小银一跺脚压低声音说道。我僵掉，“小……小银，你还记得我那个应该什么时候来的？”

　　“晚了二十天。”小银举着双手掐指算向我比了个二的手势。“你快！去把陈御医给我找来，就说……就说我有点着凉，让他来看看。”我摸着肚子，心里吃惊道：“不带这么衰的吧，如果是真的，那要怎么办？！”我让小银去找陈御医也是有原因的，他是爹的至交，爹临走之前曾告诉我只有他还能相信。一旦我真的有了，那就只能靠他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有喜了。”陈御医帮我诊完脉立刻下跪，兴奋的告诉我这个消息。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啊，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几个月了？”我思量着到底要怎么办，他怎么说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啊，可如果真的生下来了，那就麻烦不断了。“回娘娘，已经快两个月了。”

　　我放下皇后的架子，以一个后辈的身份和他说话：“恩，陈伯，我想求您个事儿。”他忙向我磕头，“娘娘，您折煞下臣了。”“陈伯，您和我爹是至交，也是看着我长大的，现在我就求您一件事，请你务必要答应我。”他有些动容道：“娘娘说吧，只要下臣做的到一定答应您。”我摸着肚子微笑：“我想让陈伯帮我隐瞒这个孩子的事情，等过了这几个月我自己和皇上说。”

　　“这……”他面露难色的看着我。我知道向皇帝隐瞒是大罪，搞不好就是欺君，可我顾不上这些了，“陈伯，有什么事我自会向皇上请罪，不会连累您的，您只要替我隐瞒几个月便可。”“下臣知道了。”“那要怎么说陈伯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的孩子，妈妈很想看着你长大，可你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啊……

　　陈伯走后我招了小银过来跟她再三嘱咐：“你现在就去敬事房想办法把我的月信期改了，以后我们还要多注意，事关重大你可要仔细着点，出了岔子你也知道结果是什么吧？快去！”小银应声拿着我的令牌跑开了，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意外呢，宝宝……妈妈应该怎么办呢？

　　“言儿，你身体不舒服吗？”御医院应该向他汇报过我的情况了，他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冲到我床边询问。我笑盈盈的伸手帮他整理弄皱的衣领，“恩，最近有些气血虚，御医已经帮我开过药了，你放心吧，没事！”“恩，没事就好。对了，言儿，我们什么时候生个孩子吧，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他将我抱起来搂到怀里，似期待的说。孩子？我们已经有了，可我不想给你。

　　假装害羞往他怀里挪近一些，将声音扭的千回万转的，“皇上……”他好象很受用的样子抱紧我大声笑着。你笑吧，几个月后你就笑不出来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笑声对我说：“言儿，我要出去视察一个月，你和我一起吧。”

　　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一个月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既能离开这里又能留下孩子。“恩，我不方便出去拉，上次已经出去半个月了，一年里跑出去两次不大好，明年吧。”他细碎的胡渣不断在我额头上来回磨动着，“恩，也好，你就在宫里好好养身体吧，乖乖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