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ase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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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但此刻我上司虎着一张脸瞪着我的神情，给人感觉些许不合时宜的滑稽，就像是对顽劣的孩子全然没辙的父亲一样，愤然而无奈。
我不禁猜测他和某位咨询侦探过去的交锋应该也多是以失败告终，以至于现在每当与后者对峙的时候，他都会先败下阵来。
毕竟苏格兰场的结案率还依仗着那位独一无二的侦探先生，只要不是太过分，雷斯垂德还是能够容忍一些任性无理的小动作的。
更何况，有了那个人的介入，这个案子被侦破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许是考虑到这这些，雷斯垂德外露的火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他将视线重新转向正仔细检查女尸的私家侦探，并让话题颇具实质性的跳过了对后者不满的部分，回溯到某人的那句开场白。
“你刚才说‘为了道歉’，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道歉。是的没错，或者以你们普通人的角度，可以定义为某种形式的忏悔？”显然将自己排除在普通人范畴之外的侦探先生单手抵着下巴，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揣度。
“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雷斯垂德的声音因为愤慨而猛地拔高。“冷酷的杀了她，再将尸体缝好送回来，这种方式的忏悔？！闻所未闻！”
“怎么，很难理解么？”他转动着灰色的眼珠，冷静的视线依次从屋内几人的脸上划过。
我表情尴尬的看着他，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可这确实不是什么凭我一己之力就能挽救的话题。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某种观念上的巨大差异，进一步解释。
“凶手在这里杀了她并将尸体带走，正如他对之前六名失踪的女孩做的那样。但很快他发现了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她并不是他一直寻找的目标，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所以他尽可能的想要弥补他已经对她做的事情，将伤口缝合，身体清洁干净，然后将她送回原本该在的地方。”
他的语速不似平日推理是那般急促而咄咄逼人，相反，他的声音显得平静而令人信服，就像是在客观的描述一个他亲眼旁观的事实。
“你说的好像你已经了解了整件事一样。”正从门外走进来的多诺万打破了屋内凝滞的气氛，环抱着手臂挑衅的看着刚才说话的人。
“Certainly I do.”卷发的侦探先生相当自信的回答，“at lease much better than you thought.”
“Ha! Why I am not surprised”多诺万短促的嗤笑一声，愤世嫉俗的反问，很显然她并没有指望谁的回答，“probably ‘cuz...you‘re ONE of them.”
“Hey, hey, stop.”雷斯垂德终于在这一切演变成无意义的口角前出声阻止，“Grow up and be mature, OK?”他左右各自扫了二人一眼，不放心的强调——“BOTH OF YOU.”
看得出多诺万有些不甘心，但因为顶头上司的训斥好歹安分下来，她不知该说抱歉还是懊恼的抿了抿唇，没有再出言挑衅。
而另一边的侦探先生在冷哼一声之后，气呼呼的扭头冲雷斯垂德说。“Oh, please, save your words, Lestrade. The last thing I need is your lecture.”
临时充当拉架角色的苏格兰场警探被他一句话噎住，一旁的我不免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于是决定帮助我的上司摆脱这尴尬的状况。
“你刚才提到‘凶手在这里杀了她’，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就是案发现场？”我看他一脸‘当然，这里就是案发现场’的表情，赶忙补充道，“咳、我是说，你怎么知道的？”
“The FISH TANK.”
“The fish tank？”
“是的。哦，别告诉我你没注意到一进门客厅里摆的鱼缸。”他脸上带着诧异的表情，仿佛我如果说了否定的答案就罪不可恕一样。
“咳、我确实没注意……”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所以说，那鱼缸怎么了？”
他瞥我一眼，抿了抿唇，最终放弃了将此刻表情里露骨的鄙夷通过言语说出来，转而解释道，“我大致看了一下，鱼缸里养着的几种观赏鱼属于对水质的要求比较高品种，至少需要每隔四、五天换一次水，而考虑到我刚才观察到的情况，上一次换水应该是在五天前。我想你该不会不记得死者在失踪的当天原本是打算要做什么的。”
经他一提醒我突然想到之前了解到的一些案件情况。
死者最后的踪迹实在7月3日，也就是上周五，她的父母刚好在那天下午飞往法国打算在那儿过上几天二人世界，以庆祝今年的结婚纪念。当天晚上九点左右，她的同学给她打过电话，却没有人接，便以为她也跟着一起去法国渡假了。直到这周一早上，也就是昨天，学校那边才发现死者失踪了。
换句话说，死者在同学给她打电话之前就已经遇害了。而根据鱼缸里水质的状况，死者当天回来后还曾给鱼缸换过水，也就是说，死者当天放学后曾回过家。
这个街区虽然不比伦敦市区热闹，但想要在晚上九点之前将一个活人或是尸体运走而不惊动周围邻居，这还是很有难度的。
最大的可能还是，凶手在这个屋子里行凶，然后利用这个父母皆不在家的周末抹去了作案的痕迹。
“好吧，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有想到。”我懊恼的低咒一声，转而想起一件事。“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的，我可不记得自己曾透露给你。”
正如某位侦探先生之前所抱怨的那样，雷斯垂德在案发后对外封锁了消息，而从方才二人言语间隐含的意思看来，后者显然也并未向他提供过这个案子的相关信息。
“哦，这没什么。”他用‘牛奶喝完了，我刚刚去超市又买了瓶’的语气，相当随便的说道。“刚才坐出租车的时候，我顺便黑了你的手机，登录了你的邮箱，查看了雷斯垂德发给你的邮件。”
“Hey！”我不可置信的惊叫出声，“你怎么能黑我的手机？！”
“好了，请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皱了一下眉，理直气壮的指责道，“如果你不想别人轻而易举的入侵你的手机，就不该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手机的无线。”
“哈，这幅无辜语气，说的好像我关了无线你就没辙了一样。”
“首先，我要感谢你对我情报搜集能力的肯定；其次，我要说的是，如果你记得对自己的手机和账户做一些基本的安全措施的话，至少我可以在上一句对白中拿掉‘轻而易举’这个让你我都感到遗憾的修饰词。”
“你……”我涨红了脸，梗着脖子瞪着他，却被他的强词夺理噎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好吧，我应该感到安慰的。
至少我试图为雷斯垂德解围的方案很好的发挥了作用，不是么？
只是，我现在开始苦恼，他似乎把刚才在多诺万身上没能讨到的便宜，统统都算在了我的身上。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ase 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