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风轻》双语燕

51、第 51 章

　　从那日后我便咬了牙不再去“青海长云暗雪山”了。
　　归家的时日定在了后日，碧眉总有很多杂事跑来问让我不能抽身。同时因我总有意无意的避着那个将军，所以自阴山府邑他处理军纪要事后便没再见过他。
　　不过，钱勖康看我的眼神却奇怪了很多。本以为他看见我与别的男子素手相牵，定会用一副我知道的表情。但他看我时已没有以前那副咧嘴露牙的故意装傻，而是用了一种……一种仿佛我终于是女子般了的微笑。
　　女子？
　　想起这个字眼才觉得他看我果真像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了。但这不是我所关心的，亦没有丁点兴趣去故意用女子的眼神去讨好他，讨好他这个将军的红人。
　　他倒是很“讨好”我。
　　“夫人啊，将军从那天回来后就倒头大睡，已经整整睡了两天了。”钱勖康见我在与景秋下棋，走过来拖着下巴说。
　　景秋也眨巴眨巴眼睛，拼命点头：“是啊是啊，将军看来累得不行！”
　　她故意在我面前加重着语气，叫我心底一阵发笑。不过对将军的这二位忠仆我倒是很喜欢“交道”，因为虽还有两日回敬阳，但我要找些事情打发掉心底对那个人的心绪。于是道：“行军打仗不是纸上谈兵。一刀一枪都是沾血来，沾血去。是吧，司郎大人？”
　　我也如碧眉一样故意加重语气。
　　钱勖康点了点头：“夫人很理解我们行军打仗的人，很多事情不得已，却要为了家为了国义不容辞。”他的话仿佛故意抵我，却又让我说不出究竟什么意思，只好笑：“看来司郎大人倒是很明事理，他日定可飞黄腾达报效国家。”
　　他有些微异，正要说什么时却别碧眉打断：“小姐，你要不要碧眉熬些汤，亲自端去给将军补补身子？”
　　我和钱勖康齐齐愣住，我更是执了棋的手冷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碧眉，很闲？”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惊得碧眉手上的棋子“咚”得一声掉在棋盘上，忽又“噌”得直直站立，小声道：“将……军……”
　　她的行径让我好生奇怪，不是以前是澹台耀川房里的丫鬟，怎就这么怕他？
　　此时的钱勖康也挺得非直，说：“将……军！”
　　奇怪！
　　我虽奇怪，但也只淡淡于面上。头也仍然垂着，仿佛在认真思考棋局，并未注意到钱勖康和碧眉早就没了踪影，而面前坐着的是澹台耀川。
　　直到我发现面前的人不对猛地抬了头，才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喜欢下棋？”
　　他的意思我很明白，因为澹台耀川曾见过我女扮男装，又见过我“豪饮”。他跟早期的钱勖康一样，看我的眼神从不遮掩。如今看我也不遮掩，我知道那是因为惜华。
　　他毕竟是和惜华抱在一起的人。
　　“想什么？”他见我低眉不语，端着杯茶问道。
　　我何时这么遮遮掩掩了？忽然一丝不安窜进我的心，冷飕飕的叫人越发紧张起来。赶紧撑了面子抬起头，挤出了笑：“惜华！”
　　他未料到我竟然如此直白，脸色抖动了下。良久后一只手捏了棋盘的黑子，在手上执了许久后才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介怀？”
　　“呃？”我不懂他为何这么问，只又呆呆地堆了笑：“我为何要介怀，姐夫？”
　　这个因瞿门之变而落在时间中的称呼又被我翻拣了出来，带着我对他确确实实拿我为诱饵的介怀，狠狠地抵了他的眼，乱了一下。
　　“姐夫？呵呵！”他冷笑，笑容竟让我局措不安，更堆满了笑不知死活的灌了过去：“哎，又要回敬阳了，马上就可以回家见到哥哥，见到姐姐——”
　　故意拉长了尾音。
　　还没听我说完就已起了身，未说一句话离去。

　　我这话过火了？
　　摇摇头，坚定自己曾暗许的信念。碧眉小心翼翼的跑了过来，看着澹台耀川离开的地方说：“小姐，你说了什么啊，将军的脸色，啧啧！”
　　她比我还紧张，一双眼睛快凝出了水。
　　“碧眉，你就这么怕将军？”我没了下棋的心思，打趣她道。
　　“怕？”她摇摇头：“将军虽然面目可憎……不……是面上冷了点，但人还是不错，不过……不过……”她欲言又止，见我奇怪的颜色才缓缓说：“将军还好，最怕的是相爷。”
　　曹丞相？
　　碧眉这段时间与我处下来，早已经没了规矩，又说：“将军虽是碧眉敬佩的人物，不过似乎很听相爷的话。相爷说什么，将军也从来不反驳。连小公子都说将军比自己还‘孝敬’相爷！这点碧眉不喜欢，不喜欢。”
　　一片树叶落在我手心，握住，问：“孝敬？曹子俭这么说？”
　　碧眉点了点头，手上捧着棋盘，悄悄凑到我耳边：“小姐，我知道你不会罚碧眉，碧眉才跟你说的。小公子虽然看起来温和，其实叛逆得很呢！倒是将军，仿佛是相府里的‘大公子’。相爷事事都会找他相议，连我们下人看了，都在想将军若不是夫人的弟弟，一定会继承丞相之位呢！”
　　“你越发没规矩了！”憎了眼碧眉，迎上钱勖康：“司郎大人怎么又回来了？”
　　碧眉赶紧吐了舌头，闪到一边去。
　　“夫人，将军箭伤复发，勖康想问上次送您的‘榆木膏’可带在身上？”他焦急的表情似乎澹台耀川伤得很严重。
　　“榆木膏？军营不是什么药都有么？”我扬了眉毛，不知道什么用意。
　　他赶紧上前了说：“夫人不知道，那是京国治伤的秘方药。本来就是缴来的东西，南朝怎么会有？将军的伤口伤了筋脉，又因战事紧张没注意发了炎。‘榆木膏’恰恰是止血化淤，去血毒的。这南朝的药哪里有那个治得快啊？如若等到回了南朝，还不定伤口会什么样！”
　　我皱眉，直直觉得不对。却说：“这次出来的急，哪里会带那个？”
　　“那可怎么是好？”他扬了声调，仿佛我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我心头暗笑，钱勖康啊钱勖康，你又和着你家将军耍什么阴招？就你那聪明会拐弯的心思演这出，真真是埋没了。
　　“那怎么办？要不去瞿门？他们是武林世家，说不定有什么好药。”我背过钱勖康，淡淡道。
　　“咦？对啊，我这么忘了这个！”钱勖康拍拍脑袋，感觉对窜了出来的碧眉说：“碧眉，碧眉，赶紧给将军和夫人找几件换洗衣裳，马上去瞿门。”
　　“我？”要走的我忽然转了头，瞪大眼睛看他，这又是哪出？
　　“勖康因为要准备骠骑营回敬阳的事情，抽不开身。不过夫人放心，勖康一定会派人好生护送，还有碧眉也会跟着去。两日后叫人来接你们，直接从瞿门出发回敬阳！”
　　钱勖康非常善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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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哎呀亚亚，今天换新公司，第一天去竟然没有坐位，还说是挖我过去的，还要带人，如此这般置我于何地？置我于何地？
最昏死的是加班好吓人啊！！！！！！！！
我宁愿在家写小说熬夜也不觉得吓人。。。。。。。。。。。。。。。。看来我是腐朽了
谢谢小金鱼，nana，mercury，，绵绵细雨，明月星兮，爱尔兰诺亚，yy，wenny，小萌，天空（排名次序不分先后，感谢之情个个都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