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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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宿醉，为我背弃了顾氏家门的责任，亦为和我在江湖遇见的最有一个亲人，我的表哥辞行。
自从师父在我十岁时让我沾了酒，我便一发不可收拾。先是变着法子以哥哥的名义偷喝家里的藏酒，待到被发现时已烂醉在地窖里。后来封了地窖也想方设法磨哥哥，找他讨酒喝。更后就换男装偷跑出去，学人家划拳饮酒。
到了今夜，我又仗着无人管束无法无天，接连喝光好几坛酒。
那七八个滚在桌子上的酒坛，因为昏睡中的我一个不小心，“啪啦”一声破碎在地。这刺耳的声音立即将我中昏睡中拉了个半醒。
揉揉眼睛，怎么胡月楼内如此安静？
表哥呢，睡了么？六爷跟铁叔呢，看来也跟我一样醉死了吧。那个澹台耀川也一定被我气得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想着想着，我睁开双眼朝四周望去。
就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被吓呆。两眼瞪着眼前，瞪着方才还酒气冲天豪情万丈现在却一片死冷的胡月楼。
师父教我习武时曾给吹过耳旁风，说江湖不会是想象的那样。
有剑气，有侠义，有英雄，有美人。混江湖者来自三江五湖，一样的贪婪，一样的诈伪。江湖者的剑不会是干净的，因为那上面染满了鲜血。
猩红的血就在我的眼前。
我双手撑着的桌子上，没有六爷没有铁叔，没有澹台耀川和钱勖康。相反，却有一片红通通已渐呈现出褐红色的血迹。
我差点吐出，要不是忽然想起表哥，我定会扑倒一旁吐个昏天黑地。
想不到，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胡月楼此时却横七竖八散落了十几个尸体！血不仅溅到了桌子上，还喷到了酒坛上，喷到了酒碗里。
一碗明殷殷的鲜血反着腥红的光。
我呆了，慌忙朝表哥刚才坐着的地方探过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扑倒一个满身鲜血的男子。
心，“腾”得跃到空中，从上到下的扑通。
一个踉跄，欲朝门外奔去。
忽然，一道明晃晃的光闪了我的眼。我又因奔得太急而没有注意到脚下横了个尸体，往后倒去。就在我往后仰的那一瞬，那刀的杀气更是烈烈，搅得我耳旁啸啸生风。
该死！这个姿势根本无法迅速反应，那把刀已经晃到我的眼前。
“我杀了你！”又是一个愤怒的咆哮。
瞪大眼睛，看着明晃晃的刀。
“咣当！”
一把长剑从侧飞出，挡住了大刀的去路。长剑凛然，剑气亦凛然，大刀被吃在半空，与之厮杀起来。而同时就在我倒地的那一瞬，长剑的主人脚力一起，将一旁的男尸踢飞过来，“扑通”落于我身下。
正因为此，我摔得不是狼狈。
也正因为如此，我一个跃起，跃向厮杀正猛的地方。看见两个男子，一个缎蓝袍，一个粗布麻衣。两个身影，两道凛冽寒光，于半空中碰撞出一道又一道的刀光剑影。
抽了一口冷气，那个粗布麻衣腰缠宽带的人正是铁叔。
铁叔？
他，为何要杀我？
他不是时常对我笑，怎会向我举了刀？
铁叔的刀，力道狠辣，刀刀直逼持剑者的要害。但持长剑者，功力非凡，左跃又闪避过刀锋的同时处处挥剑。剑光激起铁叔的双眼血红，只见他咆哮着步步逼去，踢烂了长凳，更一刀自桌上黑酒坛上又霹雳开一张桌子。
铁叔怎么会这般狠辣？
是否要前去帮忙？就在我瞪着眼睛死死盯住二人交战之时，一把长剑自千里之外又收回咫尺眼前，白光一闪伴着闷喝“噗”得一声刺进铁叔的胸膛。
“咣当！”铁叔手中刀亦被踢飞，直直飞出，重重落在大门木柱上，入柱即刻七分。
“啊！”铁叔发出一声闷吼，长剑又被抽出，哗啦带出一片红得耀目的鲜血。
铁叔半跪在地，两目圆睁，血红。一头长发也亦散落，与血水汗水粘在一起，加上满面的殷红，已然是另一个人。
“铁……”我不知怎得竟呼出他名，虽然半路被他恶狠狠的眼神杀了回去。
“贱人……原来是奸细…….想不到……你……”铁叔的脸庞扭曲，一只还在滴答鲜红的手指着我，大声骂：“拿百里营……来骗六……爷……杀了你！”
他在我面前，兀自最后的嚣张。
就在我不知所以然而痴痴呆呆的时候，他又拼死跃起，朝我扑来。
“杀了你！”铁叔发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撕吼，怒目于我，那眼神分明是想把我一块一块撕碎，然后大嚼下咽。
但他一手捂住胸膛，一手挥掌而来的时候却被一个蓝色身影挡住，一把长剑横飞出去，
咕噜噜，一颗带血的人头滚落在地。
待人头不滚了，直直将一双眼睛伸向我，只有一粒黑点满目白瞳的眼睛就这么瞪得大大的，想把我吞噬。
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我竟然没有昏死过去，而是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他。
铁叔，被削了人头！
“哇！”
在我失去任何思绪，只晓得呆呆看他的时候，耳旁又灌入一个撕吼。
白色身影飞扑进来，跃到我眼前却被蓝色身影挡住，虽拼力厮杀，却仍未冲到我面前。但此时，又三四个带血的身影扑进来，除了两三个与蓝色身影纠缠，其中一个俨然朝向了我。
我却只被吓傻了，呆呆跌于原地，只看着那粒黑子白瞳。
“小心！”一个声音传来，却激不醒我，蓝色声音回头，一脸的焦灼，奈何被白色身影和两三个人缠住了，抽不开身，亦抽不出剑。
“将军！”门口黑衣阵阵，溅了污红血迹的钱勖康冲了进来，连忙提剑冲了过去。身后人亦看见我的危机，跃在半空中朝我而来。
但却晚了半分！
我面前的身影早已扑至我面前，挥了一把带血的刀刺向我。
空气中凝结的血雾越发浓稠，连着厮杀的汗气臭搅在一起，叫人肠胃中一阵一阵的接连翻滚。我只呆呆跌在地上，手死死抓住地面，却不晓得眼前已是万分危机，千分难！
“喝！”蓝色声音竟挣脱恶缠，剑尖乘机挑了过来，却也晚了半分，只挑了那人的眉眼，撕开一条血痕。
但就这一条血痕，让那人手一震，刀也歪了半分。
刀，只直入我右肩下。
然那人一心要杀我，刀尖早已被狠力没入了血肉之中。
此时我才回了神，心跳也早震得乱七八糟。直到右肩鲜血淋漓，染红我的白袍。我往右一看，血狰狞的笑，笑得黑粒白瞳瞪大了眼，笑得人影乱晃翻滚我的胃。
我往右趔趄，欲吐却吐不出。
因为，我，已经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 