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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在我还是个懵懂少女的时候,像绝大部分暗恋而不得,或者分手以后又不甘心的女生一样,喜欢的人曾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年九月,我下定决心要出国离开,打算从此和他一刀两断,虽说在他那里已经切断了和我的一切关联,可是我继续留在他身边的话,就不可能放得下他。
      临走的前一晚,我以为我会睡不着觉。没想到临近夜里竟然下起雨来,我从小逢下雨天就浑身无力只想睡觉,甚至在下雨两个小时之前就会如此,所以陷入梦乡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要快很多。
      我还记得那个梦。时隔这么多年,在我向他跑过去的时候,我又想起了那个梦。
      梦里的他揽着我的肩,周围好像坐着的都是我们的同学,他不知道和谁说了什么,突然侧过脸吻我的脸颊。很用力有声音的那种,我愣了一下,接着他们起哄说,亲回去,亲回去。
      我向来是个顺着起哄不反抗的人,于是捧着他的脸,更用力的亲了下去,他的皮肤比我想象中更加光滑柔软,就更让我迷恋。
      亲的时间也比他更久。
      梦里的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个梦,但是亲他的机会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所以也不想放手。
      梦里的他远比现实中温情得多,在我亲他的时候也能看到他眼里满满的宠溺和笑意。
      梦里的我和现实中唯一的共同点是,曾经有个能亲吻到那双我最想亲吻的嘴唇的机会,却最终为了什么都落了空。

      雷君霖站在广场正中,看着我意味不明的笑,“慢点跑,别摔着。”
      “你干嘛说风凉话。”我停在他面前,气喘吁吁地撑着腰,歪着头瞅着他。
      “那你干嘛跑这么急?”他略微弯下腰,凑近了,嘴角挑的要飞起来,“就这么想见我啊?”
      我尴尬地瞅着地面不敢抬头:“别做梦了,我是不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才下来看的好吗。”
      “好了不逗你了。”他直起身子,“还没吃饭吧?”
      我点点头,他一脸无奈的教训我:“怎么回事啊,老不吃晚饭怎么行。饿坏了。”
      “你还不知道嘛,我减肥。”他转身往车上走,我在他身后踢踢踏踏的跟着。
      “每次都说减肥,早都说过你没地方需要减啊。”
      “行行行,”他走在车前,打开门,靠在上面,噙着笑意却又装作板着脸,“每次都说不过你。”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向我晃了晃,“这个可比我管用多了,想吃吗?”
      他一拿出来我就闻见香味了,赶紧点头,他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说,“那快上车吧。有惊喜哦。”
      我上了车才看见他所谓的“惊喜”,还真的是惊喜,除了他刚才拿来诱惑我的那份炒饭,还有一杯特浓豆浆,另外还有一份灌汤包、一份小锅贴,都十分用心的分开装在小盒子里,一时间车里都弥漫着食物诱人的香气。
      我坐在后排狼吞虎咽,“你吃嘛?来一口尝尝?”
      他稳稳地把着方向盘,连看都不看一眼:“行了行了,你快吃吧,小心饿出胃病来。”
      “那我可真吃完了。”我一手端着锅贴一手拿着豆浆,突然想起网上说过,在男人面前尤其是喜欢的人面前吃东西要注意形象,赶紧收敛了一些,想了想,还是拈了一个站起来,偷偷叫他:“喂,雷少爷。”
      “啊?”他应该猜到了一点,不过还是很配合的扭头,我顺势把锅贴塞进他嘴里,“好吃吗?”
      他嚼了几下吞下去之后,又透过后视镜盯了我一阵,才回答我:“还不错,不过,如果你不想和我就这么在路上车毁人亡的话,就不要随便站起来扰乱我好吗大小姐。”
      我讪讪地坐回去,整理了一下衣角,辩解说:“让你尝一点又怎么样了嘛。好心没好报,过分。”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他口气缓和了很多,“多吃一点。我已经吃饱了。”
      我在后面捧着热豆浆,心里和手心一样的暖,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偏偏这个时候想起当年,他是如何狠心绝情,把我从社交网络里一次次删除,大号直接拉黑,小号他删掉我,我又去加回来。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头像和名称,不说话,他很少更新签名,更新也是半夜写完就删掉,这是个不愿意向别人袒露太多感情的男人。
      每次没忍住手贱和他说话,或者拿陌生号码给他发短信,就会删掉。
      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会加回来。
      看着他偶尔上线,偶尔听歌,去找他正在听的歌来听,去找他昵称的歌名里的歌来听,在另外的地方看着那个我未曾谋面却也非常熟悉的女生旁敲侧击的写一些关于他的甜蜜心事。我就是停不下来的在做着近乎自虐的事情。
      每次被他删除,心里就多疼一次。每次看到她提起他的名字,心里就多伤一刀。
      到最后心已经伤痕累累,已经连哭都没有了眼泪。
      是我自己找的。也不能去怪谁。
      只怪我太喜欢他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也曾经想过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守护放手,可是心里总是有那么多遗憾。
      那是我明明可以牵住的手,明明可以吻住的唇。
      是我深深迷恋的人。
      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傻,太傻。傻到以为为了他付出,以为为了他不顾一切,就可以得到些什么。
      傻到以为一直陪在他身边,时间就会改变些什么。
      可我忘了,他根本没给我这个机会。我想做的,我想说的,我心里的那些痛苦挣扎,他统统都看不见。
      他只能看见自己的为难,看见她的眼泪,看见我的不识好歹和百般纠缠。
      是我不懂爱,是我年少轻狂就肆意妄为。无论别人怎么说都可以,怎么骂我我都可以接受。
      因为站在他的立场上,很多东西他看不到。
      站在我的立场上,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让我愿意去“爱”,让我产生过类似于“爱”的感觉话,那就是他雷君霖,毫无疑问,不用去想。

      而我现在居然能够这样坐在他的车里,吃着他买来的饭,仿佛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关系是我当时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的紧密,享受着梦里才能看见的温柔。
      眼泪“吧嗒”一声掉下来,在衣服上晕开一小块水渍。
      他好像觉察到了什么,问我,“你怎么了?”
      我抬头的时候笑的很灿烂,“没怎么呀。”
      “一般说自己没事肯定都是有事,快说吧。”
      我怎么能说呢,说我当初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头,希望你现在能对我好一点?说我从喜欢你那天起,就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他不会信的。
      他现在对我是个态度,我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太着急的话,他还是会毫不留情的走掉。
      在他心里的我,曾经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我说什么都像是找借口,无论我用多少“爱”来填补,都填不满他心里那个无底洞。
      我早就知道这一点,却还是不幸地、不自量力地想要尽我所有的力量,去让这个坑洞恢复到该有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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