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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接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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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娜撩起一束垂到眼前的头发，仰起头问瞭望员：“是什么船？”
“三桅帆船！看不清旗帜！”瞭望员回答，“要动手吗船长？”
“不必。”胡安娜说，“我们的人员太分散了，如果真打起来，没法同时保护两条船。挂起赞诺底亚旗帜，伪装成商船，避过！”
“是！”
甲板上顿时忙碌起来。水手们降下海盗船上的黑旗，挂起了赞诺底亚城邦的旗帜。当海盗们不打劫的时候，就挂上他国旗帜，只要没人声张，任谁也看不出他们是海盗。
另一艘船越来越接近，连阿尔薇拉也能看见夜色中那艘船的身影。
“船长！看见对方的旗帜了！”瞭望员的声音有些慌乱，“慕卡尼亚旗帜！对方是慕卡尼亚的船！”
胡安娜猛然扑向栏杆，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艘在夜幕中逐渐驶进的船只。几秒钟后，她回过头高声道：“发射炼金术信号光球！信号为绿色！”
“遵命！”
阿尔薇拉紧张地靠在船舷上：“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发射炼金术光球？”
“在海上，船只之间用炼金术光球当信号，绿色光球的意思是向对方问好。如果对方为和平而来，也会发射同样的绿色光球示意。”胡安娜扭过头，红发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鲜艳的线，“不过我可不是为了向他们问好。”
有水手背着□□爬上桅杆，在桅杆顶端向夜空射出一支箭，箭上绑着炼金术光球，当箭支上升到一定高度时，光球倏然爆炸，向四面八方射出绿色的火焰，在黑暗的海上，这朵绿焰格外显眼。整艘船都沐浴在明亮的绿光中。阿尔薇拉忍不住低下头不去看天空，因为绿光太过刺眼。她发现船上的水手都没有傻乎乎地望着天空，而是神情警备地眺望那艘渐行渐近的慕卡尼亚船。
胡安娜一拍栏杆：“全员戒备！那是艘战舰！准备武装！”
“什么？”阿尔薇拉惊诧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炼金术光球爆炸的时候，能看见那艘船上有反光。”胡安娜解释道，“刀剑的反光。对方是有备而来。”
很快，“暗夜仕女”号的甲板上便挤满了人。轮休的水手全部被叫了起来，每个人都手持武器，为了不暴露自己，他们特意用布条把刀剑都裹了起来。胡安娜站在船头，一只手扶着腰间的佩刀，一只手不耐烦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我能闻到风里的味道。我们处于下风口，金属、皮革和鲜血的气味随风而来。”她瞥了一眼阿尔薇拉，“他们是为你而来的。”
“我？”
“慕卡尼亚人不得到你誓不罢休啊……真像一群苍蝇似的烦人。”
阿尔薇拉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你……你会把我交给他们吗？”
“我们刚刚才发了誓。我一向言出必践。”
她抓住阿尔薇拉的肩膀，将她推向在甲板上待命的水手：“去，躲进船舱，除非我去喊你，否则不要出来——谁叫你出来都不要出来！”
“什么？我？”阿尔薇拉被她弄得一头雾水，“我必须藏起来吗？”
“不然呢？你懂怎么在海上打仗吗？不懂？那就不要给我添乱！”
她像拎小鸡似的提着阿尔薇拉的衣领，拉扯着她走向船舱入口。途中阿尔薇拉好几次差点被自己华丽繁复的纱袍给绊倒。
“给我待在里边儿别动。”
“我……”
阿尔薇拉还想抗议，想说她有力量，可以帮着一起打什么的，但是有某个东西挠了挠她的脚。她提起裙裾，看见黑猫阿洛伊斯从她七八层轻纱裙摆中钻了出来。
“跟我下船舱，女孩。”它说。
“不准钻我裙子。”阿尔薇拉鼓着腮帮子，“无礼。下流。”
“跟一只猫说这话可真没意义。”阿洛伊斯轻巧地跳到进船舱的楼梯上，“下来。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我建议你躲在厨房。”
“这样就算被围困也能保证食物供给吗？”
阿洛伊斯的眼睛瞪大：“哇哦，你还挺懂围城战术的嘛……不，请别露出自豪的表情，这不是夸赞，因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如果敌人真的杀进来了，你可以用黑面包御敌。”
斯罗席将他的轻剑绑在腰带上，戴上防滑的手套。雷欧纳德在他身边，跟其他水手一起在甲板上竖起盾牌。
“我们不齐射吗？”吟游诗人低声问大副，“我们占取先机，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我们在下风口。”雷欧纳德道，“箭射不了多远，反而会暴露我们。敌人倒是占取地利，所以我们要防备他们的箭矢。”
胡安娜在船只后方掌舵，让“暗夜仕女”号以正确的角度靠近那艘慕卡尼亚船，这样他们就能直接撞上去。届时，一场白刃战即将展开。“暗夜仕女”号的海盗们自认为在这方面不输给任何国家的军队。
“对方是有备而来！”她边转动舵盘边喊道，让甲板上的人都能听见她的声音，“我们可不会把好不容易抢来的东西拱手相让！抢来的就是我们的！慕卡尼亚人敢来，就让他们再也回不去，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噢噢噢噢噢噢！”水手们齐声高呼。
“防御！”胡安娜命令。
轰！船舷一侧同时竖起十几面塔盾。
“掩护！”
所有人同时低下头。
斯罗席被雷欧纳德按在甲板上，脸几乎都贴上了湿漉漉的木板。他听见天空中传来箭支破风的呼啸，接着是雨点般的轰鸣。慕卡尼亚人射出的弓箭打在盾牌阵上，大部分都被弹开。
“拔剑！”
锵！躲在盾牌下的水手们同时拔出武器，金属的刀剑终于暴露在稀薄的星月光芒中。
“掩护！”
敌船开始第二轮齐射。“暗夜仕女”号再度沐浴在箭雨中。
当这轮箭雨过去，胡安娜猛地一转舵盘，海盗船的船身在海浪中惊险地倾斜，整艘船转了一个弯，船头的撞角正对慕卡尼亚船中央，借着惯性撞了过去。
“抛掷！”
前排的水手丢下塔盾，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钩绳，将钩绳抛向慕卡尼亚船，钩绳牢牢楔在对方的船舷上，这样两艘船谁也离不开谁了。
“接舷战！”
随着胡安娜的呼喊，水手们搭起跳板，冲上慕卡尼亚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