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ase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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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chnically, I’ve been living in this city for FOUR years.
四年时间虽然不算长，但足以让我熟悉这座城市。
尽管如此，我始终认为，有三件事情即使是伦敦本地人也无法忍受。
在这之中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它自工业革命起就臭名昭著的糟糕天气；紧随其后的，毫无疑问是某类完全适格列为某种反人类新刑罚的英式料理；排在最末但却同样不容小觑的，则是一种据说旨在防范人身财产遭到损失、但大部分时间里却只会给在家做饭的中国留学生和烟民们添麻烦的装置——就像，我正踮着脚伸长一只手臂去够的这个、安在墙上通称为烟雾报警器的玩意儿。
“见鬼！”
当手指再一次划过报警器外壳边缘的时候，我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烦躁，一边顶着刺耳的警报声挑战人类躯体伸展的极限，分出剩下的一半经历来愤怒谴责某个带着兴致盎然的神情冷眼旁观的家伙。
“Hey，看在上帝的份上，身后杵着的这位瘦高个的朋友，你难道就不能善用一下自己的身高优势，屈尊过来帮个忙什么的么？”
“No, thanks, I can totally live with that.”他嘴里叼着烟虚伪的扯了个一瞬而逝的假笑，身体以一个放松的姿势依靠在沙发上，那有如实质几乎戳穿人耳膜的警报声好像完全影响不到他。
“好吧，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指望你。毕竟你可是已经懒到宁可赖在沙发里玩一下午的尼古丁贴片，也不愿去连街对面的便利店跑一趟。”
“那是因为我正在戒烟期。”他这么说着，扬起下巴轻巧的吐出一个烟圈。
我正想针对这充满讽刺意味的一幕做出几句评价，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出厂设置默认的和铉铃声与警报器的声音混在一起，听上去让人心情烦躁。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雷斯垂德，当即将方才还扰的我心烦意乱的警报声抛在脑后，按下接听键，雷斯垂德略显急切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泄了出来。
“安德森，你现在在哪？立刻到……等一下，我听到那个是警铃么？”
就在他问出口的一瞬间，刺耳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我抬头望过去，那位瘦高个的侦探先生手里正拿着拆卸下来的烟雾警报器，冲我瞥瞥嘴，眼神却集中在被我紧贴着脸颊的手机上。我微微侧过身，避开他的目光和雷斯垂德之前的问题，压低声音问道。
“有新的案子？”
“哦，是的。”听筒那头的注意力转回正题，由于急切雷斯垂德的语速显得很快，“北罗兰街25号，你大概多久能到。”
我快速的估算了一下，抬手扫了眼腕上的手表，“二十分钟吧，七点之前应该能到。”
“Good.”
我下意识的点了下头，正要挂断电话，这时听筒里突然传来雷斯垂德有些迟疑的声音。“安德森，你还记得最近两个月我负责调查的那桩连环失踪案么？”
“当然。”我皱了皱眉，自然而然的做了联想，“和这个案子有关？”
“差不多吧。”他模糊的答道，话里话外带着说不出的嘲弄和讽刺。“之前，费尽了力气连一点失踪者的线索都找不到。现在……我们至少有一具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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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三十分钟后，出租车司机再者我来到了市郊的一处居民区。
这里是北罗兰街，几辆警车醒目的停在一栋二层小洋楼前，我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25号。
和几个法证的同事打了招呼，我驾轻就熟的绕过隔离带往里走。进屋之后，我一面为自己带上取证用的塑胶手套，循着人声一路快步往二楼走。
楼梯正对着的那间房房门大开着，一眼就能看到背对着我的雷斯垂德。
“安德森。”最靠近门口的多诺万第一个看到我，出声引来了屋内其他人的注意。
我点了下头，快步走上前，冲雷斯垂德歉意的扯了扯嘴角，“抱歉，出租车不太好叫，来的有点晚。”
“好了，别管那个了，你赶紧来看看这个。”雷斯垂德有些急躁的打断我的话。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他身边的睡床，那上面正躺着——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陈列”着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
我皱着眉，绕到床的另一边，俯身凑近了观察。
那本该是一位年轻靓丽的姑娘，约摸十七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她的照片之前曾出现在重案组办公室的白板上，和之前失踪的几名女性一样，拥有一头棕色的长发，与发色相同颜色的眼睛，白皙而细腻的皮肤，无从从何种角度说，都是一位同时被青春和美丽眷顾的少女。
而如今，她却变成了一具沉重的尸体，套着洁白的荷叶边睡裙，面容沉静的躺在自己的睡床上，却永远失去了生命。
我轻声叹了一口气，收起自己发散开的思绪，将注意力转回眼前的这具「尸体」。
“很明显，颈部的淤痕说明了死亡的原因。”
我用手小心的转动着死者的颈部。
“凶手的力气很大，手法利落，死者颈椎有明显的错位，从这里可以看出死前的一些挣扎的痕迹……”我翻开死者虚握的手掌，掌心露出几道半月形的血痕。“显然，这点微不足道的挣扎没起什么作用。”
我抿了抿唇略微直起身，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型手电，依次扒开死者的眼皮、口腔和耳鼻。
“眼球呈膜点状充血，喉头软骨和舌骨骨折，典型的机械性窒息，从尸体腐坏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至少在30个小时以上，而且……”
我紧皱着眉头，抬头看向对面认真听我分析的探长。
“死者在死后的十二小时内有被冷冻过的痕迹。”
沉思中的雷斯垂德一下子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毕竟不是谁都有条件将一具尸体完整的冰冻起来，况且冷冻本身就揭示出不同寻常的意义，这是相当重要的一条线索。
我冲他点了点头，俯下身手指顺着尸体的颈部往下，继续一边查看一边分析。
“机械性窒息却没有□□流出的痕迹，死者在死后被全身清洗过……咦？”
我停顿了一下，拉开死者套着的睡衣，森森泛出青白的胸口处自上而下的拉出一道狰狞的切口一直延续到肚脐下两英寸，切口的两边还有用针缝合的痕迹。
“这个是……？”
我倒吸了一口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非法倒卖人体器官的交易，但几乎是立刻的，我就自我否定了这个猜想。不管凶手是出于什么目的，死者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扼死，胸腹部的伤口明显是死后造成的，至于这些缝合的痕迹……
“从专业的手法来看，这种缝合的技巧实在不算高明，而且，所用的针线也不是医用规格。如果缝合这些伤口的人和制造它的人是同一个，我只能说他大概对解剖学有一些认识，却一定没有医学背景。”我抬头看向雷斯垂德。
他正一只手托着下巴，垂头望着床上的尸体，很明显，他和我想到了一块儿。“凶手费了那么大劲杀人藏尸，又将尸体清洗缝合好送了回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道歉。”
一道略显冷淡的声音突兀的插入我和雷斯垂德之间。
下一刻，我对面的探长先生冲着门口的方向惊呼出声。
“Sherlock？！”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屋内靠近门的方向，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从背着光的阴影中走出。
卷发的咨询侦探冲我的上司敷衍的打了个招呼，转头望向我，嘴角露出一丝笑。
“刚刚的分析勉强合格。”
“谢谢。”我干巴巴的回道，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Sherlock，你怎么会在这里？”雷斯垂德显然还没有从吃惊中恢复过来，对于某人的突然出现表示出了追根究底的态度。
“和他一道来的，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的下巴冲着我的方向扬了扬，摆出一副不知该说是无辜还是理所应当的表情，接着说。“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想尽早破案的话，应该做的是在案发的第一时间就通知我，而不是让警方一再封锁消息。”
这通毫不客气的提醒让雷斯垂德立即瞪圆了眼睛，他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我。
“咳，正如您所看到的，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机械的扯了扯嘴角，心怀抱歉承受着来自上司的瞪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ase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